吃了李小芳一顿，心里想着古董，刘芒精力十分充沛，虽然已经是大汗淋漓，但手里的掘头丝毫没有松劲儿，一下下的刨着，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刨开了十块方砖，方砖下用米汤灌过的坚硬土层也刨起来不少……

李秀龙按照刘芒的意思，一直坐在炕上等，两眼发直看着刘芒劳动，心里钦佩刘芒的一身力气，就这身板，打架是小事，要是跟女人在床上……我的天，炕都要塌了呢……

趁刘芒拄着掘头抹汗的时候，李秀龙半笑着说：“刘芒哥，你真能，你要是上山刨药，就是大田子也刨不过你去。”大田子是村里刨药材的能手，每年都弄不少钱。

刘芒听了李秀龙的话，挂着汗珠的脸依然平静，片刻之后说：“靠卖苦力，很难活的好。”

李秀龙叹息一声：“都知道吃文化饭好，可是我们两个都错过了，我原来还想过当老师，拿粉笔给黑板上写字，踹小孩子屁股，领国家工资，可是上学的时候感觉难受，后来坐在西头的山上就后悔了……”

刘芒没继续搭李秀龙的话，手里的掘头又飞舞起来，随着方砖下的土层越刨越深，刘芒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他仿佛看到了古董的影子，可是李秀龙却越来越觉得古董出不来了，哪有那美事？这房子虽然地主住过，可地主死了，古董自然也没了，所谓的人去财空……

忙碌之中，刘芒也想到了文化，自己初中才上了几天，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就是小学的东西都不熟练了，别说是其他方面的知识，过去的生活中还经常让一些别人眼里的常见字给难住，得找机会补点墨水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刘芒就要做个有文化的流氓，可是自己都这么大了，再去读书显然是不现实，刘芒也不想那样，学知识不一定非要去学校……关键的时刻，刘芒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那就是小霞老师。

小霞老师叫白小霞，家是县城里的，师范毕业后就到了石秀村教初中，按照时间推算，今年春天来的。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白小霞，那就是淑女这个词了，俗语里，淑女是和君子连在一起的，而刘芒很想让淑女跟流氓连在一起，窈窕淑女，流氓好逑。

白小霞比刘芒大三岁，今年该是21岁，瓜子脸蛋儿，丹凤大眼，樱桃小口总是那么红，洁白细嫩的肌肤稍微一掐就能出水，尤其是那身段，着实是迷人，接近170的身高，凹凸有致的身体，让人闭上眼就想运动……

过去的记忆里，刘芒是把小霞老师给得罪坏了，那是刘芒19岁的夏天，他敞着怀走在村东头的大道上，刚好碰到小霞老师挑着一桶水颤悠颤悠的朝前走。

怜香惜玉的刘芒赶紧跑过去说了一声——小霞老师，我来帮你挑，你可不是干这个的人。

小霞老师眼里，刘芒可不是好人，自然是不领情，没好气来了一句——不用你，我自己能挑。

从话里听出排斥味道的刘芒随手就朝小霞老师的辫子拽了一把，虽然没用多大力气，可还是惹得小霞老师哎呀一声大叫，随口骂了一声——臭流氓，随之加快步子朝前走，两个水桶疯狂的晃动，大片的水洒在路上，肩上的担子越来越轻。

刘芒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小霞老师还有路上的水迹，灵感大发，自言自语说——什么是四大白？粉刷墙，雪铺地，小霞老师的脸蛋儿汉白玉。

渐渐的，四大白就在石秀村传开了，成了一些小青年和小孩子的口头禅。虽然刘芒用汉白玉这种珍贵的东西来形容小霞老师的脸蛋儿，可人家并不领情，认为那对她是一种侮辱，那么多人都这么说，她还为此哭过几次，半夜从梦中醒来，两只玉手狂抓着被子痛苦的说——刘芒，你个混蛋王八蛋。

很显然的，小霞老师把刘芒当成了敌人，可是在刘芒心里，小霞老师一直都是淑女，于是那一次的相识就成了天大的误会，彼此的人生轨迹便分道扬鞭，酿成了无尽的遗憾。

这一次，刘芒要换个态度。

想着过去的事，刘芒手里的掘头可是没有停，又是一掘头下去，只听当啷一声，掘头碰到了什么，听这声音，材料还是铁质的，刘芒浑身都机灵一下，可是李秀龙并没有听出门道，还是一脸的茫然。

“刨到了！”刘芒喊了一声。

“刨……刨到什么了？”李秀龙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什么！”刘芒兴奋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脸色也神秘起来。

李秀龙连滚带爬下了地，连声说着——哪里呢……在哪里？

刘芒朝地下的坑指了一下：“看到那个黑色的边儿了没有？那就是放古董的器具。”

李秀龙说：“快刨！快……快……快啊……”像是一个快要高潮的女人。

刘芒奋力干了起来，又是十来分钟，整个长方体的黑铁皮箱子都露出来了。

刘芒喘息着朝李秀龙看去：“你小子看到了没有，古董！”

兴奋中的李秀龙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没看到古董，不会……里面不会是人头吧？”

刘芒不轻不重朝李秀龙的头拍了一把：“怎么会是他妈的人头呢？”

李秀龙说：“很有可能是他妈的人头，谣言里说，地主大老万的妈死后头找不到了……”

刘芒有些无语，轻快的声音：“那是传说，我们两个用力抬一下就知道了，如果重，就是古董，如果轻……就是人……就不是古董……”

刘芒和李秀龙一起动手，抬起来很费力气，刘芒嘿嘿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人头？人头有这么重吗？”

李秀龙说：“也许人头和古董是放在一起的。”顿时又想到了梅超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芒有些佩服李秀龙的想象力了，就这想象力，当个导演可是顶盖的，嘴上笑着说：“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