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的选择
作者:景元上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74

昔人已乘黄鹤去。

想起在蛇谷遭遇的那位百媚门秋无色,还有离别三年多的上官仙儿,谢居安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区雅沁的突然罹难,让他还来不及收拾起伤感,便要匆匆踏上西来的征途,此时任巨鹰如何俯冲、盘旋,紧紧抱住巨鹰的脖子,贴在鹰背上。

群山连绵,深壑纵横,见证着世间的沧桑变迁。巨鹰在空中飞掠,缓缓降低高度,只见一座青色高峰挡去路,如挡在面前的一堵无比巨大的高墙。眼看就要撞上了,谢居安已做好应对的准备了。哪知巨鹰如滑翔机一般,来个急速转弯,顺着石壁横飞。

巨石壁尽头有一裂缝,其实是两座高峰之间的深涧,只是背着阳光,让人不易觉察而已。果然,巨鹰穿涧而飞,阴冷的山涧里,温度骤然下降,吹来的冷风,连谢居安这样修为的人,也不禁地打个哆嗦。

嘎唧,巨鹰发出浑厚的叫声,在山涧中回荡。

冲出深涧后,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山谷,高山险峰围绕的山谷,如“护卫”一样,忠实地守护着这片土地。难怪当地人会说,这里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因为这大山谷本来就如仙境一般。清澈无比的海子,倒映着山谷边尽染的层林,红的、黄的、绿的五彩缤纷,亦真亦幻。难怪人说,看水请到川北,因为雪化的水太纯、太净了。

这里是鹰的天堂,随处可见这天空中猛禽地身影,或直击长空。或盘桓谷中。

巨鹰滑翔向山谷一边的峭壁悬崖上边,然后倒飞而起。谢居安借势跃至崖上的一处凸石上,“鹰谷。终于找到鹰谷了!”他无暇去观赏这人间奇境,当务之急要寻到紫蔓陀,可这么大地山谷,到哪儿去找到它呢?

“紫蔓陀。性坚,经冬不凋,原是一种含有剧毒的草,叶象茄子叶。花象牵牛花,早开夜合,全株有毒。”这便是医典里所做的全部介绍。太简单了,太简单啦,谢居安只能望崖下的莽莽林海长叹。正当他彷徨无计时,又一群巨鹰从对面地雪峰上。滑翔而来。待近处,定目一看,鹰背上竟坐着人。

“是你欺负我的鹰儿么?”声如风中的风铃,清音亮丽。

谢居安知是百媚门人,但还是愣住,讪讪答道,“在下是秋掌门的方外之交,因不识来路。特招去鹰鹫引路。还请不要见怪。”

“你跟师傅会相识?”白衣女子蒙住了脸,对此显然臆想不到。若非百媚门特别门规,谢居安地话早被戳穿。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请问驾临我门所为何事?“请问姑娘,贵门可有紫蔓陀一物,乃在下用于救人之物,还请姑娘施以援手。”谢居安急切道。

“紫蔓陀是本门的禁物,都掌握在掌门师尊手中,您告诉我名号,我回去禀报师尊。”

“就说蛇谷匆匆一面,故人有要事来访。”谢居安拱手道,已经知道紫蔓陀的下落,现在目标很明确了。

鹰上的女子朝他点点头,催着座下的鹰,喊了声“小安,我们走,找师姐她们去。”率着鹰群朝雪峰飞去。谢居安听了,却差点从悬崖栽了下去,不禁又喜又悲,要么是上官仙儿还记挂自己,要么就是秋无色太痛恨自己了,但不管怎么样,还得耐着性子等着,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秋无色来了,上官仙儿也来了,还带着门下地众弟子,落至崖顶上。谢居安一攀上崖顶,只见秋无色身着灰袍在前,后面站着均是同样身着白衣、蒙着白纱地女子,情急地喊道:“仙儿,你来了么?”

“三年不见,修为又有所上臻了。”秋无色说出的话,如海子里的水,无喜无。

“秋前辈”

“你不必多说了,”秋无色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给你个选择,只能二选其一,这是紫蔓陀碎片。”扬了扬了手中的白色袋子,“选了它,就不要来打扰断尘的清修。”

“断尘?断尘。”谢居安紧握着拳头,指节紧得发白。“难道断三千烦恼丝,就能真的斩断一切么?仙儿,你说说话呀。”说到后面,几乎嘶喊了起来。站在秋无色身边的一位女子,闻言娇躯一震。

“你还要怎样去做,一边是恋人,一边是弑母帮凶,你叫她怎么去面对?你若是为她好,就该让她放下一切,开开心心地活着。”秋无色威喝道。

谢居安怔住了。常霞曾经骂过他是个自私地人,一切总以自己地想法为中心,难道自己真的是这样地么?谢居安在扪心自问,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来。

“安啦,”上官仙儿无声地从秋无色身边走了过来,三年时间已让她的声音变得平和多了,没有过去那样的俏皮,“这袋紫蔓陀,你拿走吧!它既是剧烈的毒药,又是上好的解药。”

这就是她让我这样选择的么?谢居安抬头,机械地接过那袋子,想握住那双柔荑。可上官仙儿已缓缓抽手,却毫无征兆地冲出悬崖,这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仙儿谢居安如疯一般追至崖边,却只抓着了,那还在风中飘荡的蒙纱。望,崖下瞬间已无上官仙儿的踪影,谢居安呆住了。过了许久,如痴如地哭笑,向着谷外驰跃。“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说什么天煞孤星,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活佛那天谈禅的一断话,此时被谢居安念来。却有些愤世的感觉。

秋无色望着谢居安越行越远,摇头叹息,“倒让断尘多费一番苦心。既然他无法选择,断尘就替他做出了选择。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啊。”

跑至山顶另一侧绝壁边,谢居安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不对呀。以秋无色地修为,对仙儿跳崖不可能无动于衷,而静立当场,谢居安重重拍着自己的额头。没想到一见到上官仙儿,竟然方寸大乱。回头望那一群的鹰鹫消失在雪峰中,谢居安暗道,“我还会再回来地!谢谢你仙儿!我知道了你的选择,若你从此心中无我,也不必跳崖。”

研究所里的科研人员依然紧张忙碌。在没有研制出制效药品。他们是不可能松下这口气。眼看司徒纵横的心跳开始紊乱,恐怕是大限将至,林教授愁眉看着这几天记录,在这种寻常人一闻就死地毒菌面前,还能坚持这么多天,不得不说是生命的坚强和奇迹,只希望紫蔓陀能带来一个新的奇迹。进谷时挟巨鹰而进,出去时。下起雨。只能顺着木里河,花了两天的时间。漂出这鹰谷地群山“护卫”,谢居安回到京城时,已是三天后的傍晚,又马不停蹄地赶至研究所。

“小安,能赶回来太好了。”林教授通过对话喊道。

“他们怎么样?”

“估计司徒先生坚持不下去了。”

谢居安走至司徒纵横的床边,见他脸色已经死灰,脉象弱而紊乱不堪,生命随时都消失可能,拿出那袋紫蔓陀粉,“林教授,将这些管子都拿开吧,现在只能与死神搏命了。”

“这是紫蔓陀?”

“这东西,毒药是肯定,至于能不能克制住这毒菌,我也没把握。”谢居安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片紫色藤块。这块小东西在灯光下有些妖异,谢居安顾及不了许多,将它放在掌中,双掌重搓了又搓,直至藤块化为粉末。

围在他身旁的科研人员默默地看着一切,这一切都在违背着日常工作严谨的原则,却是让人无可辩驳,又无法解释。

“能否拿张白纸来?”

谢居安将紫色的粉末轻拍落在白纸上,又轻擦着双手,“果然是剧毒,手心已经有些麻痹感了。”然后棉签挑了一丁点,放到司徒纵横鼻孔前,一边手虚按着他胸部位置,使胸部有规律地张缩,以助其加强呼吸。

棉签上地紫粉变少了,但司徒纵横死灰的脸色并没回转,心跳间歇在加长。谢居安喊道,“司徒爷爷,你一定要顶住!”急忙扔去了棉签,用真气护住其心脉。

“小安,你好糊涂啊。还不快进行静脉注射!”何傲虚弱道。

“林教授,按我师傅说的办,快!”

“多少药量?”

“量可少些无妨,以后待视情况而定。”何傲道,“这毒菌已经由外及内地入侵,随血气已进入五脏六腑。你却以外法,如何能内疾?若在平时,可以外法徐徐图之,但此危急关头,只能用猛药,你只要护住他的心脉即可。”

当药液注射进了司徒纵横的身体后,十多分钟,对于寻常不过一会儿,在这个时候,众人感到时间太长、太慢了,都在观察着司徒纵横的每个细微的变化。

谢居安感到其心脏猛然跳动了下,不敢再生大意,这样持续地内气外放,饶是修为日深,也感到有些不继。

“尾指动了下!”

“睫毛在颤动了!”

众人在欢呼奇迹到来时,谢居安不敢一刻放松,待感到司徒纵横心脉的跳动逐渐恢复,才收回因脱力而颤抖地双手,“交给你们了,还有我师傅地治疗。”自己挨着床沿,趟着虚浮着脚步,到角落恢复去了。

“嘘!”林教授做出噤声的手势,指指盘坐在角落地谢居安,众人会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