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小萝莉(上)
作者:吴言软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52

出了观门,挥退跟随的佽飞,也谢绝了老道的陪同。房遗爱和兕子在前,文成和长乐在后,信步而游。

走走看看,前方是一条极狭极细的峡谷,两侧几十丈高壁立的山峰紧紧夹挤着一条细瘦的小溪和溪边的一条卸,最宽处不过数丈,最窄处不过丈许,像是由悬崖峭壁围成的一条幽深的胡同。由碎石铺成的小路,忽而傍着山崖,忽而绕着巨石,忽而跨过溪流,小心翼翼地向前伸展,小溪则或跳跃成瀑布,或停聚成深潭,或浅漫过路石,把畅快奔腾的脚步声传给两边的壁岩。

房遗爱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入这条深邃的峡谷,兕子早就欢快地跑了进去,房遗爱无奈,赶紧跟上。

若换了往常,来到这种陌生又带着一点危险的地方,长乐定要出言喝止兕子,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一言不发地跟了进去。文成似笑非笑地微微摇了摇头,紧随而入。

房遗爱抓住兕子的小手,文成扶着长乐的肩膀,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足下的道路和两面耸入云天的奇峰绝巘。这些巨大平直的崖壁或如卷帘,或如垂幕,或如画屏。由岩缝中生出的草木、岩石上斑驳的苔藓与岩石本身的裂罅节理,构成一幅幅奇形怪状的画图,形成了天然的画壁长廊。这条长廊弯弯曲曲,绵延近二十里才到尽头,尽头是一个只有三四户人家的小村。

从小山村回眸一望,他们被眼前一幅奇景惊呆了。在画屏展尽处,有两面山坡左右分开,从两坡中间望过去,只见十几座秀丽的山峰拔地而起,重重叠叠,穿云破雾,如春笋、如茅锋、如巨笔,个个就象有生命一般,蜂涌着,争挤着刺向青天,生机无穷,勃勃向上。云雾和阳光在山峰间流荡游移,变幻着色彩与光线,真如同仙境。四人生平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丽的山川美景,他们贪婪地欣赏着,舍不得离开。

“好美啊”兕子赞叹一声,跑向山边的一泓清泉,房遗爱等也跟了过去,大家掬泉而饮,甘凉沁脾。往上望去,顶峰邀不可及,按长乐的意思,便要往回走,但兕子兴致正浓,就是不肯回,僵持之下,文成抬手遥指,说是往上就是半山坡了,到半山坡玩过,我们就回去。

文成难得拿主意,长乐也不好意思驳她的面,于是,四人继续往上攀登。

开始山并不很陡,三人沿溪流而上。行不多远,溪水断流,道路越发崎岖,风光亦大异于前。悬崖峭壁不见了,迎面是较为平缓的山坡。满山坡尽是怒放的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争芳斗艳,交相晖映。大片的阳光倾泻在山野上,把草尖上的露滴照耀成闪烁明亮的珍珠。山鸡野鸟在草间空中鸣叫着。*光春韵,美不胜收。

山路越走越陡,有不知是谁铺就的简易梯磴,房遗爱拉着兕子的手,兕子拉着文成,文成又拉着长乐,拾级而上。道路渐渐钻入森林,林树多是山杨、白桦、青栎、丹枫等阔叶树,也有些油松马尾松等长绿针叶树。与一簇簇浓重的老绿相对应,天格外的蓝,白云如棉山雪堆,如飘莲流絮,如素练轻纱,把日光掩映着,在山原上投下云影,隔开阴晴。偶而飞过一团灰云,便会稀稀拉拉撒下些许雨点,只将树叶和山径打湿,便扬长而去,依然把蓝天还给白云。

房遗爱和文成虽然都是练家子,但生长在城市,第一次攀登这么高的山,也感吃力,更不用说兕子和长乐这两个自小娇生惯养的病公主了。除了一个扶一个外,房遗爱还为长乐、兕子折了两根“六道木”作柱杖。四人走得热汗淋淋,气喘吁吁。不知不觉中,已走入更高大更幽深的密林中。这里已经全是一色的落叶松了。这种树主干通直,径园盈抱,直插霄壤。满坡满谷,密密匝匝,远远望去,如鳞似浪,山风抚过,显出蓬勃律韵。已有落叶在地,洁净干爽的松针铺了厚厚的一层,可坐可卧,松软如毡。有大木浓翳,凉意习习,炎热一扫而尽了。四人便在一棵大树下坐下,稍作休息。

“兔子”兕子忽然一声尖叫,手望前一直。大家一看,果然,前方松树下蹲着几只野兔,正瞪着红眼睛,打量着他们四个外来的入侵者。

“姐夫,我们去捉兔子吧。”兕子一拉房遗爱的手,站起身来。小孩子家,累得快,也醒得快。

“也好,晚上我们吃野味。”房遗爱也来了兴致,一跃而起。

“你们去吧,我在这陪着丽姐。”文成看了一眼满脸细汗,喘息未定的长乐说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和兕子一起轻手轻脚地往野兔那里走去。

野兔何等的机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嗖嗖”地往松林外窜去。

房遗爱见状,赶紧拉着兕子快步追去。

追出树林,便是刚才文成所说的半山腰了,这是一片不甚大的草原,草没腰际,花团锦簇。但兔子却失去了踪迹。

房遗爱从来没有打过猎,更不懂得如何捕捉兔子,加上兕子缠在身边,跑不快,话又多,所以,在草原上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刚才那几只野兔。

忽然,前方草丛一动,露出一只兔子头来。房遗爱知道,跑是跑它不过,想要生擒更没可能。便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颗尖锐的小石子,稍加瞄准,用力掷出,小石子呼啸而去,野兔一惊,往前一窜,石子没能击中它的头部,却正中它的一条后腿。

房遗爱的劲道不小,兔子马上变得一瘸一拐的,速度慢了许多。

眼见这只野兔就成了到手的猎物,兕子却并不高兴,白了房遗爱一眼,撅嘴倒了声“谁叫你伤它的”,便向受伤的野兔奔去。

不伤它捉得住它吗?房遗爱心中嘀咕一声,随在了兕子的身后。

追到山坡的边缘,没想到,兕子不小心脚绊着了一根枯树枝,一个踉跄,一声惊呼,便往前摔去。前面恰是一堆荆棘,摔下去划破了小脸,可不好玩。

房遗爱不及多想,条件反射般往前一跃,伸手揽住兕子的纤腰,一个大转身,气运后背,他在下,兕子在上摔倒在了荆棘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