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发泄(下)
作者:吴言软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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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对小弟可真够关心的,一个月里来看了小弟好多回了,而小弟却一直没去大哥那里请安,真是惭愧得紧。”房遗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话似客套,但语气中透出的却是嘲讽。

房遗直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笑道:“二弟说哪里话来。你我同胞手足,哪来这么多客套。好了,时光不早,愚兄就告辞了。”说罢站起身来。

“别啊!难得大哥如此关爱小弟,不如留下用膳,你我兄弟饮上几杯如何?”房遗爱起身阻拦。

“是啊,把嫂子一起叫上,我们一起聚聚。”高阳也在一旁说道。

房遗直一躬身道:“多谢公主、二弟的美意,父亲还有些文稿我尚未誊录,改日吧。”

“既然如此,小弟送送大哥。”房遗爱道。

“不劳二弟。”说着,房遗直对高阳行礼作别。

房遗爱说了声:“就几步路,何敢言劳。”一把携住房遗直,拉他走出客厅。

一直来到院落门前,房遗爱站定脚步,松开了房遗直,嘿嘿一笑道:“大哥,你真是来看我的吧?”

“二弟,你这话说得?愚兄不是来看你,那能来干嘛?”房遗直不解道。

“是吗?这小弟就不明白了。过去大哥一直视我为无物,几乎从不登我的门。即使难得来处一次也是拿出长兄的架势,将我训斥一番。却不知为何如今在小弟成亲后的一月之内屡屡前来,还望大哥明示。”房遗爱紧盯着房遗直的眼睛说道。

房遗直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敢与房遗爱直视,辩解道:“二弟,过去式大哥的不是,没……”

房遗爱从房遗直的眼神中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一声冷笑,打断房遗直的说话:“大哥何须遮遮掩掩?我来替你说了吧。你不是来看我这个弟弟的,而是来看公主的,来看你这个美貌的弟媳的。”

此话一出,房遗直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直跳,手指房遗爱:“你……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见了房遗直这番模样,房遗爱心中大感畅快,火上加油道:“你什么你?不敢承认?其实这也没什么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哥又非圣人,小弟能够理解。”

“你……你……竟敢污我清白,我要和你去见父亲,让他老人家来评评这个理。”房遗直气急败坏,平日里的儒雅之风荡无,一把抓住房遗爱的臂膀说道。

“去见父亲?见了父亲说什么?”房遗爱并不挣脱,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自然是将你这番坏我清誉之秽言告诉父亲。”房遗直道。

“哼!清誉?要不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房遗爱冷笑一声,随即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哥,刚才小弟说什么了吗?没说什么吧?没人听到吧?见了父亲我可什么也不会承认的,还去不去了?”

房遗直气得浑身发抖,老半天嘴里冒出个词来:“无赖!”

房遗爱忽然甩开房遗直抓着自己的手,一把揪住比自己矮半头的房遗直的胸口,用力把他往上提了提,脸对着脸恶狠狠地说道:“我是无赖?无赖也比你这个伪君子强。你给我记住,离高阳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就在这时,有两个丫鬟从远处往这里走来。房遗爱松开手,替房遗直整了整松开了的衣襟,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大哥,小弟就不远送了,你改日再来坐坐。”随即又压低嗓子,阴阴地道:“跟我玩?哼!玩死你!”说罢哈哈一笑,洋洋自得地转身而去。

史书上说房遗直是谦谦君子、儒雅书生。但房遗爱认为往往这种所谓的君子比小人更可恶。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君子有三费,饮食不在其中。君子有三乐,钟磬琴瑟不在其中……有亲可畏,有君可事,有子可遗,此一乐也;有亲可畏,有君可去,有子可怒,此二乐也;有君可喻,有友可助,此三乐也……少而学,长而忘之,此一费也;事君有功,而轻负之,此二费也;久交友而中绝之,此三费也。君子有四不:第一、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第二、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第三、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第四、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这是儒家对君子做出的一些的定义,这还不算最严格的,还有比这更苛求的,但即便如此,参照以上的几点,天下世界能有几个君子?所以在房遗爱看来,凡是被称作君子的,绝大部分都是伪君子,差别只不过是伪的程度的不同。

说君子比小人更可恶是因为小人往往一眼就能看穿,大家都会去提防,而君子则不然,他表面上往往道貌昂然,一副仁义道德的嘴脸,极具欺骗性。人们往往相信他,仰慕他。可一旦他做起恶来,其造成的恶果自然要大得多。金庸笔下描绘的岳不群,就把这类所谓的君子的丑陋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点上,房遗爱不是崇洋,西方人推崇的绅士就比儒家所推崇的君子要科学得多。所谓绅士只是反映出其人表面的风度和行为而并不定义他内心世界的丑恶和私下的所作所为。

从那天早晨第一眼看到房遗直,房遗爱就认定这就是个伪君子,今日里能羞辱他,用无赖的手段作弄他,房遗爱大感过瘾。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高阳,而是对中国传统儒学中不合理方面的一次挑战。他心中的郁闷也因此发泄殆尽。

走进内室,高阳迎上前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房遗爱心情不错,一把揽住高阳的纤腰,在她耳边道:“怎么,不见这么点时间就想我了?”

高阳啐了他一口:“谁想你了?我是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二人边说边并肩在坐榻上坐定。

“明日我们去温国寺听高僧讲法,你说我们带些什么去供奉香油?”高阳扬起小脸,兴致勃勃地说道。

怎么又提这个茬?房遗爱心中苦笑。但好在已经没了那种恼人的感觉。

“瑞儿看着办吧。”房遗爱淡淡地说道。

“我想把父皇赐我的那玉枕带去,请高僧开光。你说好吗?”

“啊?”房遗爱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