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生的贵族
作者:吴言软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06

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房遗爱从高阳口中多多少少对李世民的后宫有了一定的了解。

唐因隋制,皇后之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为正一品,被称作四夫人。前朝公主,李恪的生母杨妃就是李世民的“四夫人”中的淑妃,居于含光殿。

高阳和房遗爱的到来不但令杨妃和李恪非常高兴,连含光殿上上下下的内侍、宫人也都脸露笑容。高阳是从这里长大的,她是这里最受宠爱的公主,这里就是她的娘家。上次她是哭着回来的,这次她是喜气洋洋、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夫婿身边回来的,她的娘家人哪能不为之高兴呢?

作为姑爷的房遗爱觉得一股久违的亲情扑面而来。梁国公府虽然是他的家,但房玄龄太忙,三兄弟感情也淡,在那里他没感受到多少家庭的温馨。

稍事寒暄过后,杨妃拉着高阳的手去了内殿,女儿出嫁了一个多月,母女间一定有许多私房话、体己话要说。郎舅二人则在正殿上坐着闲聊。

李恪满脸含笑地望着房遗爱道:“昨日父皇赐了小王一幅对联。”说着,起身来到一旁的书案前又道:“父皇道此联乃是驸马随口吟出,真令小王佩服啊!”

房遗爱也来到书案前一看,铁划银钩一幅对联,上联是“月有阴晴圆缺”,下联为“人有悲欢离合”,横批“此事古难全”。写的正是苏东坡的名句。

关公战秦琼,唐人书宋词。这都是什么事?房遗爱苦笑着道:“随感而发,让吴王见笑了。”

李恪道:“驸马过谦了。出口便有如此佳句,驸马乃是当世子建,才高八斗啊!”说着,眼望窗外,脸上泛起一股抹不去的忧愁,喃喃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说得多好啊!”

房遗爱小心翼翼道:“吴王有心事?”

李恪微微一怔,似从沉思中醒来,脸上重又挂满笑容,摆手让座道:“来,驸马,坐。小王只是想到要和父皇、母妃分别了,略有伤感而已。”

仅仅是和父母分别略有伤感?你就装吧!

房遗爱心中明白,他想要和李恪更加亲近一点,听听李恪的心里话,将话题引向他所关心的储位之争?但他却不知该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李恪是那种能让你感到他的热情,但又难以亲近的人,因为他是天生的贵族。

李恪的外祖父是隋炀帝杨广,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很难定义的皇帝。他杀兄弑父,荒淫奢侈,横征暴敛,视百姓为草芥,使隋朝二世而亡,成了遭受世人唾骂的亡国之君。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昏君、暴君之人,他却又是个文治武功都十分了得的君主。未登皇位前,他就以大元帅的身份一统江山,结束了上百年来中国分裂的局面。等当上了皇帝,他也不含糊,下令修建完成大运河、亲自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始建进士科,典定科举制度。仅此三样,都对后世具有深远的影响。尤其是大运河的建通,乃是功在千秋的伟业,子孙后人赖之甚亦,得之多矣!

李恪的父亲李世民就不多说了,千古一帝的称号足以说明一切。

撇开成败,也不论个人品性,单论文韬武略和对后世的影响,杨广并不比李世民逊色多少。两人都是雄才大略之主。

如此两个同样伟大而后世评价截然不同的君主的血液却得以在李恪身上流淌交融,这奇妙的组合造就了他非凡的气度,他的眼中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身上带着渗入骨髓的高贵。

这种优越和高贵让房遗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在他和李世民、房玄龄相处时也能感受得到,但因为君臣之别、长幼有差,这种感受反倒没有何李恪这个同龄人一起时候那么强烈。

房遗爱明白,这是他的一大弱点。虽然作为穿越者,他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但千万不要以为就能为所欲为,任意改变历史,将那些历史名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既然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他的大名,就肯定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阅历和才具都不是房遗爱眼下所能比拟的。

他在现代不过是一个草根出身的小吏,有着天然的局限性,许多东西并不是靠聪明和大胆就能具备的。就像李恪身上那种永远从容、淡定和得体的气质,就不是随便就能具备和学得像的。

就连他的高阳,别看她有些刁蛮,但除了在床上之外的举止,都是那么的高贵、自然和优美。这就是一种贵族之气,是几代甚至十几代人气质沉淀的结果。

而这种气质就是房遗爱现在所缺失的,但对此他还不太担心。所谓“居移气”,气质是由环境、地位养成的,凭他的身份,在目前的这个环境里,他相信凭着自己的智慧,不用多久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即便只是徒有外表。

目前的问题是李恪身上这种天然的贵气让他似乎永远和别人隔了一层布,旁人永远无法进入他的内心。虽然看得出他对房遗爱很友好,也很真诚,还有那么一点佩服,但这还远远不足以让他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小王不自量力,想向驸马讨教一局,可好?”李恪见房遗爱有些发愣,笑道。

“殿下说哪里话来?相互切磋,切磋。”房遗爱赶忙应道。

摆开棋盘,相对而弈。李恪提出要受让四子,房遗爱也不客气,慨然应之。实力使然,无在乎贵贱上下,李恪能做到这一点,确实是个人物。人无关智愚,贵在自知。

上次输棋过后,李恪显然是用过功了,房遗爱明显地感到他的棋有所进步。

棋至中局,李恪思之良久,在己方阵中布下一子。

房遗爱见了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这显得多少有些轻视和不礼貌。

李恪也不以为忤,笑道:“怎么?小王下错了?”

(昨日有大大留言道:“看到第二十九章疏忽感觉很不爽,喜儿那莫乖巧董事的女孩,竟然被下面的人给拱了!”呵呵,可能是我的伏笔让人误解了,在这里我申明,在书中只有猪脚给别人戴绿帽的份,他自己不会再戴绿帽。至于喜儿是怎么回事,容我先买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