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干柴烈火
作者:吴言软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42

人们总喜欢说要战胜自己做个强者,但往往忽略了在战胜自己之前先要了解自己。所谓“自知者明,自胜者强”,老祖宗早就排好了顺序,告诉我们做强者之前先要做个明白人。明白什么?明白自己。只有明白了、彻底了解了自己的优劣长短,才谈得上能够战胜自己。世上真正懂得这一点不多,真正能明白自己的更少。人为何会失败、会闯祸?除了人本身的贪欲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了解自己,做出了自己力不能及的选择。

好在房遗爱并不缺少自知之明。他知道穿越者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他同样知道,由于时代的不同,成长环境的不同,穿越者也有着天生的劣势。就拿笔墨功夫来说,古人的读书是没有数理化和英语的,就拿了枝毛笔,盯着四书五经类的圣贤书死啃,他们那个古汉语基础是扎实得没话说。随便拉个不成器的书生出来,就能作一篇骈四俪六、花团锦簇的文言文出来,估计现代的那些所谓的国学大师只能甘拜下风。看看余大师不文不白的中山碑文就可见一斑。大师况且如此,房遗爱就更不用说了。房遗爱从来就没想过凭着几首剽窃的诗词,能下几手好棋就可声名鹊起、青云直上,继而高居庙堂、指点江山。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也没有这么天真,更没有个粟大将撑着,轻轻松松就能当元帅。

因此当他从房玄龄书斋中出来时,他有一点失落,却并不气馁。同样的,对于房玄龄,他也没有埋怨,有的倒是对一个风云人物垂垂老矣生出的一种莫名的感伤。

作为总理朝务的宰相,让儿子借点光很正常,可房玄龄倒好,皇帝都说要提了,他却给回了。虽然,中舍人并不适合房遗爱,东宫也是个是非窝,但偌大个朝廷,三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监,这么多的机构,堂堂一个宰相就找不到一个适合自己儿子的位置?

房遗爱明白,房玄龄是在避嫌,他是在向皇帝、也是在向同僚们显示出他的大公无私。

他忽然觉得房玄龄和自己从小敬仰的一个伟人颇有相似之处。他们同样的忠心耿耿,同样的善于筹划,同样的总领朝务、长居高位,同样的一生谨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同样的为了显示自己的高风亮节,越是和他们亲近的人就越得不到机会。这不知道算是一种无私呢还是一种自私?

房玄龄是指望不上了,一切还得靠自己。

就在房遗爱就要走进内院时,忽听得那边的偏厅中人声嘈杂,隐约的还伴有女人的哭声。

房玄龄治家极严,平日里偌大的梁国公府一向是安静得很,今天是怎么了?房遗爱起了好奇之心,向偏厅走去。

偏厅门口拥着不少下人,见二公子来了,都让出一条道来。

房遗爱踏进偏厅一看,不由得一愣。

大哥房遗直大嫂杜氏一起走在厅中央,他俩前面跪着两人,一个竟然是他的贴身小厮房禄,另一个还在哭哭啼啼的是个三十不到的女仆,他也认识,是伙房的翠姑。两人都是衣衫不整。

上得前去,房遗爱见礼道:“小弟见过大哥大嫂。

房遗直只是欠了欠身,淡淡地说了声:“二弟来啦。”

杜氏则起身回了一礼,道了声:“二叔请坐。”

在旁坐定后,房遗爱指了指跪着的二人,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房遗直哼了一声道:“这两个狗奴才,天还大亮着就在房中行苟且之事,成何体统?视国公府为何地?不知羞耻的东西!”

房遗爱听了并不感到惊讶,他一见两人那样就猜到是这码子事了。不过心里多少有些意外。房禄这狗日的,平日里方方正正的,还经常管着自己,没想到暗地里这么色,正应了那句老话“会抓老鼠的猫不叫”。

看了看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房禄,又看了看啼哭着的翠姑。这女人虽是个下人,但长得前凸后出的,有几分姿色,又正值女人最成熟的年纪,像朵盛开的花一样诱人,也难怪房禄把持不住。好像翠姑的男人死了两年了,显然是个久旷的怨女,房禄又是血气方刚,处在对女人充满了好奇的时候,这干柴遇上烈火,嘿嘿,可以理解。

“大哥、大嫂准备怎么处置他俩?”如今国公府的内务都由房遗直夫妻俩负责,房遗爱当然得问他们。

“这两个无耻丑行的奴婢,国公府断容他们不得!若再容得他们,可不把国公府的家声玷辱了。”房遗直断然说道。

“把他们赶出去?”房遗爱问。

“房禄这个畜生遣回老家去看守老宅,翠姑这个贱婢嘛,明日寻一个媒婆,打发出门便了。”房遗直答道。

房遗爱沉吟了一下,指了指房禄和翠姑,对一旁的管家道:“先将他们带到门外吧,叫看热闹的都散了,有什么好瞧的?把国公府的规矩都忘了?”

管家看了看房遗直,应了声是,带着小厮丫鬟押着二人出了偏厅。

“大哥大嫂掌管家事,小弟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房禄是小弟的贴身小厮,一向本分,伺候小弟也很周全,能否看在小弟的面上,饶了他这一回。”对房遗爱来说,除了高阳和那几个侍女外,这国公府中也就房禄和自己最亲了,有很多事还要靠他去跑腿,无论如何也要留他下来。

“这……”房遗直显得有些为难道:“二弟,不是大哥驳你的面子,实是家规如此。这两个奴才做下如此勾当,若就算了,何以管束其他,传到外间,国公府的颜面何在?”

“孤男寡女一时情之难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大哥说得那么玄乎。”房遗爱不以为然道。

“如此丑行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亏二弟你说得出来,‘发乎情,止乎礼’,圣贤的教诲二弟都忘了吗?”房遗直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