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作者:月幽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30

在一条四处狼藉,坐满乞丐的破旧街边,坐着一个头上插着草标、衣衫烂屡的小女孩,而在她身边的却是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在贪婪地吃着大饼。女孩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男人,男人却毫不理会。

这时一个有钱的阔太太,牵着一个男孩子从那里经过。

“母亲,那个女孩头上为什么插了一根草啊!”男孩子问。

“傲竹,你不知道吗?那是要卖掉的东西的标记。”母亲温柔的解释。

“卖?她可是个人!不是东西啊!”男孩子很惊讶。

“卖!怎么不能卖。”中年男子用手捏了那女孩的脸“她家里的人借了我家老爷的钱还不了,后来全家病死了,只卖她一个抵债,我们还亏本了呢!”

“走了!傲竹!你的朋友还在等你呢!”母亲拉着傲竹要离开,傲竹却不断回头看着那个女孩。看她满是泪痕、被男人揪得发紫的脸,看她瘦小、弱不禁风的身子,看她赤裸、满是血泡的脚……

“母亲!我们买下她吧!”傲竹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嗯?”母亲惊讶地看傲竹“怎么?你喜欢这个女孩子?”

“啊?!”傲竹的声音小了些,“看她好可怜啊!不知道会卖到什么地方,会不会有饭吃,以后会不会死掉。‘

“哦!太太!”中年男见买主,忙大献殷勤,他扳住女孩的脸说:“您看啊!她多漂亮!看看她的肤色与五官!我保证以后一定是个水灵的在美人。”

母亲端祥了一下,点了点头,便与中年男人讨价还价起来。

傲竹跑到了女孩面前,对她灿烂地笑着:“妹妹!你不用怕!跟我们走,我保证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你还有吃是的!”

“真的?”女孩抬头,用泪眼望着傲竹,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那当然了!跟我们走吧!”傲竹伸出一只手,女孩子慢慢地也伸出了手。

在一幢华丽的洋楼前,站着两个小男孩,他们见傲竹走了过来,马上一脸兴奋的样子

“沈傲竹!你终于回家了!我们等了你好久哦!”

“君寒心!祁岚!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傲竹向着那两个男孩跑过去。

“我们和父母来的,他们一起玩,我们一起玩嘛!”三个孩子笑成一团。

忽然,祁岚指傲竹母亲身边的小女孩:“那个小不点是谁?”

“哦?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傲竹一付骄傲的样子!

“哦!是妹妹啊!”君寒心跟祁岚冲女孩挥了挥手说,“妹妹,一会来和我们玩啊!你是唯一的女孩子,我们玩什么都让着你!”

“恩……”女孩子腼腆地笑,生活在贫困的重男轻女的家庭的她,第一次被人这样亲切地对待!

在沈母的房间里,小女孩换好一身漂亮的衣服,母亲将一朵粉色的花插在女孩的辫发根说:

“我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人,叫什么,但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沈家的人,我为你取名叫沈傲冰。”

“是,太太……”傲冰迎着沈母有些温色的目光:“是的,母亲。”

沈母伸手抱住了傲冰:“真乖!我就一直想要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儿”

(我……一个一直被贫穷与苦难包围的孩子,自从叫傲冰以后,从此幸福的大门就向我慢慢开启)

五年后。

傲冰笑着在洋房的院子里向着客厅跑去。奔到客厅门口,她便看见了沈傲竹,君寒心与祁岚站在客厅和他们父母在聊天。

“傲竹哥哥!”傲冰跑到傲竹跟前扑过去。

“哈……小丫头!”傲竹摸着傲冰的脑袋:“又长高了!”

“你们去了两年美国!我为什么不能长高?”

“嘿!嘿!”祁岚拉住傲冰的两根发辫:“我们是担心你长不高啊!”

“你都十一岁了还这么小个子!真令人担心!”君寒心也在旁边取笑傲冰。

正当他们四人笑的正高兴时,傲竹的母亲对他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傲冰!所以等她长大后,你就娶她做你的……”

此时四个人都怔住了,继而君寒心和祁岚暧昧地向傲竹使眼色。

“妈!你说什么啊!我只把她当亲妹妹!”傲竹的脸一下涨红了。

“沈兄!你不要再推辞了!”祁岚满“同情”地拍了傲竹的肩膀:“父母之命不能违啊!再说人家傲冰都没有拒绝,要给人家女孩子面子嘛!”

“喂!傲冰!”君寒心点了傲冰的眉心一下,“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啊!你的傲竹哥哥是世界最死板,最善良的“死牛”,你要小心不要被他给拿送人的!”

“好……”傲冰傻呆呆地回答道。

“你……你们……”傲竹觉得全身无力。

在沈傲竹、君寒心和祁岚三个回家后一星期内,他们便在郊区开了一家医院,可能是因为是事先说好的,地皮,房屋,设备等等都是准备好了的,仅仅招了人手,医院就风风光光地开张了。可能是因为受出学地西方的文化原因,医院的名字叫“天使”,他们说在西方“天使”是救人于危难的神的使者。

傲冰提着一蓝子饭菜,走在医院地下室的回廊上,接着又进了一个房间,只见他们三人穿着工作服,站或坐在实验台边唉气,仿佛为什么事情而伤神。

“啊!”眼尖的祁岚看见傲冰,便堆起“恶意”在微笑,大声嚷道:“傲竹!你的小老婆又来给我们送午饭了!”

“快!快去迎接她啊!”君寒心一掌把傲竹推到傲冰跟前。

“拿……拿过来!”傲竹微红着脸一把抢过了蓝子,“你快回去吧!”

“我回去?!”傲冰向傲竹尖叫道:“你才要回去呢!都快一个月了,你一次也没有回家!!母亲很担心哪!”

“哦!老婆管老公啰!”祁岚和君寒心,见机开始起哄。

“你们也不要笑!你们也不一样!今天一定得回家,叔叔和阿姨他们很担心!”傲冰把门呯一声关掉走了,惊得他们三个人直发愣。

“唉!你的老婆好凶啊!”祁岚继续取笑傲竹。

“我哪儿来的老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母亲也真是的……”傲竹苦恼地摸着头,“她比我整整小八岁耶!我又没有恋童僻!”

“八岁?正合适啦!”

“就是!就是!”

“不跟你们说了……”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很喜欢你了!”傲冰出门后伏在门边,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楚,心里掠过一丝难过,默默地走开了。

时间过的真的好快,一转眼就三年了,傲冰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由于她忙着学业,所以和傲竹他们接触的机会成为了零,而沈母也渐渐习惯了没有儿子陪伴的日子,她总是庆幸着有傲冰这个女儿,就放弃了这个不归家的不肖子。

“傲冰,你去医院把傲竹叫回家吧!哪怕呆一下下都好!”在假期的某一天,沈母终于开口叫傲竹去医院。

“咦?”傲冰很惊讶,“母亲不是听哥哥的话,说我没有念完大学就不见我,怎么?”

“唉!”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那孩子他太沉迷他的事业了,一点也不顾及我这个老母亲!我知道忠孝不能两全,可是见个面有什么关系……你读了那么多的书,希望你能劝住他,那怕让我们见他一面都好!我去了医院很多次了,他都不愿意见我。”

三年了,沈家的人,包括傲冰都没有和沈傲竹见过面,。每次沈母去的时候傲竹都找各种理由打发她回去。

家里离医院几十公里,有见面有那么难吗?有一种异样的恐怖出现在傲冰心里,于是她搭车快速便向“天使”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她并没有找人通报,而是直接偷偷溜进了地下室里的实现室走廊。刚走进去,就看见君寒心与祁岚惊奇的目光。三年不见了,他俩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高大帅气了。

“我哥哥呢?”傲冰问。

“他……啊?”祁岚支吾着“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祁岚背后传来,傲竹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傲竹哥哥?”傲冰看了他一眼,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傲竹竟和三年前分别的时候的容颜相差无几,“你怎么……”

“呃!”傲竹满脸的难堪。

“我们进实验室说。”还是君寒心反应快。

“我们进行了特殊的实验,它可以实现人类千百年来的渴望——永生。”

“如果你不告诉母亲,我就让你能随时出入这里!”

“哥!”我送来了我做的点心。”

傲冰推开实验室的门,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影。这时,她看见桌上有颗宝石,散发着红色璀璨的光彩。走进来一看,却发现它们仅仅是几片鲜红的药片而已。

“这就是哥哥他们研究的红色天使吗?”傲冰想着伸手去摸。

“不要去碰红色天使!”这时突如其来的喝声,震住了傲冰。她回头一看,只见傲竹正用很严肃的眼神地盯着她,“这是一种剧药!你知道吗?”

“恩……”第一次看见傲竹严厉的样子,傲冰吓得脸色发青。

“不要靠近红色天使!”

傲竹的话像魔咒一般困扰着傲冰,她觉得第一根神经都发痛,想着他们三人前前后后的变化,她觉得那药像恶魔一样早吞掉他们的灵魂……

傲冰匆忙地放下食物,离开了医院,如同失魂一般在大街上游荡。

走到河边,傲冰看见两个妇女在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

“听说了吗?天使医院又有病人莫名死去呢!”

“就像妖怪在作崇呢!”

“洋人的东西就是不可信。”

“就是……”

“唉……”傲冰叹了口气,向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每走一步,就离医院越远,离傲竹越远……

一年后

“你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傲竹站在傲竹跟前,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还是他以前的模样,仿佛他在告诉傲冰,永生是存在的。

“嗯,因为父亲死了,母亲叫我告诉你……”傲冰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白花回望着傲竹,她的个子快跟傲竹一样高了,“你还是没长……”

“是的!”傲竹摇着头“我不会回家的,替我照顾好母亲。”

“嗯……”

经过压抑的交谈后,傲冰走在医院走廊上向窗外望着。

这里是幻境中的世界,她深爱的哥哥永远在这里不老不死,而她渐渐会在外面成为她的姐姐、阿姨、婆婆……然后死去。

小鸟掠过蓝天,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呵呵,是傲冰啊呀!”

“又长高了呢!”

再次见到傲竹的时候,傲冰看起来已经跟傲竹差不多大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傲冰注视着傲竹冰冷的目光觉得他们仿佛不再认识。放下母亲叮嘱带来的食物,傲冰便急匆匆地向医院大门外走去,只见君寒心和祁岚站在走廊的尽头冲她嬉笑着。

“是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傲冰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是啊!以后你会变成成熟的女人,然后……”君寒心别有用心地笑着,从怀中拿出一片鲜红的药片,“可是这个能让你跟傲竹有相同的时间呢!你愿意试吗?”

“!”傲冰抬头看着在寒心掌心闪亮的晶体,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里涌出。

伸手拿了药片放进了嘴里,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了,只觉得全身血液顿时开始逆流,心脏猛然加剧跳动……

“呃!”傲冰伸手死死拉住了君寒心的手臂,那一瞬间终于解脱了,心脏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声响,意识也泯灭的这寂静的血液循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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