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林先生慢慢的走到沙发处并坐下,眼睛则一直盯着地面。
“有趣吗?”
林先生抬起了头,“你们…”
“没什么,只想向你打听个人。”
“人?”
“是。”帏拿起了照片大小的图片,“认识这小孩儿吗?”
林先生疑惑的看了眼图片。
“!!!!”眼睛立刻睁得巨大,露出一副十分惊异的表情。
“这照片你们哪儿来的?!”很有一股质问的口气,且声音很大。
三人吃了一惊,虽然料到他有可能认识,但没想到反应竟如此强烈!
“你认识这孩子?”
一听这句话,林先生似乎警觉到了什么。
“对,对不起,我还有事…”说着,从沙发上站起。
“等等!”赋拦住了他。
“你们想干什么?”
“想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儿?你有什么可逃避的?”
他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弄的照片…其实,我很抱歉,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你们想…”
“我们只想知道这孩子在什么地方?请你回答我们。”赋有些恼火。
“他已经死了。”
“死…!!??”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趁这个空隙绕过了赋,想要离开。突然赋回手一把抓住了他。
“你确定?!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因为他是我儿子!!……满意了?!”林先生显得更加激动,猛的甩开了赋的手,“你们随时可以退房!”说完,走出了门外。
三个人呆了半晌。
“死、死了?!”尧发出了一声怪叫,“那小孩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肯定看到那孩子了!”
“有人会咒自己儿子死的吗?!”尧喊着,“该死的脚印!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尧!你相信赋还是那个姓林的?”
“我……”尧平静了。
“这世上没有鬼!只有会搞鬼的人!”
“…我不知道…”尧拿起了一份报纸,不想再考虑这些了。
“等一下,我是看到那孩子了,可也的确没人会咒自己儿子死的呀!怎么会这样?没道理…到底是…不行!脑子好乱…”赋也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真是那孩子。
只有帏比较镇定,却也不再说话,思考着事情的全部经过。
“…赋,你有看过这份报纸吗?”
“什么?报纸?”赋现在十分的烦乱,他不明白为什么尧在这种时候还看得进报纸。
“我是说,这则新闻,有关‘鬼宅’的这则。”
“鬼宅?”
另两个人都凑了过来,看着尧所指的那处。
“鬼宅再次闹鬼?……”
他们仔细的阅读了一遍。
“……8月28?是上个月末!”
“这里是,鬼宅?!都上报了!咱们是第三个遇到这种事的人!那姓林的早就知道这事了!”
“为什么?他竟多次出现在这里!”帏更关心另一件事,“这么说…是他儿子?…来看什么?对!不是在找什么,而是回来看什么!是他非常割舍不下的东西,所以才会多次回来!”
“那又怎么样?你管他回来是干什么的,现在的问题是无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摆明了那姓林的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那他到底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你不觉得这才是关键吗?我们现在没有捷径可走了!”
“不!我必须先弄清楚我看到的那个是谁?而电脑显示出的这个又是谁?我看到的那个是十分瘦弱的孩子,他活着!电脑显示出的这个是正常的孩子,姓林的说是他儿子,而且死了!难道这两个小孩不是一个人?现在只有这一种解释!可,电脑却显示他们是一个人!究竟哪个是对的?我必须先搞明白这个问题不可!”
事情已完全变得一团糟,这局势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掉。
“冷静!冷静!大家冷静下来好吗?”帏不得不加以控制,“没错,咱们说的都是问题所在!都需要解决,但不可能同时,得一个一个来!正如尧所说,现在我们没有捷径可走了,只能靠咱们自己,这倒未必不是件好事。是啊,我们又回到起点了,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是我们最终想要知道的答案。而我所关心的,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能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就是一条线索!顺着这条藤去摸瓜,便有可能得到答案。至于赋所提的,是他所看到的和留下脚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人,现在这又成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然而这个因素完全可以左右我所关心的问题!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能够导致不同的结论!所以,我们首先应该解决的是赋的问题!”这样,条理便清晰多了。
另两人也都点头同意帏的观点。
“可是,怎么解决呢?现在电脑都不可靠了,我们如何判断两者是不是同一人?”
赋点头,也这么觉得。
“想想…赋见过瘦弱的那个,那么…只要找到一位见过留下脚印的这个的人,就行了!”
“可以吗?就算找到这样的人,如果他说见到的是姓林的儿子,而不是赋看到的那个瘦弱的孩子,怎么办?岂不是跟没找一样?”
“当然不一样!”帏否定了尧的说法,“现在能肯定的是,留下脚印的是那姓林的儿子,因为姓林的说他死了,所以我们不得不暂时放弃他们是同一人的结论,如果他真死了,我们无话可说;如果没死,证明我们的结论还是正确的,这不能听那姓林的一面之辞,而你应该想到,姓林的认为他儿子死了的那个时候肯定从未发生过脚印事件!也就是说,他儿子的死,在前,脚印事件,在后。那么只要见过留下脚印的人的那个人说,是姓林的儿子,这就说明他儿子根本没死!我们的结论成立!”帏的这番理论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尧和赋都非常赞同。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帏不想漏掉任何一种可能性,“如果被指出的既不是那个姓林的儿子,也不是赋看到的瘦弱的孩子,而是另有其人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我刚说的那些便统统都不成立。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我想我们的电脑还不会错到这种地步。”
另两人互相瞅了一眼,也希望旦愿如此吧……
“恩,下一步怎么办?”尧又提到了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帏看了一眼报纸。
“你是说,经历过上两次事故的人?”
帏点点头。
“那两人一个死了,另一个又疯了啊!有没别的办法?”
“只要有一个活着的就好。”
“什么?你没明白我的话吗?他疯了!他现在是个疯子!”
“我知道,是惊吓所至,其实这种人最敏感,只要找到刺激点就错不了。而且比正常人来得可信,因为,他不会说谎!”
这一点,尧可从未想到过。
“他的刺激点无非不过两样,脚印和留下脚印的人!我估计八成是后者。只是因为脚印的话,感觉到不对时,大不了搬走,后果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那,接下来,我们…”这回尧没有异议了。
“…尧,把另一张也打印出来吧。瘦弱的那张。我们去见见他。”
“好!”尧立刻去准备。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经四下询问才找到市精神病医院的所在。
这座精神病医院是直属于A市的,实行封闭式管理,三个人想要进去并不容易,正经费了一番功夫后才勉强被允许入院探望病人,且只有十分钟时间。
他们尽最快速度找到了那个人。是在医院内设花园里的一处,正目光呆滞的自言自语着些什么。
三个人走到他近前,那个人豪无反应。
“先生,认识我吗?”
那个人看了帏一眼,“…认识,你们我都认识,我的是最好的,我的才是最好的,哈哈哈…”
“什么是最好的?”
“…我不怕鬼,你们不用骗我,我不怕鬼的…”
帏摇了摇头,拿出图片,将两张摊开递到他面前。
“认识图上的人吗?”
那个人转回头看着图片,左右歪着脑袋,却并不说话,一会儿又看着另一张。
脑袋刚歪向一边,便不动了,渐渐的张大了眼睛和嘴,然后举起一只手,像是在握着什么似的朝那张图片比画了一下。
“啊——!!啊——!!滚开!滚开!”他突然大喊起来,并疯狂地挥舞着,一边倒退。表情显得十分惊恐。
马上十几名被惊动的医护人员跑来,稳定那个人的情绪。
“几位先生,请你们即刻离开!”
三个人几乎是被赶出了医院。他们回到车前,帏看着两张图片。
“他当时看的,是这张。”
“赋看到的那孩子!这么说,的确是同一人!”
“而且,姓林的儿子根本没死!不会错了,他们在那种时候一瞬间的记忆是最清晰不过的了。”
“那个姓林的在骗我们了?”
“未必,我想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没死。”
“怎么?那他的结论是猜的?其实根本没有亲眼见到孩子死!”
“很有可能。走吧,我们回去。”
三个人上了车。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先简单的吃了顿午饭。
“我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一般人即使是亲眼见到都不愿承认自己孩子已死的事实,他却没见到就承认了?这叫什么父亲?”
“当时一定是有足够的理由让他相信吧,不得不承认。”
“…哈!现在弄清楚了,是同一个人。可我没觉得这对我们找到最后的答案起了多大的作用。你感觉呢?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