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左右,尧和赋先后从各自的卧室中走出。经过五六个小时的睡眠,他们比早上时精神了许多。
“咦?帏这家伙还没回来吗?”尧发现公寓里仍然只是他和赋两个人。
“是啊,散心也不用散这么久。”
“搞什么啊?不是真想不开了吧,我看,吃完饭,我们去贴个寻人启示吧。”
“哈,好主意。”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着。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恩?谁会给咱们打电话?”
“…会不会是那个姓林的?”
“他?给咱们打电话干嘛?难道撵咱们不成?”说着,尧去接了电话,“喂?哪位?”
“尧!你们终于醒了!”
“帏!?你在干嘛?怎么还不回来?我们正打算去发寻人启示呢。”
“我回去过,又出来的。”
“是吗?”
“对了,我好象把钥匙落家了,你们看看是不是在客厅里的茶几上?”
“啊?赋!你去看看茶几上有没有帏的钥匙。”
赋从餐厅里走出来,“帏的钥匙?”往茶几上瞅了瞅,“啊!在这儿。怎么?他回来过?”
“在,你搞什么?钥匙都忘了带?”
“没丢就好。我发现了些重要的线索,出来查查,走得急,落下了。我有可能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们不用等我了,最晚明天早上能回去,记得给我开门。就这样吧。”
“啊?喂!喂!你敢挂我电话!”
“怎么回事?”
尧放下电话,对着赋耸了耸肩,“不太清楚,说是发现了些什么,去查查,今晚不回来了。”
“发现什么了?这么快!早上时还毫无头绪呢。”
“谁知道,没准去哪儿鬼混了。等他回来时两手空空的再说。”尧似乎有些生帏的气。
赋却更在意他到底发现了些什么。就这样,果然,两个人在临睡前,帏仍然是没有回来。
尧伸了个懒腰,“啊~,走吧,睡觉了。他不是说了不用等他吗。哼,就算他今晚回来,也不给他开门。”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究竟在气什么?”
“……,睡觉!”尧想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了这两个字,但那口气绝对是在告诉赋,再问就跟你急。
“好好好。”赋了解尧的脾气,知道其实他也很在意帏到底发现了什么,只是与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窗外又下起了雨,已经是连续第五个夜晚了。
次日,两个人难得起了个大早,赋刚下床,尧便推开门进来。
“怎么了?”
“赋,我昨天琢磨了一宿,你说帏这家伙究竟发现什么了?我一点思路都没有。你想到什么没?”
“你就为这个?”
“是啊!这还算小事?”
赋笑了笑,心想,尧终于憋不住了。
“不知道,我也没有头绪,等他回来的时候再问好了。”
两个人边说边下楼。
“我说,把脚印擦了吧,还留着干嘛?瞅着怪闹心的…”
“你可别光闹心,说不定,帏就是从这些脚印上看出什么眉目的。恩?怎么了?”
尧突然站定不动了,两眼盯着客厅的地面。
“你也看出什么眉目了?”
“不是。脚印,新的脚印!”
“什么?”赋这时才注意到,客厅里又多了一串脚印。
由餐厅口到大门口,然后又去了卫生间,也是赤脚留下的,但尺寸上明显大了许多。
“这是?…”
“你们醒了,快来吃早餐吧。”
“吃什么早餐!你没发现…!?帏!?”
这是最让两人咋舌的,他们吃惊的发现,帏居然在餐厅里!
“不用这么大声吧。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尧和赋都张口结舌的呆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反应。
“喂喂,你们别吓我啊。”
“…你!你你你!…”
“…我记得,把你的钥匙收好了呀…”
“这件事,吃了饭再说吧,来来。”
“你!说!什么时候又配的钥匙?!”尧似乎想明白了。
“配的钥匙?我没有啊。”
“胡说!快交出来!”
“喂喂!别翻呢,我真的没有。”
“那,你是知道那孩子是怎么进来的了?”赋提到了正点上。
“恩,是呀,偶然发现的。”
“你这家伙!快说!是怎么回事?”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而且,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先办。”
“你,耍大牌!想调人胃口吧。”
“行了,快吃吧,一会儿林先生会过来。”
“林先生?”
“是,我让他来的,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这一夜之间,帏似乎明白了一切,另两人的感觉,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一小时以后,林先生果然来到了公寓,手中还拿着提包。
“请坐,林先生。”
赋和尧一句话都没的说,只有看帏的了。
“你们都决定好了吗?”说着林先生从提包中拿出了一打人民币,“这是你们的房租费,我一分不少的退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在三天内准备妥当。三天后我来收房。”
尧和赋对这番话毫无准备,他们从未打算过要退掉房子的。
帏看着钱,笑了笑,“您还挺仁义的。”
“没别的事话,我先走了。”
“林先生,买卖不成,人意在,没必要这么僵吧?何况我们并未打算走。”
“怎么?你们不是决定好了吗?”
“是,决定继续留下来。”
林先生愣了愣,“…那,你们为了什么事?”
“您先看看这个。”帏将8月28日的报纸递给了林先生。
他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又抬头瞅着帏,没有说话。
“这事,您早就知道了吧?”
林先生默不做声。
“我不太明白,您好象很不在乎这件事。可您应该清楚它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一死,一疯,都是因为它,您觉得这是小事吗?”
仍然没有回答。
“有趣吗?我们有理由相信您是故意的。”
“我并不认为它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林先生立刻加以反驳。
“不会吗?事实证明一切!您怎么解释?”
“他们?…说实话,这很可笑。他只是回来看看,会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什么障碍吗?”林先生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您知道留下脚印的人是谁?”
他发觉到自己说多了,再次沉默下来。
“这我就更不能理解了。”帏又拿起了那个孩子的图片,“您不是想知道,这张图片我们是哪儿来的吗?”
从表情上看,林先生的确很关心这个。
“这是我们根据脚印推测出来的,用一种特殊的软件。您说他是您儿子,看来我们推测的很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三人。
“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在生活上,它不会造成什么直接的障碍,但在精神上呢?谁忍受得了这种事?你知道这事,不但放任不管,还只字不提!我们才要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里是他的家!谁也没有权利不让他回来!”
“是,这我承认,但是,他不习惯从正门走的吗?而且你既然明知道是那孩子,为什么还要说他死了?这又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这脚印能证明他还活着?…好,那你告诉我他是从哪里进来的?你们也知道不可能是从门窗吧,那还有别的入口吗?人,做得到吗?你们以为我想承认他死了?!啊!?…”林先生的这一悲伤而又狂暴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的双眼已经通红。
“…您,相信,这世上有鬼?”
“…本来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林先生,这孩子真的是您儿子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孩儿根本不是您儿子!您也不是他的父亲!”
这着实让其余三人都吃惊非小。
“你说什么?!”与其说林先生在生气,不如说是震惊更为贴切。
“其实,这个孩子,他就没死。”
“没死?!”
“是的。首先我想请问您一件事,哪间卧室曾是那孩子的?是不是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你,你怎么知道?”
“就在我们搬进来的第三天的下午,那孩子就来过。我的兄弟姜赋当时亲眼所见,而且还让那孩子进了屋,可那小孩进门后直接就去了他的卧室,也只在卧室门口呆了一会儿,便跑掉了,没再回来过。而当天晚上,开始出现了脚印。也就是说,至少到那一天为止,他还活着!您说这件事,人做不到,但事实证明,上个月的那两件事,的确是他本人做的!”
“…他,真的,还活着…”
“他屡次亲自回来这里,您居然毫不知情。只以是灵魂来解释。还敢说是他的父亲?哼,不过,我倒是相信,您确实是把他当成儿子一般来看待。可惜,有心,却无力啊。”
林先生完全的傻了。
“……怎么可能呢?我,是我错了吗?……那他现在在哪儿?在什么地方?!告诉我!”他如疯了般地抓住了帏的衣服。
“林先生!您冷静一下!…我这就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