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进一步研究发现的。”

“窒息与惊吓的症状一样吗？”

“这个，好像也有惊吓，不过‘死因’是窒息。法医是这样说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够复杂的，法医现在在吗？我们去看一下尸体吧。”

“好的，他应该还在。”

四人立刻起身离开了警局。十分钟左右，到达了那家医院，他们直接赶奔地下室的停尸房。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正是警局现任法医。

相互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三人来到尸体前，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赤裸的躺在停尸床上。表情均呈惊恐状，嘴部大张着，双眼圆睁，面目狰狞。单是看着他们，便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尧打了个哆嗦，“表情太夸张了吧。看到什么了？”

帏转身面对着法医，“这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没错吧。听说您又发现了窒息是主要的原因。我们想向您请教一些详细的情况。”

“没问题。开始时，是依据这些明显的症状判断为惊吓致死。但后来尸斑的问题出现后，我又做了进一步的检查，结果发现，那种惊吓的程度并不足以使人致死。接着，在通过对各种透视光片的分析和相关尸检互相对照之下，得出的结论是，存在着致命的窒息过程！就是说，如果他们的确已经死亡的话，死因一定在窒息上。”

“那，惊吓不过是个障眼法了？”赋忙问道。

“目前还不敢这么说，因为窒息的原因尚未确定。况且从这些症状上来看，我猜想，很可能是由于过度惊吓导致呼吸道紧缩闭合而出现的窒息。虽然这种情况相当罕见。”

“那就是意外了？”

法医皱着眉点了点头，“虽然还确定不了，但我实在找不出其它的解释，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不会是表面手法所致；药物致使的可能性也不大，抽血化验时无药物反应；他们又没有相关的疾病。因此，目前来讲，那是唯一合理的的解释。”

帏会意的点点头，“可，最大的问题在于尸斑啊，如果解释不了尸斑的问题，其它的解释再合理也是空谈呢。”

“唉—！”法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啊，问题就在这里，真的很难让人理解，竟然会出现这种现象！我现在都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帏看着两具尸体，思索了片刻，马上又转回头。

“我们可以仔细的看看尸体吗？”

在得到同意后，三个人对尸体进行了彻底的确认。结果正如小海所说，呼吸、心跳、脉搏均已完全静止。

“真的还有活着的可能吗？”赋已经不抱希望了。

“无法想像吧。可没有尸斑也是事实啊。”

“没有尸斑，一定能证明血液还在流动吗？”帏突然问道。

法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在我向那些权威的医学专家们咨询的时候，全都答复我：在是不可能的。而且大部分的人建议从尸斑上找原因，或许是被动了什么手脚。如同你所怀疑的，他们也认为存不存在尸斑与血液是否在流动并没有绝对的因果关系。可我是法医啊！”他顿了顿，似乎在提醒大家不要忽略这一点，“说到不出现尸斑，不算血液流动的情况，再排除药物作用的可能，有两种方法可以办到。第一，就是将尸斑部分的积血放掉。不过，这只能起到暂时性作用，血液一旦停止，沉积现象便是持续的，现在放掉，一小时后还会产生，况且有那种痕迹的话，仔细检查，谁都会发现的。

“第二种，则是定时翻转尸体，让血液无法沉积到一处。同样的，若超过一小时不去动，仍旧会产生尸斑。虽然我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这里，但每天的共处时间均超过八个小时，谁想要做到这两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当然，不排除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方法，的确单凭没有尸斑，很难说明什么。然而，要只想判断血液流动的情况，却没那么困难。”

“！”其余死人都恍然一愣。

只见法医走到男尸的近前。

“我做了一个试验。”然后抬起其一只胳膊，让他们观看。

“！那是……”

“对，是淤血！”

帏立刻凑跟前，仔细的察看，不是很明显，但的确是淤血！

“淤血的意义，大家都很清楚，死人…确切的说法，血液已经停止流动的人，绝不会产生淤血。如果出现淤血，就证明，血液一定还在流动！”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帏紧皱双眉，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摇头，刚刚确认没有心跳，现在又证明血液确实还在流动，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实。本来帏想在尸斑上找到突破点，来说明由尸斑推测血液流动不过是个骗局而已。现在看来，他完全想错了。

“这么说，难道，他们真的还活着？…不对啊，气儿都没了，还能活？…可……”尧彻底蒙了。

赋也捋不出然后的头绪。

他们三个在听小海介绍的时候都认为肯定是某个地方弄错了，哪怕是极微小的一个细节。却万万想不到，竟是真的！

停尸房内陷入一片沉静，不再有人出声。这情景小海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半天时间没有人发表然后的意见，他实在忍不住了。

“怎么了？大家这是怎么了？真的没办法了吗？范哥，你不是说既然能够出现事实，就一定有办到的方法吗？”

帏抬起头，看着小海。

“当时我指的是尸斑的问题，从未想到，血液真的还在流动。”

小海呆住了，在他眼里，三个人就是希望啊。

“范……”

“不过，你说的没错，”帏露出个笑容，用手拍在小海的肩上，“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既然出现了，就一定有方法，只要有方法，就能够解得开！我不会放弃的，放心吧。还有，以后像我们之间那样，叫我帏行了。”

“哈—。”听了这几句话，小海着实松了口气，脸上也重新堆上笑容。

帏又冲着大家继续说：“刚才我想了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不太懂，所以原理暂时毫无思路。不过，从常理上来讲，我想，血液还在流动的话，他们活着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心脏的主要功能不就是维持血液的循环流动吗？您说呢？”

法医点了点头。

“有过同样的想法，所以才没敢去解剖他们。但是，真正比较起来，生的可能性远远小于死。法医做事绝不能靠运气，我已经在考虑，单凭血液流动来维持生命的几率有多大？”

“我更在意能起到第二心脏作用的到底是什么？也是意外，才偶然出现的现象吗？还是有人蓄意计划的，谋杀！”

“谋，谋杀？！”小海似乎从未朝这个方面想过，“会吗？只是个十分恶劣的恶作剧吧。没有哪一点能够说明是谋杀啊。”

“哦？为什么？”

“首先，无论是在现场，还是他们身上，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和线索，如果是谋杀的话，凶手不会仅仅用吓的吧？人会被吓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凶手的目的若是让目标死，应该会有足以致对方死的后手准备，可根本没有这种痕迹。再就是动机，先后发现两具尸体时，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不是为财；而第一位被害者，是名年轻漂亮的女性，却没有被奸污，也不是为色。另外，我们对两人的情况作过详细的调查，他们之间从未互相接触过，是陌生的关系，更没有任何的仇人，凶手没有动机啊。

“所以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我们认为，犯人是无特定对像的恶搞者，很可能是名恐怖分子，因为本市最近几个月连续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他想趁势制造恐慌，这次是无特定对像的恶搞，下次就很可能是无特定对像的凶杀！因此，必须要抓获犯人！至于，这次的后果会这么严重，应该纯属意外才对。”

“是啊，我也觉得比较像意外，这种史无前例的奇特现象怎么想，要打算人为造成都是不可能的。在理论上就完全行不通，想做也是无从下手啊。”法医也有同感。

帏先是点点头。

“我想过这个问题，其实，即使人为可以办到，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相反的还会让人产生怀疑，对凶手而言没有丝毫要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对于心脏停止了，血液还在流动的这种现象，我也感觉是意外。不过，关于窒息的问题，您认为原因是过度恐惧而造成的，此可能性的几率有多大？”

“几率？”法医有些困惑，“说实话，我对这种可能性的把握一点也没有。恐惧所造成的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原因多是精神崩溃产生的脑死亡和心脏的突然溃死。可他们的情况是存在一定过程的窒息死亡，。之前我将窒息的原因归结到恐惧上，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罢了。因为我实在找不到窒息的根源究竟在何处。”

“就是说，并不排除人为的可能了？”

“这个…倒确是并非绝对的不可能。”看得出，法医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

帏满意的的又面向了小海。

“所以，同样不排除是谋杀，只不过，凶手也没想到会出现尸斑这个意外—如果那的确是意外的话。虽然你刚才的那些推测不无道理，但却忽视了两个明显的问题。第一，就是案发的地点和时间，公园深处，夜晚十点以后。不觉得奇怪吗？要知道，本市在那种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还在工作的地方了，公园里更是一片漆黑，十点以后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况且还是深处的树林里，如果犯人只是在做无固定对像的恶作剧的话，为什么非选在这里？他应该也很清楚，夜里的公园深处几乎都不会有人去的吧。难道，仅仅是为了那种环境和气氛，不惜去碰运气吗？若是在偏僻的小路或城市的暗角，不是更好吗？起码会路过的行人要多得多。而且第一次成功犯案后，恐慌已经传播开了，白天会进入那个公园里的人都很少，更不要说是晚上了，可他竟还在同一地点等待第二次的机会！简直就说不通。除非，他知道被害人一定会去那里！”

“那，那就是固定目标了？！”小海表情吃惊的顺从了帏的说法。

“比非固定的可能性要大。再有第二点，若真的是恶作剧的话，那么被害者会被吓死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而事实却是两人不但已准死亡，连后来才确定的死因和准意外现象，居然都完全一至！未免巧合的有些不可思议了吧！”

小海彻底认输了，比起帏的理论，他的那些推测根本站不住脚。在没有证据之前，自然要以可能性大的理论为主。

“那，现在该怎么办？”

“尽快的解开谜题。他们身上的这些现象就是最大的线索，准死因、窒息，则是关键！我们去趟现场吧，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好！”

大家都同意，四人便立刻起身，准备赶往案发地，“休闲公园”。

“等一下！”法医突然叫住他们，“三位，既然局长将这件案子委托给你们来办，我应该跟你们说一声，如果后天还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活着的话，就真的再也活不成了。”

“什么？！”三个人大吃一惊，疑惑的盯着法医。

“因为，按照其家属的意愿，第七天一定要火化死者。警方必须将尸首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