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缓解慢劝
作者:冷风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78

洪凌波见李莫愁哭了,很是震惊,师傅不管遇到多么惨烈的武林仇杀都不会皱下眉头,也不会怕,怎么就一句“回家”就哭了,以洪凌波这个年纪她是不能体会那种长年流落江湖,颠沛流离,无处为家的苦楚和孤寂的。见小龙女和秦潇、杨过已迈步往古门走去,洪凌波用手扯了扯李莫愁的衣袖道:“师傅,我们我们进去吗?”李莫愁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莫名的哭意道:“没事的,你师叔他们不会有恶意,进去吧。”

一行人进到古墓,小龙女直接带了李莫愁去最里面的秘室看“玉女心经”,杨过却莫名其妙的被洪凌波緾上了,开始斗起嘴来,先是一个不服一个,后又转向刚才那只烤锦鸡的事,没完没了的,活象两个小孩。秦潇看着杨过那样,看来也是和洪凌波耗上了,笑了笑,摇摇头到厨房准备饭菜去。孙婆婆因见小龙女他们很晚了还不回来,早在厨房张罗开了,见秦潇进来,回头道:“饭我都煮上了,你来了正好,你做的菜味还是要比杨过做的好些。”秦潇呵呵笑道:“杨过也不错,我这点手艺两年来他已经基本学会了。”孙婆婆不以为然的道:“学会是学会了,可我还是觉得与你做的味上总是差一点。”秦潇看了眼石灶上煮的饭道:“看来要得再煮一锅饭才够哦。”孙婆婆摆手道:“够了,够了,我下米比平时还多一把呢。”秦潇笑道:“你是按我们平时四个人的量算,可现在又多了两个人嘛。”孙婆婆一愣:“什么?什么多了两个人?”秦潇道:“莫愁大姐和她徒弟来了,不就多了两个人么。”孙婆婆“啊!”了一声,拿在手上打水洗菜的水瓢“咣当”一声掉到地上。秦潇忙替她拾起来道:“没事,刚才龙姑娘和她已经和解了。”孙婆婆一听:“和解?!可能么?这多年了她处心积虑就要来抢那‘玉女心经’,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了。”秦潇道:“她不可能会放弃,可是龙姑娘答应给她心经了啊,她目的达到了,不用抢了。”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孙婆婆讲了一遍。

孙婆婆听完,脸上难得的露出几丝欣慰神情道:“哦,原来是这样,也好,也好,说实话,她两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几年争来斗去的,我这心里老大不是味,但我又能说什么。这下好了,哎!师姐妹间本就不该争斗得如同仇人一般的。”停了停,看了看秦潇道:“我发现自你来了后,这古墓就大不一样了,想来是你带来了好运气,坏的变好了,仇斗变和解了。死气沉沉的古墓有了琴声,说笑声,和以前真的是不同了。”秦潇心想,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是预先知道事情始末,不断化解呢,笑着对孙婆婆道“哪有的事,以前人少么,我来了人多了,自然就热闹起来了。”孙婆婆边洗菜边自语般:“不是,不是人多的原因,但是什么我一时想不到,反正就是感觉你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哦,对了,既然这样,我得去见见莫愁,这菜你自己洗下。”说完,丢下菜盆,腿脚麻利的离开了厨房,一点不象老人家的样子。

秦潇想叫杨过来帮忙,结果叫了几声,不知是石室隔音,还是杨过正与洪凌波死掐那只烤锦鸡的问题没听到,只得自己一个人弄。

经过一番调弄,终于做好饭菜,秦潇到练功室找杨过来抬菜上桌,却眼珠都要丢出来了,刚才还在吵个不停的杨过正在那里比脚画手的给洪凌波讲《西游记》,洪凌波手托着香腮,听得有滋有味的。呵呵,人说小孩吵架不记仇,看来是真的哦。见秦潇进来,杨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道:“那个这个闲来无事,给她讲着好玩,嘿嘿。”秦潇一大脚飞在他屁股上,没好气的道:“什么叫闲来无事,刚想叫你帮忙做饭,你就装听不见。”杨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大哥,我真的是没听见你叫我啊,不信你问她嘛,她也没听到不是,不然,只要你吩咐一声,小弟无不是刀来刀里去,火来火里闯的。”秦潇不奈他那副样,皱了皱眉道:“快去抬饭菜,准备吃饭了,那个那啥,你去叫你师傅和龙姑娘还有孙婆婆出来吃饭了。”洪凌波“哦”了一声起身去了。

杨过和秦潇刚将饭菜摆到石桌上,小龙女和李莫愁已经回转来,看得出来,李莫愁心态平静了许多。她多年来想得到“玉女心经”的愿望实现了。不过看得出来,平静之后,她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反而多少有几丝失落感。一个人多年来的愿望实现了,当然会高兴,可是她不同,她心已伤。以前是以报复陆展元为目标,后来是以得到玉女心经为目标,她没有了爱,心伤之下,生活对她来说没多少意思,要是没个目标,她就会茫然,无所适从。对现在的李莫愁来说,得到了,不如得不到,得不到时她还有个念想,有事可做。现在得到了,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孙婆婆眼角有些湿,不过她很高兴,那是喜而泣泪。她本只是古墓中一个伺候人的丫寰,李莫愁和小龙女还有小龙女的师傅活着时,肯定都是她照顾的。作为一个老人,她看待李莫愁就象对自己的孙女一般,不论这个孙女在外人眼中多么的不堪,在她眼中依然亲情大过一切。平时以她的身份,不会说什么,但并不说她不想念李莫愁,现在好了,她当然高兴。

“大家坐下来,开饭了。”秦潇看出她们几个还各怀心事,一副不想就坐的样,只好先开口。小龙女将李莫愁让到正对石门口的正坐上,给她递过饭碗道:“师姐,先吃了饭,等下我再陪你去看‘心经’。”李莫愁点了点头,叹口气道:“我做梦都想在古墓时的日子,可梦醒后才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来了。想不到今天,师妹谢谢你!”小龙女真诚的道:“师姐,以前的事不要提了,以后这古墓就是你的家,秦潇和我说了许多外面有趣的事,所以,我想和秦潇下山走走,可是这里也不能没人看守,现在你回来了正好,古墓就交给你和孙婆婆了,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你也不用再在外面乱造杀孽,安下心来生活。”秦潇一听小龙女最后一句话,心中暗叫,要糟!李莫愁现在刚平稳一点点心态,这一下又要给勾起来了。

果然,李莫愁脸色刷的一下阴了下来,狠声道:“我杀的那些人,都该死,都该杀,我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小龙女吓了一跳,这师姐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变脸了,拿眼看了看秦潇,秦潇无法,只得开口劝道:“莫愁姐,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当初那么做太偏激了,结果就是,你自己依然生不如死的难过;而他,没等到你下手就死了,也就算了,一了白了,他的家人却是该死么?你也杀了,连仆人都没放过,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接下来,你自己在江湖中的所为,更是将自己给害了啊。所以说,你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不对。”

李莫愁狠狠的盯着秦潇冷哼了几声道:“还是我的不对?为何不对?你倒是给我说个明白。”秦潇不理她那就要发飙的眼神,继续道:“莫愁姐,你知道什么是爱,可你知道要怎么去爱吗?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去爱,所以你一直就不知道怎么理解爱,更不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怎么去做。

爱一个人是要给那个人幸福,爱是一种给予,而不是索取,是一种付出,而不是占有。当然,他移情别恋,或者是他为了其他原因而没等你,是他不对,那样的人还值得你为他伤心么?”李莫愁狠狠的目光淡了几分。秦潇知道,她肯定有所感悟了,就没再说,只静静的喝着水。她伤得太久,伤得太深了,要给她时间,不然她不但接受不了,还会起反作用。先点醒她,看她的反应再根据情况一步步慢慢开解她,才能帮到她。

过了半晌,李莫愁“哼”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我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问,装做不知道,让那负心薄幸之人乐得自在?你这是什么话。”秦潇放下水杯道:“我刚都说过了,爱是要让对方过得更好,生活得幸福,他好了,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你要是高兴不起来,也可以当这个人死了。呵呵,当然了,你要觉得这种人实在可恨,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可以做得漂漂亮亮,不但让他得到比杀了他还重的处罚,你还不会被世人唾骂,反而会得到人们更多的理解和尊重。”这最后一句话倒是把李莫愁的精神提了起来了,瞅了瞅秦潇道:“你这话怎么说?”

秦潇喝了口水接道:“我要是你的话,我不会杀了他,你当时到他家时,他不是正在结婚拜堂么,宾朋满座,你可以将他给你的定情信物当众亮给大家看看。”秦潇说着,站起身来:“你想,那会是什么效果?我想,他这辈子怕是身败名裂,再难在人前抬起头来了,比直接杀了他如何?”李莫愁直直的盯着秦潇,半晌才道:“你这”李莫愁说不下去了,秦潇知道在那个时代,人们对定情,信誉之类的东西看得比较重,如果李莫愁真的这么做了,那陆展元被当众如此一抖,搞不好就真的生不如死了。杨过笑嘻嘻的道:“这也太狠了点吧,不过这招好,呵呵,秦大哥,你小心了,以后你要是对我师傅不好的话”秦潇当头给他一个暴栗道:“我是什么人,别拿我与那种人相比。”小龙女也瞪了杨过一眼道:“过儿,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连师傅的玩笑都敢开了,是不是想加点练功量?”杨过一听,忙摆手:“不用加,不用加,已经够了。”低了头连扒饭,不出声了。

李莫愁饭没吃几口,坐在那发呆,小龙女拉拉秦潇,意思是怎么办?秦潇也学杨过,抬起碗扒饭,装没看见。小龙女左右无趣,自己也小口小口的吃饭。孙婆婆夹了菜放到李莫愁碗中,满是关心的道:“莫愁啊,别多想,也别想多,先吃饭。”秦潇强忍住笑,使劲往嘴里塞饭菜,心中却在笑:看不出这孙婆婆还是个哲人哩,‘别多想,也别想多’嗯,别说还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