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全真释嫌
作者:冷风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216

李莫秋回去后,小龙女对秦潇道:“师姐这两日变化很大,我也替她高兴,同时也替她谢谢你。”秦潇笑了笑道:“这没什么,看到你们师姐妹现在这般,我也高兴,大家这才象是一家人嘛。”小龙女一听,大大的一个白眼送过来,如娇似嗔,半羞还恼的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了,你想得美。”秦潇看她那样,嘴上不认,心里怕早已如饮纯蜜了。故意逗道:“好,好,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这总可以了吧。”小龙女“哼”了一声羞道:“就不是,就不跟你是一家人。”秦潇摊了摊双手,故装作很无奈,很悲壮的道:“好吧,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这就下山,从此再不回这里了,哎!风风雨雨江湖路,独自欢笑独自愁。命苦啊,命苦”不等秦潇说完,小龙女抢上前,拧住他胳膊就是一通狂掐:“叫你说,叫你说,叫你胡说。”到最后既然双眼微红,都要哭了。秦潇一看,玩笑开大了,忙拉起她双手道:“龙姑娘,你怎么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刚才是我不好,我开玩笑呢,你不要生气好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小龙女听得,悠悠然抬眼望着秦潇道:“你真的永远不会离开我?”秦潇重重点点头道:“真!比金子都真。”小龙女嗔道:“那你还叫人家‘龙姑娘’。”说完又羞得背过身去。秦潇一愣:这女人,有时真搞不懂呢,这一会不和你是一家,一会又要哭,一会又笑,一会又恼。

秦潇刚来古墓那时,待遇可谓差,真的很差,就如同俘虏一般,所以开始就“龙姑娘,龙姑娘”这么叫着,现在突然小龙女不让他这么叫,心头突突之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半晌才试探的道:“那那我叫你龙儿?”小龙女听了,又一阵羞,习惯性的又背转身,可是她刚才已经背转身了,这一转,反而转了来正对着秦潇。一羞一急之下,举起一双粉嫩的小拳头就往秦潇胸上捶来。秦潇呵呵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一拉,将小龙女就势拉进了怀里,小龙女更羞,将头埋在他胸前,再也不肯抬起来。半晌,秦潇轻轻叫了声:“龙儿”小龙女嘤咛般,轻轻的应了一声道:“以后,以后你那风风雨雨江湖路,都要带着我,知道么?”秦潇“嗯”了一声道:“你愿意和我一起么?”小龙女点点头道:“都这样了,你还不让人家跟着你么?”秦潇一听,心中暗道:什么叫都这样了,不就是,拉拉手,抱了抱么,就都这样了?转而一想,这可是古代,比不得后世那么开放的,这样就等于已经定了。想到这一层,秦潇轻轻移开一点身子,看着她美艳不可方物般的脸,还有那清澈透人的双睦,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吻。小龙女顿时面如赤丹,呼吸急促,忙又将头躲进秦潇怀里。过了一会,小龙女道:“你不离开我,我也不能让你就一直在这里,我知道你想到外面,过几天我就陪你一起走好么?”秦潇一紧双臂,抱着她道:“好的,可是我觉得我们先得办一件事情。”小龙抬起头道:“什么事?”秦潇道:“龙儿,我想的是杨过的事。他原本是他郭伯伯带到全真教来,拜在全真教门下的。后来他跑到我们这里,全真教顾及王重阳真人的严规,没敢来强要。现在,他已经是你的弟子,武功除了火候不够,也算年轻一代中的英杰了,我们也算对得起他,对得起他郭伯伯。可他终究曾拜在全真教门下,我们是不是应该也给人家一个说法?”

小龙女不解地问:“那有什么,那群臭道士没一个好东西,全真七子还算有点真本事,可又不是全真七子来教他,把他弄到三代弟子手中,能教出什么来。幸好杨过他拜了我为师,不然怕到现都学不出个样来。”秦潇知道小龙女说的是实情,全真教自王重阳之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但终究有王重阳那曾经的武功“天下第一”名头撑着,再加上全真七子虽不强,但也不算弱,所以才能在江湖中一席之地。郭靖是有点呆,他是很疼爱杨过的,送他上全真教,以为就是全真七子中一个教杨过,因为他也只认识全真七子及老顽童,不然也不会在上山时打起来。可他不想想全真七子现在是什么辈份了,会亲自教杨过这小孩么?黄蓉肯定想到过,只是杨过拜在三代,甚至四代全真弟子门下,学不到高武功正是她想的,自然不会说出来,以黄蓉的聪明眼光,定是看出小杨过非是善类,才会不愿教他,也不愿他学武功的。到上了全真教,才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但也只好听全真七子的安排了。丘处机本是杨过父亲的师傅,后来杨康成了那样,他自是心中愧疚不已,为杨过安排师傅,肯定要安排最好的,至于后来发生那些事,杨过自己也有一点责任的。

小龙女见秦潇半晌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看了看他道:“你既说要给他们个说法,就依你,值得生气么。”秦潇笑道:“我没生气,只是在想,我们要怎么办,才能把这件事说圆了。”小龙女不屑的神情泛到脸上道:“那有什么想的,我古墓派都屈下面子了,他全真教还要怎样?若不是你,才不会理他们。要我说,直接带了杨过去找他们的掌教马钰,说清楚杨过已经是我古墓派弟子不就得了?”秦潇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直接的,背师叛教这在武林中是不可饶恕的。全真教或许因为与你古墓派的种种渊源,倒不一定会太追究这背师之事,可杨过是郭靖亲自送上山来的,这让全真教如何去与郭靖解释?要知道,郭靖郭大侠可是名满江湖的人物,全真教可以拉下自己的面子,可拉不下郭靖的面子啊。”小龙女想了想道:“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找那什么郭大侠去说吧?他又不在这里。”秦潇一听,乐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反正我们也要下山,不如这样,我们先到全真教道个歉,只要他们不追究背师之过,其他的由我们去和郭靖解释。”小龙女不悦道:“你说什么?向他们道歉?我不干,凭什么要我们向他们道歉了。”秦潇知道小龙女个性,只要说通了什么事都没有,她也不会太计较,可要是说不通时,却是执傲得很,忙道:“说是道歉,其实也就是态度好一点,把事说清就可以了,全真教,特别是全真七子也都是些老江湖,只要面子过得去,郭靖那边又能交待,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小龙女想了想道:“那好吧,那你陪我和杨过一起去。”秦潇点头道:“好,你不说我也会陪你们去的,以后我们还要相伴风风雨雨江湖路嘛,就让我们从全真教开始吧。”小龙女听秦潇这么说,刚才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笑道:“你又贫嘴,不过让人听着心里心里很舒服的。”

两人边说边回到古墓,又叫来杨过将事情说了一遍,杨过也和小龙女一般,开始打死不干,秦潇心中苦笑,这杨过也和小龙女一般都是倔执得很,于是又一通解释,终于将其说服。杨过与全真教这段过节,秦潇是反复想过的,全真教是不该那么对杨过,可是杨过就有理么?你本是来拜师学艺的人,到处惹事,差点闹出人命不说,还不尊敬师长,对赵志敬开口闭口脓包,臭屁。能让人不整你才怪?就任何人放在杨过的全真教师傅赵志敬的位职上,也要有几分火气吧。这么一个小孩,没人教导,小龙女除了教他武艺,关心他,也不会有什么做人处世的道理教给他,秦潇很是不解原书中,就这样一个人,长大了会成一代大侠?小时候淘气,任性胡为行恶,最后能变好,成就大事的人不是没有,但肯定中间要经过让他猛醒的事,才会。比如“周处除三害”里的周处,就是最后被人比作祸害,十里八乡都没人理他了,痛定思痛之后,经过复杂而刻骨的思想斗争,这才除害改过自新的吧。

所以,秦潇觉得杨过要成一代大侠,有必要让他知道,什么事是对,什么事是不对的,背师叛教就是不对的,虽然当时事出促急,也没法解释,保命要紧,这是无可厚非的,是人也会首先保命,先逃了再说,那是本能。可过后,总要解决,敢作敢为,能勇于承担过错,才能最终成为人人敬重的一代大侠,复杂而惨酷的江湖,若人没有一个明辩善恶的心,稍不留神就能从侠士变成恶人了,善恶一念间,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小龙女就带着杨过,叫上秦潇前往全真教。全真教虽说与古墓不远,可是原有的小路因无人常走,早已是荆芥丛生了,三人花了半个时辰才到全真教,秦潇上前对门前的值守道童报说:“古墓派小龙女前来礼拜全真教掌教真人,望小道长代为通禀一声。”,那小道童看了几眼三人,转身进去。秦潇故意强调为前来礼拜,是怕两家现在还有际阂,一个闹不好,还没道歉成就打起来,那就事与愿违了。

过不多时,就见门里快步走出一位须发如雪,面如枣色,身着银色轻仙道袍,怀捧净心去燥拂尘的道长,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道童,却不见丘处机等人。秦潇只认识丘处机,眼前这人却是不识,当下上前两步,拱手一礼道:“见过道长。”那道长瞟了一眼秦潇,没怎么在意,却对秦潇身后的小龙女拱手道:“龙姑娘大架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小龙女轻轻还了一礼,那道长凝视小龙女道:“贫道便是全真教掌教马钰,不知龙姑娘前来”小龙女又轻施一礼,拉过杨过,将秦潇教她的话道:“两年前,原贵教门下弟子杨过,跑到我古墓,当时不知其已拜了贵教赵道长为师,他请求拜我为师,我见他可怜,又资质尚佳,便收了他入古墓派门下。前日里说起才得知他曾拜入贵教,虽然贵教与我古墓近邻而居,上代也颇有渊源,加之全真七子,都是正道人士,行事光明磊落,心胸宽容,想来不会过多追究此事。然,这背师之举,却非小事,今携其前来谢罪,乞请宽恕,请道长发落。”

马钰听着小龙女的话,脸色阴晴不定。先是小龙女点明了先不知道才收了杨过,后又重点说全真教与古墓派上代的“渊源”,最后一个大帽子扔出来,全真七子都是光明正大,心胸宽容之人。这三下齐发,马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人家先不知杨过是全真教弟子,才收了,这话虽说不太可信,可人家都说了,也不好辩驳,再接下来,自己要是强要追究,不但“上代渊源”,而且自己还要成了心胸狭窄。马钰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强装笑脸道:“这这此事,这个还是请各位进去说话吧,站在这里,不知道还以为我全真教待客不周了。”

秦潇朝小龙女点点头,示意杨过跟上,随同马钰进了全真教。将小龙女三人请到正殿客厅,茶童上好茶后,看得出马钰也就此时间思考着这事如何处理,半晌后,马钰才道:“此事并非我全真教有意要追究,刚才龙姑娘也说了,我教与古墓比邻而居,又有上代渊源,什么事不能说开来,相商而决呢,只是杨过乃是郭大侠亲自送到我全真教来的,只怕郭大侠那里,我做为掌教实在是”小龙女接道:“马道长所言确实如此,此节我也曾想过,依马道长看,我古墓派武功如何?”马钰不料小龙女说着杨过的事,突然扯到武功上,一愣神才道:“全真教与古墓派上代之间的事,贫道也知晓一些,这武功方面,应该是不相上下的,这些年来,你师姐李道友,更是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更说明古墓派武功自是别开一花,非同寻常的。”

小龙女轻点了点头道:“古墓派武功自我祖师婆婆传下来,虽然我资质有限,所得不多,但也算有些心得。杨过拜在我门下,虚心学练,如今也有些根基,想来也算不负了他郭伯伯当初一番心意。他郭伯伯送其上全真教来,不也就是望他成材么?如今他已有所成,贵教及我都应该为他感到欣慰才是。我想他郭伯伯那里,不如由我去说。”

马钰一听,有些不高兴,反问道:“不知龙姑娘要如何与郭大侠说道?”小龙女看了一眼秦潇,秦潇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小龙女转向马钰道:“我想,杨过生性喜动,全真教武功却宜静求稳,我去和郭大侠说,杨过在全真教习练一段时间后,贵教觉出他不太适合练全真教武功,为了他好,也为不负郭大侠所托,便请求与贵教关系非同一般的门派,也就是我古墓派,代为传援其轻巧灵动一路的武功,如今他学有所成,是贵教与我古墓派共同陪养的结果,贵教赵志敬道长与我都应该算是他师傅,我这么说,道长认为可妥当?”马钰听了,先前的不高兴慢慢不见了,沉吟片刻后道:“若真论起来,也有我全真教对不住杨过的地方,必竟当时杨过是被追打着逃出去的,这事真要说出去,我全真教也将颜面扫地。龙姑娘能这般为我全真教开脱,贫道心里也高兴,也罢,就按龙姑娘所说。我这边私下里,吩咐王师弟、赵志敬及全真教上下,以后不要再提杨过一事,对外就以是我全真教与古墓派的弟子而论如何?”

小龙女见目的基本达到了,起身轻施一礼道:“如此,小女子代杨过谢道长,杨过,还不拜谢道长不责之恩。”杨过对赵志敬是没什么好感,甚至讨厌,但对全真七子倒也没什么,当下过来给马钰跪下谢恩。秦潇见大事已了,开口道:“请问马道长,在下曾受丘道长搭救之恩,此次陪龙姑娘前来,也是想再次拜谢丘道长恩德,不知”马钰看了看秦潇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伙子,哦,你来得不巧,丘师弟及其他几位师弟们都在闭关,不方便相见了。”秦潇道:“无妨,日后代我转告丘道长,他的恩德在下莫齿不忘。”

小龙女起身道:“打扰道长了,我等就此别过,不日我便下山,见到郭大侠定会如刚才所言‘如实’相告。”马钰起身相送,到了道观门口还不忘说:“古墓派与全真教关系非同一般,以后龙姑娘有事尽可一同前来商议。”秦潇暗笑,知道他这是提醒小龙女,见到郭靖一定要记得为全真教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