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杨光，杨光大爷，这‘老黑’两个字也是你叫的吗？你真以为郭管教可以一直罩着你吗？”老黑几步走到杨光跟前，斜楞着眼，他身后，马上就有两个人偎了上来。

老黑一回头：“干什么你们？不长记性，等明天，明天就是寇管教的班儿了，哼哼，那时候再让杨光大侠好好和咱们玩玩！”

杨光不再理他们，直接走到通铺里面，在唐杰身边坐下：“唐大伯，今天又咳了吗？”

唐杰小声说：“咳了，不过好得太多了，多谢你了孩子。”

“杨老弟，牙疼你能给治治吗？我等你一天了。”黑夹克走到杨光跟前。

“按说是可以的，哪颗牙？”杨光站起来。

“二山！你想干啥！吃完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再给你买！”老黑站起来。

“可是，号长，你找管教要那药吃了我还是牙疼，也太贵。”黑夹克语气冷淡，扭脸对杨光说，“上边最外边的那颗大牙，牙龈都肿了。”

“好，你张开嘴，我看看。”杨光伸出手，准备找穴位。

“老四，有人想造反啦……”老黑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挨着他坐的一个大胖子马上跳起来，喘着粗气几步蹿到黑夹克跟前，一把逮住他的头发，黑夹克也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准备回击！

“住手！你们要是胡来，我就告诉郭管教！”杨光怒视着老黑，语气坚决。

“老四，算了算了，咱们就当一回光棍，忍这一夜，明天我让你好好放一炮……哈哈哈……”老黑浪笑着，一嘴黄牙很象玉米粒儿。

那个老四哼了一声，收了拳，又冲杨光晃晃，坐回去了。

“不过，刚吃过饭咱也别闲着……对了，杨光大侠，今天白天你不在，咱号里进来个超级强奸犯，现在我想伸张正义替法院先来个一审，你不反对吧？”

杨光也不想和老黑顶得太真，再说那人又是个强奸犯，收拾一下也不多，就说“我不问，请便”，然后让黑夹克在自己旁边坐下，开始给他按摩鼻翼旁边的迎香穴。

“把强奸犯押过来！”老黑一声大喝。

“过去！快去见黑爷！”胖子一把揪过一个人来，往老黑跟前一搡。

这男人有三十多岁，一头乱哄哄的头发，脸儿瘦小得象个老核桃。他吓得浑身发抖，朝四周偷看了一眼赶紧又把头低下了。

“说，强奸了几个，都是啥样儿的女人啊？”老黑淫笑着用脚尖朝他裤裆里挑了一下。

那个人不敢吭声，还是低着头。

“说啊娘的！”胖子劈腚给了他一脚。

“仨……”那人小声挤出一个字儿。

“靠你妈，你瘾不小啊，都是啥样儿的？怎么干的？说细点儿！”

那人还是不敢吭。

胖子上前一步，手就掏进他贴身的衣服里，也不知掐他哪儿了，疼得他哇得一弯身子，眼泪都出来了。

“说不说，不说我把你的肋骨查一遍，叫你好好减减贱肉儿!”胖子一脸的笑，嘴都快戳到那人耳朵上了。

“我说我说……”那人求饶地向四周看了看，但没人吭。

对于强奸犯，大家都有一种本能的蔑视。

“都是……都是……小闺女……十三四岁……爹娘都在外边打工……”

“啊？我靠你妈噢！还专啃嫩草呢你！也不给爷留一个！”老黑说着猛中央一脚，正踢到那人的胸口，对方啊地一声惨叫就仰摔在地！

“胖子！给他施家法！啐，这才是他娘的人渣儿呢！”老黑看了杨光一眼，貌似正义地冷笑着。

胖子应声从被子下拿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着，贪婪地猛吸了一口，才讨好地笑着递给老黑，老黑劈头拍了他一下，也吸了一口，冲胖子一挥手：“扒光他的上衣！”

胖子一转身，弯腰拎起那个色鬼：“自己脱！”

“干啥呀……”那人吓得直筛糠。

“脱了就知道！”胖子歪嘴一笑。

“冷冷啊大哥……”色鬼哀告着，不想脱。

“嫌冷是吧？哈，放心，一会儿就叫你出汗！脱吧，乖点儿，不然老子还给你查肋骨！”胖子凶神一样伸出大手，在他脸前扇着比划着。

“我脱我脱……”那人再不敢多说，赶紧脱。

杨光一边给黑夹克按摩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真为这帮人的残忍暗暗心惊。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老黑真正的帮手其实就胖子一人，其他人都是墙头草，随风倒的。

这时，色鬼脱光了上衣，冻得抖成一团。

“过来，跪我跟前！”老黑又下达了指令。

可怜的色鬼抬脸看看老黑，万分难堪地绷了一下嘴儿，不想跪，胖子威严地嗯了一声，他赶紧朝前爬了两步，跪到了老黑跟前。老黑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用手拍拍他的背：“你脸不大肉儿倒不少，好，很好。”说着，他把烟灰吹到那人头上，“知道‘岳母刺字’是咋回事吗？”

“知道知道……精忠报国……”色鬼赶紧应声。

“呵，你文化挺深啊。不过那个过时了，现在呀，我给你来个岳父烧字、精洒被窝哈哈哈……”

“什么……”色鬼惊恐地抬起头，刚想再说什么，老黑已经把通红的烟头按到了他的光脊梁上！

“啊！……”色鬼一声惨叫，刚想蹦起来，胖子已经狞笑着按住了他。

老黑猛吸了一口烟，第二次把烟头按到了他背上！

又是一声惨叫！

杨光闻到了一股皮肉的糊臭味儿，心里一抽一抽，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场面。

“滚吧！”老黑把色鬼狠狠地推出去，挑衅地看着杨光说，“凡是进了15号的，都要由我亲手刺字儿，早晚都要刺。”

杨光明白，明天是寇长兵的班，老黑一定会想办法对付自己的。嗯，得赶紧治住寇长兵，只要治住他，老黑就绝对不对这么嚣张了。

“好了兄弟，轻多了。”黑夹克一边看着老黑一边低声说。

色鬼一边穿衣服一边咬着嘴唇哭，鼻涕都出来了。

“好了，我看你肉儿还挺白，今天夜里黑爷就搂着你睡吧，好好疼疼你，听到没有？”老黑淫笑着。

“我……我……”色鬼恐惧地看着老黑，不敢说不，勉强点了一下头。

杨光扫视了一眼众人，一个一个还是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幸灾乐祸，反正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