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赊账

曹参和夏侯婴走后，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萧何说：“刘季，今天我还有事，不能再喝了。我先出去一下，透一下气，你们随意吧。”萧何走出久久阁，到了酒楼的平台上面，眺望着西南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这西南的方向，正是泗水亭的方向。这泗水亭长的人选，到底该给谁呢？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自胡庸被害后，一时间，各种传闻，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在自己的提议下，县里已经决定，给泗水亭长双倍的薪酬，以吸引更多的人。钱倒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是用钱就能办好的事，对沛县来说，就不算是难事。沛县的府衙，富得流油，有钱还不知该往哪里使呢？别看泗水亭长算不上什么官，但责任却很重，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胜任的。

我刚才应该先问一下刘季，征求一下他的个人意见，看他愿不愿意把这活给揽下来。这刘季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好像老是长不大，成天和小青年们混一起，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我在县里，想拉他一把，还是有能力的，但关键刘季那样子，好像对这不感兴趣。刘季也不是一个没本事的人，聪明灵活，豁朗大度，可就是不求上进。小时候教他念书吧，没几天，连书都都念丢了。不过，按他的能力，做个亭长，是绰绰有余的，日后看表现，还是有升职的机会。不过，当亭长，虽说是我说了算，但也要经过考核，才能正式上岗。这总得要过个场，叫刘季考试，他会愿意吗？

这泗水亭，出了一件大案，把人心搞得惶惶的，但也不是没人愿意干。请托的人，已经有好几十号了。岗位就这一个，该分给谁呢？就是刘泽，刘季的堂兄，也问过此事。今天可是最后的期限了，县里一定要我在明天一早，就把候选人名单先定下来。

萧何在一边沉思，暂且放在一边。这边的樊哙，打了一个饱嗝，对刘季说：“三哥，我的酒也够了，今天的‘樊记猪肉’，把我的肚子也填饱了。”

刘季见大家都似乎酒足饭饱了，就起身叫来小二，问道“小二，一共多少银子。”

审食其过来，低了一下头，掐指一算，立刻说道，“一共是十二两。”

刘季说道：“这么贵啊！才这几个菜，就要十二两银子？

审食其说：“这还算是便宜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樊成师伯的面子上，少说也要十四五两。在久久阁喝酒，就要比在楼下贵好几倍。”

刘季说，“你不是说雍齿要来吗？他怎么到现在也没到！他的二十两，不是白给你们拿了吗？”

卢绾也接着话茬说：“这就是说，你们白白赚了二十两银子，还要向我们要十二两，这就等于三十二两。”

审食其说：“大爷，没有这么算的。这一桌一共用去十二两，和雍大爷的二十两没有关系。”

卢绾说：“那雍齿今天没来，是不是要白花二十两银子。”

审食其说：“没有啊。他可没白花银子。”

卢绾说；“二十两，一杯酒还没喝，不就是打水漂了？还说没白花！”

审食其有些急了：“我们可没见过雍大爷的银子。他都是和东家说一声，先订下桌子，就来喝酒吃饭了。”

卢绾说：“这么说，雍齿是光吃饭不给钱？”

没等审食其回答，刘季笑着说：“我知道了，这雍齿不是赊账就是赖账，哪有吃饭不给钱的？我不是没带钱，只不过一会，我还得去曹大人家看看，多少也得带二十两去。这剩下的就不足十两了。”

任敖对刘季说：“三哥，我今天带足了钱，还是我来付吧。大家这次是为了我的事而来的，理应由我来付账。”

刘季说：“任敖兄弟，这可不行！我早就说过了，这次是我请，等你做了官，再请我们不迟。”刘季转过头，对审食其说；“这样吧，我先付下五两银子，剩下的改日奉还。”

审食其说：“大爷，这我就做不了主了。酒楼规定，客人吃酒，概不赊账。”

樊哙一听，真的有些乐了。他的嗓门子，有大了起来：“不赊账！那雍齿这家伙，是怎么赊的帐？”

审食其说：“雍大爷是酒楼的常客，和我们东家很熟。”

樊哙说：“那就是老赊账了。我和你们也很熟啊！多赊两次，不就认识了？再说，我还是樊成的师父呢，还怕我跑了不成？”

审食其说：“我们东家，只认识上次来的樊哙师傅。”

樊哙说：“这好办。我叫出樊成，让他喊我师父不就证实谁是师父了吗？看看是真师父管用，还是假师父管用。”

审食其这时可急了，说道：“这可不成。这样会害了樊成。”

刘季问审食其：“你们东家真的概不赊账？”

审食其说：“除非是萧何大人过来，别的人，就是县老爷来也不成。”

刘季一笑：“怎么？萧何大人比县太爷还管用？”

审食其说：“那当然。萧何大人心系老百姓，大家都很敬佩。再说，萧大人还……”

刘季说：“还，还，还怎么了？是不是还为酒楼题字了？”

审食其一时语塞。

刘季笑着说：“这回，我的帐是赊定了！”

审食其正要答话，只听得外面有人喝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大爷这里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