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棉田
作者:绿林草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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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天刚擦黑的时候,可以看见大火星从西方落下去。大火星,即二十八宿中的心宿。每年农历五月黄昏时心宿在中天,位于正南方,位置最高。农历七月黄昏,大火星的由位置由中天逐渐西降,时暑热开始减退,“知薯渐退而秋将至”,故称“流火”。

《诗经·豳风·七月》里写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这个七月流火即天气转凉的意思,到了九月份,就要制备冬日的冬衣了,故称九月授衣。

南方能看到大火星的时候,早晚间便凉了起来,只是日间太阳正好,王伦驱马到了寿张县劳改农场。

梁山几番大战,劳改营里也多了四五千不愿归降的官军俘虏,除了一小部分在侍弄那一百顷棉花地,剩下的都去开垦新田去了,差不多到了明年,这棉田就得扩大到上千顷了。

一见王伦和亲兵的战马奔来,张青揭开箬笠,王伦见他脸上比年节的时候见得还要黑了几分,想必田间地头也没少跑。

“兄弟,劳作的事情,让劳改犯们做就是了,你亲自下什么地?”王伦笑着怪罪了两声,拉着张青的手去路边随意的坐下,一抬手,后面几个亲兵端着几囊酒递了过来,王伦旋开木塞,往杯子里倒着说:“尝尝!咱京东济南府赫赫有名的照夜白!”

“哥哥,去营房里喝便是了!这田间地头的,日头毒得很!”张青涨红着脸说道。

“毒?也是我大意,夏天日头最毒的时候,也忘了派人携酒肉过来犒劳兄弟。”王伦摇摇头,却见鲜红罗裙的孙二娘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嫂嫂可是不做包子了?有了身孕,张家哥哥又有了正经营生,那买卖不做了便是!”

“做!”孙二娘杏眼儿一瞪,扶着腰说道:“寨主哥哥没瞧见嘛?!包子馅儿都在奴家肚子里了!”

几人又是一番说笑,张青才用力的嗅了几下酒囊口,端的是个酒香四溢!张青放下酒囊,回头对孙二娘说:“二娘,回去弄几个酒菜,也好招待寨主哥哥!”

“嫂嫂有了身孕,哪能随便乱动?”王伦挥挥手,几个亲兵上来,“把嫂嫂好生护送回营房,你们几个把酒肉带过来就是了!”

张青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都是寨主亲兵……”

“不碍事。#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王伦递过去一只酒囊,自己也灌了口,问道:“我这次来,就是问下,棉花收成如何?”

菜园子张青砸了一下嘴,抹了抹嘴边的酒渍,指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地笑着说:“营里劳改犯人三千九百余人,他们是真干活的。伤退兵卒一千二百人,这里面多数是帮着我管理的。今年棉花长势喜人,一亩少说也得有个七十多斤籽棉,估计这一百顷地,能收上来约莫七十二万斤籽棉,除了棉籽等等,皮棉能有二十四万斤!”

“这么多?”王伦吃了一惊,还暗中想,这要是种铁那就不用担心帐下士卒穿不上铁甲啦!不过眼下,给士卒做棉衣、棉被,外加去东京卖才是真的。

“其实也不多。”张青补了句:“要知道,这一斤棉,出十四两粗纱,纺成布,粗布也就是十二三两,哥哥要是拿去纺成细布,怕是能有十两就不错了。”

“嚯!纺成细布,差不多没了一半?!”王伦惊讶的差点没把半口酒给喷出来。

心里盘算下,踏白军、游亦军、策先锋军、催锋军、陷阵军五支步军,背嵬军、执锐军、选锋军三支马军,天一军一支水军,他梁山帐下兵校,共计十三万多,就算是一人发一斤棉花做棉袄,这也是十几万斤棉花就没了?一干头领,再多发几斤下去做棉被,还能剩下多少来做“吉贝布”?

“嗯,也罢。”王伦揉搓着酒囊的木塞说道:“这些棉花收上来之后,给侯健那边运十五万斤过去,给士卒一人做一件冬衣,对了,还有诸位头领,一人做两件塞棉花的锦袄,两件棉布袍,五床棉被。”

“寨主,当真?”张青疑惑的问着。

“怎的?这还能有假?他赵宋不抚恤士卒,咱梁山可不一样啊!”王伦哈哈笑着说,钱财这些东西,他看得还是比士卒的命要轻。

“不是不是。”张青连忙挥挥手,接着说:“一来,这十五万斤棉花运到须城侯健那,路上少说也得损耗几千斤;二来,棉花纺成布,赚得钱更多,多买点苎麻分给士卒便是了!”

王伦听张青也是好心,却摇摇头说:“先不说棉花比苎麻保暖,光是棉花比苎麻轻,就由不得我等不心动了!”

用棉花做冬衣,不仅暖和,而且比塞苎麻的棉衣要“轻薄”了不知道多少,万一冬天遇上战事,这棉花可就起了大作用了。

听他这么说,张青一脸恍然大悟,倒是他想得简单了,其实王伦还有话没说,梁山纺出来的“吉贝布”,可是要去东京卖的,几百匹布倒是好说,就是上千匹也能应付,但是上万匹步堆过去,扈成就得小心皇城司和市易物查到头上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后面路上一阵阵马蹄声,两人抬眼望去,却是走报机密营的人。

那人近了王伦,直到了眼前才翻身下马——也就走报机密营的兵校才有这个特权。半跪着拱手道:“寨主哥哥,时迁哥哥急报!”说着把腰间竹筒递了上去。

王伦接过来看了看,让他下去了。以往时迁送消息,要不是让人口传,要不就是写封短信,从未弄过这么大架势,看竹筒上还用火漆给封了起来,拿小刀挑开火漆之后,张青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王伦才取出信封,照旧是火漆封起来了。

他一脑门子汗,不知道时迁这是碰上了什么大消息,竟然弄得这么复杂,赶紧拆开来看,字不多:金国攻占大辽上京道,宋江克复南京道,兵锋眼看到了析津府。

王伦倒吸了一口凉气,前一个消息到没什么,大宋约大金攻大辽,他跟朱武、许贯忠都商量过了,无非就是驱虎吞狼,或者说养虎为患;但是下一条则非同小可了,宋江在青州等地还有余威,万一自己打过去遭人阻截也是麻烦。

更为关键的是:宋江肯定借此一战让赵佶对他安心了,那么宋江要是再来打梁山,可就不是几千个山贼了,肯定是清风山众人加禁军将校,而且少不了军器监还得调拨给他一大批精良战器!

“麻烦啊!”王伦长叹一声,把信塞入怀中,刚要跟张青道个别,却看见田间有个身影,手又放了下来,指着那人问张青:“那人可是原太学生邓肃邓志宏?”

张青顺着王伦的手指看过去,的确是邓志宏,于是点点头:“那个就是邓志宏。”

仿佛邓肃也察觉到了身后的指点,回过头来,却看见路边树下,一人身穿白征袍,不是王伦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