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变心
作者:江鸿一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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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两个月里,丁勉变的沉默寡言了。他细细想了自己来这里两年多的经历,原来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现在好象清楚了一些。原来政治课本里说的封建社会这不好、那不好,自己不以为然,现在自己亲身经历,这个社会是要吃人的。从皇帝到王公、大臣及各级官僚都是在拼命维护自己这些少数人的利益。社会主义虽有不足,但大多数人有饭吃、有衣穿,基本能人人平等。再一想,为什么我们国家在三百年后还有人敢欺负?美国敢炸我们的大使馆?小日本敢这么冲?小小的台湾敢那么嚣张?不就是落后!落后就要受人欺负!落后的原因之一就是漫长的封建社会制约了生产力的发展,其中清朝是我们落后的主要时期和原因,清朝为了巩固满人的统治,对内限制科学和文化发展;对外闭关锁国,防止外国的新思想、新科技的流入,经过一百多年,中国就落后世界了。想想眼下清朝政府官员的思想观念,想想工部实验场里的落后景象,自己没到这个前世不说了,来一趟不为砸碎这旧制度而建立新社会而努力,来一趟不为国家富强奋斗,也算是白来了。丁勉这时才认识到自己想平安过一生的想法不切合实际,也不可能。现在康熙对自己的新思想、新的做法已经感到有些恼怒了,以后再随着自己创新越来越多,社会变动会越大,难免他会认为威胁他的统治,到那时自己一个商人岂不是要随他摆布?所以现在要想办法跳出他的控制范围。

丁勉除了继续做一些研究工作以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以前学习的历史、政治、地理等知识梳理了一下,又认真回忆了以前看过的政治、历史、战争、管理方面的文学上也经常看一些军事网站,对一些国内、国际的著名战争和战役都还记得一些,原来网上的一些文章、小说也有印象,所以现在回忆起来内容还是很丰富的,丁勉写了足足有四百多页。

这两个月丁勉做的第二件大事是认真分析了当前的政治形式。现在是康熙九年,也不知是公元多少年。但应是康熙抓了鳌拜正准备灭三藩的时候,估计再有几年就会动手,这应是自己的一次机会,这期间做好准备是来得及的。仔细想想当时舅舅和陈近南一起和自己谈身世恐怕也有挑起自己反清思想的意思,找时间把自己的想法要和他们仔细谈谈。

这两个月丁勉还认真制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针和计划,首先应埋头苦干,和各方面特别是和康熙要搞好关系,商场、医院要继续办好,还要开始计划向外省府扩展商业和医院,还要继续向工部里出提自己的建议,不能露出破绽。创造发明主要是消费品的创新,引起经济变动的尽量少做,但一些基础研究要加强,同时开始军事用品的研究(当然只是只有自己知道)。再就是要极其隐蔽的开始和各种势力接触,力争组成一个反清同盟。

想定了这些后丁勉又努力做回到原来的丁勉去,他积极的投入工作中,商场、医院、药铺、各种工厂作坊里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暗地里他却约见陈近南,舅舅说他回南方去了,可能半个月后可以回来,丁勉继续默默地做着自己的计划。

端敏公主已经出嫁了,出嫁前丁勉没有再见她。出嫁后公主利用回娘家的机会要丁勉去见面。丁勉去了安亲王府,公主见了又要求欢,丁勉以王府里人多嘴杂为由而拒绝了,为此公主气的咬牙切齿的,借着丁勉抱着安慰的时候在丁勉的胳膊上很很的咬了一口,不得已丁勉只好在她脸上很亲了一番才勉强稳住了她。

师兄叶天士跟丁勉说行远大师是个全才,文章书画、天文地理无一不通,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武艺,他拿出大师写的一些文章让丁勉看。丁勉一看文章的标题《物理小识》,马上跟叶师兄说想见行远大师。师兄说大师也想见你呢,两人立即起身就到法华寺去了。

到了寺里,丁勉一看大师年纪有四十多岁,四方脸,一副祥和神态。大师见丁勉如此翩翩少年,竟然做起事来件件轰动京城。细细问起丁勉学识,发现他文章书画竟似不通,但问起天文、地理、动物、植物是滔滔不绝,更有问到物理、历算、矿物、药学时更是满嘴新词,有些地方吱吱唔唔好象有所隐瞒,大师也不介意。等到丁勉询问大师,才知他满腹文章,学富五车,更难能的是他天文、地理、动物、植物、物理、化学、算术、医学都有研究,丁勉有意问些排兵布阵之法,也能说出一二,但明显的有所保留。进一步了解才知,大师原名叫方以智,是明朝崇祯年间的进士,入过明朝的翰林院,明末曾参加过抗清斗争,失败后消极遁世当起了和尚。丁勉马上要拜他为师,大师推脱再三,看丁勉意志坚定也就答应了,丁勉跪下给他磕头后就让师傅抽时间到自己的实验厂看一看,给自己出出主意。三人细说了一晌儿,丁勉他们才起身离去。回去的路上丁勉想这位师傅是个难得的人才,自己无论如何要说服他跟着自己干,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师兄,师兄说原也有此念,就怕师傅遁世高人,淡泊名利,不易说服。丁勉觉得师傅实际上是不想为清廷服务,自己去说服他可能会行。

第二天,丁勉把行远师傅接到家中,行远大师看看丁勉的实验设备,再听听丁勉正在研究的一些药品和化学制品的作用,他感到很震惊。丁勉提出要行远大师到自己的实验场来坐镇指挥,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有许多急需进行的研究还没有进行,有很多重要的实验进展缓慢,重要的原因是懂的人太少。丁勉说若是像师傅这样的内行不来帮忙,实在是会埋没了师傅的满腹经纶。最后丁勉给师傅建议,让他先来试几天,如若不行,再做其他打算不迟。他心想:师傅因不愿事清而出家,如果让他在这里看几天,他应该能看出我的一些真实想法的,他一定会留下帮我的。

行远大师一直研究着奇机巧术,见了丁勉的实验,他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也想在这里好好的探个究竟。只是是他名声极大,每天找他看病、抓药、问事的人很多,实在也不便离开。但丁勉提出的试试看,让他觉得不错,这么好的探索机会实在少有。大师一连几天早去晚归,在药厂里呆了几天,他被丁勉的一些实验和想法深深的吸引了。比如丁勉正在做的从柳树枝分离水杨酸制作阿司匹林,丁勉说它是高效的退烧镇痛药。还有正刚起步的发酵法制取抗生素,丁勉说它可以彻底解决化脓感染、温热、湿热等不治之怔。丁勉还说准备在制造肥皂时研究硝化甘油,它是良好的强心药,附带丁勉提了一下说它可以制成炸药。丁勉还打算引种金鸡钠树和古柯树,希望从中分离出奎宁(抗疟药)、普鲁卡因(麻醉药)等药物。但没有行家里手帮助,这些计划进行的很慢,所以他迫切需要行远大师来帮助自己。丁勉建议大师以云游为名先离开法华寺,然后蓄发还俗,来这里和大家一起共同做出更大的事业来。

随着行远大师来的次数多了,他对自己这个神奇的徒弟所做的事情了解的更多、更深了,他除了感到这些事每一件都能使丁勉在商界取得更多的利益,更主要的是它能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大的改变。他越来越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每天看似在为钱奔忙,但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在做一些和现在赚钱的货物没关系的研究中,用他的话说就是在做基础研究。他说他在制作硫酸、硝酸等基本化合物,这些行远大师不懂。大师还发现自己这个徒弟常常坐在那里独自长时间的想着什么,好象要回忆什么,想着写着,有时还念念有词的自己在嘀咕着。同时丁勉还爱看地图,把从工部搞的全国各州府的地图拿来一一重新描绘出来,然后长时间的站在地图前观看。行远大师观察多时,终于有一天他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丁勉,而这时丁勉也想更进一步了解了师傅心里的一些想法。

大师问丁勉道:“勉儿,我见你整日在想些什么,可是心中有些委屈?勉儿,凡事看的宽些,你的日子还长呢。”

丁勉想了想说:“师傅,您是经历过两朝的人,您说是明朝好还是清朝好?”

大师回答:“两朝各有些好处,但究其根本明朝还是好些。”大师也开始表明心迹。

丁勉也不细问,他问道;“那为什么满人推倒了明朝呢?”

大师说:“缘由很多,但究其内里终是大明朝庭太过腐朽,造成民怨众生,群起而反,让满人窥了机会夺去江山。”

丁勉说道:“师傅,我觉得明朝、清朝从根本上是一样的,都是一小部分富人欺压大部分穷人。百姓始终不在朝廷的心里,虽说皇帝也在说爱民勤政,但终究是为了巩固自己一少部分人的统治。”丁勉把自己这一年多对这个社会的认识以及与康熙的交往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了师傅,自己给康熙的许多建议他都没听进去。丁勉最后激昂的说:“我认为这种世道从根本上是错的,我在想能否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呢。”

大师看他说话留有余地,知他对自己还不太相信。他对丁勉说:“孩子,师傅我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见过太多的亲人离去,见过太多汉人的血,改朝换代?岂是容易!人们都说,有血性的汉人都让满人杀光了,想想何不是如此,真正是鸡犬不留、血流成河呀!孩子,你的日子还长,不要再想这无为之事,淡泊一生也是福呀。”

丁勉说道:“师傅,我不是仅想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为了哪一族的事情,我真是为了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才这样想的,汉族的百姓和满族的百姓都是我中华同胞,我就是要追求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能读书的平等世界。况且世上还有许多其国家,像英吉利,法兰西,荷兰,葡国,俄国都在拼命发展。若我们还像这样闭门不醒,勾心斗角,那我们将来一定会挨打,到时侯就不是满人来杀汉人了,而是世上的那些强权都来抢我们,来杀我们了。我给康熙提建议他不听,他怕威胁到他那满人的统治,好!我们就来威胁他的统治,我们还要****他的统治。师傅,我知道你胸怀天下,雄才大略,让我们共同我创造新世界一起奋斗吧!”

大师看丁勉情绪激动,言辞亢奋,加上许多新词、新思想一时还不明白。但又想这孩子处处神奇,这事情丁勉必是深思熟虑过了,连那么多的夷国都想到了。行远大师本就是个有血性的人,加上对满清有刻骨仇恨,人家十几岁的孩子都要奋斗,自己这年将半百的人又有何惧的。他望着丁勉,眼里浸出了泪水,他自从抗清失败以后,情绪一直很压抑,每当回想那征战中的岁月,每当想起自己失去的朋友和亲人,他都禁不住暗地自伤心。近些年来他把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帮助穷人度日,医治百姓疾病的事情中去了,也是想要忘掉以前的伤心事。今天丁勉提起反清之事,他眼里噙着泪,颤抖着对丁勉说:“勉儿、你想过此事艰难吗?你认为此事可有望?你心里可计议的周详?“

丁勉道:“师傅,凡事有所为方有希望,无为必无望,只要我们早做打算,谋划得当,细心准备,此事就有望成功。再说看我千百万汉人百姓遭满人的如此荼毒,师傅!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让我们起来和他们拼了吧!”说着他激动的脸色通红,双拳紧握,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师傅。

大师见他如此神情,也受到了感染,他紧握着丁勉的手,拭了一下泪,激动的说:“成!孩子,咱们一起干吧!让他们看看有血性的汉人是杀不完的。”

丁勉激昂地说:“师傅,还不知道谁把谁杀完呢,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谁是中华主脉!”丁勉再次建议大师还俗,来到药厂共谋大事。大师同意按他的办法,先以云游的借口离开法华寺,然后到仁济堂的药厂这里蓄发还俗,和丁勉共同做研究。丁勉说过几天要和舅舅谈谈自己的计划,届时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进南也会参加,他想这两天再和师傅一起把计划细细的斟酌一番。当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行远大师时,大师竟惊的目瞪口呆,想想这个大胆而宏伟的计划竟是出自一个弱冠少年,此人必是神仙下凡。丁勉再次让大师考虑计划的不足之处,大师觉得大的方向没问题,细节问题可逐渐解决,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究竟这位所谓的天才少年有什么计划呢?读者请往后看。

大事年表:康熙七年(公元1668年)五月丁勉转世;

康熙七年八月丁勉到“仁济堂”当学徒;

康熙八年三月丁勉建成“仁济堂”医院;

康熙八年十月丁勉建成百货商场;

康熙九年五月表姐雯芳去世,丁勉决定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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