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还活着(二)
作者:月上天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58

() ()皇城始极殿的偏殿中,那位被萧潇说成是熊样的皇尊此刻便坐在御桌边,不停的看着桌面上的折子。下面坐着三个人,一人武将打扮,他的胸甲上镶着一个虎头,此人便是四大将军之首的镇殿将军王尚。另一人隔着三尺开外也能闻到一股文酸之味,已经须发皆白,一看就知道是个皓首穷经的老学究,此人便是风国唯一的大学士,帝师宋雅。还有一人虽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但流『露』出来的气势却是如同一座山似的厚重,这个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的就是十万禁神卫总督冥风。

皇尊看完了这些折子对三个人说道:“明城传来消息说已经攻下了北尺城,那帮凉**队还真的掘地三尺了,结果五千人马被全歼,已经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将此城全部封闭了。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建造那个祭坛了,蛮血、三尺之土都是现成的,应该很快就会建好了。”

听完皇尊的话,王尚回道:“当年无极门门主要求将各地的郡守将军调回,陛下顺势让人在北尺城刻写了一个传说,凉国人还真上当了。没想到能给我们省下这么多事,现在北尺城中一个百姓都没有,倒也不担心会传出去。”

“不过陛下啊,这种事有伤天蒙教化,陛下还是要三思啊,古人有云,凡天地造化不可有欺???”帝师宋雅仍在那摇头晃脑的说道,帝尊看其态势连忙打断说道:“老师,朕自幼便是由您教导,您说的这些朕心里自然有数。但要不是无极门那边『逼』的太紧,朕也不会出此下策,您就别再唠叨了。”

“陛下,北氓城那边有人送信给臣,称在北氓城学堂见到轩儿那个孩子了,因此事过于重大,那边没敢直接上表,怕被其他人所知。”总督冥风说道。

“什么?他还活着?”皇尊很是震惊。

“那孩子真的还活着?”连帝师也坐不住了,忙问道。

“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无极门知道吗?以前萧府的那帮人知道吗?”镇殿将军也镇不住了,紧接着问道。

“那些人是否知道,臣不知。信件上说这个孩子现在叫做郭宇。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陛下,此事如何处理,请指示。”冥风回答道。

皇尊听到镇殿将军说到萧府后就沉默了起来,抬起头看向远方,忆起了曾经的风尘往事。

那一年,他还不是皇尊,只是皇次子帝江。那年雨祭之后,他的父皇让他去尺氓山历练,其实他父皇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留在皇城,因为他的父皇即将把皇位传给他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宁王帝风,为了防止某种意外,帝江便被外放了。

于是郁闷的像个赌气的孩子的帝江便一头扎进了尺氓山里,把满腔的悲愤全部洒在了无辜的野兽上。他越走越远,越杀越来劲,结果一不小心杀死了一头母狼,结果很严重。可当他意识到后果严重的时候已经晚了,成百上千的野狼将他包围的一层又一层住,不停的对他进行车轮战。当他觉得精疲力尽无比绝望准备一死了之的时候,八点档无比狗血的剧情发生了,他这一生第一个朋友,唯一的知己拖着一把长刀,白衣飘飘的一个人杀了进来,然后又带着他一路杀了出去。等杀出重围了,帝江才发现虽是个穿白衣的,却是个男的。

二人跑了很久,都累倒了,靠着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时天早已黑透了,一轮半月远远的挂在天际,惨白的月光透过树林只剩下幽暗的光点打落在二人的身上。

良久。

“我叫萧潇,从平原城来的,你呢?”萧潇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叫帝江,从皇城来的。”帝江仍耷拉着头说的。

“哦,帝江,是皇族姓氏,你是皇族的啊,呵呵,失敬啊。”萧潇对着帝江抱拳一笑道。

“我算什么皇族啊,连家都回不了。”帝江很是低落的说道。

见此情况,萧潇笑了一下,说道:“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起身向后方走去。

过了很久一会儿,只见萧潇抱着一堆柴禾,手上还提着两只野狍子大步的走了过着。将东西放了下来,拿起自己的长刀一边剖开野狍子一边对着帝江说道:“你知道在树林里过夜有什么好处吗?”

“能有什么好处啊?”帝江也帮着将那些柴禾摆拾到一起,疑『惑』的问道。

“嘿嘿,这好处主要有二个,一是树林里野味多你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二是树林里满地的干草树柴很容易就能升起火你也不用担心会冻着,而且像这样茂密的树林,不管外面下多大雨刮多大风,都不会影响到你的。所以啊,出门在外,要想解决温饱,就得往树林里跑。”萧潇笑着说道。这会儿的功夫,萧潇已经将那两只狍子给收拾好了,拿起一只串在那把长刀上。然后捡起两个石子,对着干草敲击了几下便生起了火,接着小心的添着木柴,火势便慢慢的大了起来。

看着萧潇这一连串的动作这样的熟悉,帝江说道:“看来你经常在外跑啊,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这个人啊,从小到大,没别的爱好,就是爱钱,所以后来我就做了个商人。”萧潇不停的转动着刀子上的野味自嘲的说道。

“商人?那你肯定去过不少地方吧,这一次还是我第一次出门呢。”帝江还是很失落的接着说道。

“我也就是跑路的商人,通常也就是在这一带转悠,没去过多少地方。”萧潇说道,“这肉马上就好了。”

只见串在刀子上的野味被火烤成金黄『色』的不断有肉油滴下来落在火苗上发出哔哩啪啦的声音,萧潇从背囊里不断的掏出一些香料洒在上面,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又烤了一会儿,萧潇从肉上撕下一只腿递给帝江说道:“来,尝尝。”

帝江接过来轻轻的咬了一口,只觉的外焦里嫩一口清香蔓延开来,赞了一声说道:“真好吃呢,我还从未吃过这样香的野味呢。”这一次帝江脸上倒是没挂着失落的表情了。

萧潇闻言笑了一下,也撕下一块肉咬了一口。又从背囊里拿出了一个酒囊,喝了一口后说道:“你喝酒吗?”

“喝,为什么不喝啊。”帝江接过酒囊往嘴里猛灌了一口,下一刻便知觉的似乎是吞下了一团火,呛了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萧潇没想到他一口喝下那么多,连忙说道:“这是我家里那边最烈的酒了。一次只能抿一口,哪能像你那样喝啊。”

“你怎么早不说啊,害得我嗓子眼似乎都烧红了。”

“哈哈,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喝下去了,能怪我吗?”

“呵呵,不过这酒虽说烈,但这酒喝得让人痛快,想当年,我在皇城喝的那些酒,和这比,能叫酒吗?”

“你那是琼浆玉『液』啊,多少人想喝都喝不到呢?那是我这糙酒能比啊。”

“琼浆玉『液』虽好,但却不似这酒能让人喝出味道来。来,今夜来次痛快的。”

“呵呵,那我们今天就喝个痛快。哈哈。”

二个人对着夜『色』就着烈酒你一言我一语的谈了起来,熊熊的柴火映在年轻的脸庞上显得异常的热血。但显然帝江的酒量不是很大,没一会儿时间便醉了,然后寂寥的树林里只听见他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但对于一个非常失落而且已经醉得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来说,他可能连他祖宗是谁都会当作醉话说了出来。

于是那一夜,有人说了很多,有人听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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