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隐患
作者:楼主大大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48

陈玉成叹了口气,他隐隐感觉到什么,只是有些话他不能说,更不能说。

在历史上,自己的这个叔父,最后被杨秀清所杀,也正是因为如此,揭开了太平军的分裂。

而这,也是陈玉成一直所担心的问题。

杨秀清仿佛与整个太平军的上层总是带有一种隔阂。

不得不说,杨秀清确实是个极为厉害的人,他自幼家贫,,整句的意思就是说洪秀全是未来天下的主人,洪秀全听到之后更加高兴;当时洪秀全毁甘王庙的时候,造成了舆论恐慌,杨萧两个人又暗自指使一个小孩胡说自己甘王附体,把这件事情引起的风波给压了下去。那个时候,洪秀全看到杨萧二人在教中的势力太大,也没有办法,看到他们能够团结教众,而且尊奉自己的领导地位,也希望能够笼络他们为自己所用,当时冯云山不在,就已经承认杨、萧二人能够代替天父天兄发布圣旨,杨秀清从这个时候开始,取得了代天父发言的权力。

杨秀清、萧朝贵为人粗陋浅薄,一旦得志,傲慢无礼,作威作福。杨秀清等人平时在洪秀全面前称自己是臣弟,但是一旦天父天兄下凡,洪秀全就必须匍匐跪在地上,称自己是儿子是臣仆,杨萧二人高高坐在上面,坦然接受跪拜。既是君主又是臣仆,这种场面很奇怪。

杨秀清、萧朝贵二人都没怎么念过书,洪、冯二人读了很多书,而且交往的人多数是当地的私塾先生。他们彼此之间想法、观点都有不小的差距。萧朝贵气量狭小,对读书人有种莫名的仇视,经常嘲笑侮辱他们,用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私愤。杨秀清虽然也不读书,但是他不排斥读书人,虽然自己文化不高,但是对书中讲的道理很感兴趣,对读书人的态度并不坏。冯云山是个宽厚的人,对于这些烦恼并不放在心上。洪秀全有时候感觉难以忍受,但是为了起义大事,也能够委屈自己对杨、萧让步。杨、萧二人经常借着天父天兄的口气来神化洪秀全,增加他的权威。但是这些内情其他人并不知道,都以为这几个首脑是同心同德。杨、萧二人的号令非常整肃,有了功劳必然赏赐,有了过错一定惩罚,可以做到公正。拜上帝教的教徒们渐渐对他们都很畏惧佩服,拜上帝教的局面,从此焕然一新。

广西吏治**,民不聊生,天地会在各地闹的很厉害,官府束手无策,各地都有当地乡团,也纷纷干坏事,有的挟私报复,有的互相群殴,搞的更加乌烟瘴气。杨秀清于是秘密通知各县的拜上帝教头领,让他们告诫部下不要随便惹事暴『露』组织,秘密收集粮食、锻造兵器,等待命令起事。当时为了联络方便,约定了不少暗号隐语,只有拜上帝教内部的人才能互相明白,大家说这种隐语渐渐成了习惯,后来打到了天京,太平军还在使用这些隐语,甚至官府的公文书信之中,也屡见不鲜。

当时王玉秀、王盛通、王为正到达了平在山,请求“天兄”下诏允许洪秀全马上登基做皇帝,萧朝贵口头答应了,但是让这些人向“天父”请求,杨秀清没有答应。王玉秀这些人都是洪秀全的亲戚,比杨秀清、萧朝贵要早入会好几年。没有多久,杨秀清领着洪秀全、萧朝贵、冯云山等人来到了贵县,安抚拜上帝会众。

杨秀清突然再次犯病,又聋又哑,耳朵流脓,眼睛流水,看起来好像要咽气的样子,没办法,只能留在平在山中养病,拜上帝教的事务,暂时由萧朝贵和韦昌辉办理,后来有人说杨秀清装病,有可能的确是这样。

洪秀全、冯云山从紫荆山出发到达了贵县,去拜访石达开。石达开家族很大,人口多,而且石达开远近闻名。萧朝贵很嫉妒他,假装天兄下凡,和韦昌辉一起跑去迎接,对外说去金田村避凶。杨秀清当时病的更重,只好依然留在平在山,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去。

当时起事的事儿已经迫在眉睫,杨秀清依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洪秀全非常忧虑,跟萧朝贵商量这事,想把杨秀清给送到金田韦昌辉家里养病,或者送到花洲山人村胡以晃家里静养,他们都是富户,条件比较好,但是萧朝贵推辞说“天兄”不让去。

各地教众已经纷纷到了金田村,准备起事了。这个时候杨秀清忽然病全好了,眼睛也不花了耳朵也不聋了,脑袋似乎也开了窍,号令更加明确果断,指挥部署更加英明神武,能力似乎比他得病之前要进步很多。拜上帝教的会众被『迷』『惑』,对杨秀清更加畏惧佩服,全都认为他得到了老天爷的帮助。

杨秀清可以坐起来主持大局了,开始执掌军权,屡屡挫败清军。从这个时候开始,清军的士气遭受了沉重打击,相互吓唬说最好是缩在大营里防守,不要轻易和拜上帝教的人作战,经过这几次战斗,拜上帝教的声威大振,拜上帝教的信徒对杨秀清的本领才华更加崇拜。

而正因为如此,杨秀清得以在太平军中掌握大权。洪秀全立即敏锐地意识到,杨、萧二人不但代表了一大股势力,而且“下凡”的表现也最能服众。若是能够好好利用,可以让整个拜上帝教更有凝聚力。

这就使得杨秀清的权势开始不可遏止的增大,原来的“二把手”冯云山被慢慢降到第四位,曾家、王家先后边缘化,杨秀清和萧朝贵则相继在这种互动『性』表演中,得到“天父第三子”和“帝婿”的尊号。

在金田起义准备期间,杨秀清的作用很有限,他在这时生病了,甚至一度生命垂危,起义筹备大事不得不交给萧朝贵、韦昌辉等人。其实他是得了“政治病”,目的是通过这种手段观察有利时机,进一步攘夺洪秀全、冯云山的权力,杨秀清早年就托天父下凡,说“高老山山令,遵正十字有一笔祈祈”,高老即上帝,“山山”合在一起是“出”,“十字有一笔”是千,这句话的意思是“上帝出令,千祈遵正”,这就是天国起义的动员令,但随后,他却“忽又口哑耳聋,耳孔出脓,眼内流水,几成病废”,被许多会众认为是“不祥之兆”,但如此重病的他却在6个月之后、洪秀全、冯云山在平南县鹏化里花洲山人村被清军无意中围困,胡以晄屡次突围未果,聚集在金田团营的各地会众手足无措之际,他却忽然“不医自愈”,而且“耳聪目明,心『性』灵敏”。

杨秀清的病恐怕未必是装出来的,他何时能病愈,甚至连亲密盟友萧朝贵也全无把握,倒是他的“不医自愈”有些故弄玄虚,可以确定的是,杨秀清的病在那时已经好了,之所以要保密,的确是为了选择时机显示神奇,从而慑服会众,独揽大权,洪秀全本人也懂医术,杨秀清在这段时间故意避开他,甚至不肯同住一个村子,恐怕正是怕被识破。

无论如何,耳聪目明、“大显权能”的杨秀清指挥若定,轻而易举地给洪秀全解围,又趁势打败了闻讯赶来围剿的官军,太平天国的大旗就此轰轰烈烈竖起,他也成了这个马背政权的“军师、王爷”和中军主将。

太平军的节节胜利,让杨秀清越加跋扈,事实上,陈玉成已经预感现在的太平军信任杨秀清的人更多,对洪秀全最多也只是尊敬而已。

尤其是永安建制之后,明确规定其他四王所上奏的奏折先要经过杨秀清过目,才能送到洪秀全手中,太平天国从此出现两个中心,这就为杨秀清的跋扈提供了保障。

在太平天国内部有两个人能制约杨秀清,一个是冯云山,是他发展的杨秀清加入拜上帝会,并主动退居杨秀清之后,而且冯云山在太平军的威信是最高的,只不过冯占山已在突围的战斗中战死。

另一个制约杨秀清的是萧朝贵,他是太平军中的一员勇将,开路先锋,在洪杨两方面都有人脉。他同杨秀清是多年的好友,同时又是洪秀全的妹夫,整个太平天国,如今也只有萧朝贵能够让杨秀清有所收敛了。

现在的洪秀好像同杨秀清约好了似的,洪秀全主要是制定政策、宣传,而杨秀清对行政大权独揽。

事到如今,陈玉成已经可以预料,未来那一场变『乱』不可避免了。

只是自己怎么办?陈玉成望了叔父一眼,若是叔父被杀,他还有选择吗?或者说,自己能否在这之前避免这场灾难。

陈玉成心里苦笑,至少现在,他绝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影响力,他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培养他的学生军,让他们尽量不要参与到这场悲剧中去。

陈承瑢仿佛也觉得方才不该对侄儿说这种话,打了个哈哈,笑道:“明日会有三千少年到学生军中去报道,玉成,把他们都练成虎豹吧。”

陈玉成点点头,行了个礼:“侄儿先回营了。”

桂林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包裹着红巾的人,不管男女『妇』幼,人人都是如此。城中倒是安详,显然太平军进城,并没有引起普遍的不安,不过偶尔会有一些战士押着人走过,这些人有的是破城后隐匿起来的清军,有些是官吏、士绅,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

陈玉成没有太多的同情,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有朝一日他和这些‘发匪’落到他们手里,下场只会更加凄惨。他漫无目的的走,脑中却在思索,方才叔父的话,让他的情绪很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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