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开在泥中一朵明媚的花
作者:等不到的戈多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49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因为,这天然居本来就是该属于你的产业。 首发--无弹出广告”王虎矜持的沉吟了半天,目光灼灼盯着陈风,似有深意地吐出这句话。

陈风笑了。伏在桌面上,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此时的感受就好像走在大街上碰到一个老头说看你骨骼惊奇身具仙根慧骨未来绝对是准仙人一枚似的。

怎么可能,这样日进斗金黑白通吃的一份产业,怎么可能是他的东西?

“得,王哥,您别忽悠我了,我这小心肝经不起这么折腾。”笑了许久,陈风喘着粗气,正色道。

王虎手里捧着个官窑青花瓷酒樽,拇指不断的摩挲着这造价不菲的细瓷,不说话,笑了笑,猛然挥手砸在那面琉璃镶面的墙上,砰地一声,细瓷粉身碎骨,琉璃破了个大洞。

然后在陈风惊诧的眼神中,王虎对推门而入的侍者说道,“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我是砸场子的。”

看着侍者蹬蹬蹬跑出去的背影,陈风有种想跑路的冲动。天然居从来没有霸王客,因为敢在这里耍横撒野的人第二天就会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面前这枚虎人可以拿宝贵的生命开玩笑,可他不敢,真不敢。作为一个从小就立志泡遍长安城少女少妇的刁民来说,惜命如金是内心恪守的第一法则。

“坐,放心,没事。”

勉强坐了下来,陈风如坐针毡,片刻后忽然想到若是真被当成霸王客处理了,没吃饱岂不可惜?于是不顾王虎的反应,埋头继续胡吃海喝一通,简直像一只饿了几十年没见过世面的饿狼。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侍者脸上带着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推门而入,低着头小心打量了一番这两个无量的吃客,极其恭敬地说道,“老板说您这桌不收钱,请随意。还需要什么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陈风嘴里含着半块香嫩鲜滑的鱼肉,乍听这话,差点没被尖细的鱼刺卡住喉咙。喝了杯酒润润嗓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小插曲过后,陈风识趣地没再提刚才的话茬,没法提,还真要傻不啦叽的凑上前去大放厥词刨根问底儿?

当成个玩笑话就很好。只是心中把王虎的地位拔高了一个等级,在天然居能有这样的地位,他绝对不是军中一个普通的大队长这么简单。

于是喝酒。

两人觥筹交错之间没有半点文人骚客饮酒的文雅,你来我往一杯接一杯交替灌着,打仗似的。

王虎想必也是个很健谈的人物,讲军旅生活中的趣事,讲战场的厮杀惨烈,讲边疆百姓的衣食住行。用近乎调侃的语调缓缓叙述这些军国大事,给陈风带来的冲击力更加强烈。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王虎热血澎湃的经历,陈风只感觉浑身燥热,浑身的血液都急速奔涌起来。

喝了一大杯热茶,腹内感觉稍好。

“风小弟,要不咱出去乐呵乐呵?天然居离万花楼不远,那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标致,今天王哥带你开开荤。”

陈风心中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幸好这货不好男风。

其实心中是微微有点意动的,酒为色媒,饮花酒宿青楼,在文人墨客笔下那是极高雅的享受。每个正常人心中都有过花天酒地的幻想,陈风也不例外。但好歹心中还是存了几分清明,摆摆手。“明日学堂先生检查功课,我就不去了。”

王虎苦巴着脸,“去吧,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独自一个人去?军旅无趣,哥哥这小鸟都快憋出病来了。”

陈风拧着脑袋,一本正经道,“真不去,最近来了月事,身体有些不便。”

……

“那你说,咱们去哪乐呵乐呵?”王虎败给他了,大马金刀的仰头斜倚在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陈风站起身来在阁子中踱着步,半晌开口。“不知道王兄可曾听说过叶子戏?”

叶子戏是扑克牌的传统叫法。相传早在秦汉战争时期,大将军韩信为缓解士兵的思乡之愁发明了这种纸牌游戏,后几经演变,成为陈风南柯一梦中所熟知的模样。

王虎满脸疑惑,这个世界没有大汉王朝,也没有刘邦项羽,自然也就不会有韩信。

取了纸笔,陈风动作飞快的画下黑桃红桃梅花方片四个图案,裁了纸片,结合自己所知道的规则详细解释起来。如何如何,滔滔不绝的说着,心中忽然泛起一个妙不可言的想法,于是更加用心阐述起来。

不出意外,王虎果然对这个新奇的玩意儿很感兴趣。不过等陈风讲完,眉头却是悄然皱起来了,苦笑道,“好玩是好玩,不过军中严禁赌博,将军若是知道,能把我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这个问题陈风早有考虑,白了他一眼,道,“你傻啊,两个将军,四列纵队,十三个士兵,按需求设定不同智力值武力值,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军棋推演?当然更多的玩法,还得你们自己开发,我只提供创意。”

王虎堡垒彻底被攻陷,激动的站起身来,“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不过风小弟,我们对这玩意儿也不太熟悉,新式玩法还是由你来开发设计。”

眼神中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陈风暗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来弄倒是也可以,不过小弟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若是能跑下军方批文,把这叶子戏作为军方专用配备,这可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好事,当然小弟也能小赚一笔不是。”

捋着大胡子,王虎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沉思许久,终究是坚定地点点头。“行,交给我来办。”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东西虽然供应军方,可民间我也是要卖的。只不过换一种玩法,王兄和军方大佬交涉的时候还请说清楚,以免多生事端。”

“好。”王虎点头。

搞定收工。

陈风摸了摸怀中的六千两银票,眼神之猥琐,自不必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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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了王虎,陈风径直奔向药店,财大气粗地买断了药店一大半断肠草,指定交付到印刷和雕版印刷,当然想要印制各种图案还是有点难度的。但陈风考虑的很清楚,这个东西刚问世,受众肯定会首先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种新式玩法上,对于其印刷图案的精美程度,相对不会很在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付出了两百两银子的高额报酬,陈风很快找了家规模不大的印刷坊,催着老板驱使伙计加工加点印制了第一批五十副扑克牌。

等他抱着油墨香味还未散尽的纸牌回到五娘家时,已然是深夜了。

月明星稀。

推开门,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屋子里也没点灯。陈风倒是没多在意,吹着口哨乐呵呵的开了门,刚进门,一道钝器划过空气引起的风声就传到了耳朵里。心中一紧,飞速朝后连退几步,瞪大眼睛小心戒备着。

“砰!”

人影都没看到,背后重重的挨了一下。大概是鸡蛋粗细的铁棍,疼得陈风呲牙咧嘴,丢下手中抱着装有扑克牌的纸箱,凭借记忆抄起院中一根扁担挥舞着。

没挥舞几下,背上又挨了一棍。

陈风浑身汗出如浆,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一下也不敢懈怠的紧紧盯着身前的每一处。着实是为难眼睛了,天色暗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环境下,哪里能看到敌人的踪迹?

“砰!”左肋下挨了一棍,火辣辣的,钻心疼痛。

陈风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夜中放佛藏着一只耐心潜伏的猛虎,时不时的给他一下,这种感觉憋屈的要死。

“五娘?”陈风试探着叫道。

没有声息。

大着胆子走出墙角,脚下莫名的一滑,陈风心中暗暗叫苦,大概是踩到豆子上了。果然不出他意外,整个身体失去重心,踉跄几下还是没能平衡下来,推进山倒玉柱般的摔了下去。

这下惨了。

双手下意识的抱着头,陈风就感觉身上雨点般的棍击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鼓点一样,居然还打出了不错的韵律!

说实话棍子的力度不算大,但是敲击的部位很有特点,都是诸如小腹、大腿内侧、手臂外侧,背部这些皮实肉厚且痛觉神经发达的地方。

陈风抱着头,无赖似的在地上来来回回滚着,口中惨叫不断,“五娘,饶命啊……”

五娘不为所动,手中的铁棍挥舞频率更快。陈风每次想站起来反击,膝盖上就会挨重重一下,尝试了好几次,最终认命。

双手抱头,陈风的脑袋紧紧贴着冰凉的大地,浑身剧痛难当之际,鼻端却隐隐闻到一缕泥土的芬芳。脑海中灵光一闪,苦中作乐,酸绉绉的念出一句不算诗的诗。

“就算卑微进泥土里,也要开出一朵明媚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