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妖刃貂瞳
作者:冬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871

繁华的闹市,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虽然今天不是假日,但位于东区的这一条知名逛街景点,仍是热闹滚滚。

梁图真置身于其中,靠着一栋大厦的骑楼柱站立,两眼目不转睛似有神又无神的盯着面前的一切。

人来人往去留匆匆,恍若流水又似流沙。他不解,窜过自己眼前的这一个个男女老幼都有目标吗?如果有!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停下来想想呢?

难道他们就只是漫无目的的盲目在追求,又或者刻意的在追求盲目吗?

生命,这个无中生有的奇妙存在。随时虽地都有新的生命产生,而无时无刻也有旧的生命逝去,两者之间巧妙嵌合没止也没休、没增亦没减的相互轮转,从来就没有任何道理能说明整个大轮转到底有何目的。那么,所谓的面对现实,到底是指专心一意的随着轮转生存下去,还是突出世俗去追求生命循环的意义呢?

思考良久,渐渐的,梁图真感到流动的不再是那一个个男女老幼,而是……空间、而是……时间、而是………他自己。

理所当然的他很明白这只是一种视能神经的错觉,但这种错觉相当不赖,眼前的每一个人都在原地踏步,就像在郊外盯着川流不息的小溪,慢慢的就觉得流转的是大地,他觉得,这种谬思才是生命的本质吧!不断的去适应环境、接受环境的考验,有如受风吹拂才会碰撞敲击出巧音的风铃,所发出的每一波声响都是因为风,从来就没有自身共鸣的权利。

就算风铃有一天终究会因吊线断裂而落至地面,产生碰撞进而发出声音,但无论如何,那同样也是被风吹断的。

好似命运那样,明明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但永远也不会弄清楚是左手还是右手………

念及此,梁图真懒得再想下去,该走了!

插入人群之中,跟着大众的步调前进。

升上了三年级以后,唯一令梁图真还不太能适应的就是空堂,以前一整天的课表都塞得满满,每天一大早到学校就直到下午六点,哪像现在,才中午就没课了。

他也有想过再去修第二专长,可是,实在没那个必要,自己从来也就不是勤学的人。

至于社团,从二年级加入学生会以后他就再没有去参加过别的社团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忙的。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杂务是可以令他忙碌的话,那也就只有学生会本身了,不过,面对那些一天到晚投诉抗议的学生代表,他实在是很乏力,幸好,虽然他是会长,但实际上掌控大局的是关晓蕾,这让他可以常常置身事外。

“完全没有存在的目的了,真是悠哉的日子呢!………只是………烦人的家伙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步行了大约五十公尺,梁图真转进一条小巷,是条死巷,但他就像是没看见不远处的墙壁般继续往前慢慢走,直到尽头前两步处才停下。四周的环境相当安静,虽然这条巷子不深也不浅,但是却可以阻挡住外界大部分的喧嚣。

转回身面向来时路,一身轻然的学生会长摆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出来吧,你已经跟着我很久了。”

从走出校门之后,梁图真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尾随在后,原本没有打算理会,料想对方应该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离去,但没想到在自己于街上晃了又晃、逛了又逛之后,对方居然仍不知无趣,真是讨人厌到了极点。

“原来你早发现我啦!那干麻还装作不知道呢?”

影未现而声先至,是阵稚气未脱的女声。接着,就在霎那之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沿着墙壁垂直滑下。

很帅气的中性发型,身上穿著连帽运动衣以及宽松的运动裤,背后还背着个背包,这是在哪里都能看到的学生打扮,而作这副打扮的来人,也是个在哪里都能看见的十六、七岁女孩,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的带着青春气息,眼、耳、鼻、眉只能说可爱,没有特别突出,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只有那两瓣略带倔强的青涩粉唇了。

梁图真大感吃不消,跟踪自己的竟然是个十五、六岁女孩,这下有趣了,虽然她是兽人,但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一个年纪的少女,唉!不应该叫他出来的,应该直接甩掉才是。

摸摸脖子,一向很少主动与女孩子说话的学生会长,绞尽脑汁的筹措发语词:“呃……………这位妹妹啊!你可以不要跟着我吗?”

“咦!”女孩奇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这样不行喔!本末倒置了!”

哇靠!还教训人。

“那种事我不想知道啦。”

“不行、不行”女孩大摇其头,一副学究的模样“如果你没问的话,我不要回答。”

“唉!………”就如同以往与学生会副会长争执的胜负那般,梁图真很快就妥协了:“说吧,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是我想跟着你,是我们家小瞳要我跟着你。”

“小瞳?”这女孩怎么讲了句自己听不懂的答案。

“嗯!它感应到你身上有他老朋友的波动。”

梁图真还是不太懂:“什么老朋友?”

女孩认真道:“凶剑‘邦杰明’!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邦杰明!?

梁图真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这个女孩是为了凡莉嘉所拜托的那件事跟踪自己,但既然扯到了邦杰明,就绝不会跟那件事沾上任何一点的关系。

不过就算是那样,还是有点不太对。那个叫什么小瞳的居然能从自己身上感受到邦杰明的波动,没可能啊!不论是哪种太古遗族,应该都没有这份能耐才是,难道说………

“当然不会!呵呵,我非常清楚什么是邦杰明。小妹妹啊,这么说来你跟踪我是为了寻觅邦杰明?”

“没错,你明白就好”女孩笑咪咪的说道:“现在换你说了,邦杰明在哪儿啊!大哥哥?”

看着女孩甜甜的笑靥,梁图真实在有点想把实话告诉她,但没办法,如果她口中所谓的小瞳是他所料想的那样“东西”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于是,梁图真只有无奈:“抱歉,无可奉告。”

这句话语带玄机,既可解释为“不知道所以没得说”,另一方面也可以解释为“知道但是不想说”。就算这个女孩自己并不认识,但对她说谎于梁图真而言仍是一种心理负担,所以他才答了这样模棱两可的一句话。

“哦!这样啊………”

女孩的表情在瞬间转换,嘴角泛起微带不悦的弧度,很明显的,他对无可奉告的理解是后者。

“小妹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不过很遗憾,这不是我们家小瞳想要的答案,所以,只好让它亲自来问你了。”

就在女孩说完话的那瞬间,一声猫叫从她背上的背包发出,并且由内部灿出了一团暗沉的灰芒。女孩单手拉开背包的拉炼将手伸进去,抽出来时,手上多了支剑柄,按照背包的大小,这把剑的长度不会超过五十公分,可谁知就像魔术师的彩带那般,女孩缓缓将刀抽出,越抽越长,而等梁图真可窥见全貌时,发现,那并不是把剑,而是把刀!日本武士刀!

全长约一百五十公分,刀身隐隐泛着银光,从它与空气有所接触开始,一股森冷的寒意就不断的冲击着梁图真。最特别的是,剑柄与刃身接合处嵌着的那颗绿宝石,宝石没什么稀奇,但宝石内部竟有着一颗仿若眼珠的椭圆物体,正骨碌碌的盯着梁图真。

“妖刃貂瞳……。”梁图真暗忖自己果真没料错。

妖刃本身的灰芒映着女孩的脸庞,女孩双手持刃:“你的味道很怪,我不知道你是哪一族的,但是你要想清楚,在我们踪靡族的圣物之前,不论是谁都没有机会逃生。关于邦杰明的下落,你仍然坚持无可奉告吗?”

“我这个人很少坚持什么,此刻也不打算有所坚持。如果我现在说出来,能安全的离开吗?”

“很抱歉,貂瞳出鞘,没有不沾血的余地。”

“哇!那不是都得死吗?既然这样,我讲与不讲都一样嘛!。”

“讲,你可以死得痛快。不讲,貂瞳将逐次砍下你的四肢,直到你讲为止!”

听闻自己的待遇居然如此“厚道”,梁图真不禁苦笑。

“呵呵,你还没国中毕业吧!虽然说是太古遗族,但在这个年纪就做得这么绝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真是不得了啊!”

“感谢你的夸赞,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你要是再不说出邦杰明的下落,我就动手啰!”女孩下了最后通牒。

可是“另外还有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点……”梁图真置若未闻,看来是存心要与她杠上了:“刚刚还在那边巧笑倩兮的喊我大哥哥,下一刻就抽刀,你们踪靡族家伙都有学过川剧变脸是不是?切换情绪的速度简直是超光速…………”

“找死!”

女孩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还不停的数落自己,内心着实勃然大怒,当下掣起貂瞳正面攻去。

一个小ㄚ头挥舞着与本身高度差不多的兵器,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点滑稽,梁图真原本也应该是这么觉得的,可是现在的他却绝不会有那样的感觉。

好锐利的刀锋啊!

女孩才刚起手将妖刃高高举起,还没有砍下的动作,梁图真就已经奇寒刺骨不停的打哆嗦。等到女孩开始行动向他逼来,灰芒大盛将他笼罩在其中,那先发制人的邪异刃气实是刮面生痛。

身后是墙壁,以他的麒麟嫡裔的力量要破出自是不难,但外头就是大马路,打到街上去那还得了。因此,梁图真不能那样做。空手入白刃是最笨的选择,若是寻常兵器或者能够手到擒来,可他现在面对的是远古十大神兵之一,接刀等于是送上去给她砍。

这样一来,既不能退,又不能守!综观现下环境,巷道狭窄,两旁停满了机车,梁图真左右能移动的距离不会大于一公尺,这样的空间闪避的话,对方只要改变切下的角度,还是照样能让他好看。逻辑思考了一圈,避也否决了!

但地形的问题也同样的制肘着对方,以那样长度的刃身,不可能灵活的了,这一点,是梁图真唯一能倚靠的。

打定主意,梁图真闪身爆发出迅疾的速度,在女孩妖刃仍是高举的状态下,递出单掌抵住貂瞳刃柄,硬生生的用蛮力将女孩挡回去。

但这是一个错误的动作,他不该碰触妖刃的!抵住刃柄的右手掌如遭雷击,梁图真的耳际煞时间充满着不知何处传来的低鸣,脑海中一片混乱。

把手掌挪回!

那是直觉反射下的第一个念头,可梁图真却咬牙坚耐的把这样的念头压下,貂瞳的刃锋竖在面前几乎贴近他的鼻尖,冰厉的刃气滋滋作响。女孩正运足全力的将刃锋推前,若是平常,自己使一半的劲道便可稳占上风,但貂瞳的阴邪磁场影响程度相当可怖,钻耳穿脑的低倍频荡鸣让他失去该有的平衡感站的很吃力,冻骨澈肤的森寒阴极电流使得他的右手臂逐渐麻痹,所以,他绝不能有分毫的松手,只要减一分力道,妖刃便会当头斩下。

不过如此僵持并非良策,梁图真或者无法突破局面,但女孩却可以。

踪靡族,有着善变且喜怒无常的天性,柔顺的时候就像春天里路旁的一朵小花,激动的时候却有若沧海澜江里的疯涛狂浪,最让人感到恶劣的是,那些情绪的变化都只是表面,事实上,他们自身的心绪从未有过改变,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为达成目的而已。

只见她浅浅一笑:“大哥哥啊,你的表情好吓人唷!何必那么辛苦呢…………

等着喔!马上就让你轻松,嘻~~.“泛着天真可人笑意的双眸爆出碧光,瞳孔里原本的黑褐色泽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绿莹莹的辉芒。

梁图真一见便知糟!兽变征既现,女孩各方面的威能都将有所提升,彼此之间也就再难保持均衡。

演变至此,不动是不可能的了,右掌依旧抵着刃柄,另一方面抡起凝劲已久的左拳硬憾刃柄!

“当”!

貂瞳的刃身爆出灰色的薄雾,得到了预料中的反震力,梁图真整个人借力往后倒飞又回到了墙壁前。击刃而不击人,那是因为以貂瞳的灵性而言,梁图真的拳还没有机会碰到女孩就会被斩断。

耸动肩膀、扭扭脖子,没有了貂瞳的影响,梁图真的身体状态回复正常。

“别玩了吧。”

“你很快就可以不用玩了!”

“这样好不好,小妹!你留个电话给我,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不好!准备跟你的手脚说再见吧!”

经过了刚才的经验,女孩晓得近身战对她不利,双手紧握貂瞳在虚空中疾划斩出四道弧光刃气,两道刃气呈v字型裂地攻去、另两道则状似八字型破空直击。

四道弧光正好构成一只菱形,凌厉的刃气将停放在两旁的机车尽皆砍个支离破碎!轮胎、钢棍、铁片在巷子里飞舞四射,机油、汽油、齿轮油合成一种绝对混浊的液体如雨点般洒落。女孩仗着貂瞳的邪异灰雾挡住了所有乱七八糟的零件,而梁图真可就麻烦了,避过刃气只是小事,但不论哪个角度缩窜都会弄至灰头土脸。

“真是没家教的小孩!把地方弄得脏兮兮的!”

暗骂一声!现在只有往上才能避开一切威胁,起腿借力,先点左墙再踏右墙,两者交换数次,梁图真已离地三公尺,如果继续往上或者有机会甩开女孩,但他并不会蠢到去和踪靡族比爬墙,那无异关公面前耍大刀。

正在暗自庆信避过攻击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事“那面墙壁!”

他不能避,刃气会破墙而出祸及路过的普通人,念及此,梁图真双腿并拢倒顶侧墙借力俯冲而下,双臂凝聚第八级斗气,在菱形刃气即将嵌进墙壁前,硬生生的将之击个粉碎。

纵然并非正面接触而是从旁痛击,但貂瞳的刃气岂是等闲,梁图真的两只手臂皆留下了两道伤口,没有任河一滴血液沁出,自数千年前开始,麒麟嫡裔就已经失去流血的资格了。

“上上下下好辛苦喔,累了吧!大哥哥?”

提出问题的同时,女孩纵身捧着妖刃疾刺扑来,由她没有留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给梁图真说话的这一点看来,她并不是很想听到梁图真回答。

非接刃不可,这回没有选择的余地,但不能用手,方才完备的状态下都不能用手了,又何况是现在呢?

转身双掌拍击墙壁借力,梁图真扬起身子凌空踢向女孩!脚下动作连环,踢、狂踢、拼命踢!鞋影乱飞如成群蝙蝠扑面而来般攻向女孩。

“没礼貌的的家伙!”

轻叱一声,女孩改刺为劈,誓要切下一只脚来作纪念。双手使劲大范围的扫荡梁图真所踢出的乱影,一时之间灰色的剑芒与黑色的鞋影难分难解交错荡漾!片刻,女孩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一剑着力,虽然有些许摩擦,但那实在太浅了,心下愤然,准备将斗气再催谷至更高境地。

“哒”!

但还来不及那么作,颜面就吃了让她双眼顿冒金星的一记重脚,而也就趁着她动作暂时停滞的这瞬间,借着她的脸颊作支撑点,梁图真展开身形越过她的头顶飞奔出巷,等她摀着脸颊重整身形再度起身的时候,梁图真已经不知何处了。

让人把自己可爱的小脸蛋给当作踏板,这样的遭遇可把女孩给激的眼框红润,她混着灵波大喊:“王八蛋、臭鸡蛋、该死的混球!你躲啊!我依比雅一定会把你揪出来的!到时候,你将比死更难过!”

这一句怨忿的吶喊不偏不倚的送进此刻已摒住气息置身于人群里的梁图真的耳中,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暗忖自己已经将你的味道记住,下次只要一有感觉就隐住气息灵波,才不相信你能比自己的灵觉更发达呢!

哼!真是太衰了,今天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呢!都是那只死狗害的,数千年的宿怨要主人来扛,看看表现在一点多,自己在巷子里拼死拼活,那只懒狗一定窝在客厅吹冷气睡午觉。

瞧瞧自己这副落魄样,一件白色的T恤给刚才那些污油染成东一块黑、西一块灰,最丢人的是,端看周遭路人用那种好象是见到流浪汉般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这点来推测,脸上搞不好也沾了不少。更吐血的还在后头,自己脚上的一双登山用特殊钢头鞋边走胶皮边剥落,行走一阵子之后脚趾头露出了大半,惨啊!好惨啊!

但回头想想,与妖刃貂瞳正面交击就只是这样程度的损伤,自己也该庆幸了。

搭上公车,经过了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一身脏污不堪的落魄年轻男子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一栋七层楼高的公寓,外观看起来很老旧,屋龄怎么看也该有个二、三十年,他住在六楼左。

浑身乏力插入钥匙,转开门的同时梁图真怒从心头起。

“西恩!你给我滚出……”

话喊到一半时忽然停住,不是因为呛到,而是因为客厅里除了西恩以外还有别人,而那头全身纯白的拉不拉多犬,正一脸满足的躺卧在那人的大腿上。

“晓蕾!?”梁图真惊讶道。

“欢迎回家!”关晓蕾把盯着电视看的视线移往梁图真处,发觉他的造型不太对:“咦?你好脏喔!是摔到水沟里去了吗?呵呵!”

“这不干你的事,你来干麻?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关晓蕾闻言扁扁嘴:“怎么这种口气,听起来好象很不欢迎我似的。”

与她同学两年多,梁图真很清楚这个女人不能得罪,所以他只好强颜欢笑:“你误会了!哈哈,我很高兴看到你呢,哈哈哈哈!”

“笑的真假,恶心死了!”

得到这种响应,佛也发火!索性把心一横:“不要扯开话题!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关晓蕾把视线看回电视银幕:“你门没锁啊!来的时候我发现你不在原本想直接就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门就突然就开了,还以为是你跟我开玩笑,结果只有西恩而已。”

自己出门的时候有把门锁好,这点他绝对确定,所以大门莫名其妙就突然自动打开这种事不可能有机会发生。如果发生的话,就只会有一个原因……………

“西恩!”

梁图真眼神紧紧的盯着全身纯白没有一根杂毛的拉不拉多犬,而由后者慌忙的把头扭过他方去的这一点看来,前者并没有料错。

一身落魄脏污的年轻人笑的好苦,真的好无奈,他转身朝浴室走去。

“你要去哪?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洗澡!有事待会再说………西恩过来!我顺便帮你洗。”

关晓蕾轻轻“哦!”了一声继续看电视,梁图真的住处她并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并不会感到不自在。西恩则离开了温柔的俯卧处,跳下沙发跟着主人的后脚根进入浴室。

关上浴室门,梁图真把声音控制在人类不可能听得见的频率。

“笨狗!我差点被你害死。”

“笨小子!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让晓蕾进来而已。”

“不是那件事啦,你发春期吗?灵觉怎么会钝到这种地步,感应不到我身上这股残留的磁场吗!”

西恩闻言凝聚心神,身上的每一根白毛映现茕茕光泽,不用三秒!他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一步。

“貂瞳!?…………怎么会,两千年前它就断了啊!”

脱下污秽不堪的T恤丢到一旁:“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应该是踪靡族的人把它重新锻造了吧!只要瞳石不坏,要复原几次都可以。对了!现在的妖刃是日本刀的模样。”

“唉!看来我的麻烦也上身了。都是你带衰!”

梁图真举起双臂的伤痕展示:“别搞错了,是你这只鼎鼎大名的‘西恩·邦杰明’带衰我才对!”

拉不拉多犬不以为然:“比起久远以前那次,你这回幸运多了嘛。”

“这倒是!…那么……”此刻打着赤膊的男子认真道:“你打算怎么样呢?避开它,还是再断它一次。”

西恩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先避开吧……没必要的话,我不想再与它对阵了………”

凶剑与妖刃,永远也理不清的夙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