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冥曜说的很真诚，但是女鬼并不相信冥曜。在它看来，这个家伙心眼坏的很，居然派一个小姑娘和它来打来打去，他自己却蹲在一边抽烟。女鬼冷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不看冥曜。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敌视呢？”冥曜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帮你的。你也不想一直被一个人控制着到处杀人吧？要知道，这杀死人的孽债可是背在你的身上，和控制你的那个人没什么关系，就算是以后他死了，也不用受什么苦，这债可是需要你去还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呆在阳间不去投胎。看你的样子应该在阳间也徘徊了不少日子了，我想已经有地府的人来找过你了吧。难道你就想在阳间这样渐渐的消失不见？”

几句话似乎说中了女鬼的伤处，它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我和地府的人员也稍微有点交情，说几句好话，你也少受点苦，早些去投胎好好做人不好么？”冥曜继续说道。“天道循环，不可违背，你其实也不需要这么维护那个男人的，他不过是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而已。好处都让他占了，黑锅你背着，这么亏本的事情我想没有人愿意干吧？你应该知道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可以解开他对你的控制，然后去投胎做人，难道你就愿意被一只控制着？”

“我愿意。”女鬼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是我的自由，不必说那么多。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放我走。”

女鬼现在很虚弱，叶小萌已经耗尽了女鬼的大部分力量。现在的女鬼，只能半卧在地上，任人鱼肉。不过就算是它力量还在，也是跑不掉的。冥曜和叶小萌在看到女鬼进了屋子之后，便分头用特殊的方法封住了严重的屋子，只要是灵体的东西，是无法逃脱的。

“你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啊。”严重听到这话，暴跳如雷。“那个宋新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维护他，还帮他杀人。”

女鬼看着严重，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人是我杀的，他无论在阴间还是阳间，都没有罪，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我活活的打死他。”严重咆哮着。“他居然杀了陈炎。我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疯了还是傻了，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和谐，和谐，不要动不动就打来打去的，你是人，杀人是要坐牢的。”冥曜冲着严重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严重气呼呼的蹲了下来，双手握得紧紧的。这个宋新，严重一直把他当做是朋友，就算两个人是情敌，严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宋新怎么样。可是这个宋新倒好，不但杀了陈炎，居然还想杀了严重。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严重现在并不想知道那么多，他只想狠狠的教训一下宋新。

“我知道，他能够控制你，手里一定有些恶毒的手段。”冥曜继续和女鬼说道。“但是不要紧，你不用害怕。我看得出，这个人对于控鬼之类的东西不是很精通，我想我是可以帮你的。”

“他没有控制我，也没有用什么恶毒的手段逼迫我。”女鬼看着地下，声音有些幽怨。“我是自愿的。”

这句话倒是大大出乎冥曜的意料。这女鬼做鬼做了这么久，自然应该知道做鬼的规矩。杀人是要还债的，而且杀过人的鬼，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息，一般的灵能力者都能感觉得到。按照惯例，身上有血债的鬼，阳间的灵能力者是可以出手的，地府的人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来。毕竟这是在阳间，你不把鬼带走，总不能放任它在这里杀人吧。这和你在外国杀了人犯了罪别的国家可以用他们国家的法律审判你的罪行是一个道理。

“这么说你的确是想杀了陈炎那个女孩？还有这个严重？为什么”冥曜对于女鬼的做法很不理解。

“不为什么，因为他们该死。”女鬼眯着眼睛，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好，我们该死，我看你死还是我死。”听到这话，严重再也按耐不住了，他跳起来，冲到女鬼面前，冲着冥曜伸出一只手。

“干嘛？”冥曜被严重的举动弄得愣住了。

“给我工具，我今天要弄死它。”严重恶狠狠的说道。“我看到底是谁先死。”

冥曜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那个女鬼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股凄凉的味道。虚弱的女鬼，半卧在地板上，笑的如此悲惨凄凉，这副画面不禁让叶小萌的心不住的抽痛。在她看来，这个女鬼并不像是一个杀人的坏鬼，更加像是一个被逼迫到绝路的弱质女流，而逼迫的人里面，似乎她也算是其中一个。

“来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能怎么样。就算投了胎也好，不是一样不记得这一切，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分别？”女鬼止住了笑声，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只可惜，这次我不能等你了。”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女鬼轻轻的哼唱起那首它一直很喜欢哼唱的歌，脸上流下两道泪痕。

“给我工具，给我工具。”严重冲着冥曜大喊大叫。“我要弄死它。”

冥曜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一道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啊，这是什么啊？这女鬼还会自爆，伊拉克来的吧。”严重捂着被光芒刺伤的眼睛，躺在地上打滚。

叶小萌离得比较远，所以影响并不大，只是一瞬间眼睛看不见东西，有些刺痛，但是过了没有多久，便恢复了视觉。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男人站在了屋里，用身体挡住了半卧在地上的女鬼。因为是背光，那男人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那衣服很白很白，比立白都白，叶小萌突然很想上去问问他平时都是用什么洗衣服的。

“你们不能杀它。”男人的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她也是受人指使，被人蒙蔽的。”

冥曜虽然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好在他的眼睛和正常人的不同，只是短暂的不到一秒钟的失明便恢复了正常。看到那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了屋子里，冥曜就知道，这事情还不算完，而且还更加的复杂了。

“好久不见了。”冥曜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冲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本来我以为下次我们见面会是在十几年后，却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

“是你？”那男人看到冥曜，似乎有些惊讶。“我还记得你，你不是十年前那个……”

“不错，是我。”冥曜咧嘴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那男人点了点头。“已经很久没有人做那么大胆妄为的事情了，我的印象自然很深。”

“那么今天你来，是什么情况？”冥曜问道。“你就算要带她走，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吧。”冥曜看了看那男人身后倒在地上的女鬼，那女鬼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眼中没有那种得救的惊喜，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看样子，它似乎很不愿意跟着你走。”

“十年前我卖了你一个人情，今天你还给我。”男人看了看身后的女鬼，叹了口气。“我要带她走，而且我保证，她不会再害人了。”

“什么意思？”冥曜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带她去该去的地方么？”

那男人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想代她走，可惜她不愿意。”

听到这话，冥曜吹了声口哨。“滥用职权可是大罪啊。”

“别的我不管，你今天要还给我人情。”男人不理会冥曜的聊侃，一副认真的模样。

“可以，这个人情我还给你。”冥曜笑了笑。“本来我也没有打算灭了它，在我看来它杀人也似乎不是很情愿的。”

“谢了。”男人冲着冥曜笑了笑，转身抱起躺在地上的女鬼就要走。女鬼似乎很不情愿，挣扎了两下。但是毕竟它太虚弱了，那轻微的抵抗根本没什么用处。

“等等。”冥曜喊住了他。“走可以，可是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跟我们说清楚，还有那个叫做宋新的男人的下落。”

男人低下头看了开怀里的女鬼，女鬼低着头，并不看他，脸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似乎在说：不用你管。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男人苦笑了一下。“不过放心，若是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这次就算是我欠你的。”

冥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那个男人似乎不愿意再多做停留。屋里再次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等到光芒散去之后，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和那个女鬼的身影。

可怜的严重，眼睛刚刚好了一点，感觉不那么痛了，刚想睁开眼睛，却又被那刺眼的白光给刺到，痛的在地上直打滚，一边滚还一边大声的惨叫：“啊，这就是狮吼功吗？谁人打的太极拳？”

冥曜皱了皱眉毛，拿起已经没电的电棒，趁着严重看不见的时候，在他的后脑勺上来了一记。严重直接就晕了过去，屋子里总算清净了。

“喂，你怎么打晕他了。”叶小萌揉着眼睛走了过来，刚才的那阵白光虽然刺眼，但是对叶小萌也没有什么太大伤害。

“吵来吵去的，烦人。”冥曜将电棒扔给了叶小萌。“反正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我干的，就栽赃到刚才那个人身上好了。”冥曜拍了拍手。“他刚才一心想要杀了那个女鬼，还冲我大呼小叫的，我早就想扁他了。”

“这事就这么完了？”女鬼被人救走了，线索断了，又没有从女鬼的口里问出什么来，叶小萌觉得今天晚上除了自己出了一身臭汗之外，什么收获也没有。

“那怎么办？等着吧，那家伙不是说会给我消息么？他们一向不会撒谎的，我们等吧。”冥曜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放那个女鬼走，也拦不住那个家伙把它带走，还不如顺便卖个人情。”

“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干，光做运动了”叶小萌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一点进展也没有。”

“那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冥曜叹了口气。“那个女鬼上面有人。”

叶小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

“就和西游记一样，有后台的妖精都被救走了，没后台的都被打死了。”冥曜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大背包。“走吧，回家睡觉。”

其实一直回到家，叶小萌也没想明白。天花板上空荡荡的，哪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