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她正在养肥我们和帝国后准备屠宰。”

“可是什么时候呢？”

“我猜是当她准备妥当后。”

“她夸口说能在一天内完成军事政变，而我所得到的印象是，她有办法在任何一天进行。”

“即使她有办法，她还要确定能消除帝国的反击，那可能需要些时间。”

“多少时间？她计划利用我来消除那些反击，可是她并未进行这方面的努力。没有迹象显示她试图宣传我的重要性，我在大麦哲仑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任何人认识我。没有大麦哲仑的群众聚过来向我欢呼，全息新闻中也什么都没有。”

林志玲微微一笑：“别人几乎会猜想你是因为没能出名而感到难过。你太天真了，UN，或者说你不是个历史学家，这是同一码子事。研究数字学必定也会使你成为一个历史学家，比较之下拯救帝国的机会倒没有那么大，对于这个事实，我认为你最好更满意点。如果所有人类都了解历史，他们或许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

“我哪里天真了？”UN扬起头来，睨视着看她。

“别生气，UN。其实，我认为那是你迷人的特点之一。”

“我知道。它激起了你的女性本能，何况你曾经受托照顾我。可是我哪里天真了？”

“你天真地以为瑞会试图对帝国的民众做全面性宣传，让大家接受你是个先知。那样做她将一无所获，万兆民众难以很快打动。除了有形的惯性之外，还有社会和心理上的惯性。而且，假如那样公然行事，她等于是在警告亚历山大。”

“那她正在做什么呢？”

“我的猜想是，有关你的消息——经过适当的夸大和美化——正在传给关键的少数人，传给她觉得对她友善，或是厌恶帝国的星区总督、舰队司令，以及具有影响力的人士。一百多个这样的人若是站在她那边，就能使忠贞之士困惑好一阵子，足以允许瑞稳稳建立起她的新秩序，击败任何可能潜在的反抗力量。至少，我猜那是她心中的想法。”

“但我们还没有强子的消息。”

“我确信他一定还是在做些什么，他不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

“你有没有想到过他可能死了？”

“那是一种可能，但我不那么想，否则我会得到消息。”

“在这里？”

“即使在这里。”

UN扬起眉毛，但没有再说话。

奇瑞在接近傍晚时回来，他既高兴又兴奋，不停地描述着大胃猪与歇斯底里虫的种种趣事。而在晚餐时，从头到尾他都兴冲冲地抢着说话。

直到晚餐结束，他们回到自己的寝室，林志玲才说：“现在，告诉我区长女士所做的或所说的任何事情，把你认为我们该知道的都告诉我。”

“有一件事，”奇瑞的面孔亮了起来，“她没出席晚餐，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敢打赌。”

“是什么事？”

“你知道的，动物园今天关闭，只对我们开放。我们有许多人——瑞和我还有穿制服的各种哥们和穿着拉风衣裳的娘们等等。然后一个穿制服的哥们——另一个哥们，他原来不在那里——在快结束的时候走进来。他低声说了些什么，瑞就转向大家，做了一个好像他们不该动的手势，他们全都乖乖不动。然后她和这个新来的哥们走开些，这样她就能和他说话，而别人听不到她说些什么。不过我继续装得心不在焉，继续看着各个笼子，就这样凑近了瑞，所以我能听到她讲的话。

“她说：‘他们怎么敢？’她像是真火了。那个穿制服的哥们，他看来很紧张——我只是很快瞥了一眼，因为我试着装作在观看动物，所以人多数时间我只是听到那些对话。他说某个人，我不记得名字，但他是个将军什么的。他说这个将军说，军官们曾经对瑞的老爸曼联宣誓效忠…一”

“宣誓效忠。”林志玲说。

“反正是像那样的东西，而他们对于服从一个娘们的话感到不对劲。他说他们要见那个老头，或者，如果他生了病什么的，他应该挑个哥们做区长，而不是一个娘们。”

“不是一个娘们？你确定吗？”

“他就是那么说的，他说的差不多是悄悄话。他是那么紧张，瑞又是那么恼火，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我要他的脑袋，明天他们通通要对我宣誓效忠，不论谁拒绝，一小时之内，他就会有后悔的理由。’那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她解散了整个活动，我们就全部回来了。她一直没对我说半句话，只是坐在那里，看来又凶又生气。”

林志玲说：“很好，别对任何人提起这些．奇瑞。”

“当然不会。这就是你要的吗？”

“正是我要的，你做得很好，奇瑞。现在，回到你的房间，把整件事忘掉，甚至不要想到它。”

等他离开之后，林志玲立刻转向UN说：“这非常有意思。过去有许许多多的例子，是女儿继父亲或母亲之后，接掌区长职位或其他高位。过去甚至有在位的女皇，这点你不用怀疑也知道。而我想不起来在帝国历史上，有哪个女皇的领导引起过严重问题。这不禁使人纳闷，为何这种事如今在大麦哲伦却发生了。”

UN说：“为何不呢？我们最近才在阳光隧道待过，那里的女人完全不受尊重，而且不可能拥有任何权力的位置，不论多么低微。”

“没错，当然，但那是个例外。也有其他一此地方，是由女性主宰一切。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两性在政府和权力上的地位多少是平等的。假如说掌握高位的男性较多，通常是因为女性受子女的牵累较多——就生物学观点而言。”

“但大麦哲伦的情况如何？”

“两性平等，据我所知是这样。瑞并未犹豫获取区长的权力，我猜想老曼联也未曾犹豫交给她。在男性异议分子出现之际，她感到惊讶和狂怒，是因为根本出乎她意料之外。”

谢顿说：“你显然对这点感到高兴。为什么？”

“因为它既然如此不寻常，就一定是人为策动的结果，而我猜想策动者便是夫铭。”

UN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么想吗？”

“我是这么想。”林志玲说。

“你可知道，”UN说，“哈哈，我也这么想，因为我预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