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这只表示它们不再为人类服务。难道它们不能摇刁一丈。成为人类的统治者吗７”

“荒唐”

“或者是监督者？当我做出决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在现场？你似乎并不是关键人物，当时由罗曼主导一切，由她代表地球言，为什么还需要你？除非””除非怎样？”

“除非你正是那位监督者，你的任务就是要确定地球没有忘记戒律。除非你是一个机器人，制作得十分精巧，和人类无法区分。”

“如果我和人类无法区分，你又怎么肯定自己能够分辨７”任丽萍带着讥讽的语气问道。

丹佛往椅背上一靠。“你们不是都一再肯定，说我天生具有正确的判断力，能够做出恰当的抉择，能够一眼看出答案，能够归纳出正确的结论吗？我从来没有如此自夸，是你们这么说我的。好，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心里就感到不舒服，因为你有些地方不大对劲。我当然跟莎士比亚一样，能感受到异性的诱惑一蜘其实我认为自己比他更敏感。从你的外表看来，你是一个很诱人的女性，可是我从未感觉你有任何吸引力。”

“你在侮辱我。”

丹佛没理会，独自说下去：“你刚出现在我们太空船上的时候，威廉和我正在讨论地球上面有无非人类文明的可能性，而威廉一见到你，就天真地问：“你是人类吗？，也许机器人必须据实回答任何问题，但我想总有蒙混的办法。你只是回答说：“我看起来不像人类吗？，没错，你看起来很像人类，任丽萍。不过让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人类吗？”

任丽萍没吭声。丹佛继续说道：“我想。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是女生。你是个机器人，反正我就是能看得出来。因为我有这种感觉，所有接路而来的事件。在我看来都有合理的解释一一尤其是你刻意缺席那顿晚餐。”

任丽萍说：“你以为我不能进食，丹佛７我在你们的太空船上品尝了一颗虾米，难道你忘记了７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吃东西，也具有其他各种生物性功能，包括不必你追问爱活动。然而这些事实，我还是告诉你吧，并不能证明我不是机器人。几万年前，机器人就已展到完美的境界，只有根据它们的脑子，才能分辨出它们异于人类，因此只有能够侦知精神力场的人，才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例如维纳，如果他那时有心情稍微注意到我，或许就能确定我到底是机器人还是人类。不过当然啦。他并没有那么做。”

“可是。虽然我没有精神力量，却仍然能肯定你就是机器人。”

任丽芹说：“如果我是又如何呢？我可没有承认什么，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是又如何呢？”

“你不需要承认任何事，反正我知道你是机器人。如果说我需要最后一点证据，那我刚才也已经现了。你信心十足地说可以和地球隔离，以个体的身份跟我交谈。如果你是地球的一部分，我不相信你能办得到一然而你并不属于地球。你是具有监督者身份的机器人，因此你独立于地球之外。提到这件事。我就很想知道，像你这种身份的机器人，地球究竟需要多少又拥有多少７”

“我再重复一遍：我什么也没有承认。不过我却很好奇，如果我真是机器人又如何７”

“如果是这样，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想从莎士比亚那里得到什么？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在某些方面，他简直是个孩子。他自以为爱你，认为自毛只想要你，愿意为你付出爱，而他觉得你现在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他不知道，也无法想像，失去爱情的痛苦。同样，如果他现你不是人类，也一定会感到痛苦万余”

“你知道失去爱情的痛苦吗？”

“那种滋味我领教过几次。我不像威廉那样躲在温室中过日子，我没有用做学问来消耗、麻醉我的生命，也没有让学术吞没了其他事物，甚至包括自己的情人，而他就是这样。现在突然之间，他竟然为了你而放弃一切。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也不允许他受到伤害。如果我曾经帮助过地球，那我应该可以得到一点回我要求的回报，就是要你保证莎士比亚未来的幸福。”

“我是否要装成一个机器人来回答？”

丹佛说：“没错，而且立刻回答。”

“好吧。那么，假设我是一个机器人。丹佛。而且假设我身负监督的责任。并且假设在地球上面，还有少数。极少数与我类似的角色；假设我们很少碰面；假设照顾人类就是我们的原动力；假设地球上没有真正的人类，因为所有成员都是行星整体生命的一部分。”

“假设照顾地球能让我们实现自然并非百分之百；假设我们拥有根深蒂固的需求，渴望照顾一个真正的人类，这是在机器人最初被设计、制造出来时就存在的需求。不要误会我的话。假定我是机器人，我也不是说自己有多高龄，我告诉你我年纪多大，我就有多大。无论如何，假定我是机器人一我的基本构型便不会偏离最初的设计，自然会渴望照顾一个真正的人类。”

“威廉是一个人类，他并非地球的一部分，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不可能真正变成地球的一部分。他想要留在地球与我为伴，因为他没有你对我的那种感觉，他并不认为我是机器人，而我，我也想要他；如果你假定我是机器人，就该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我能够做出人类所有的反应。我会好好爱他。如果你坚持我是机器人，也许不会认为我拥有人类那种奇妙的爱意，可是从我的各种反应来看，你也无法分辨那是不是你们所谓的爱意。所以说，这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终于说完了，双眼紧紧盯着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丹佛说：“你是在告诉我一一你绝不会抛弃他？”“如果你假定我是机器人，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根据戒律，我永远都不能抛弃他一一除非他命令我这么做，而我也肯定他说的是真话。如果我不离开。他就会更加痛苦。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我才会离开他。”

“难道不会有什么年轻男子川…”

“什么年轻男子？你就是年轻男子。我却看不山品岚廉那样需要实卜，你根本就不想要我因联哂诚律，我不可以试图缠着你。”

“不是我，而是另外的年轻男子”

“不会有其他人。根据地球之外的标准，除了威廉和你自己之外，地球还有什么人够资格称得上人类？”

丹佛的语气变得较为温柔。“然而，如果你不是机器人呢７”

“请你不要这样。”任丽鼻说。

“我是说，“如果，你不是机器人呢？”

“那么我就要说，在这个前提之下，你根本没有权利过问任何事，一切全都操在我自己和威廉的手上。”

“那么我再回到原先的话题。我要一点回报，而回报就是要你好好待他。

我不会逼你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请你向我保证一一以一个心对另一个心的沟通模式保证你会永远善待他。”

任丽萍也柔声说道：“我会好好待他的一并不是以此作为对你的回报，而是因为我希望这样做，那是我真挚的渴望，我会好好待他的。”

然后她就连声唤道：“威廉城廉”

莎士比亚随即走了进来。“我在这里，任丽萍。”

任丽萍向他伸出手。“我想威廉有话要说。”

莎士比亚握住了她的手，丹佛则伸出双手握住他们两人的手。“威廉”他说：“我为你们两人感到高兴。”

莎士比亚说：“喔，我亲爱的朋友。”

丹佛说：“我大概很快就会离开地球，现在我要去向费旺辞行。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相聚，威廉。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合作得十分愉快。”

“我们合作愉快。”莎士比亚笑着说。

“再见了，任丽萍，我要先说一声谢谢你。”

“再见，丹佛。”

丹佛挥了挥手，就离开了那间屋子。

费旺说：“你做得很好，丹佛一一不过，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做。”

费旺又招待丹佛吃了一顿，这顿饭跟上次一样难以下咽。不过丹佛一点都不在意。这可能是他在地球吃的最后一餐。

丹佛说：“虽然我的决定不出您意料之外，然而。也许并不是因为您意料中的理由。”

“你至少肯定这个决定正确无误吧。”

“对，我可以肯定。不过并非由于我所拥有的神秘悟性。我之所以选择地球星系，是经过普通推理之后所做的决定任何人在做抉择之前，都会进行这种推理。您愿意听听我的解释吗？”

“我当然愿意洗耳恭听，丹佛。”

于是丹佛说：“我当初总共有三种选择，我可以选择加入第一宇宙灯塔、加入第三宇宙灯塔，或者是加入地球。”

“假如我加入第一宇宙灯塔，安妮市长会采取立即行动，一举征服第二基地和盖娅。假如我加入第二基地，坚迪拍言者也会采取立即行动，一举征服第三宇雷灯塔和地球。这两种选择都会导致不可逆的结果一万一两者都是错误的答案，便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大祸。””然而，假如我选择地球，第一宇宙灯塔、第三宇宙灯塔却能安然无恙，都会以为自己赢得一场小小的胜利。银河的一切将如常地继续下去，因为我已经知道，地球星系的建立将要花上好几代，甚至几个世纪的时间。”

“以说，选择地球其实是我的缓兵之计。如果我做了错误的决定，至少还有充裕的时间，可以修正或扭转既定的方向。”费旺扬起了眉毛，除此之外，他那苍老而近乎枯槁的面容没有其他表情。他以尖锐的嗓音说道：“那么依你之见，时间也许会证明你的决定是错的？”

丹佛耸了耸肩。“我并不这么想，但是为了确定这一点，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做。我打算亲自去地球看一看。只要我能找到那个世界。”

“如果你想离开我们，我们绝对不会阻拦，丹佛”

“我并不适合你们的世界。””威廉也不比你更适合，但我们欢迎你留下来，就像我们欢迎他一样。尽管如此，我们也不会勉强你。可是请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到古地球去。”

丹佛答道：“以为您应该了解。”

“我并不了解。”

“你还有一点事情瞒着我，费旺。也许您有理由这么做，但我希望您没有。”

费旺说：“我没听懂你的话。”

“听我说，费旺，当初为了做出抉择，我曾经用到电脑。有很短暂的一瞬间，我觉自己和周围的心灵都有了联系安妮市长、维纳言人、罗曼。我窥视到了一些记忆，单独看来，每件事情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比方说，地球透过罗曼在银晕所造成的影响，目的是要策动那位言人来到地球。”

“怎么样？”

“其中有一项行动，是把有关地球的所有资料，都从银河的图书馆中清除。”

“清除有关地球的资料７”

“没错，所以地球必定十分重要一一看来非但不能让第三宇宙灯塔知道任何线索，就连我也不能知道。然而，如果我要对银河展的方向负责。我可不愿意接受这种事情。为什么非得把地球的资料隐藏起来？请您考虑一下是否能告诉我。”

费旺郑重其事地答道：“丹佛，地球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一点都不知道”

“你是说，地球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丹佛沉思了一会儿，舌尖缓缓在唇缘打转。”那么，这事又是谁做的呢？”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两人互相凝视了半晌。费旺才继续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似乎获得了最满意的结局，但是只要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我们依然不敢放心。跟我们多聚一阵子，让我们看看能理出什么头绪，然后你就可以上路，带着我们全体的力量一块走。”

丹佛点了点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