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行行复行行
作者:月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658

“一一3

路上许多行人都对那秀儿这支出殡的队伍指指点点。他们的脸上一片冷漠有好奇、有讥消、有唾骂却看不出一点同情的意味。

那祖扬是个好人从来不见他做过什么贪脏枉法的事情可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是他的家人。而他是洒州的父母官所有的怨恨最终便只能落在他的头上。当他走到百姓中间嘘寒问暖时他们什么都不会对他说;当他和民工们一起在坝上劳作的时候他们可以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但是心中的怨恨却只会愈积愈深当他自尽身亡的时候这种怨恨才无所保留地呈现出来。

邓秀儿不去看旁人的脸色也不去听他们的言语她只是小心地捧着盛放父母双亲灵牌的托盘一步步痴痴行走在细州街头心儿彷彷徨徨若无所依。几天之前。她还是尊贵的知府千金任谁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如今她只能这样承受着别人的讥笑和唾骂身在炎炎烈日下心如浸玄冰地窖。

忽然嘈杂声变轻了。那秀儿若有所觉抬头看时现那些围观的百姓态度似乎恭谨了许多。邓秀儿唇边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他们还会对我、对一个无辜的逝者有些敬意么?”

眸光一转忽地定在路边一个人身上邸秀儿这才恍然杨浩一身官衣。肃然立在路边正向出殡的队伍微揖施礼那些百姓的敬畏不是对含冤自尽的爹爹而而是对这个他们未必认识但是穿着一身官袍的官儿而他们敬畏的只是那身官衣所代表的权力仅仅如此。

杨浩目不斜视地拱揖施礼恭送那祖扬的出殡队伍路过他不知道为什么队伍里有三具棺挂可是眼下分明不是好奇询问的时候他只有肃立一旁送邸知府一程。邓知府是个糊涂官他想造福一方。其结果却是害了一方百姓但是他的为人品性无疑还是令人敬重的当得起一。

邓秀儿看到杨浩。仇恨的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她知道今日钦差一行人就要离开细洲本想着安葬了父母双亲便追上去伺机寻他们复仇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没想过自己要如何才能杀掉杨浩程羽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仇恨在心头燃烧她只是本能地想要追随着他们他们就像一支火把而她就是一只飞蛾只有义无反顾地扑去哪怕粉身碎骨。

为此她准备了三具棺挂第三具棺木中盛放的是她的衣饰她今日给自己立下了衣冠冢。今日之后就没再当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可是她万没想到在出殡的当口儿杨浩居然会出现他还假仁义假义地在那儿拱揖相送。

结合她曾经听到的程羽、程德玄与杨浩的那番对话再加上父亲血溅当场时杨浩诡异的身影那秀儿已固执地认定他和程羽、程德玄就是策哉害死父亲的凶手而今凶手就在眼前一股怒火瞬间升腾而起那秀儿觉碍手中捧着的一对灵牌就像烧红了的炭一般炙手。

杨浩拱手候着出殡队伍过去不想却看到一双麻布的绣鞋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微微一抬就看到了自那细细腰间垂下来的孝带目光飞快地往上一移便是邓秀儿一双泪盈于睫的眸子。

一身孝的邓秀儿就像一朵办冉出水的白莲。杨浩不忍看她目光一垂道:“邓姑娘卓哀。”

目光这一低杨浩这才看清邓秀儿手中捧着的竟是一对灵牌。其中一块赫然就是刘夫人的。不由骇然道:“刘夫人”夫人怎么会怎么会?”

杨浩的这一切反应。看在先入为主满是疑邻盗斧心理的那秀儿眼中都成了心虚做作她心头愈加仇恨她强抑愤怒泣声说道:“家母因为心伤家父之死悲伤过度悬梁自尽了”

杨浩听了不禁为之黯然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邓秀儿悲恸难诉娇躯颤抖手中托盘一晃两只灵牌竟然滑落到地上杨浩一见连忙俯身去捡。那秀儿也慌忙弯腰去拾灵牌可是一见杨浩低头露出了后项心头突地腾起一股杀意手指一碰触及怀中那柄锋利的剪刀邓秀儿攸地从怀中摸出那把剪刀把牙根一咬便向杨浩后颈狠狠刺去。

“官人心!”

吴娃儿和唐焰焰因为是一身彩衣杨浩没有让她们下车二人都在车中坐着却也掀开了窗帘往这里看着忽见邓秀儿摸出一件利刃咬牙切齿刺向杨浩二人不由大惊吴娃儿失声叫了出来唐焰焰则跳下车子飞身向她扑去。

邓秀儿身躯一动脚下便有所动作正弯腰捡拾灵牌的杨浩已有所警觉待吴娃儿的声音传入耳中杨浩就地侧身一闪那秀儿手中锋利的剪刀贴着他的脸颊刺了下去,破了他的官衣。

“那姑娘你疯了么?”

杨浩腾身而起急急闪避邓秀儿犹如疯狂也不作答只是握紧了剪办疯狂地连连挥动。杨浩只要一伸手就能制住她。却不知她为何对自己起了杀心是以只是连连闪避这时唐焰焰冲到近前见她还欲对杨浩下毒手勃然大怒道:“给我滚开!”

裙袂如同一朵火云般飘起唐焰焰一记穿心腿自裙袂中踢出正踹中邓秀儿胸口邓秀儿惨叫一声就地打了几个滚儿晓出尖老焰焰怒火万文坏要扑上尖教七她却被拦住。

杨浩不以为意地看看自己肩上划破的官衣锁紧了双眉缓缓上前几步沉声问道:“那姑娘你这是何意为何意欲刺杀本官?”

邓秀儿紧紧握着那把剪刀。从地上吃力地爬了起来拭去唇边鲜血冷笑道:“姓杨的你何必还要装模作样?我爹是被谁害的你心知肚明。我爹爹若是被国法惩治那秀儿再是不甘也只有认了可是你”你们用此无耻手段逼死我的爹娘邓秀儿不报此仇枉为人女”。

“姑娘以为是我逼死了令尊?”杨浩又惊又怒:“杨某与令尊无怨无仇有什么理由要杀他?。

“仇怨?你们这些狗官杀人还需要因为什么仇怨吗?只要有人碍了你们的路只要有人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们不就必欲除之而后快

那秀儿冷笑:“我父是赵相公举荐的官员与你们不是一路人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你们会放过他?那一日在官仓署衙你与程羽等人所议的话我都听在耳中你还要狡辩?”

唐焰焰怒道:“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浩哥哥无需与她废话她当街行刺官员罪证确凿把她绑去交给唐御使至少判她个坐监之罪便是。”

杨浩见那姑娘如此不可理喻。也是心头火起他压了压心火亢声道:“这真是好人做不得想不到杨某一时心软反倒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好人?哈哈你也敢说自己是好人?灯人是不长命的。只有你们这些奸人、恶人才会长命百岁。”

“老黑把她给我绑了送官究办!”唐焰焰大怒回便向急急赶上来的老黑吩咐道。

杨浩连忙制止沉声道:“罢了邓姑娘是因为伤心父母之死怒火攻心如今有些神智不清本官不为己甚且放过她这一次吧。

他定定地注视了那秀儿一眼。平静地说道:“邓姑娘想杀杨某凭你那姑娘还办不到杨某所做所为光明磊落没有丝毫对不起令尊的地方。我怜你孤苦这一次不做追究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要走!你是作贼心虚么?”邓秀儿见他返身便走有心再追只觉胸腔欲裂喘口气儿都痛澈心扉只得咬牙站住:“姓杨的你要么今日当街打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再去找你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凶手!”

杨浩正欲举步登车闻声转身森然道:“令尊的品性为人实是不错只是愚顽无知是一个不识人情世故的呆书生。你这女儿也和你爹一样的糊涂以怨报德不识好歹!本官对你邓家仁至义尽。却被你当做杀父仇人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你那姑娘还有何脸面来见我!”

那秀儿斩钉截铁地道:“我错怪了你?我那秀儿若是错怪了你。就在你面前用这柄剪刀自尽来世做牛做马赎我罪孽你敢这样的毒誓”。杨浩见她如此执迷不悟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冷冷睨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你们家的人就这么喜欢自杀?我看令祖应该不是中原人吧思密达。”

那秀儿呆呆地道:“你说甚么?。

杨浩不想再搭理她拂袖入车。沉声说道:“走!”

“你不敢誓么?”那秀儿追了两步。掩胸站住了身子怒视着杨浩一行车马缓缓远去心中只想:“想不到就连他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也有一身的武功我实不该如此莽撞的。今日打草惊蛇我一个。弱女子以后再难下手杀他了。”

想到这里她忽地想起了自己的姑姑:“走了姑姑是华山无梦真门下听说那无梦真人有一身通天彻地的造化本领乃是睡仙人扶摇子的真传弟子姑姑是他弟子一身本领也绝不会差了待我安葬了父母。就去华山投靠姑姑随姑姑为师习练一身武艺到那时再去南衙取这一干奸党级!”

杨浩登上车子仍是余怒未熄唐焰焰愤愤不平地道:“那个姓那的女子好不讲道理果然不愧是那糊涂官儿调教出来的糊涂女儿她爹爹身陷图固连她那班亲戚都袖手不顾只有浩哥哥出手相助。她却以怨报德是何道理?浩哥哥。你怎么放过了她?这样的混帐东西就该送官究办让她去蹲大狱。”

吴娃儿忙劝道:“姐姐不要生气官人如此处置并无不妥。她一个弱质女流想要对官人不利谈何容易放她离去原也不妨若真个把她送官究办唉!她父母双亡。也着实可怜若是因此入狱。民间难免对官人有所议论。姐姐也知道朝廷上的官员大多对官人不甚友好到时风言风语传开本来官人没做的事也要被有心人传的有鼻子有眼。不免要生出许多是非。”

唐焰焰一听更是愤怒拍案说道:“想当初在芦州时快意恩仇何等蒋快想不到进了东京城反生出这许多闲气浩哥哥依我看你这个窝囊官儿不做也罢咱们挂印辞官归隐山林就凭奶奶给我准备的那份嫁妆也饿不死咱们。”

吴娃儿掩口笑道:“唐家富可敌国姐姐的嫁妆必然丰厚妹妹是比不得的不过就”末妹的私囊积保咱…家几口人吃用。也足够二型甩一儿用了何况咱们官人在开封府除了拆房子可也没闲着“千金一笑楼。里咱们官人占着大头呢手上不缺银钱什么样的富贵咱享用不到?只不过

她那双美目向杨浩盈盈一膘悠悠说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咱们官人愿不愿意辞官去做个富家翁这可不好说一切还得官人决定

杨浩摇头道:“你这鬼灵精知道我一肚子火儿没处就东拉西扯来哄我开心。你当我真就稀罕这个官儿么?唉!旁人做官是唯恐被罢官。为夫做官却是想不做都不成我如今就像武宁节度使高继冲、右千牛卫上将军周保全一般。这个官儿是做也愕做不做也得做如之奈

武宁节度使高继冲、右千牛卫上将军周保全原是荆南、湖南的一国之主大宋行先南后北之策第一个灭的就是这两个国家。然后把他们的国王俘虏过来委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官只是为了方便控制罢了杨浩这还是头一次以此自喻这是大忌讳只因身边两个女子都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才敢对她们吐露心声。

唐焰焰一听不禁露出忧虑神色杨浩见了便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官儿虽是做的不情不愿也只是少了些自由罢了其他的么倒没甚么好担心的。”

唐焰焰满腹心事。蹙起一双黛眉忧心仲仲地道:“怎能不担心呢?原来朝廷委你官职。只是为了把你羁康于京师并不曾把你真个视做大宋的官儿我未料到你在开封的处境竟是这般险恶你想和高断冲、周保权一般安生渡日都不可能这一来可怎生是好?”

吴娃儿紧张起来。忙道:“姐姐为何这么说你可知道了什么消息不成?”

唐焰焰道:“这事儿还算什么消息普天下谁人不知?高继冲和周保权能保得平安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孟托为何不能?还不是因为有个花蕊夫人?我家有意要把我嫁给晋王的娃娃是汴粱第一行更不知早被多少人垂涎。既然赵官家根本不曾把你视做宋臣这可是大大的堪虑了。

杨浩和吴娃儿都是一愣没想到唐焰焰思维跳跃如此之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竟是由此而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捧腹大笑唐焰焰怒道:“我这里担着心事。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在笑甚么?”

吴娃儿娇喘吁吁地道:“原来姐姐是担心官人有你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相伴会给官人惹来孟把一般下场?嗯到也是呢花蕊夫人倒底怎么个美法妹妹是是不曾见过的不过想来姐姐也不会比她稍

杨浩也忍不住笑道:“是啊一个红颜祸水就够要命的了何况我还拥有你们一对绝色佳人呢此事的确堪虞嗯的确堪虞。”

唐焰焰又气又羞。顿足道:“谁同你们说笑了我原以为自己摆脱晋王的法儿是万无一失的朝廷既未把浩哥哥视做自己的臣子那就不会有甚么顾忌。你道赵老大干得出夺人妻的卓来赵老二就做不出来?”

吴娃儿笑容一敛看向杨浩道:“姐姐说的也有道理官人不可不防

杨浩微微一笑轻轻揽过焰焰的身子柔声安慰道:“焰焰想东西总是天马行空。呵呵。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永远不怕没有欢乐你放心吧这一趟南下呕心沥血是为了“大家”可是自己的小家我是不会不考虑的。你的担心。我决不会让它生

唐焰焰被他揽在怀中。看不到他的脸色吴娃儿在一旁却看的清楚杨浩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芒。

相处了这么久。吴娃儿知道自家官人眼中闪烁着这种光芒的时候他就一定是在算计着甚么只是他到底在想些甚么娃娃却猜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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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仍遣壁宿打尖自弓时而乘船、时而坐车先于魏王赵德昭巡访江淮各道一路暗暗探访所得令他大为满意。

油洲屯粮案在江淮一带果然引起了巨大震动洒洲知府夫妻俱亡油洲诸多涉粮官吏和粮伸被拘押民间已经谣传说唐御史是带着大批刽子手来洒洲的摆明了要大开杀戒。消息真真假假客观上却是对开封筹粮有利的。

有实力自己运粮去开封的粮伸就想方设法把粮食运往开封合理合法地大赚一笔没有实力自己运粮去开封的就多方交结库吏希望尽可能的卖个。高价只不过有洒洲官吏前车之鉴各地府库官吏鲜有敢冒着丢掉性命前程的危险与他们勾结不法的收购的价钱虽略高于市价也在朝廷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这一日由南再东到了淮实境内杨浩扮作商贾乘船而行堪堪离开运河行至一条岔河支流内。两岸青山对峙层峦起伏绿水悠悠山影倒映是个极优美的所在。河道宽河水便浅除了可行船处延伸向两岸的浅水处有一丛丛的野草和修竹时而还会有一水中小洲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却将山水点缀的更加雅致。

吴娃儿欣然跑上船头说道:“此处野趣盎然倒是一个好所在官人。你

杨浩和唐焰焰也从仓中走出来船头破浪金风送爽杨浩不由心情大畅赞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吴娃儿回眸笑道:“官人淮安已是最后一处了咱们在这里盘桓几日可好?此处黄柑紫蟹甚是有名正好可以尝尝鲜。”

“呵呵。好如今秋粮已经开始打收各地已不必担心会有水旱虫灾可以提前估算打收的粮食数目将存粮先行起运京城然后将打收的粮食再陆续运出应该不会再生什么变故。若是魏王他们行路缓慢咱们在这里等几天正好休息一下游玩一番。”

吴娃儿听了雀跃不已就在船头褪去鞋袜将一双白生生的脚儿浸进清澈清凉的河水中调皮地荡起一丛丛白色的浪花。杨浩趁机向焰焰眨眨眼睛。低声笑道:“娘子马上就要回京啦咱们两个什么时候”嘿嘿”

唐焰焰飞快地骏了娃娃一眼忸怩道:“船上这么多人等等回京之后再说嘛

杨浩听了翻个白眼郁闷地道:“要等到回京?天天守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连一口也吃不倒旁人还道我艳福齐天呢真是可怜!”

唐焰焰膘了他一眼忽然飞快地在他颊上一吻羞笑道:“好啦好啦难道人家不怕被哥哥他们抢回去嫁给那个老不羞的大混蛋一俟回了京城咱们就拜堂成亲可好?。

杨浩听了眉开眼笑网要张口答应唐焰焰忽然羞叫一声顿足道:“你看他们果然在偷看咱们

杨浩抬头一看就见张牛儿、老黑、杏儿三个立在二层甲板上扶着栏杆儿押着脖子大概是看到他回头此时都把眼神移开只是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就不自然。

杨浩恼羞成怒:“这几个不开眼的回头找个借口我得把他们都打开喂你们还看?”

老黑茫然低下头:“啊?看?大人不看看么?真是好奇怪啊。”

杨浩怒道:“有甚么奇怪你以前不曾见过么?。

老黑道:“是啊小的打了一辈子架可是官儿跟官儿打架还从来没有见过。”

“官儿跟官儿打架?”

杨浩愕然回头顺着老黑所指方向望去就见远处一片草州几十条小船竹筏被困在水面上正使挠构、竹篙与岸上的人厮打杨浩赶紧向前几步稳稳地站在船头向那里张望正在嬉水的娃儿忙也站起来与唐焰焰并肩站在一起。

船行甚快。片刻功夫就驶到了近处杨浩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艘小船上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员气极败坏的正指挥着人与岸上的人厮打。岸上那群大汉中也站着一个穿青袍的官儿歪戴着帽儿正面红耳赤的咆哮跳着脚儿地叫人把河道上的人统统拦下。

杨浩又惊又奇官员和官员带着人如此厮杀他也是破天荒头一回见此处往东靠近吴越国往南就是唐国莫非”这两路官员人马中有一路不是大宋的人?

这样一想杨浩也紧张起来赶紧摆手叫人停住座船等弄清楚了再说。

这时小船竹筏上那些人已然现了他们迅靠近的这条船十几把挠钩、竹篱已齐刷刷对准了立在船头的杨浩。杨浩往岸上看看只见岸上那些人也住了手满脸狐疑地向他望来。

岸上那个青袍官儿四十上下长得倒还精神官袍上绣的那只鸦鹁都让泥巴糊上了皱巴巴的说不出的难看。船头站着的那个青袍官儿大概有五十上下圆墩墩的身子天生一张喜庆脸这时也一脸警惧地看着他。

那持锋利竹篙逼住大船的壮汉中有人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杨浩看看岸上那只“穆鹊”再看看船上那只“鸩鹁”一时如丈二金网不由茫然问道:“你们是卑全部分的?。

船头那微胖的官儿怒道:“你这大胆刁民。是本官问你还是你冉本官?”

杨浩吸了口气回对刚刚跑下船来的杏儿道:“去取本官的官服来

“是。老爷!”杏儿扭转娇躯跑回舱中片剪功夫取来官衣安帽和娃娃、焰焰就在船头为杨浩穿戴起来一身绯红官衣、绽青乌纱官帽、皂靴袍带一一穿戴停当原本白袍玉立的一位书生顷刻间变成了一位身份贵重的朝廷大员看得船上和岸上那些人目瞪口呆。

张牛儿往杨浩身旁一站挺胸腆肚高声喝道:“奉旨钦差、和州防御、右武大夫、知开封府火情院使杨浩杨大人在此下边两个官儿是哪一处衙门的官吏还不上前见过我家大人请安问礼自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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