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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擎苍的话貌似轻描淡写，可听在纪凌寒的耳里，即便不用去看他的表情，殷小乔也知道他很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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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骆擎苍还是一副任谁都打不败的模样，抱着殷梓蕊侧身要从他身前过去，“麻烦你让一让。”</p>
他下楼，纪凌寒仍然保持着正对楼梯上方的模样。殷小乔站在楼道口望着楼梯上的两个男人，却见纪凌寒突然回了身，“骆擎苍。”</p>
骆擎苍在下楼梯处站定，殷小乔却有些紧张，不知道那男人又要冒出什么话来。</p>
“这几年有你替我照顾她们母女，这份感激我记在心里。”</p>
骆擎苍侧过头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冷笑了一下。</p>
“乔的过去，还有蕊蕊的童年，我是没办法再参与。但是未来的路很长，我总有机会陪着她们下一个四年，下下个，甚至是永永远远的四年，而你……到这里就好了，过去的四年说明不了什么东西。”</p>
纪凌寒的话语其实不重，骆擎苍听了也就听了，可却分明因着前者莫名的淡定自若，反而让这话变得有些举足轻重。</p>
骆擎苍抱着殷梓蕊在楼梯口站定，侧身看他的同时，优雅仿佛不在，面色沉凝到了极点。</p>
“数数。”殷梓蕊适时打破沉默，一把抱住骆擎苍的脖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蕊蕊好困，哈！”说着立时就打了个哈欠，表示她今天已经很累。</p>
骆擎苍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现下的状况，又实在是不易，只得越过纪凌寒的方向望向殷小乔，“小乔，你抱蕊蕊进去吧！蛋糕在车里，我下去拿就行。”</p>
殷小乔应声过去接过女儿，殷梓蕊一个转身，扁着小嘴就耷拉在她肩头。</p>
“怎么这么累？”殷小乔侧头望了望女儿。</p>
“下午我去接她的时候，一群小朋友疯玩，热得她满身都是汗水。”</p>
“那我先抱她进去洗澡……”</p>
“上次我从保加利亚带回来的那瓶沐浴乳还有吗？她最喜欢那个味道了。”</p>
“还有一点，不过那个实在是太贵了，下次你别买了。不过也是你从小把她宠坏，不管我之后用多少香氛的沐浴乳去诱惑她，她都只喜欢你给她买的那款。”</p>
本来是极其家常的对话，可这一切一切，看在纪凌寒的眼里却像是变了两外一番滋味。</p>
殷小乔抱着殷梓蕊上楼，骆擎苍便转身下楼拿东西。</p>
她站在楼梯上仰头看他，咬了咬下唇，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情。</p>
“我今天能说吗？”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能跟孩子说……我和她之间的关系？”</p>
殷小乔望了望怀里的女儿，有些焦虑地仰头看他，想要说什么这一刻好像都已经忘记。殷梓蕊从小到大就不知道“爸爸”是个什么东西，在她心里骆擎苍是她的“数数”，“数数”就是比“爸爸”更亲近的人。</p>
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索性不说，她知道这样对他或许有些不太公平，可是小孩子的心也很重要，她的女儿她爱，她不想要任何人和事伤了她的心。</p>
殷小乔抱着孩子与他错身而过，准备进屋，低下来的男人的头，就学女儿似的从后方靠在她肩头，“殷小乔，你这个坏女人……”他的声音极轻。</p>
她咬了咬牙，“知道我坏，还在这赖着我干什么啊？”</p>
“……因为我爱你，你这个坏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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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给女儿洗完了澡，便抱着她上床准备睡觉。纪凌寒那男人明明有好好的酒店不住，却非要跟她们两个人挤在一张半大不小的床铺上。</p>
殷小乔侧着身子抱着女儿，纪凌寒便从身后同样侧抱着她的腰肢。</p>
“先前你说那短信，是怎么回事？”静夜里，他悄然出声。</p>
殷小乔侧头，明明很困很困，可这一刻别样的温馨却偏生让她整个人舒服得清醒，“什么？什么短信？”</p>
“就是你先前说，你给我了最后一次机会，还给我发了短信什么的……我不太记得原话了，可我想你说的是这个意思。”纪凌寒索性支起半个身子，在房间内依稀的光影当中看她，“你说，你在出发之前给我发过那样的短信，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p>
“你自然是不会看到……”殷小乔抬手轻拂了一下女儿颊畔的碎发，“那时候你眼里心里装着的人都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看得到。”</p>
知一蕊不。“不是……”纪凌寒锁着浓眉，压着她的肩膀迫她回头，“我跟你说正事呢！如果你真的发了那样的短信给我，我为什么没有收到？”</p>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数秒，“那我能明白你当时的意思吗？你说那么多话，又做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让我离开那样的环境离开你吗？”</p>
“我是想要你离开那个环境……可是我没有想要你离开K城，甚至是去到我完全再见不到你的地方！”</p>
“纪凌寒你真可笑，又要我离开又不想要我去你看不见的地方……”</p>
“因为我爱你！”他打断她所有话语，“爱着却要放手离开，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挣扎！”</p>
殷小乔盯着他灼灼的双眼，“那你……真的没有看到我发给你的短信吗？因为没有看到，所以才没有去在意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p>
“你当时给我发短信是几点？”</p>
殷小乔报了大概的时间。</p>
纪凌寒看着她的模样，视线仿佛飘回久远。那么久那么久以前的事，秦非晚当时做过的事情以及她说过的话，若不是这之后种种，他当真便以为她一直爱着他。</p>
殷小乔盯着他沉重的模样，小脑袋一转，想起他第二日出车祸又换了秦非晚心脏的事……也就是说，前一天晚上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后者就萌生了去意。</p>
“你的意思是……”殷小乔惊讶地张了张嘴，“是我姐姐……是她，把我当时发给你的短信删掉了？”</p>
纪凌寒弯唇苦笑，却不知道这一刻该感激还是难过。</p>
他大手一伸，一把抱住这小女子的腰肢，低下头就要去吻她的唇……殷小乔惊骇，抬手捂了他的唇，“不要这样，蕊蕊还在旁边……”</p>
“原来当年你给过我机会……殷小乔，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恨你吗？明明是我先放手离开，可当时的你却比我还要决绝。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挣扎的时候，你却不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想，或许就那样死掉好了，谁也不再纠缠。”</p>
“可是非晚的心脏给了我，她最后的那封信也给了我，她绝望地抛弃自己的生命却偏要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我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她心里所想的东西，可是那一刻，带着根本不属于我的心脏，还有你在曼谷的新地址，我知道自己只要坚持挺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就再有机会，见到你这个狠心抛下我的坏女人。”</p>
明明是他咬牙切齿说着的东西，可听在殷小乔的耳里，却偏生带着些催泪的因子。她双目红红，轻轻吸了几下鼻子，双目盯着他的双目时，那份认真与彷徨，融在他真诚与炽热的目子里仿佛都再算不得什么东西。</p>
悄悄放下了自己捂在他唇前的小手，不待他低下来吻上自己，她已经主动揽住他脖颈，吻上了他的双唇。</p>
炽热与炽热相贴，一瞬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意味。</p>
纪凌寒的长舌一伸，刚刚钻入她的小口就听到她闭着眼睛轻哼的声音。那声音实在是太过美妙，仿佛只是这一声，那些软到骨子里酥到骨子的快乐便蔓延过他全身。</p>
被子底下的大手开始动弹，他撩起她睡裙的下摆直接就去拉扯她的小内。</p>
殷小乔轻呼一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却见他已经侧头望着床的一边。</p>
顺着他的视线侧头，床的另外一边，那个正转过身子对着他们方向的小家伙正睁大了一双圆鼓鼓的眼睛。</p>
殷小乔一骇，刚张嘴准备解释些什么，却见纪凌寒本来在她身下拉扯她小内的大手抬起来，伸过去抚了抚殷梓蕊的小脑袋，“怎么了？这么晚了，蕊蕊怎么还不睡？”</p>
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大眼睛还是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数数，你在吃我麻麻吗？”</p>
纪凌寒囧，这个“吃”字……请不要这么邪恶好吗？</p>
被他压在身下的殷小乔狠狠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这男人又给想歪，可心里顾忌着女儿，还是赶忙推了推他，作势要去抱抱女儿。</p>
“数数。”殷梓蕊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还是静静望着纪凌寒的方向，“瓦嚓拉说，只有蕊蕊的粑粑才可以吃蕊蕊的麻麻，所以……你要咬死她吗？”说着就红了眼睛，那模样叫一个害怕。</p>
原来是这个意思。</p>
纪凌寒有些恍然大悟地看了看她，又去看殷小乔，“瓦嚓拉是谁？”这特么什么破玩意儿，尽教小孩子这种东西？</p>
殷小乔推不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掣肘，只好红着脸抬头，“‘霍先生’家里的佣人，平常都是他在负责照看蕊蕊和保护她的安全。”。</p>
纪凌寒犹豫了一下，想想怎么说后，才转对一副担惊害怕到极致的殷梓蕊，“蕊蕊，你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吗？”</p>
吓得就快要哭出来的殷梓蕊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仓皇去看殷小乔的方向，扁了嘴，“麻麻……”</p>
“爸爸就是，会爱你、保护你、照顾你跟妈妈，永远比谁都最爱你却娶了你妈妈的男人。”</p>
纪凌寒稀里糊涂的话语，更是让小家伙难过得不行。</p>
“纪凌寒你够了！”看着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殷小乔简直紧张得不行。赶忙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过去一把将扁嘴扁得厉害的小家伙揽进怀里，“蕊蕊，没事儿，他不是要真的吃麻麻，你不要难过，不要担心。”</p>
小家伙在殷小乔的怀里蹭了又蹭，似乎再受不住这样的害怕，竟呜呜哭出了声。殷小乔自然之道女儿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着了，可是纪凌寒……她在转头去看他，被她推开以后歪在一边，看着这边的情形，也是无措得很。</p>
“蕊蕊，你喜欢绿巨人和史瑞克吗？”纪凌寒再接再厉，赶忙趁这时间赶紧凑上前来，想把她哄一哄，哄得高兴。</p>
“小白兔，蕊蕊喜欢小白兔！”殷小乔慌忙出声提醒，并用下巴指了指床脚柜子上一字排开的各种大小形状的兔子玩偶。</p>
纪凌寒凝了满脸黑线地望向一边，又赶忙凑上前来，“我知道了，你喜欢小白兔，尤其是穿着粉红色小花衣服的小白兔是不是？”</p>
这句话果然管用，哭泣中的小家伙，正一边抽噎一边满脸泪痕地侧过脸来看他。</p>
看到女儿被吓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纪凌寒实在是心疼得不行，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两只手比做V字，在自己头顶两边，“那我这只大兔子你喜欢吗？我也是兔子，你不也应该喜欢我吗？”</p>
殷小乔张大了嘴看他，与他相识数载，一贯嚣张跋扈又任意妄为的男人，什么时候无措成了这幅模样？</p>
殷梓蕊一抽，抽泣的声音也变得缓和，貌似特别无措地望着在她面前扮兔子的纪凌寒。</p>
纪凌寒的眼角余光里面就是殷小乔吃惊到不行的模样，早就知道会被她看成笑话，可现下这种情况，他知道有些话如果不说，那就当真没有什么机会再说。错过女儿的童年与之前所有的成长时光，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是一份无法挽回的遗憾了。</p>
他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更不知道如何与这样一个缩小版的美女相处，但是只要对上她的眼睛，那双梨花带雨却分明让他看得真切的眼睛，他的女儿，就是想让他好好把她捧在手心，好好疼爱她照顾她，他可爱的女儿，哪怕为了她再丢脸也没有关系。</p>
“蕊蕊喜欢兔子，麻麻也喜欢兔子，因为我就是一只大兔子，所以兔子才会亲亲麻麻，因为麻麻喜欢兔子。”纪凌寒一边弯了弯自己的四根手指，一边斜过眼睛去瞪了一眼已经就快要憋不住笑的小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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