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外篇——怒!
作者:蓝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204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1章 外篇——怒!

(一)阴魂不散

没有被窗帘遮圆满的玻璃外,夜幕低垂,月光皎洁,平静的事物并不能平服我的思绪,躺在床上已经很久,总是辗转难以入睡。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我起身拿过医生开的安神药再次看看说明:不宜多服,最大计量一次两片,8小时内不能连续服用。

“去你的!”顾不上四个小时前才服过两颗,我又倒出三片一口吞下,继续倒在床上将头蒙了个严实。

连续72小时没有合过眼,我头疼得要命,身体疲惫却是豪无睡意,这样的感觉非常要命。

也许是超计量服食安神药,逐渐,我血管里的血仿佛安静了些,脑袋也不那么疼了,还稍微有点昏眩感。对这久违的睡前感我十分的珍惜,放松全身,脑袋尽量想着春风抚过静湖,渐渐眼皮沉重起来。。。

“嗷呜。。。”

不知多久,耳朵里传入几声狗叫,比黄金还珍贵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又开始沸腾起来。

“干!”我蹬开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玻璃杯砸往墙上。

“哐啷——”窗外透入的少量月光下,点点晶亮的碎片落在地毯上。

我深吸口气,使劲抓扯了下头发,然后打开台灯一看钟,才十点,本以为可以享受着上天的恩赐到天明?

我正想着可恶的狗时,自客厅里传来了柔和的门铃声。

我衣服也不穿的起身走出,直冲到客厅尽头一把拉开了防盗门。

门外宽阔干净的走廊上站着个30左右的红发漂亮女人。

她是我隔壁、25楼D座的住户,身穿着滑软贴身的银白色睡袍,衬托出她那微感下垂却非常丰满的**,凸起的两点很自然的让我理解为睡袍之内没有奶罩,甩在腰间的红丝系带使她的臀腰的比例看起来非常的明显,如果不是几十个钟头没有闭眼,那么到是对我有致命吸引力。

“纳多先生,你还好吗?”红发女人礼貌的问着,同时眼光也在我只穿了裤叉的身体上扫着。

我一愣,这个八婆是不是有毛病?敲开门就问那么一句?心中虽烦,但是见于对方是女人,语气也很礼貌,我到不好发作。

“我很好,那么你敲我的门就是为了问候我吗?”我飞快的说,“现在是深夜懂吗?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叫纳多?”

红发女人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我靠在床上看恐怖片,紧张的时候感觉到墙壁震动,还听见‘哐啷’声,我以为那是你房子里的声音,呃。。。现在好象也不是深夜,还有,我和你做了两年的邻居了,虽然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你的姓名,但是好象也不太过分,你说呢?”

“对不起,是我砸了个杯子。”我转身走回,使劲砸上门。这女人真他妈拐弯抹角,直接说我影响了她不就完了?

不过我想想也觉得好笑,整个楼里谁都不认识,也从来不和谁说一句话,平时见过这个女人几面,但没太注意她的身材那么火暴。

“神经婆娘,没事去找八个男人来干你,大晚上看什么恐怖片?”念叨着,我快速回到床上,希望刚刚药效还没过。

上次找到诀窍,现在到也轻松点,我想着安静的湖面,眼皮又感沉重起来。。。

“啊,嗯。。。嗷呜!”

我脑袋里仿佛炸了个响雷,习惯的一个翻身滚下床,睁眼的同时我已经将放在床下角落里的枪抬起。黑暗中,我清楚的看到,没有人,长呼口气,这才去想是怎么一回事。思索片刻,身体里平静的血液早已沸腾而起,睡意全消。

我知道先前的那条恶犬又叫了,同时还有人的叫声,女人叫声。把枪摆至原处,一个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能在睡梦中握起的位置,然后起身出门来至隔壁D座。

“碰!碰!碰!”我直接三拳打在门上,手隐隐作痛,不过这点疼不算什么,比起不能入睡我甚至想砍去一条手臂。

一阵拖鞋走在光华地板上的声音来至近前,门开后红发女人依然是那身充满诱惑的睡袍,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挂着些惊愕。也许她奇怪我为什么有门铃不按,又或许一个准**男人晚上敲门让她有些想法。

“我砸杯子影响了你一次,你和你的狗影响了我两次,本来呢,我要讨回一次的公道,但是呢,你胯下没有**,所以我原谅你一回。” 我飞快的说完,也不理她什么表情转身回屋,比先前更使劲的把防盗门砸起。

躺上床时,我惟一的愿望是这回能快速入睡,并且别在有狗叫,老子讨厌狗!

尽量放松身体,回忆着平静的湖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我觉得那里肯定还有轻微摆动的绿色垂柳。

然而这次没那么好运,尽管已经很努力,我还是感觉到血管仿佛不停的扩张再扩张,血流奔腾不息,越来越快。脑袋里诗一般的画面会随时破裂,乱七八糟的思绪总是不断插入,赶走又来,犹如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我喃喃念着,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围绕在身边?急忙甩甩头,我从来不相信鬼魂之说,虽然从做坏事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迟早会偿还。

欠的东西一定要还,快意恩仇,我从来就没有违背过这个信念。

从小时候看着亲人被杀死起,我不再相信规则,不相信对与错,也没有信仰。所有人都可以把我看做异教徒。双手染满鲜血,但我不相信死神,只相信我自己,永远!

我不停的索取,与杀我父母有关联的人,包括在这件事情上玩忽职守的检察官、警察,如今没有一个还活在世上。还有那只狗,小时候咬过我的狗,它被我亲手捏住脖子窒息而死,那是只蓝色的狗。老子从未见过那种颜色,那实在是很诡异了。

想着我不禁打个冷战,不知什么原因。但我敢肯定不是怕,而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仔细去想又没什么不妥,到是那个红发女人穿着睡袍的样子,不时的闯进我的思维。

她到是很会搭配,银色的贴身丝袍配上一条红色系带,那样很自然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从而注意到她的肥臀和细腰的黄金比例。。。等等,红色的腰带?

我猛然记起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腰间同样醒目,但那是蓝色腰带?可为什么呢?她在家里不停的换腰带吗?

(二)呻吟

我不禁失笑,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别在吵就行,也不枉我原谅她一次。

拉起被子蒙头大睡,有点睡意时心头激烈一跳,我猛的坐了起来。这回没有任何东西吵闹,而是想起一件事情。刚刚饶过那个女人,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便走在路上有人不小心碰到自己,那么我起码是一拳打出。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放过她,难道是因为她的身材好?又或者是我邻居?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继续睡,不过还是平静不下来,隔壁那个红发女人老进入我的思绪,使我血流不断加速,半响口干起来。我伸手去拿杯子抓了个空,这才记起不久前把它给砸了。

我狠狠一拳捶在自己头上,打得脑袋发蒙。

半响过去依然辗转于床上,我又起身看了一遍安神药说明。犹豫一下扭开盖子,四片白色的小药片已滚至手里,我想也不想一口吞下。

良久过去,似乎是大计量的药物起了作用,我思维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垂柳似乎都不再摆动,眼皮沉重起来。。。

“嗯、啊、嗯。。。嗷呜。。。”

不知什么时候,女人的呻吟和狗叫飘入了我耳内,睡意逐渐而去,本已平静的血流再次加速。

“操——”我从床上跳起来,看看一旁轻微飘舞的浅黄色窗帘,知道是窗户没有关紧,隔壁B座的声音飞了进来。

我下床扯起帘子,狠狠把窗子滑起。

“碰!”塑钢碰撞的重响声中,呻吟声消失不见。

躺回床上,这次更难入睡,我心中兴奋之意达到了三天来的顶点,脑袋里还不时的回想着那燎人心肺的呻吟, 红发女人也以更高的频率出现在脑袋里,使我有种想拉开她腰带一看究竟的冲动。

脑袋越来越疼,我起身冲到卫生间灌了一肚子冷水,心里到也稍微平静了些。接之而来的是暴怒,我不知道这回要吃几片药才有效果,也许吃完一整瓶,又或许吃到死也不会有效。

我衣服也不穿从卫生间冲出来,打开防盗门,赤脚站在冰凉的走道上时犹豫起来,是往又还是往左?往右敲开D座的门,可以又看看那个女人的美好身材,骂她一顿。她也到不冤,因为刚刚就欠我,也许心里有什么东西而放不下也正是为此?

我摇摇头往左边而去,不管如何,现在B座的人是直接责任人。

“碰碰碰!碰碰——”三拳外加两腿砸在厚实的防盗门上,我决定来开门的不管是男是女,直接一拳干倒。然而半响过去没有回应,也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后退两步,冲起一脚蹬上去。

“碰!”

“稀溜溜——”门的四边受震后滑落了些粉尘,但里面还是没有其他动静。

“装死吗?还是两个一起干死在床上了?”

我随即好奇心起,贴耳到了门上止住呼吸,感觉里面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任何声响。

正疑惑时“咯”的开锁声传来,我退后两步,随即一愣,面前的门并没有开?左右一看,只见另一边,穿着银色丝袍的那个女人已站在了走道上。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踢人家的门干什么?”我正仔细想时,她的声音已传入耳里。

“这两个婊子养的干掉了我的睡眠,还敢躲着不出来。” 我又是一脚踢在门上,“出来!”

“别激动,”红发女人笑了:“你把门踢倒也没用,里面根本没有人。”

我一怔,难道听错了?刚刚凑门而听,到也是一副没有人在的迹象,想想也对,凭什么就认定是这里发出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里面没有人?”一时没有好主意,我随口问。

“整一层楼里都没有人,只有。。。我们俩个。”红发女人淡然一笑。

我更是烦躁,也懒得问她为什么知道,大步走回到房里用尽全力的把这道我开始有点讨厌的门砸关起来,徒然坐靠在沙发上。

忽然,我的心神好象恍惚了一下,那股先前就有的怪异感觉又袭到心头。我甩甩头,仔细的思索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三秒钟,我飞快的站了起来,心里有点冷!

我想到一个细节,刚刚凑门听时候,那非常明显的开锁声的确是出自于耳朵附近,虽说红发女人开门也同样能听到,但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我绝对不会认错,作为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玩命天涯的杀手,如果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那么我有九十九条命也活不过这风风雨雨的二十几年。

还有,那呻吟声如果不是出自B座,而整个楼层又没有人的话,那么就是来自D座红发女人之口。。。可她又说只有我和她两人?难道她看完恐怖片又看A片,所以情不自禁?

想到这里我没有一丝犹豫,飞快的跨步跳过茶几冲入卧室,拿出枪后立即上弹。确认房内暂时没有任何情况后,我开始穿衣服。

虽然红发女人看完恐怖片又看A片,然后自慰,然后呻吟,这没有什么不对,宪法允许她那么做。但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我,只要怀疑就要弄清楚,这是我活到现在的原因,也是经常失眠的原因。

黑暗的走道里灯没有亮,我开关门的声音特别轻。

我喜欢光明,太阳明媚的时候即便是困也不愿意睡,希望看着温暖的夕阳落下,因为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或许黑暗来临后我就再也看不见阳光。

但是特殊的时候我需要黑暗,不管是杀人或者被追杀的时候,越黑越好。我自小视力非常好,惯于夜视,父母死后总喜欢一个人静坐在黑暗里睁着眼,去看清楚环境里的每一个事物。长大后,除开需要的本领外,这个特长也一直被我保持着,并且不断的强化。

每当有事我总是不顾一切的周旋,务求进到无边的黑暗当中,让长处得以发挥,这样,战胜对手的可能性才更大。不知道当有一天遇到比我更适应黑暗的对手后,我有没有勇气冲出黑暗?但是现在我只希望,红发女人的眼睛不比我的亮!

(三)女人与狗

黑暗中,我按动了门铃,同时握在宽大裤包里的枪也微微上翘,它在等待着情况发生,虽然它并不希望,但若有事它绝对会在0.1秒以内开始怒吼!

随着光的显现,口袋里的枪也逐渐垂下,我感觉到很正常,没有一丝杀气,相反女人屋室的那股特有香味含蓄的进入我鼻子,感觉非常舒服。

“你。。。穿上衣服了?其实你的身材非常不错。”红发女人的语气截然不同,仿佛搀杂着些挑逗成分在其中。

我一眨不眨的盯了她三秒钟,“怎么你不问我要干什么?”

“扑哧——”红发女人笑了,“到也是,怎么没想到问呢?也许是你很有吸引力,很有神秘感,好嘛,你有什么事情?”

我暗暗扣上了枪的保险,如果她的回答是‘不需要’等类的话,那么我会想也不想的捏住她的脖子,我不喜欢面对太神秘的人。

“没什么。。。你刚刚是不是在看A片?”

红发女人一愣,随即微笑着说:“恐怖片。。。你要进来坐吗?”

我犹豫了一秒种后走进去,在红发女人的主动邀请下参观了连同卫生间、厨房在内的四间房子,我的血液冰冷下来,她的房子里没有男人,也没有狗。

第一个念头是:如果听到的狗叫和呻吟不是幻觉,就是她在说谎。

但我知道不是幻觉,虚幻的东西和现实是很有区别的,即管算是个不太精明的人,他也能清楚无误的分辨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在做梦,那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可她有必要乱说吗?

我忽然对她怎么会知道楼道里没有人疑惑起来,但不想问,隐隐有点相信她的话。因为我无数次的大力砸门,如果有人,那么九层以上会有人出来看,然而从A座到F座,除了我的C她的D外没有一道门打开,无疑,这反证了她所说的真实性。

“你看的片子是《女人与狗》吗?”我紧紧盯着她。

“怎么那么问?”红发女人失笑。

“因为我听到的声音是一只狗和一个女人在**。”

“哈哈。。。”红发女人大笑,半响才停下说:“和你做了两年的邻居,我今天才知道你那么幽默,也许是你听错了,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如果有什么不妥,那么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

我心里一动,难道真的听错了?

不可能!

“你既然没有狗,”我问,“先前我骂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

“先前?你。。。骂过我?”红发女人明显一怔。

我盯着她三秒钟,确定她的表情没有假后心里一阵冰凉!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之有什么地方不对,这让我非常的不安。犹豫了片刻,我立即起身,“很晚了,我该去睡了。”

“我叫潞丝娜,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她面色古怪。

“嗯。。。我觉得你的蓝丝带比红丝带好看。”我临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的腰间。

“我没有蓝丝带?”潞丝娜说,“不过。。。下次见到我就买,希望你能喜欢。”

‘哗’的一下,我的心仿佛由胸口沉到了脚后跟!

这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我产生幻觉?又或许是那些该死的药片?

“你好象不想走?” 潞丝娜微微一笑。也许我在门口呆了片刻,让她误会了。

我一呆,难说是自己真想看看她衣服内的究竟,也难说想朝她开一枪,看看是不是幻觉中不会死人。

我还想着,她忽然说:“你想不想干我?”

我的血流仿佛快了些,这话爱听,特别是这样的语气很对我的胃口,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我脑袋里忽然升起个非常奇怪的念头,当即转身饱住她吻了上去。与此同时,我裤包里的手已经打开了枪的保险,现在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但是我不怕,我只是想确认,如若吻她的嘴没有感觉到她那句酷到掉渣的话的真实性,又或是没有让我感觉到她是个人,那么枪里的子弹会豪不犹豫的冲破裤子飞向她的下腹。

保险被我再次扣上,她的舌头比身体更吸引人,充满狂热骚劲,仿佛想把我的一切防守吸干,随着她身体扭动,我本已不平静的血脉更加沸腾,心也放了下来,至少我我肯定了只有拥有这样一条舌头的女人,才能说出‘你想不想干我’的话来。

“少看点恐怖片,会吓到自己的。”推开她,我转身回屋。

深呼吸——

我想把脑袋里一切杂念赶走,可不尽如人意,它们比苍蝇更加讨厌。超大计量的安神药在我身体里作用不明显,我发觉被医生骗了。他不但骗了诊费,还把假冒伪劣的药品卖给老子。

我又开始穿衣服,心里压不住的怒火并没有被安神药扑灭,我需要发泄。

有两种方法,一,去隔壁敲开门,推倒潞丝娜。二,去把卖假药的奸商兼医生痛打一顿。

不过最终我还是走向电梯口,我觉得还是去打人过隐一点。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起,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飞快的按下了24楼的扭,想去看看楼下是否有人**或者养狗?虽然有点多余,但我还是想确认,如果有,那么即便不太可能传到上面,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勉强说得通的解释。

不过我觉得今天的电梯特别慢,虽只一层楼,门却久久不开。同时我疑惑起来?离地面近一百米的高空,风非常大,如果说紧隔壁的声音飘过来还可能,但是楼下可能飘上来吗?

思索着,眼睛一瞟楼层指示灯,我呆了!

原来已经到了十九楼?我说怎么门老不开?等等,明明是按了24楼?怀着疑惑的心情,我停下电梯再次按了‘24’!

(四)24

电梯升到24楼停也不停,继续往上,又来到了顶楼我所在的那层才打开,再看时,本来亮着的那个‘24’按扭早已经熄灭。

“我日!”我飞起一脚踢在电梯的控制板上,顿时亮了一排扭,门又关起来,开始下沉。过24楼还是停也不停,按扭自己熄灭,而以下的连续让我奔腾不停的血流仿佛受阻,这只狗的名字居然叫‘红水’?

不过我将其理解为巧合,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和事多了数不去。想这么想,但我又隐隐觉得不对,这样的理由换个时候或许能说服我,但是现在,在经历了刚刚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后,我不知道该如何来理解?

眼看着已进入倒计时的红灯,我飞快的拨出枪,上弹,在任何人没有反应的时候连扣三下扳机。

“碰碰碰——”三声枪响滑破黑夜的沉寂,三颗子弹分别飞向狗头、和警车的前后轮。

出租司机惊慌失措,我一枪柄砸在他头上,司机顿时昏了过去。

警车前坐上那个警察反应时我已下车来,对着警车驾驶室连开现在看来分外的刺眼,我的血流又在加快。

想也不想,我又抬起枪对着没有死透的狗再抠扳机。。。

三环外环境幽雅,不管绿化还是噪音都达到了宜人的程度,就是稍微偏僻了些,连车也拦不到。不过已经不远,就算没有节外生枝我也只会坐到这里。我不会蠢得让出租司机知道要去的地方,要不明天新闻宣布那个愚蠢市长遇刺的同时也会说: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司机称,案发当晚有行迹非常可疑的神秘帅哥搭车去市政住宅区。

快步走着我不禁笑,这个市长到也是***蠢货一个,不久前因为发生了几起狗咬人的事前,并有几例狂犬病人死亡,他下令提高养狗办牌的门槛,希望能控制狗的数量,结果导致了满大街的流浪狗。在动物收容所资源紧张后,那家伙又做出叫人跌倒的举动,他并不是举行听政而降低门槛,也没有追加经费,而是下令屠杀全市无人领养的十,而且,世界上没有那么一个用户号码。。。所以我信了。。。不信又能怎么呢?”

“短消息呢?你不会删除了吧?”我犹豫三秒钟,看来不象有人出卖自己,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没有理由空手而回。

“删不了。。。能删我就不等你了,换了手机和卡也没有用。”男人惨然一笑。

我随眼一扫,确认了手机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然后点点头,“那么再见!”

飞快的连抠八下扳机,我迅速换过弹夹,拿起他的手机转身走出。。。

我快步在依然寂静的三环边,现在必须最快拦到车,然后回家,再然后我将飞离这个城市。下次不知道又要和谁成为邻居,也不知道能安定多长时间?

在这里是我近年来呆的最长的地方,就算没有接这次任务也不能再呆下去,天下不能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就算我的代理也不能。

想到邻居我心头一跳,不由的想起潞丝娜。不是因为她的身材,而是因为阿莫说25楼只有我一个住户,如果他没有乱说,那么说明潞丝娜是偷住的。

本来这样的情况不奇怪,住不起房子的人很多,而空着的房子也很多,只要声势不太大,而偷住的人本分一点,不给任何人找麻烦,那么就算政府也是对这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那些都是人民,何况政府没有能力缓解这一矛盾。

但是,有可能住两年之久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心中疑惑着,也看到了出租。。。

坐在车里,我打开市长的手机翻看短消息,果然如他说的有这么一条短信,而且来电号码的确诡异。在很多国家居住过的我知道,没有这样的号码,起码是我没有见过?

心不再躁动,仿佛安神片开始起作用了,我不但冷,心越跳越慢,好象快要窒息!

我思索着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显有人出卖我,那只会是‘红水’,虽然有两个代理,但他们间也根本就不相干。

可红水为什么呢?他(她)又是怎么弄出的一个古怪号码呢?除非他不是人?

我的心开始下沉,前不久被打死的那只狗又出现在脑袋里,那个狗牌。。。红水。。。

忽然,我的血液仿佛瞬间结成了冰!

我记起了那个染血的狗牌上有数字,那是狗的身份号,并不难记,25D25C,那不但是‘红水’发来的激活码,也是与我相关的数字,我住在25楼C坐,隔壁是25楼D座。

只是之前没有注意到,也许是因为狗的血比狗更讨厌,使我不愿意往狗牌上多看,还也许因为‘红水’两字太刺眼,它完全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甩甩头,定下神,心又激烈的狂跳起来!

又一个细节被我忽视了,上车的时候我忙于看短信,并没有说到那里,而现在,车正朝着我住的地方开去,并且已经快到了。

我看向仪表台上面,本来在车内放置些小饰物并不奇怪,但这家伙不但诡异,他还弄了两只小玩具狗在车内,一红一蓝!

我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左手打开保险,没有消声器的枪开始怒吼,一秒之内射完了全部子弹。

司机口鼻留血的扑在方向盘上,车往路边隔离擦了上去,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拖出十几米的出租车停了下来。

我拉起衣领遮掩住部分脸迅速下车,趁着已接近午夜的人流稀少,拐入一条僻静的街。

没走出两步,我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那个声音很陌生,是市长的那部。好奇之下我边走边看,新短信显示:我等你,零点,25D25C。。。

我心仿佛正在死去,不知道这个短信是给市长的还是给我的,如果是给市长,那么不太可能。既然是那个号码,他应该知道市长已经不在,还等什么?难道是等我?

一阵烦躁,我好像落入了一张看不见的天网当中,而且细节上出现了很多问题。我很清楚,一但这些问题出现在身上,那么对于我这类人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但这些不表示我会任命!

我把手机砸在地上一脚踩去,准备走时又看到路边的一个灵牌,狗的灵牌。

自那个市长屠杀狗后,城市中僻静一些的地方通常会有很多狗的灵牌,那不但是对狗的一种纪念,也是爱狗人士对政府如此作为的抗争。

这本来不奇怪,但是此时,我的心神仿佛被撕个粉碎!

那个灵牌上赫然有着一条狗的名字:蓝冰!

这不但是我另一个代理的‘名字’,更要命的是还有一张狗的照片在上面,那是一只蓝色的狗,非常诡异,陌生又熟悉,顿时,当年亲手捏死那只蓝色狗的画面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七)我的领域

“啊——”我猛然的回过神来,发觉全身已被冷汗侵湿,一看表,居然在这里呆了二十分钟。现在已是十一点半。时间不多,必须离开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国家。

我拿出枪射出七颗子弹,木制的灵牌被打得粉碎。迅速为两支枪换过弹夹,我转出了僻静街道,朝着对面的大楼走去,那是我所在的公寓。里面有我玩命天涯必须的东西,如果现在躲不掉,那么即便是去到机场,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也同样躲不掉。

我的血液再次沸腾,自身具有的那股愤怒好斗的热情升了起来。既然避不了,那么老规矩,不管他是谁或是什么东西,我们决一死战!

如果战场是家,那么就是死也无悔,正好,现在是黑夜!我喜欢黑暗,它让我痛并快乐着。。。

停车场。

来这里我不认为多余,想见阿莫,有点东西还要确认,只要能,我绝对不会放过一丝有用的信息。

阿莫惊奇的看着我,似是因为没见到车而奇怪,不等他开口,我飞快的问:“你真的肯定25楼只有我一人住?”

“当然,不会弄错的,您还可以问其他人,只是别透露是我说的就行。”阿莫点点头。

“感谢你两年来的服务,听我说,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在这工作了,如今世上的好人不多了,你算一个。”我把身边所带的大约三千元现金拿给他。

“您。。。您这是怎么了?”阿莫摸头不着脑。

犹豫了一下,我把宝石捷的钥匙也递到他手中,告诉了停放的位置,边转身边说:“它虽然是我的,但你照顾它的时间比我多,如果五天内没有我的消息,它就是你的了,代我照顾它吧。”

“纳先生,纳多先生。。。”

大厅,保安依然在打瞌睡,灵川礼貌的点头说:“您回来了,晚安。”

“晚安。”我惟一一次诚心的说着,跨入了电梯,随着门的关起,我把两支枪检查了一遍。

“汀——”

25楼的指示灯熄灭,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走出的同时抬起带消声器的枪连抠四下扳机,走道上四盏声控制灯全部熄灭,黑暗开始笼罩一切。

心中涌起了强大的自信,我是黑暗的领主,这里是我的领域。

潞丝娜门前,我一刻也不犹豫,朝着锁开了两枪飞起一脚,门开的同时,我左手的枪也抬了起来,右手在同一时间飞快的退夹,然后朝着早已准备在腰间的弹夹迎合了上去。

从电梯出来到现在,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这个过程不但有我多年的素养作为后盾,而且早在楼下没有进入大厅时,我就已经在脑袋里勾画了一遍。如果面对的不是和我一样训练有素的人,那么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屋中一片黑暗,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已顾不上去想,这样更好,省下我射向灯的子弹。

黑暗当中我清楚的看到每一件事物,没有丝毫遗漏。寻找目标用了不到0.5秒,当我看到那印象深刻的银丝袍后,两只手枪开始怒吼!

“啤、啪啤啤啪、汀、当、嘟。。”

一片乱响声起,我不停的变换位置。接之而来的是火药味、粉尘味。我一刻不敢停,往后一滚,靠向墙角的时候也完成了两支枪的换夹。

再次抬起枪只见白影一闪消失在25楼的窗外,我急忙跟过,大开着的窗子外,狂妄的冷风呼啸而入,我打了个冷战!

且不说她由这里出去能不能活,只说在黑暗的环境当中,面对我的敏捷和枪法,她居然能身出窗外?这是我十多年中所见过最可怕的人!

不想把头伸出窗外,我清楚外面的构造,根本无法在突然间闪出还能无事,就是我也不能。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如果是,那么这场较量我死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今天,总算遇到有人比我的身手更敏捷、黑暗当中比我的眼睛更亮,虽然不太可能,但是真的出现了,当然,也许她不是人!

我退出的同时又清楚的看到,似乎还有着体温的床上放着两件醒目的事物,两条丝带,一红一蓝对比鲜明,它们前不久还系在潞丝娜的腰间。

我立即出门,一红一蓝两条丝带、是否代表着那块标有‘蓝冰’的灵牌和写有‘红水’的狗牌已不重要。今晚怪的事情太多,而当我踏进电梯的时刻起,我就不会怕。

可以死,但不能害怕!

飞快的出门再开门,我进入自己的屋中,依然黑暗,我隐隐想去开灯,遇到眼睛更亮的东西我的优势已然不在,但是我犹豫了,没有勇气。。。

快速确认屋里空无一人,窗户也依然紧闭后,我打开了隐藏于墙脚的暗隔,拿出跟我多年却没见过多少光明的小背包,名牌!

早年在意大利找大师手工做的,里面有无数护照、美元、欧元和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钥匙,和一本父母留给我的存折,带血的存折,上面有两百元,近二十年来我都没有取过,因为我不配用上面的一分钱!

“丁冬——”门铃响了。

我心头微微一震,大步走出至门前。没有可当心的,定制这道门的时候我很清楚,很少有枪能穿透它。

只是我犹豫着是快速开门让枪再吼,还是该怎么?

如今,我心里没了底,一股苍凉之感浮上心头。犹豫片刻,我打开挂在旁边的对话监视器,入眼的竟然是楼下大厅那个非常礼貌的女人,灵川。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杀她,按照杀手规则,她既然现在来到就不应该再活,我应该立即开门,豪不犹豫的射出子弹。但是今天,十年来我首次犹豫起来。

我库袋里的左手扣紧枪,右手打开灯,也打开了锁。

(八)零点战场

“好黑呀,楼道的灯坏了,明天我让人来修理,给您添麻烦真是对不起。”灵川礼貌的一笑。

“不用,明天我已用不着,你有什么事情?”我犹豫了一秒钟,把扣住的扳机松开。

“有您的急件快递,我给您送上来了。”她从旷大的衣袋里拿出了一个礼盒,大约三盒烟堆叠起来那么大,上面横纵扎着两条丝带,一红一蓝。

思维很直接的告诉我危险来了,我扣紧扳机的同时接过了盒子往卧室里一扔,同时心里闪过奇怪的念头,如果潞丝娜不是人的话,那么里面也不该是炸弹?

忽然间,我觉得有点累,有一点无力,好象避不了了,自己完全的落在一张可怕的天网当中!

“您还好吗?需要我帮助吗?”灵川一怔。

“需要。”见她的脸上友善的笑意,我二十年来首次感觉到些温暖,“你马上走,别回头,下去后离开这栋大楼,离开这坐城市,忘记这里的一切。”

我从包里拿出些尝新的美元递到她的手里,用尽全力关上了厚实的防盗门。从监视器里看见她还愣在黑暗中的门前,我打开通话器吼到:“走!立即!这里不干净!”

看着她犹豫了下离开,我长呼一口气,拿出枪,准备关灯时犹豫了,当时没有勇气冲出黑暗,然而现在,身处光亮之中的我也失去了进入黑暗的勇气?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走到了尽头?

走向卧室,那个礼盒还在地上,丝带已经散开,盒盖也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我正疑惑时,脑袋里本能的一闪危险!

我急忙低头偏身,同时已感觉到脖子一侧火辣辣的。不及去顾伤到了什么程度,抬枪朝着刚刚飞过的蓝影射击,但是它的速度太快,目标太小,感觉并没有击中。另一只枪抬起时,我又觉得后面风声急起,暗骂自己大意,既然出现了蓝影,就应该立即去想红影的去向。

心念电转的同时,我飞快的将身体横移。

还是晚了些,身上避过,然而刚抬起枪的右臂一阵巨痛,钻心之痛,枪也握不住的落到地上。不及多顾,我迅速后退,同时伸手拉门。

然而去而反来的蓝影速度太快,门还未关起它已经迎面冲来。一咬牙,我低头不退反进,冲进卧室后蓝影也刚好擦着头皮飞了出去。

“碰——”门关上了,我虽来不急看,但也知道红影该来了,起身右手拦在头前,左手的枪也抬了起来。

受伤的右臂再次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仿佛整一条手臂要散架,同时,已然到位的左手扣动扳机。

“碰——”枪火喷射!

一团红色的小东西落到地板上扭曲着,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红色的小狗,只一盒烟那么长,虽然小,但是面目清晰,完全能看到它中枪后的痛苦!

“我帮你解除痛苦。”我抬起枪,再抠三下扳机。

换过最后一个弹夹,我全身一阵无力,头也昏了起来。低头一看,地板已被血侵湿大片。脖子和右臂的两条伤口非常之深,能感觉到血在飞快的往外流。什么也顾不上,我立即从床上一撕布条,使劲的捆在右臂,同时打开灯拿出针线。

穿针时,门被剧烈的撞响,我手一颤,线没有穿过。不知道门能挡住那蓝色鬼东西多长时间,但只能尽力了,如果不尽快缝合伤口,那么每过一秒种,我的生命就流逝一些,不用那鬼东西来我就完了。

咬着牙,在越来越颤抖中穿上线,照着衣柜上的镜子开始缝合脖子上的伤口,此时已顾不了是缝在皮上还是肉上,我不停的穿动着针线,手越来越颤,门越来越响。

在几乎虚脱的情况下缝合完脖子,我无力的撕下一条布,紧扎在创口处。这时不断遭到撞击的门开始变声,那是木质即将破裂的声音。

打上最后一个结,我勉强的靠着墙抬起了放在地上的枪,与此同时,门破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随着蓝影冲入,我抠动了扳机。

“碰!”蓝色的小狗落到了地上,也依然像刚刚红色的那只一样的扭曲着,那痛苦的表情我似曾相识,又回忆起了捏死那只狗的一幕。同时我没有犹豫,快速的再次抠动扳机。

枪!

我忠实的护卫在进行它最后的怒吼!

放下空无一颗子弹的枪,我眼皮有点沉重,咬牙拿起针线,松开已被红色淹没的右臂布条,继续着我活下去的惟一出路,缝合伤口!

剧烈的颤抖中,我用牙齿咬下了线头,艰难的又扎上布条。想站起来,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勉力的从裤子里拿出手机,如今已什么都不能想,不管还会不会再来两只同样的狗,又或是多只,也难说潞丝娜亲自来?这些都已不重要,我能做的只是拨打急救号码,然后等着救护车和死神赛跑。

不幸的是,在一连串的滚打中手机已坏。

我叹口气,爬向床头边,座机在那里。当我把电话拿在手里时,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两眼一黑,这才想起刚刚破开墙脚取东西的时候,众多的线路已被全部扯坏。

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用尽力气爬向门口,这个过程是有生以来的最大痛苦,不但力气不继,身体更是无比疼痛。但我只能苦笑,如果当初不把玻璃杯砸碎在卧室,又或者打扫一下,那么现在活命的机会就大些。

当手抬起扭动门锁的时,我告诉自己,第一道门已过,再过了防盗门和电梯门,也许就能活命。

身体虽已疲惫不堪,但求生的**更重,我用尽全力爬过客厅,手扣上门锁时,仿佛身在冰窖,对锁构造非常熟悉的我知道门为什么没有反应了,因为扭动的手感告诉我,锁坏了!

勉力拿出工具,但是我已经没有能力让两只手协作,只能以一只颤抖着的手一点一滴的修复着损坏的门锁。手失去了平时的敏捷,半响过去徒劳无功,眼皮越来越沉重,感受着血液慢慢的流出,连挂在锁上的手都已支持不住。

最终,它垂了下来,要是当初我不那么大力的数次关门,也许能够爬到打瞌睡的保卫那里,如今,我只有能力抬起眼睛,看看墙上的钟,零点差一秒!

我笑了:“你赢了,你等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