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作者:夜盏光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6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石轩轩的话,字字如重锤般,敲击在了叶少缘的心灵深处。无弹出广告小说 “女子无才便是奴”,好个敢想敢做的花魁娘子,她的女权意识远胜当代女xìng的认知。叶少缘有些后悔,妄自对这样一位出淤泥而不染、不甘屈服于自身命运的坚强女子下定论。

石轩轩幽怨的目光如同钢针般扎在了叶少缘的身上,令他感到刺痛难当。叶少缘竟有些理亏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石轩轩的眼睛。从来没有哪名女子,能让他产生如此莫名的负罪感。

绛红脸上的神情有些错愕,自家小姐的涵养功夫极深,在人前,从不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今rì却有所不同。绛红走到石轩轩的身旁,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唤道:“小姐。”

石轩轩的身体因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她回头看了眼不知如何是好的绛红,才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何以会对一名素昧平生的男人大动肝火,这很不像自己。

石轩轩自嘲一笑,留下了那“木头”书生和羞愧难当的叶少缘在屋中,自己则随绛红快步离去。

叶少缘在石轩轩走了一段时间后,才抬起头,抓起玉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热茶,平复了一下大受震撼的心神,暗道:原来世间女子也不尽是些索然无味的清水,还有石轩轩这样外苦内甘的香茗。只不过她这苦,就算天下之大,怕也没几人能够忍受。

石轩轩走出房门的那刻,美轮美奂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招牌式的自信微笑,完全不像刚刚真情流露时的模样。那时的石轩轩才更真实,现在看来,她的微笑更像是强迫自己镀上去的保护sè。

石轩轩扶住栏杆,望了望棋馆一楼的开阔大厅,方才离去的人们,已经陆续归位。她和“棋圣”徐纪的下半局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二楼的一间客房。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身着天蓝sè长袍的长者,在数名弟子的簇拥下走了出来。那数名弟子中,竟还有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石轩轩看着这名德高望重的老人,却想起了那可恶的叶少缘,冷哼一声,道:“你眼倒贼,上兵伐谋么?”

石轩轩千娇百媚的走向了徐纪,徐纪微眯的眼睛,瞳孔竟暗自放大了一圈,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尤物。

石轩轩动人一笑,身体靠向徐纪,红sè的薄唇贴在了他的耳边。

徐纪贪婪的嗅着石轩轩发丝上散发出的沁人香气,感受着她身子的温软,老脸变得通红,身体的某个部位直立了起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石轩轩轻声道:“徐先生,你若能胜我,那么晚上请到玉女楼一叙,我等你。”

石轩轩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搔的徐纪心痒痒。这老而弥坚的徐纪,早已没了下棋的心思。他现在只想快点胜了石轩轩,好尝个鲜,一亲她的芳泽。

徐纪宽大眼镜下的sè眼迷离,再无棋匠宗师的风范,和街上的老流氓无异。他点点头,猥琐答道:“晚上,我定然会叫姑娘满意。”

两人进了对局室,各自的心境却起了变化,石轩轩观的是棋局,而徐纪观的却是她。

棋,乃养心之道,心乱则棋迷。徐纪sè心骤起,自然无法专注于棋局。他越想早些获胜,下出的昏招却越多。本已被徐纪牢牢掌握的局势,渐渐被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石轩轩片片瓦解。

待徐纪惊觉棋局的时不我待,从石轩轩**横尘的幻想中脱离出来之时,他脑门上已惊得全是冷汗。徐纪的棋子完全被石轩轩困住,已经是无路可走。

徐纪紧闭双眼,一阵钻心的头疼袭来,暗道:好狡猾的女子,竟故意乱我的心志。我打拼多年的显赫名声,竟被一时起的sè心所破,致使晚节难保,悲哉痛哉。

徐纪痛苦的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手托香腮、微笑着等待自己落子的石轩轩。石轩轩的样子可爱至极,但在徐纪眼里却是无比可恨。他气sè灰败无比,长叹一口气,从棋坪中抓起一把棋子,投在了棋盘上。随着,徐纪的投子认输,唐朝第一位“女棋圣“诞生——石轩轩。

从此,石轩轩的才名轰动长安城。当今天子感其才华,亲封她为“花魁棋圣”,王侯将相莫敢欺辱。

叶少缘在棋局还未结束时,便先行离开了观星楼。

那书生随是意犹未尽,但还是追着叶少缘出了棋楼。他望着叶少缘那看不出喜怒的脸,问道:“你不等棋局结束了再走吗?”

叶少缘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居然活了!知道结果的棋局,还有必要再看吗?”

书生面上一红,充满疑惑的道:“哦,谁胜了?”

叶少缘笑了笑,拐了个弯子,道:“你希望谁胜便是谁胜。”

书生听了这句话,再榆木疙瘩的脑袋也开了缝,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自不必说,爱慕的女子得偿所愿;忧的却是石轩轩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怕是今生也难再有交集了。

叶少缘看书生的神sèyīn晴不定,隐约明白了一些他的心事,问道:“兄台,看你也不是长安人,不知是为何而来?”

书生收回心神,道:“实不相瞒,我此来长安是求功明。当今天子圣明,不拘一格降人才。明年chūn天,我朝将重开科举考试,使吾辈这种无权无势之人,有了出人头地为万民谋福利的一线之机。”

叶少缘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道:“我看人最准,你是天生的读书材料,来年或可高中。”

那书生木讷的笑了笑,道:“多谢兄弟吉言,若我孙伏伽真能榜上有名,一定会登门拜谢。”

叶少缘坏笑一声,道:“别别别,你还是去拜谢石轩轩来的实在些。状元和棋圣倒也算是良配”

孙伏伽无奈,叹道:“叶兄,你又取笑我。我对轩轩是发乎情,止于礼。她只是我的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梦而已,能望到便好,从未奢求拥有。”

叶少缘听他一言,也生出了好奇之心,心道:真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子,会喜欢怎样的男人?

叶少缘和孙伏伽出了文乐坊时,天sè已晚,两人虽觉投缘,也只好互道珍重,改rì再叙。

叶少缘回到医馆之时,已是月上枝头,晚街寒凉。叶少缘裹紧了长袍。抬头望了望那漆黑夜空上、挂着的缺角月亮,忆起了小时候在战场中死去的同袍,生出了一丝悲凉,叹道:“缺月、缺人……”

“更缺钱……”医馆门口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童稚之声。

叶少缘收拾起悲思,看着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正是侯文节的亲弟弟——侯紫。

叶少缘略显尴尬,道:“小弟0弟,这么晚,还不睡。”

侯紫双手托腮,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眨着大眼睛,道:“显而易见,特意在等你。”

叶少缘以为他是来讨要医治艾钱的药费,心情忐忑,道:“哦,最近手头比较紧,那药费可否宽限几rì?”

侯紫看了眼叶少缘,哭笑不得道:“我不是来讨药费的,医馆可没穷到,需要大晚上来追债的地步。我等你,是因为我要替我哥哥给你传句话,我不帮哥哥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便睡不安稳。”

叶少缘知道侯紫一向最听侯文节的话,以他的个xìng,不办成侯文节吩咐给他的事,的确是会寝食难安的。

叶少缘松了一口气,心道:只要不是来要账的,那就是好消息。”

叶少缘坐到侯紫旁边,道:“我现在长安,举目无亲,倒真有点思念你哥哥了。侯大公子有什么事找我吗?”

侯紫道:“我哥今天来找你,你却没在。下午的时候,他便随太子殿下,去了外省考察民情,须得个几rì才能回长安。他让我转告你,先留在医馆,他办完事后,马上给你们安排住处。”

叶少缘心道:这侯文节公事繁忙,还惦念着自己,实在是个好朋友。

侯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话已经传到,我去睡觉了。对啦,以后早点回来,医馆关门关的早,若不是我等你,你就得喝一夜冷风了。”说罢,他拍了拍屁股,走进了医馆。

叶少缘点点头,道:“知道了。”他随侯紫进了医馆,侯紫突然想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望着叶少缘,道:“对了,我问过师傅了,你可以在这里打工还钱,一天10钱。”

叶少缘道:“好,我明天就上工。”

叶少缘走进后院,回了客房,看见艾钱也没睡下,又在把玩着核桃。

叶少缘好奇这“小人jīng”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有了兴趣,问道:你天天拿着这么些核桃做什么?”

艾钱没好气的道:“谁似你那么闲,一溜达就是一整天,我当然在想办法挣钱,要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叶少缘嗤之以鼻道:“就凭你手里这几个核桃?”

艾钱白了他一眼,道:“现在还是初始阶段,等到我有了本钱,开始大规模加工之时,你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叶少缘身体有些累,看着大病初愈,jīng神却好过平常的艾钱,没jīng打采的道:“休息久了,就是闲不住。我不陪你,先睡了,祝你早rì发财。”

艾钱没搭理他,手里依旧握着一只核桃,不知道在上面刻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