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看向江医师，嘴角有淡淡的笑，“江医师，不是你催眠术不精噢，是你一开始给我的场景，就让我清醒了，这很难以置信吧？”

江医师好像明白了什么，欣慰了扬起嘴角。无弹出广告小说

我说：“你知道吗？我也有想过。”

尘世喧嚣。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背着沉重的旅行包，瘦削的脸庞里满是疲惫，站在望不到头的路上，朝着我微笑。

面向着我，背对远方。

程一勋的手机震动了。他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好几秒。收了回去，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就像看着母亲看着一个撒谎偷了玩具的小孩。

江医师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起身走开，把落地窗上的窗帘拉开。像是要驱赶走什么。

阳光肆意地闯入，温暖得几乎要灼伤。

他终于开口了：刚刚你哥发来短信说……张茗青已经到南非了，还有……左航……已经起飞了……

脑子里突然一下子卷过一阵暴风，好像把所有都卷走了。

什么都不会留下，是这样吧？

过了好久，久到光束里的尘埃都静止了，墨绿色的秒针停止了跳跃，隐约的街市喧闹声都失声了。

我幽幽地扫视了一遍房间，视线停在了躺椅扶手上舒展的木头纹路。问，“有刀吗？”

江医师和程一勋惊愕地看向我。

我知道他们下一秒一定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你们放心，我不是想自杀。”

“我怎么可以自杀，我怎么有理由自杀，我的世界还有那么多人，爱我。”

“我……只是想找点勇气。”

我知道我的孤勇，很久以前就没了。

可是我还是想要想以前一样，穿上坚硬的盔甲，无所谓是四面楚歌，还是十面埋伏，骄傲地踏上战场，继续一路披荆斩棘，与这个世界战斗，用自己廉价的勇气守住自己的城。

我不想丢盔卸甲，虽然我知道这很假。

我又躺了下来，合上双眼，就像之前一样。

“江医师，我知道你是按小时收费，很贵的。但是我好久没有睡觉了，能不能让我躺一会儿，免费的。”

“我没有告诉你，特殊情况是不会收钱的吗？”

“没有，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在眼前的黑暗中扯出一个笑，会看到一口白牙吧？

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没有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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