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作者:苏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814

行至半路,一伙人停下来休息。开 心 文 学 某个粗汉子兴冲冲地跑到某白衣男子身旁,谄媚地递上薄饼。“要吃干粮吗?”

白衣男子斜睨了他一眼,接过一右递过来的精致点心,悠哉食用。粗汉子再看了看手中粗糙的饼默默扭头走了。

没过一会儿,见那白衣公子似乎被噎到,粗汉子拿着水壶匆匆奔到他身旁,恭敬地递上水壶。白衣公子没有接,一右再度出现,右手拿着一壶桂花酿,香气扑鼻。

粗汉子瘪了瘪嘴,各种委屈地离开了。

不远处同连翘一块儿休憩的楚婳儿注意到了这一幕,转头不解地问她姐姐,“怎么赵大哥似乎很想讨好那登徒子的模样?”

楚连翘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没抬道,“昨晚淮墨从我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被他撞见了,然后说要去废了人家,结果早上醒来看到就是这幅样子了。”

完全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婳儿微愣,看了一眼二的很欢乐的粗汉子,默默叹气,平日里姐跟赵大哥还是比较亲的,这种亲特指这二货只有我能欺负。可惜在银票面前,她跟后者比较亲,婳儿瞄了一眼连翘身上鼓起来的地方。

姐,你的荷包弧度快赶上你的胸器了……

从长平镇到鹤城走官道过七八个关卡,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一夜宿在客栈,一夜宿在野外,有连翘龙捕头他们通宵守着,倒也没出乱子。只是因为婳儿不会骑马,和家当行李挤在一辆马车上,总担心着有劫匪来,是劫财呢还是劫色呢,着实忧虑。

这忧虑直到看到那高厚城墙上硕大的鹤城二字才算放下,正午的阳光穿透,那字好似闪着金光,婳儿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微眯着眼看向那字,呐呐道,“那要是金子做的该值好多钱吧?”

“你要是想着抠下来,我就叫人拿金漆涂你一身悬于城墙。”刚下马车的周县令听到她的呓语,立马说道。好好一孩子跟了连翘后,就成了钻钱眼的熊孩子,居然打起他未来门面的主意。

“……”婳儿打了个哆嗦,周县令好凶残。随行的舒亦寒倒是很乐意看她吃瘪,颇有些幸灾乐祸。

淮墨走到了马车前,替她清除了前面的障碍后,示意她下车。被颠了一路的楚婳儿只觉得腿脚有些僵硬,颤巍巍地迈出马车,腿陡然一抽,心下有不好的预感,连忙出声道,“快让开。”

淮墨一愣,一直挺的身子就跌进了怀里,这投怀送抱来的有些突然,淮墨显然没有做好准备,被一下扑倒了。两人一同跌倒了地上,一上一下形成极其暧昧的姿势,婳儿慌乱中感觉唇角似乎微微擦过一片薄凉,蓦然瞠圆了眸子。

“娘子,你太热情了,这大庭广众的为夫有些吃不消……”一直被压在身下的淮墨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丝毫不显狼狈道。

婳儿如被烫到一般火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脸上青红交加,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看向淮墨的眼里满是忿恨。

路过停下来的都是看热闹的人,楚婳儿怨气十足的一眼扫去,却倏地顿住了。一人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容,青缎袍白玉冠,衬得身形修长,在人群中稍显清冷,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漠然离去。

淮墨没等到她的恼羞成怒,自顾自地站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是名极为普通的青衣男子,无心热闹,只一眼便走开了。

“娘子,你别气,大不了我晚上不反抗就是了……”淮墨先行服软,说出的话却更是引人误会。

前面走着的那抹背影有极细微的变化,落在他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而婳儿恍若听不见,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让原本看热闹的人没了耐心,纷纷散了去。连翘察觉不对劲走到了她身旁,还未开口便被婳儿拦下,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进城吧,晚了又该露宿野外了。”

随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淮墨,后者讪笑,略带讨好地唤了一声娘子。

“晚上洗干净给爷候着,你说的……不反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婳儿头也不回地跟着进城了。

淮墨被那抹笑,搞得小心肝儿颤啊颤的,娘子……你……小的一定不会反抗的,求您为所欲为!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刚入鹤城便有人来接,是前任城守的总管,长相敦厚,鞍前马后的,很快安顿好了众人,还在四喜楼摆了接风宴,邀众人前去。

“大人初到鹤城,有些事儿还是知道一下的好。城北住的邱老爷跟京城里的那位有些个瓜葛,习惯了宫里的那套规矩,大人每逢过年过节的还需上门慰问慰问;城西的安太医,曾是宫里的御医,告老还乡后一直呆在宅子里没出过门,生性古怪,最不喜欢跟官家打交道,所以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

马总管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官府辛秘,该拜见的,该送帖的,面面俱到,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说了那么多听的人却不见了。

一行人早已奔着四喜楼去了,马总管摇了摇头,想唤住前面的人说那件最重要的事儿,人都没影儿了。

婳儿左顾右盼,对一切事物都觉得好奇。鹤城比长平镇繁华多了,好多从没见过的玩意儿首饰,光看就眼花缭乱的,被街市的热闹氛围感染,婳儿一脸的雀跃。

人潮拥挤,淮墨始终不离她一尺,默默护着。凡是她多看了两眼的,便掏出银子买下来,自个儿拎着,这一路走一路看,双手就拎满了东西。

楚连翘站在两人身后,忽然咬住了赵牧的袖子,双眼含恨,“呜呜呜……万恶的有钱人!”

赵牧脸上浮起一抹羞涩,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些碎银,看楚连翘的眼神落在那些面具上,很豪气地搁下了银子拿过两个面具,递给了她一个。

“你买这个做什么?”连翘怔楞,问他。

“你看中的……我……我也买得起!”粗汉子微微憋红了脸,捏着手里的猪八戒面具羞涩道。

楚连翘默,随后看了眼淮墨,叹气道,“我刚才是想戴着面具去劫那小子,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呃……我们一起?”赵牧一愣,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嘿,这个老本行啊!

“……”赵二,你当人家那一脸冰块的随从是摆设麽!

四喜楼硕大的招牌格外醒目,从外观看就极为豪华大气,听说这是京城四喜楼开在鹤城的分店,卖得是一样的东西,最出名的还属四喜丸子,味道连先皇都赞不绝口。

婳儿咽了咽口水,食物诱人的香气引得肚子开始抗议。刚朝前走了一步,便感受到一股劲风贴着面颊划过,身子被牢牢拽在淮墨身前。

“又是你这个狐媚子,你到底是下了什么药,把我家二宝折腾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安的什么心啊!”本就人多的地儿,一妇人扶着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大声叫骂,连带着婳儿等人都被围观的人堵在了里面。

被骂做狐媚子的女子从婳儿身边走过,一袭红衫衬得脸庞明艳动人,双眉修长如画,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别样风情,魅惑人心。一枚极小的东西从那女子的指间飞出,快速地向那妇人射了过去,正四处诉苦的妇人陡然失声了。

一颗耳环掉落在地,赫然就是她刚才射出去的暗器。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若你下次再胡言,可不是封穴那么简单,我会直接断了你舌头!”女子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旁,从那年轻男子的额头取下了一枚细长银针,那人便头一歪倒在了妇人怀里。

淮墨同连翘对视一眼,皆是惊疑。周边的人忌惮那女子,只是小声议论着不满,暗叹毒妇。周县令听得身边人说那女子在鹤城横行霸道,专会使毒,连官府都奈何不了她,内心倏地腾起一抹正义感。

“来者何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给我抓起来。”

“大……大人,千万不要招惹林……林九娘啊!”马总管的声音从大老远的地方传过来,满是惊颤。

红衫女子笑意盈盈地看向周县令,还有身后的一干人等,把玩着手中的银针,眸子里倏地掠过一抹精光。

周县令直觉有些不妙,弱弱地问道,“你……不会就是林九娘吧?”

“九娘见过大人。”虽是行礼,却不见丝毫谦卑之意,大咧咧地瞅着周县令,唇边的笑意透着抹寒意。“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看上去虚软无力,双目无神,却在人毫无防备地时候咬上一口,被咬之人不出片刻便会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停抓挠身上的肌肤,全身溃烂而死。”

婳儿看了一眼二宝,好奇问道,“那你刚才是在救他吗?”

林九娘敛眸,这二宝天天缠着她,知道她喜欢炼毒,就到处去找毒草,几日不见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人我是要带走,大人请自便。”说完,解了那妇人的穴道,带起那昏迷中的年轻男子一下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那妇人见儿子被带走失声痛哭,抱着周县令的腿喊着大人做主,马总管赶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吁了一口气,低语道,“这个林九娘我行我素惯了,对毒尤其痴迷,谁要惹了她不痛快必然要受其苦,只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我们也不好抓人。大人,您还是离她远点儿。”

“大庭广众掳人,完全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不行,给我去找那毒妇,一定把人给带回来不可!”事关面子,周县令扶起那妇人,摆足了架子道。

连翘和淮墨将视线同时落在了婳儿身上,透着精光,着实骇人。婳儿裹紧了衣裳,呐呐道,“你们该不是指望我去抓人吧?”

连翘轻拍了下她脑袋,眉梢染上一抹喜色道,“笨丫头,是你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