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灭日之战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靠。

古人的话总是充满了谒语般的意味，却又总是那么发人深省。

只是，秦旭不知道秦军成功登陆日本本土这件喜事和大秦威武王在这时病逝到底是不是也符合这句话。

大秦威武王秦节最终还是病逝了。作为臣子，他已经升无可升。按照历代的规矩，他的王爵也不可能世袭。他的儿子秦风继承的是他的军功爵，官爵却要从新获封。秦旭也并不吝啬这点封赏，直接册封其子秦风为大秦威武伯爵，官封羽林郎。而秦节一直掌握的蓝田大营已经迁到腾水，就直接把蓝田大营总教习的位置直接给了秦圣。

秦节的去世，给大秦高层留出了一大块的权力真空。之所以说每个大人物去世都会这么牵动人心，并不是说这个人真的如何得人心，更多的是关注他去世后会留下的权力。秦节是大秦威武王，他和蒙僖一样是大秦所有军队的直接统帅，听命于皇帝。他手里掌握的那块虎符最终会交到谁的手里，这才是各大家族以及方方面面的人所关注的。至于秦旭要怎么给予他身后的封赏，这都并不能引起什么反应。

那秦节的王爵虎符最终会交到谁手里呢？

大秦三个王爵。蒙僖无须再给，而秦圣则是皇储，可除了这两个人谁还有资格拿这块虎符？

有人猜测，这块虎符秦皇压.根就没想再发出来。按照秦皇对军权的渴望程度，这块虎符最好的归宿就是永远埋在深宫的库房中。

可这次秦皇又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在第二天发给威武王府的讣告中明确指出：“大秦烈烈武风由卿始，不再卿终……灭日之战，何方抓住倭酋，不吝封王！”

于是众人的焦点又一次被牵.到了那场已经白热化的中日大战中——

不论是王楚还是萧然，亦或是左斗都没有料到己.方的进军速度会这么快。在登陆北九州，堵住了九州与本州的陆上通道之后，日军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崩溃。

这次领兵登陆日本本土的是左斗。他是这次计划.的总设计者。仆一登陆就立即让邹见深领兵支援萧然部，拿下北九州。自己亲率五万大军直扑福冈。

此次登陆的军队其实并没有日军大本营所预.料的那样是中华军与大秦军的组合。而是只有大秦军——神策、靖海、铁骑三军。

事实上，一直在.地面与日军作战的都是大秦军。这次灭日，神策、靖海、铁骑三军就是绝对的主力。

之所以用这么多舰只，完全是因为铁骑军也要参战。他们是以秦旭当连长那会儿的士兵为基础训练出来的纯骑兵部队。铁骑军满员两万五千人，可战马就有接近六万匹。它也是现代人在大秦国唯一一支能够清一色骑兵配备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之强，攻击力之凶已经在对俄罗斯的战役中得到了验证。此次灭日，拥有绝对实力的铁骑军怎么可能屈居后方？！

左斗带着的五万大军并不是铁骑军。而是靖海军。靖海军，满员是五万四千人，但如今却有七万人马。其中有一支四千人的骑兵队。整个靖海军，除掉两万人马拉往下关归王楚指挥，剩下的都交给了左斗扑向福冈。

神策军，满员五万人，可如今也有八万人马。配备一支四千人的骑兵部队。神策军在萧然的带领下已经一路南下，直扑直方。那里有与他一起浴血的袍泽。他要去接他们的亡魂回家。

一西一南，双向出击。如两把铁钳紧紧地箍住日本九州的一切生机。仁武天皇倒也坚强，很快就从空海两军失败的噩耗中缓过来，立即命令四国岛紧急支援九州。同时还下令已经进驻京畿地区的神风军团开始进入备战状态。

最先与日本大规模军团碰上的是萧然的神策军。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直奔直方市。直方市有日军正规军一万人，预备役军队两万余。他们想据城死守，但是在中华空军的一轮轰炸后，他们不得不出城列队与大秦军决战。

只是这不是比拼实力的时候，日军以正规军在前，预备役在后的阵型一摆好，神策骑兵就从两翼迅速扑了过去，目标日军的预备役！

多达万人的大阵要转移攻击防御方向是非常麻烦的。所以日军根本来不及调整阵型，只能依靠预备役部队的防守能力，同时正规军开始向前推进，妄图大乱神策军中军主阵。

萧然很不礼貌地打乱了日军的企图，他一扬手，叫来了一个通讯器：“喂，空军部吗？给我三架飞机……”

中华空军一直都在九州上空游弋，只要美军的飞机不来，他们就是所向无敌。日本的蓝天，已经成了中华的领空。一接到指示，三架轰炸机就在两架歼击机的护航下掠空而来，投下的炸弹将日军隔离成两段。直到这时，萧然才傲然挥手：“全军出击，拿下直方！”

所剩的六百武士已经成了萧然的亲卫兵，张海利、李庆林站在高高的卡车上，激动的嗷嗷直叫。

“拿下直方！”

“杀掉所有站着的日本人……”

这一日，直方注定是一个被鲜血染红的日子。原本人口十七万的直方市，在战后，只剩下两万余年轻女人。其余全部杀光。当然，这个工作不是萧然做的，他留下两万人继续清理，然后率大军北上，与左斗合围福冈日军。

福冈日军是正规军，而且云集了九州正规军和预备役，总数在二十六万左右。在接到福冈遭受攻击的时候，久留米的日军也倾巢而出，准备攻击神策军侧翼，达到保护福冈的目的。萧然从容应对，以绝对兵力在腾县西南的树林里，用立体攻势将前来骚扰牵制的敌军尽数歼灭。而后再以轻兵突进的方式冲击三都山。

三都山是福冈南面门户。只是他们丝毫不能预料敌人会从南面攻来。所以他们向北修建的工事变成了一堆摆设，毫无用处。三都山失守后，成链条防卫态势的基山，脊震山，犬鸣山也宣告无效。二十几万日军四散奔逃。根据东京大本营的最新战报指示，他们必须突围，冲向九州东南，在那里四国岛已经紧急抽调了大小舰只无数，会把他们渡回四国岛。

二十几万的军人一旦拼起命来那还是相当恐怖的。特别是大和这个接收了华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思想的民族，更是可怕。他们和华夏一样，信奉的是投降者可耻。所以，尽管有空军的优势，左斗也没有想一鼓作气全部歼灭这些敌军。当然，要把他们全部围困在福冈然后歼灭也行，但那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断绝他们的食物供给才能做到。这样的话，代价太大。

左斗故意放开一个缺口，二十万日军果然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奔命。秦军随后掩杀，不但轻松夺取福冈这个九州岛北部重镇，还对二十万日军造成了至少六万人的杀伤。

而最让左斗用心的是对九州岛的占领过程。因为秦皇圣谕是必须灭日，但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可能一鼓作气就完全消灭日本。所以左斗将五万兵力全部留在福冈，萧然部则跟在南窜日军后面，开始对九州岛诸湿始征讨。凡是据城死守的地方，破城之后，全城屠戮，鸡犬不留。若是开城投降者，秦军不予追究。

这个政策经过中华空军一天天的传单发放，开始慢慢让日本国民都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追击初期的两天因为日本原先的宣传而造成强烈抵抗外，剩下的日子，九州岛大部分的城市都主动投降。极个别要为天皇玉碎的军队和个人，在中华空军和大秦神策军的双重打击下，已经去见了天照大婶。

萧然率领的多为步卒，攻坚战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想要对逃窜日军进行最大杀伤，步卒显然是不行的。于是铁骑军便发挥了作用。但由于日本的道路系统毁坏还不是很严重，日军的逃窜速度很快。萧然还特地从慎原、宫城等几个军事重镇夺得好几百辆日军还没来得及销毁的装甲运兵车，在车头上竖起大秦腾水黑龙旗，组成新式的追击部队，撵着日军的屁股就追。

“我们要创造一个奇迹，一个比敦刻尔克大撤退还要大的奇迹”——日本海军部长大川弘毅顶着乱发，嘶吼道。

“朕不是希特勒，这里也不是欧洲。朕下令，即使朕立即驾崩，全军缟素也必须尽歼日军！”——秦旭从咸阳发出圣谕道。

这样一来，伏尸百万都是个儿戏之词。无数的日本平民携家带口跟着日军撤离，而秦军在地面追，追淄是一通乱砍，天上中华空军的战机就一直没有停顿过。绵延数百里的逃亡队伍，到达九州东南港口弱水县时已经兵不过三千，民不过三万了。

由于九州战事实在太顺利，大秦军兵力顿时觉得有些捉襟见肘，郭名誉无奈下只好同意朝韩联军也进驻九州，共同管理九州。这样一来，大秦兵力顿时富裕不少。原本定在三个月内消化九州后再进兵本州的计划可以提前。

在中华军攻占九州五天后，一直驻扎在下关的靖海军挥军东进，沿日本山脉走过本州东部，直接来到关中平原。

日本关中平原，是日本战国时代的主战场。传说中的大涉足一、宫本九木次郎还有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都曾在这一带进行过战争。而中华元明时期，日本岛的丰臣秀吉还在这一带进行过非常著名的“中国大回转”战役。

这一次，华夏民族的军靴真的重重踏上日本，踏上这个被日本人称为中国的地方。王楚的感慨是：“嘁，不过如此。这面积还不如呼和浩特大。”

当然，这只是王楚的屁话。能够让织田信长、丰臣秀吉等人重兵争夺之地，其面积是不会小的。只是相对于见惯了大草原的王楚不太适应而已。他的靖海军已经全部出动，沿下关至关中，都是一路的兵站，神策军还在准备攻伐四国岛，而铁骑军已经沿着一路兵站缓缓跟上了王楚的步伐。

就在这里，大秦军终于碰上了这次灭日之战的第一次硬仗。关中平原上，已经青绿的草地上，忽然涌现出一排黑线，可这种黑不是如同大秦军那种肃穆和凝重的玄黑，而是一股诡异和疯狂的幽黑。王楚的先锋部三千人在这里迎面碰上了这股黑线，黑与黑撞击后的结果是王楚的先锋部竟然只逃脱四百余人！

这个战果让王楚耸然动容。命令全军停下，排成一线准备战斗。

这次出击的，自然就是仁武天皇最重视的忍者神风军团。忍者神风军团，以鬼影神刀流所有忍者为主体搭建出来专门用于冷兵器厮杀的军队。分为九个军团。以甲上、甲中、甲下来区别战斗力的强弱和部队等级高低。

为了东京这一仗，仁武直接派出了四个甲上军团，总计有五万余人。与靖海军先锋部遭遇的就是甲上松鹤军团。

重创靖海军先锋部的战果被东京大本营无限夸大，最后竟然到了歼敌四万的超人战绩。大大鼓舞了日本军人的士气。

尽管如此，松鹤军团可不敢贸然出击，和大秦军隔着一道山梁互相对峙起来。等到天黑时分，四个甲上军团都到齐了。中华空军也因为夜色不能频频出动，松鹤军团才开始正式摆开阵势徐徐朝大秦军压来。

日军光明正大和大秦军打阵地战，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谁都知道大秦军冷兵器军阵最娴熟，跟大秦军打阵地战有些班门弄斧的嫌疑。可日军却偏偏这么做了。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可以凭仗的东西——日军竟然也武装出了一支纯骑兵部队——贵胄骑兵！取天潢贵胄之意。

这支骑兵是所有部队中最隐秘的成分。可以说是仁武天皇最能倚仗的一个秘密武器。人数为三万，战马六万。以矮小、力长的蒙古马为制式战马。他们和秦骑兵对比起来，更具有长足的迂回作战和坚韧作战能力。而且贵胄骑兵没人身背远程攻击武器，绝对是一支可对阵，也能攻坚的强力部队。

此时天色已黑，铁骑军的先锋部两千骑才堪堪赶到。郭名誉还在后面，但是却派来了邹见深和丰俊。

看见日军已经列阵逼近，王楚不能示弱，也立即整兵应战。待得阵势摆开，邹见深和丰俊突然找到中军指挥位置——一辆高达五米的装甲指挥车——邹见深拿出一份情报交给王楚道：“王帅，这是这次日军军团的详情。”

王楚知道邹见深就是镇楚司部门专门负责对日本间谍联系的第一人。于是拿过情报谨慎地看了起来。半天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道：“我以前的确看过这样的情报，说是日本神风军团不能小觑。可还是大意了。这次先锋部被他们吃掉，大大助涨了日军的士气，现在他们还有骑兵，那我们的计划该调整一下了！”

邹见深直言不讳地道：“王帅，我的建议是全军以守势拖延日军的进攻步伐，然后等郭帅的铁骑军到达，然后再发动总攻！”

王楚眉头一挑，偏头看他道：“怎么？你是说我的靖海军不如铁骑军？”

邹见深惶恐地道：“不敢。王帅孤军深入日本本土，转战千里拿下下关，此等功绩世所罕有。末将岂敢说靖海军不如铁骑军。只是这支贵胄骑兵战力实在非凡。末将恐王帅吃亏，所以……”

王楚拿着望远镜看向日军，日军已经在五里之外停下，似乎又在进行一次排兵布阵。看了半晌，王楚放下望远镜，淡淡地道：“果然是一支劲旅！如果真如情报所说，贵胄骑兵比这些甲上的忍者神风军团还要强悍，那恐怕等郭帅来也无济于事。除非把龙骧军调来才或可与之一战！”

丰俊是蒙家骑兵的继承人，听见王楚这么说非常不爽。也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疑惑地道：“王帅，你怎么看出眼前的忍者神风军团很强？不就是戴上了摔跤手的面罩嘛？！我看也不咋的。”

王楚晒然一笑。没有吭声。倒是邹见深道：“丰少，你注意没有，这些神风军团的士兵不管是在向前还是立正时都没有一个人回头张望。”

丰俊又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点头道：“唔，这倒是。可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支神风军团有不输于秦军的作战意志和作战纪律。他们绝对不好惹！”

丰俊听邹见深说的严重，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冷兵器作战布阵时士兵不能回头？不回头为什么就说这支军队战斗力强悍？”

邹见深看了王楚一眼，还是王楚解释道：“因为冷兵器作战时，靠的是集体的力量。在面对敌方冲阵时，若是有一个人回头，在生与死的压力下，必然有许多人会回头去看看发生什么事。这样一来就会产生连锁反应。而前面的人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而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所以就容易造成军心动荡，在这种不知所谓的情况下发生全军崩溃是很容易的。所以，在战阵之上，绝对禁止任何士兵回头张望。

但回头张望又是人的本性。只有百战百胜的士气才能让士兵们对战斗充满信心而不回头。这些天我军接连大胜，而这些日军士兵竟然没有受到影响，足以说明这些日军士兵的战斗意志绝对不输于我军！”

“忍者神风军团已经如此，那被莫村称赞的贵胄骑兵又该强到什么地步？”邹见深补充感慨道。

丰俊沉眉思忖，忽尔抬头自信地道：“哼，王帅，把贵胄骑兵交给我。我倒要看看，是它小日本的贵胄骑兵强，还是我大秦的铁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