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

二肥的小眼睛卡巴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背诵着：“3.141592653589……59455346908302642522……”

郑慧茹的眼睛越睁越大，儿子连续背诵的阿拉伯数字，对于整天与数学公示打交道的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只要学过几何的人都背诵过的圆周率。大多数人可能只记得926到927之间，但很少有人能够像计算机一样记下这么多。更让她惊讶的是，二肥背了几乎五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知道儿子从小就聪明，虽然没达到过目不忘，但无论什么课文只要看过几遍就能背了，但二肥有时候又懒得出奇，根本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去背这些麻烦的数字，如果她让他来背，二肥更可能会回答她是“π”，这个简单的答案。

“儿，你是怎么办到的？”郑慧茹当初在上大学时也与同学一同背诵过这些数字，即使班里最聪明的同学也只能背诵一两千个，可如今二肥背的已经远远过万了。

“不知道，我以前最多能背到百位，但现在好像背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而且这些东西我根本就没背过，那些神童还要去背，你儿子我连背都不用背就会了，你说我是不是比神童更神？”二肥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到儿子那沾沾自喜的样子，郑慧茹不由得打击道：“你不是说那个‘红线’专门夺舍生物智慧吗，没准现在他正躲在你的大脑的角落里，偷着乐呢。”

“妈！快叫医生，我要做个全身检查，什么B超、P超AB超都来一遍……”二肥抓着妈妈的手，故作惊慌的求助着，这些动作完全不符合他以前强硬的风格。

郑慧茹虽然不想让二肥去参军，但见到他这个熊样有些没好气的道：“看看你样子，哪里还像个一心想当将军的男子汉！”

二肥尴尬的挠挠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嘿嘿，妈，大概是我一时间不能适应头脑里的变化吧，从来到上海，就发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你倒是挺沉得住气，儿子好佩服。”

“唉，这些年也难为你了，爸爸妈妈一直不在你身边，什么事都要你自己解决……”郑慧茹想起儿子的难处，心疼的把儿子抱在怀里。

“妈，你就不怕我是个妖怪？”

“怕啥，刚才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除了脑电波乱了点，没什么问题。”

“你不厚道啊！怪不得一点都不担心。”二肥被母亲的歪理打败了，但他不想跟妈妈辩论，他现在很享受母亲的怀抱，那里就好像一个温暖的避风港，闭着眼幸福的道：“妈，我好像一切都记得，连小时候吃奶的事都记得……”

“啪！吃奶，就知道吃……”郑慧茹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有些担心干女儿刘菲，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二肥一巴掌。

二肥无辜的问：“干吗又打我！”

郑慧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站起身道：“活该，我去看看你姐，你可给我想办法搞到那个飞船啊，不然我饶不了你。”转身走出了房间。

“难道飞船比我还重要？”二肥看着开门出去的妈妈，小声嘟囔着。

门口闪进来老马，他一直在外面等候着，看见郑慧茹出去，赶紧走了进来。

看到是他，二肥又装作昏迷的倒在了床上。对于妈妈二肥可以完全相信，他的秘密可以对妈妈说，但对于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二肥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更多考虑的可能是如何获得更多的好处。

老马看二肥闭上了眼睛，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势，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马，”

“你叫老马是吗？我已经知道了，我想先知道你们掌握的情况，然后我才会说。”二肥眯着眼睛，对于对方带走布鲁后不闻不问的态度，他有些耿耿于怀。

“刘飞，你的梦想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吗，难道你就不能配合政府搞清事实，这可能对你对国家都好。”老马语重心长的劝着。

二肥听了老马的话好奇的问：“你很了解我？”

“刘飞，男、十八岁，父亲的资料不详，母亲是能源工程师，外公是有名的生物学家，家资巨万，从小喜欢舞枪弄棒，曾经跟退伍的校长学习军事本领，立志当一名军人，而且就在不久前刚刚参加了高考，听说你的第一志愿报考了南京指挥学院。”说道这里，老马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说：“听说那里的政审很严格，我说的对吗？”老马依然和气，不过眼里多了几分嘲笑。

二肥听着面相普通的老马在他的面前款款而谈，他并不在意对方知道他的履历，一切都在档案里摆着，他留意到老马眼里的嘲笑，尤其是老马提到他的理想时那加重的语气，好像在威胁着，“如果你不配合，你的政审会发生问题。”

人与人间的交流很重要，有时候双方的误解往往是交流的方式不当造成的。老马没想到他按照常理的一番对话，却激发了二肥心里逆反的情绪。

渔村里的生活是淳朴的，许诺对他的训练也是简单直接的，二肥已经习惯了直率的表达看法。看老马那布满皱纹的眼角笑得堆成了团，二肥有些生气，心说：“外星人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你还有心在这里跟我玩心里战。”

二肥在生气，但他不知道当他感到愤怒时，眼里却冒出一丝冷冷的光，老马被这道冷光逼视着，原本晶亮的双眼浑浊了起来，变得有些呆呆的。

“你的姓名底细是什么？”二肥原本想说‘你的姓名底细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符合他的倔强脾气，对于不客气的人他自然也不客气。

但没等他说完，对面的老马已经接过话说：“我叫马杰，隶属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科。”

二肥奇怪于老马的抢答，听对方的语气呆板，没了一点刚才的傲气，心说：“你要是早点这个态度，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不也正担心呢？”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二肥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们发现了一道特殊的信号流……”老马像个下级在向领导回报工作，原原本本的解释着。

老马没想到会再一次面对这个胖子，作为国家安全局“特种事务调查科”的官员，他的一生见惯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有的是人为的伪装，有的能够用科学道理去解释，有的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纪律要求他遇事慎言，甚至在挑选人员时都要求他们面相平庸，他只有提示权，但没有决定任何问题的权利。每次发生不可判断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简化事实，不想给社会造成恐慌和无意义的猜测。那没有必要，一切也都很好。

但布鲁的到来惊呆了他和他的同事，也惊动了高层，反而把面前的胖子忽略了。

更没想到当他们随着一道奇怪的信号流跟踪而至时，江岸上是一地的碎肉和昏迷的胖子。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开始注意面前的胖子。

二肥明白了老马发现他的原因，好奇的问着：“那你们找到那道信号流了吗？”

“没有，等我们到了附近，除了你什么也没找到，不过我们的监视器还在接收着那段信号，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那里还是找不到，但它明明存在着。”

二肥相信那肯定是江里的飞船发出的求救信号，这可能是外星人特有的一种传输技术，信号在远程能够收到，离得近了反而没用。

“信号的位置我知道，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二肥想起妈妈的提醒，为了耳朵的完整，他只能用这个办法让妈妈加入进来。

并且他的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面对可能的未来战争，他可以在外面冲锋陷阵，但家人是他一定要保护的，当战争来临的一刻，哪里最安全，大概就要数国家的研发部门，如果妈妈能够参加到飞船的研究中去，安全系数一定会变得很高。他为妈妈想好了出路，心里又浮现出几张面孔，这些人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即使付出生命。

二肥想着将来的事情，却发现老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过去，老马正紧皱着眉头，小声重复着“条件”这两个字。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似的，跟刚才有问必答的态度完全不同。一双浑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我都跟你说了什么？”老马怒目瞪着二肥，原本平和的脸因为愤怒紧绷着。

“你会催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