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人相拥的*着，就像一对真正的姐弟。这个时候陈星真把杨柳当亲姐姐了，杨柳也把陈星当成亲弟弟了。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陈星心说亲情真好，比自己以前对着美女姐姐们乱七八糟的乱想要好。原来男女间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啊欲的，还真有这么纯粹的感情。陈星这样想着，觉得自己长大了。以前他觉得自己是老了，长大了和老了的感觉可不一样，一是个无奈的沧桑，一个是觉得肩负了责任，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了。

陈星很平静，杨柳也很平静，周围更平静。这平静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不平静了。

“陈星，我要死了，又渴又饿。救我们的人估计是不来了。”杨柳说的很绝望。

“会来的，也许发生坍塌的地段比较多，他们需要时间。”陈星安慰着杨柳，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但实际上他自己却也不相信自己了。

无尽的黑暗，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没有水和食物，好在这隧道很大，即使通风设备损坏这里的氧气也够。

“有两三天了吧？”杨柳问。

“应该不到，我们这状态总觉得时间过的慢，最多也就两天。”

“可我饿了好几次，饿三次就是一天，现在就是三四天了。”杨柳说，“我现在渴的厉害，嘴唇都干了，我想喝水。”

陈星说：“没有水，我们遇到地震那原来到是有水滴下来，但现在都被埋了。”

“我觉得我就要死了，陈星你说人死了以后有灵魂没？”杨柳将陈星抱的紧了些，她好久没吃东西了，她觉得有点冷。

“我不知道。”陈星将杨柳抱在怀里，他也觉得有点冷。

“我到是希望能有，那样就能有下辈子，我下辈子还当女人，但我要当一个为自己活着的女人。”

陈星说：“何必要死了那么麻烦？你这辈子就可以为自己活着，我们出去你就重生了。”

杨柳叹了口气，“出不去了，陈星，我听人说过，要是没吃的还可以活上一周，但没水喝三四天就要死了，我现在好渴，感觉马上就要死了。”

陈星说：“你不会死的，我就是给你喝我的血也要你活下去。”

陈星说着就打开了手电，这个时候的他很冲动，他觉得能让杨柳活下去那喝点自己的血也没什么。他用手电四下照着，想找一块锋利的石头，用石头割开自己的脉搏，放出血来，然后灌到杨柳的嘴里去。

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块锋利的石头，他想了想，似乎电影电视剧小说里的人，那些象自己一样舍己救人的人都是用牙咬的。他觉得这是正确的，他觉得他很伟大，他心里充满了一种赴死的快感，这比做爱时的GC还让人舒服。他这个时候一下明白了那些慷慨就死的英雄，还有古代那些刺客，他原来不懂，他原来很怕死，心说那些小说电视之类都是放屁，怎么会有人活的好好的就要去想去死了？而且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能那么从容，上法场就跟进洞房一样？现在他一下懂了，这还真跟入洞房一样，这时候人都是亢奋的，起码精神上是亢奋的，是就要GC了。

他将手腕放到了嘴巴上，他一口咬了下去。很疼，但是手腕却没咬破，他想起了吃肉，吃生肉很费力气的，肉不熟不容易撕烂。

他觉得要用更大的力气才成。于是他又将手举了起来。

杨柳一把拉住陈星，喊着：“你要干什么？你死了姐姐也活不了。”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眼泪流了下来。她喃喃的说着陈星你好傻，好傻。她紧紧的抱着陈星，将陈星的手放在了胸前，用力的抱着，不肯放手。

陈星扔了手电，将手拿出，一把抱住杨柳，他说：“姐姐不哭，我们都不会死的。你看看，你这眼泪可是水啊，你就这样哭了多可惜？”

手电筒在一旁扔着没关，借着那光，陈星可以看到杨柳的头发都乱了，脸很憔悴，但脸上依然很干净，就是这个时候，她也要维持一下容貌的。

他低下头，轻轻吻去杨柳的泪水。他很温柔，动作慢慢的，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他的心很平静很平静的，他想他这可能是唯一一次亲吻一个漂亮女人，一点性的想法都不带的了。

杨柳却一下抱过陈星的头，将她的唇按在了陈星的嘴唇上。她的唇依然柔软，但却已经失去了滑润，干干的。

“陈星，知道相濡以沫吗？”两个人的嘴唇还紧挨着，陈星感觉到杨柳呼出的热气。“让我们相濡以沫吧，我好渴。”杨柳开始疯狂的亲吻着陈星，掠夺着陈星口中全部的湿润。

两个人抱的更紧了一些，身体全部贴在了一起，不象刚刚那种杨柳*着陈星的样子。他们胸口*着胸口，脸贴着脸，嘴唇挨着嘴唇，互相拥抱着，吸着对方呼出的气息，然后又呼出自己的，让对方吸进去。现在的他们更象是一对情侣而不象是一对姐弟。

陈星的身子略微弓了弓，虽然现在他没什么色情想法，但两个人如此的亲热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了反应，他不想让杨柳知道他的变化，这也许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总是很尴尬。

杨柳说：“陈星，你是把我当姐姐吗？”

陈星说：“是的，你是我姐姐，是我的亲姐姐。”听着杨柳这么说陈星的身体一下正常了，他为他刚刚的欲望感到羞耻，他觉得杨柳应该是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杨柳说：“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的。”

陈星说：“为什么？”

杨柳说：“我们接吻了。”

陈星抱了抱杨柳，抱的更紧了些，他说：“我们不是接吻，我们是相濡以沫。”杨柳说：“可是，可是相濡以沫说的是夫妻是情侣。”陈星说：“什么情侣？什么夫妻？我们只是泉水干涸后的两条鱼，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他说着，他将嘴巴凑了过去，杨柳将嘴巴凑了上来，两个人又一次相濡以沫了。

有了彼此的口水，饥渴也并不是那么难捱。中途又发生了几次余震，但都规模不大。经过了生死，这样的余震杨柳都不怕了。只是黑暗却仍然无穷无尽，两人都不知道这要到什么时候。

陈星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他抱着杨柳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次，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陈星觉得也许下一次他就要醒不来了。而且，他感觉很冷。后背很冷，胸前是杨柳，还是暖暖的，这让他很放心，他就怕他某一次醒来他的胸前的身子冷了。

“陈星，我觉得这回是真的要死了，我好困，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要不？我们还是死吧，别坚持了，我觉得死了也就是睡着了，我想睡觉。”杨柳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黑暗中她搜寻着陈星的嘴唇，贪婪的吸吮着，然后将头埋在陈星的怀里，就想就此睡去。

陈星知道两个人现在体温下降了许多，所以每一次的睡眠都很危险的，睡着了也许就真的醒不来了。

陈星说：“姐姐，不睡觉，来，我们说说话。”他费力的摇晃着杨柳。

杨柳说：“陈星，我不睡了。你把手电开着，让我们再看看光，等死了就再也看不着了。”

陈星打开手电，让电筒的光射向黑暗，但黑暗如此厚重，那显得极为微弱。

两个人望着那光，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在摆脱不掉的黑暗里，光明才显得无比珍贵。

半晌，杨柳说：“陈星，要是死了，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陈星想了想：“遗憾？有好多吧。我遗憾我创业失败了，我遗憾没有多陪陪她。还有来的时候我答应季萍姐姐保护好你，但假如这就死了，也算是遗憾吧！”陈星问：“姐姐你呢？”杨柳说：“我的遗憾？我的遗憾？我遗憾没有好好的活着，没有当一个自主、快乐、完整的女人。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存在的。我的生活，我的理想，或者是我的身体。”

她抱紧陈星，又哭了起来，陈星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说：“哭吧，痛快的哭吧，也许我们真的就要死了，那么临死前好好的哭一场吧。”

杨柳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抱着陈星，将头抬起，说：“陈星，我们接吻吧！”

陈星说：“姐姐，我们接过啊。”

杨柳说：“没有过的，我们那是相濡以沫，不是接吻。现在我们真正的接吻吧，你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是你姐姐，我们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她的唇凑了上来，轻触着陈星的嘴唇，竟然有些颤颤的。

陈星将唇压上，一点一点的将那干涩的唇润湿，他如此的细心，一毫米一毫米的，他感觉杨柳的呼吸变的粗重起来，他觉得她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于是陈星也伸出了舌头，两个人的舌尖轻碰了一下，各自缩回，随即又伸了出来，疯狂的纠缠在了一起。

半晌，杨柳放开了陈星，将嘴唇贴着陈星的耳朵，那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陈星，我们做爱吧。”

陈星一愣，问：“什么？”

杨柳的手顺着陈星的身体向下摸去，她说：“我们做爱吧。”

陈星一把抓住杨柳摸索他的手，借着手电微弱的光，他看着杨柳的眼睛。“姐姐，你怎么了？”

杨柳说：“我们就要死了，死之前疯狂一下。”

陈星说：“我们会活着出去的，我保证。”他紧紧的抱住杨柳，紧紧的，就好像要将她挤压到自己的胸膛里去。

杨柳推开他说：“陈星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我们活不下去了，趁着现在还有力气，来吧，不要让姐姐这辈子有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

杨柳说：“做女人的遗憾，我没有和男人……做过，现在就要死了，我不想我这辈子都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陈星一阵的惊讶，“你是说？你？没有过男人？”

杨柳狠狠的在陈星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力量用的很足，陈星一声尖叫，杨柳生气了，她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当我是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鬼？刚认识一两个小时就上床？”

陈星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抛弃掉杨柳给他的惊讶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抱过杨柳，细声说：“第一次应该找个舒服的地方，有着柔和的灯光，先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还要有一张最柔软的床，那样的第一次才完美。现在这样不好。”

杨柳说：“这里也够特殊了。”

陈星说：“特殊虽然特殊，可以后想起来总是遗憾啊，说第一次是在一个阴冷的山洞了，这多煞风景。姐姐，等出去了，你要是这样要求我，我立刻就答应了，姐姐这么漂亮谁不想啊？”

杨柳知道陈星这是在安慰她，要打消她的荒唐想法，她心里很感激，感激的她又要哭了，她连忙亲了亲陈星的嘴唇，她说：“陈星，你真好，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嫁给你吧。”

陈星说：“好啊，不过我女朋友怎么办？你当二奶？”

杨柳说：“小浑蛋，竟然让我当二奶？你养我的话我也同意了。”

陈星连忙摇头：“我可养不起，你养我还差不多。不过也不可能，你还要供姐夫读书呢。”杨柳叹了口气：“别提他了，经过这事我也看淡了，出去之后无论我和他是否还继续我都要为自己活着。”陈星说：“姐姐长大了，来，嘴一个奖励。”他亲了亲杨柳。

杨柳回吻着，两个人吻的很用心。陈星将从丁嘉那学来的接吻方式一一的试验，吻的杨柳气喘吁吁的。

杨柳说：“陈星，你说我们也真够滑稽的，象姐弟两也象是情侣。”陈星说：“是够滑稽的。我亲着你，吻着你，可感觉你还是我姐姐。”杨柳说：“要是你季萍姐姐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陈星说：“我估计她会杀了我，说我监守自盗，没保护好你，还把你给骗了。”杨柳呸了一声：“骗什么骗？刚刚给你你又不要。”

陈星说：“做那事累人的，我们要是做了，就更没力气坚持下去了，还没等到他们，我们就要死了。”杨柳说：“要是我们没做，结果也死了，我当鬼也会遗憾的。”陈星说：“你不会死的，我保证，姐姐会有一个完美的初夜。是浪漫的，是幸福的，是激情的，也是温柔的。”

杨柳说：“小混蛋嘴真甜，我看看你嘴里是不是有糖？”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然后互相*着，说一些乱七八糟的闲话，用杨柳的话说，这叫等死。用陈星的话说，这叫守望黎明。

不过，两个人都很满足，这个时候，陈星忘记了他的恋人，眼里只有姐姐。杨柳也忘记了她那个在远方的男人，眼里只有弟弟。姐弟两个就这样互相亲吻着，他们有时候叫这相濡以沫，有时候又说这叫接吻。他们嘴唇碰着嘴唇，舌头缠着舌头，他们象情侣一样亲吻，象姐弟一样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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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原文有些平淡是真，看穿一切的洒脱之意，但既能相濡以沫，又如何能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