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川江平原会战
作者:普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163

“归藏家的军队真的不易对付。他们武器精良,作战得法,且士气如虹。楚后军的训练一直不是很好,士兵没有什么抗压能力,局势顺利倒好,可是目前这种胶着状态已经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生出了厌战情绪。”

羿飞日月在野外的大帐内,正向刚刚到来的义信和梅可说到最新和归藏家作战的战况。

义信听闻了羿飞日月的汇报,眉头紧锁。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闻梅可告诉他说,要是被归藏军打败,而让归藏家吞并临清沈家,那时就是曰本人正式派遣军队登陆协助归藏人夺取天下的时候了。

对于曰本军队的实力,作为曾经参加过托斯卡纳一役的那美斯最高将领阿吉秀的义信,是深有体会的。在大陆上,源田家的古蒙骑兵的实力最为强劲,在与头号敌人源田家火拼之前,义信不愿意和曰本人的主力部队交战,这样会消耗千人军太多的力量。所以他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全歼归藏军。

义信和羿飞日月商量了好一阵决定飞鸽传书,急命绝无寒和玄轩宗迅速北上到杨杰的远征军去,接替杨杰的指挥工作,让杨杰立即赶往这里来。同时命令宇文光治率领八千铁炮兵赶往沈家增援。调动这八千人,主要是为了将来可能要硬碰曰本人的铁炮部队。

义信还故意在军内开一个誓师大会,告诉士兵们,曰本人和归藏家的勾结。义信要利用人们仇曰的情绪,来维持高昂的士气。果然,如义信所料,自己的到来和仇曰的情绪使楚后家士兵们的士气有了明显的提高!

亚及亚大陆太阳历1004年8月4日,沈家的主城千寺城被归藏家攻破沈家众将拼死突围,沈家多员猛将战死,领主沈光能仅以身免。当时沈家城池九座城池里只剩下最西面的红叶山城没有被归藏家的军队进攻,他逃往了红叶山城。

义信此时楚后军的驻扎地正好在红叶山城以东,也就是说归藏家要彻底消灭沈家的话,必须击败驻扎在东面的十万楚后大军。

根据接连不断的最新情报,归藏家这次集中了大约十五万左右的兵力,目前正在集结中。归藏家的核心领导人物,归藏崇,归藏敬,归藏登,归藏光,归藏勇全都出动了,至于梅可所说的那个归藏非则留守归藏家的主城凯旋城处理日常事务。

亚及亚大陆太阳历1004年8月6日宇文光治率领的八千铁炮兵到达,7日杨杰也快马赶到了。杨杰并不是一个人而来,他带领了原先十万远征军中的一万五千人的精锐骑兵。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杨杰所率领的这一万五千人的骑兵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义信在自己的领地内,实行了兵农分离政策,产生了一批素质精良的职业军人。职业军人在战场上的优点是不会为农忙时期所苦,对于长期性的作战较有抗压能力。相对于义信的这批精锐的职业军人而言,归藏家以及亚德境内的许多领主所实行的兵制,仍旧是兵农混合,即临到交战之前才匆忙从领内征用所有十五岁到七十岁的农夫,给予旗帜甲冑枪炮便拉上战场。活像是为了拍个大戏剧而随便找来的一堆临时演员一般,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亚及亚大陆太阳历1004年8月8日,义信正式率领军队与归藏军在红叶山城以东的川江平原一决雌雄。

两军交战前夕,只有肃杀的杀气。两边无论哪方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敌人,数不清的兵刃闪烁出一道道肃杀的金属线。指挥归藏家军队的是归藏家的领主归藏崇,现年四十三岁,自小到大身经百战从无败绩。而楚后军这边则是号称风云大将军的陈义信亲自押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蕴涵韵律的军鼓声从楚后军的后方震天而起,开始是缓缓地几秒钟一声,到后来越来越快,每个人都只听得见咚咚之声,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一种震撼。有人是对未知生死的未来感到不安,有人是对建功立业的热血沸腾,有人是紧张万分因为他是第一次上战场。

义信左手轻举,鼓声顿停,战场又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偶尔的马匹嘶叫声已经不能破坏这风雨欲来的死寂了。

义信在战场上大喝道:“我勇敢的楚后家的士兵们,想必你们已经耳有所闻,归藏家得到了曰本人的支援,曰本人是什么人,豺狼虎豹之辈,要是归藏家得势难免不会重演一千年前曰本人杀戮我泱泱亚德人的惨剧,打败归藏家,就是保家乡。为了你们的妻儿你们会做孬种吗?我不会!我家里有母亲有娇妻,我风云大将军陈义信今天将会和你们一起冲锋杀敌,而且我将是第一个冲锋和冲在最前面的人。”

义信在昨日就已经拟定好了今天的作战方案,他要速战速决,因为归藏家的士兵人数占优,今天义信看着对方的阵容,估计归藏家的士兵大概还不止十五万人,应该总兵力达到二十万左右。事实上,义信不知道此时的呈现在他面前的归藏军的士兵数已达23万人。

义信右手从剑鞘中抽出宝剑,高举起手中剑,剑指苍天,义信更大声的大喝道:“人生苦短数十载,恍若朝露了无痕。生死轮回皆天定,谁能自外?勇敢的楚后士兵们,冲啊!为了亚德人的荣誉,为了自己和家人,为了千千万万亚德人的未来!冲啊!舍身去战则生!畏死去战必死!”

咚!咚!咚!

迫人的鼓声再起,每个楚后家的士兵人的心灵都被鼓声震撼,鼓声的力量,加上对曰本人的仇恨,再加上他们的效忠的对象风云大将军的不败神话,楚后家的士兵呈现出罕见的士气如虹,势若云霞的向归藏家的军队杀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列手持仆刀的盾牌兵。

呜呜呜呜呜呜……

一长串的号角声响起,归藏家的军队开始冲锋了,归藏家这边冲在最前面的是长枪士兵。他们的长枪长约2.5米到3米之间,他们是亚德最常见的兵种。说实话,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毫无盔甲保护,很容易就当了挡箭牌。

战争在双方的呐喊声中以及一阵阵奇怪的脚步声中进行。

咚咚!咚咚!咚咚!

急骤的战鼓声从楚后军的后方响起,楚后军的最后冲锋的时间到了,一时间楚后军的士兵如猛虎下山猛冲向敌阵。

漫天箭矢,在双方的本阵中飞了出来,在空中犹如万千飞蝗,一时间破风声、呻吟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双方的士兵像两道急速蔓延过来的刀山剑海,很快两股洪流碰触在一起,甫一接触,用血雨腥风这四个字形容毫不为过。

义信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是最强大的打击箭头,手中剑不住挥动,狂野地将敌军士兵砍倒、劈飞,有如风卷残云,所到之处波开浪分,带领着附近的己方士兵有如一把锐利的宝剑,插穿进了归藏家的阵容之中。

本来两军交锋,矢石无眼,即使是一军主将,也没准眨眼见了阎王。主将一死,全军崩溃,就算你兵马如何精锐,如何比敌人多过数倍,即算你此前杀敌甚多,顶多延缓失败的时间而已,战败是逃不掉的。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或者天赐良机必须动用,绝对不要把本阵暴露在敌人面前,更不宜让主将冲锋陷阵。可是,义信知道自己要是不拼死一搏的话冲在最前面鼓舞士气的话,自己这边十万人的楚后大军最终都难逃过战死沙场的命运。

战场上到处都是拼命厮杀的士兵,每个人的耳边除了呐喊声和厮杀声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不知道杀了多少的敌人,义信和他身边的士兵终于冲破了敌人的第一阵,但在他们的前面,又是一个敌人的阵容,排成整齐队列的士兵组成密集的横阵,一眼望去,看不到后面到底有多少层的士兵。

义信今次身穿的盔甲,依旧是按照他喜好特制的红色盔甲,只不过样式由原来的曰式盔甲改为了炒钢盔甲。这也是为了和曰本人划清界限。义信身着的盔甲头盔通高45厘米,筒径22厘米,重4.7公斤,由7种不同形式的120片铁甲组成;铁甲长74厘米,由800多片不同的铁片穿缀而成,重18.5公斤,穿着后上半身只露出眼、鼻和口部。

红色的义信犹如一个指标,只要他不倒,所有的士兵都是那么士气高昂。

砰砰砰!铁炮的声音不绝于耳。义信命令梅可和宇文光治率领从朝天城调来的八千铁炮兵在五千长枪兵的掩护下,此刻已经战场的左面,此时已经列阵向归藏家的本阵射击。其实,每个铁炮兵其实都配有一柄精致长剑。只是战场上长剑的实用性不如枪。用枪你可以制敌在先,先发制人。长剑在战场上则是防御性的武器。两个实力在伯仲之间的人对决,持枪者要比持长剑者占优势。因此,那五千士兵就是保护这些铁炮兵不受敌人冲杀屠戮的卫士。

铁炮所散发出的硝烟很快就随风飘荡在战场上,揉合血液的腥味,让人不觉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中的修罗地狱。

义信冲在最前面,顶替他指挥的是义信的结拜二哥——羿飞日月,羿飞日月正下令,要两翼的两万楚后骑兵迅速包抄,分割打断陷入战场苦战的归藏家的士兵。

兵法乃是武者的艺术,大将必须决策兵法,而部队则应该了解大将之意。两翼的楚后骑兵方队按照计划左右两路包抄。经过楚后军这么一弄,归藏家的士兵有点慌乱,但是仍没有败亡之象。

义信手中长剑所向披靡,每出一剑,发挥出他在千军万马中纵横自如的惊人威力,杀得对方人仰马翻、四散避开。

归藏家的铁骑兵也冲了下来,他们全部人马都披着黑色铠甲,夹着奔雷夺魄之势冲击着义信这边。看来他们的主将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命令,要全力将义信袭杀,好使楚后大军不战而败。

义信顿感压力倍增。骑兵的威力非是同量的其他兵种所能抗衡,尤其是重骑兵。它的数量多少往往决定着战争胜负。

义信的身边尽是敌人,那些紧随他的士兵们已经被杀戮殆尽,而后面的楚后士兵还跟不上来,最近的离义信恐怕都有二十米的距离。现在等若义信一个人陷身于敌人阵中。

忽然,义信坐下骏马一声悲鸣,这时义信的马背忽地冒出一件东西来。

枪尖!一支带血的枪尖!这枪尖竟穿过疾奔中骏马的下腹,而且刺穿了马鞍,而直冒了上来,足见这袭击的人绝对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武学好手。那带血的长枪又立刻“飕”地收了回去,长枪差半寸就伤到他了。顷刻间,又是几支弩箭,分别射进马腹和马颈,有一支箭正穿透马颈的大动脉,马惨叫一声,斜倒下去,鲜血泉水般涌了出来,还冒着热气。

义信的骏马萎然倒地,马儿在地上剧烈挣扎,它的大大的眼神中看着义信,写满了对生的眷念,似乎在央求它的主人拉他一把救他一下。马儿伸长头颈,很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一切皆是徒劳,就在它长长的悲嘶了几声,用哀伤的眼神瞪着义信,激烈的抽搐几下就断了气。

义信手中的长剑从未停止舞动,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坐骑的死去,尤其是它死时的眼神,义信变了脸色,“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个声音突然在义信心中狂叫起来,接著义信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就仿佛自己像神一般能傲视世间万物的感觉有如潮水一般在他的心中狂涌。

战场上,风在吼,马在啸,人们的喊杀无尽无止。义信腾空而起,长剑化作一道闪电似的黄芒,朝四、五枝朝他刺来的长枪劈砍过去。长剑反映着头顶上太阳洒下的光辉,更添其不可抗御的声势。

敌人的长枪一砍即断,等他们感到自己手中一轻,发觉手中只剩下半截长枪时,纷纷大骇欲退,却已纷纷溅血堕地,死时连自己伤在什么地方都弄不清楚。

义信如有神助,遇枪破枪,见人破体,义信杀得那些归藏家的士兵们人仰马翻,原来气势如虹的雄师,登时乱作一团。后方冲来的骑兵撞上前方受惊狂跃的马儿,又有多匹战马失蹄翻跌,把背上的主人拋往地上。

义信就像把滚滚而来的洪水硬生生截断了般,归藏家的铁骑方阵被义信硬生生的斩断成了两半,同时他还不退反进的向归藏家的本阵杀去。

义信夺下了一匹敌人的骏马,上马,向敌人本阵奔去。义信手中剑轻刺了一下马儿的屁股。马儿跑得更加快了,只听见嗖嗖声,无数刀矢都被躲过去了。当然义信手中的剑也在格挡着敌人的致命攻击的同时,疾劈敌人。

手中长剑攻击着马背上的敌人,只见义信所到之处,敌人的重装骑兵无不喷血掉下马背,令敌人的骑兵队方阵阵脚大乱。

义信一步步逼向敌人本阵。

这时本是双方势均力敌的战场上风云突变。

楚后家和归藏家的后方本阵几乎同时开始了一阵骚动。归藏军的后方出现一万五千的千人军的铁骑,这是杨杰从北面战场带来的精锐铁骑。从归藏家的后面袭击,这是昨天杨杰、羿飞日月、义信和梅可四人拟定好了的战术。所以在今天开战时根本就见不到杨杰和这一万五千千人军精锐骑兵的影子。

一万五千的千人军的骑兵,全部人马都披着耀眼的红色铠甲,头上还饰有一根随风而飘的丝带,平端着如云的寒亮长枪,迅速的完成了出击布阵准备,排成了一个三个大方阵,每个方阵五千人。队伍在杨杰的带领下以扇形冲刺。

尽管此时归藏家本阵的军队相较于这一万五千人骑兵是如此的人多势众,可千人军的骑兵队中的每个人都毫无惧色。队列如一片火烧云向归藏家的本阵袭来。

而楚后军此时的本阵又是为何而骚动呢?原来羿飞日月和那些呆在本阵的士兵发现。现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支军队,一支敌人的军队。

那些人全都黑漆漆的一身,包括甲胄、军服、马匹,全部都是一片黑鸦鸦,原来这才是归藏家的王牌——“鸦军”。这支有着鸦军的称呼的三万人骑兵部队,非常的厉害。当这支部队在地平线现身时,自然是一片黑——如同黑云袭来般地具有迫力,此刻它正向羿飞日月所在地楚后军的本阵冲杀过来。

大地在脚下剧烈的颤动,马蹄声在耳朵边轰隆震响,整齐的铁甲骑兵队列沉重得象座巍峨的大山般,却急速地压向各自要袭击的对方的本阵。

双方的这两支军队都是受命自己的主将之计,分别从各自的左路包抄切断敌人后路的。因此两边的骑兵队错过开来。要是双方两位将领选择的路线相反,譬如一左一右的包抄后路,那么他们就会早早遭遇。

此时此刻,两方王牌骑兵的同时现身,真的很难说得清看得明,这场战争谁会输谁会胜。“跟我冲!”羿飞日月大喝道,他急急将本阵剩余的四千士兵全都投入了对付这敌人奇兵的战斗。

羿飞日月所率领的四千士兵。全都是由号称楚后家最精锐的近卫亲兵组成,但是他们却是从来没有真正在战场上经过厮杀的士兵,即使有最好的装备和最强的素质,也会因为缺少实战的经验而吃亏的,很容易陷入表现个人武勇的可悲局面。战场上从不相信眼泪,只讲究实力,就算这些近卫亲兵再有勇气,实力不济也只能变成敌人的枪下鬼。

义信看着自己的本阵开始调转阵头,心中感到心潮汹涌,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也同时中了敌人的奇兵之计了。义信心中对这场战争的胜利首次丧失了一点点信心。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气馁不能退缩,因为这在战场上绝对是灾难性的。“冲啊!我勇敢的士兵们!我们的后路已经被敌人断了,可是敌人的后路也被我们断了,我们要冲到那里就胜利了。”义信手中长剑遥指着敌人此刻的也已经阵脚大乱的本阵。

杨杰所率领的一万五千铁骑已经杀入敌阵,而归藏家的本阵人数有三万人,但每个千人军的骑兵们都懔然不惧。因为他们是义信千人军培养出来的英勇战士。他们全都是职业战士,原本都是一些沦落苦海的破产农民,他们是忠心不二的,不屈不挠,决心向死尽忠的。虽然不独是军人,僧侣、妇女、农夫和其他的人们同样乐意为某些目标而尽忠或者雪耻而死,但两者的意义其实是不一样的。千人军的士兵从一开始就严格训练,训练从刀剑交错的个人决斗中,或者是大规模的战争中,为自己的主公获取力量和名望。

在另一边,楚后军的后方本阵。齐齐冲刺的鸦军像黑色洪流黑压压的一片,那四千人的近卫亲兵所排列的阵型,仿佛是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三下两下就被冲散分隔开了。顷刻间四千近卫亲兵就被这股黑色的铁甲洪流所淹没,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鸦军的喊杀声淹没了这四千近卫亲兵阵亡时的惨叫声。在鸦军排山倒海的骇人攻势中,四千近卫亲兵的全部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即使羿飞日月手中剑再厉害,在人海如潮人如水的战场上,还是不能改变什么。毕竟一个人无论再厉害,他在战场上都显得很是渺小。

义信知道此时战场上己方最不利的就是本阵,那四千名近卫亲兵随时都会被敌人屠戮殆尽。义信想抽身回去增援,可是义信在犹豫。战场上,主将阵亡和主将脱逃都是同等打击士气的大事。义信不敢回头,那样会被一些士兵误认为自己在败退,那么战场很快就会变成楚后家士兵被屠杀的屠宰场。

“啊!”义信一掌拍在马背上,整个人腾空而起,他这一跃非常高,最高点离地起码有十米以上。他在空中迅疾将长剑插在腰上的剑鞘内,他的双掌掌心泛起阵阵艳红之色。

火球!一个接一个的火球从义信的手掌心中发出。一时间他下方的归藏家士兵变成了一个个火人。燃烧着的归藏家士兵凄厉惨叫让那些还没有中招的归藏士兵们心里为之毛骨悚然。恐惧埋在了他们心里。

本来义信所到之处就会留下大量敌人的尸体,现在又增添了不少变成仅可辨认出人形的焦炭。那些被烧死的归藏家的士兵好多人的尸体上还不断冒起浓烟和仍烧得劈劈啪啪作响外,烧焦的恶臭让人反胃欲呕。

义信从空中落回地面,又是高高一跃,手中又是数不清的火球拼命发出。有归藏家的士兵向义信射去飞矢,可是那些飞矢飞到空中,没有来得及碰触到义信,全都离他有半米距离的时候。砰然寸寸爆裂燃烧殆尽,那样子像极了烟火,可是没有一个归藏士兵会欣赏这种烟火。原来义信已经领悟到了魔法防御罩的真谛,那就是要能量外泄而不散,能量外泄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一股质化了的防御墙,这就是魔法防护罩的秘密。

终于,理智战胜了勇气,幸存的人该远远逃掉。义信附近的归藏家的士兵纷纷逃跑掉。霎时间,这里的一小股归藏军溃不成军,四散逃窜,只求躲开那在空中飞扬的死亡的代言人。

虽然有小股的归藏家的士兵们在逃窜,但是这还是不能影响全局。此刻的战争局势依旧扑朔迷离。

与此同时,有一批人数为七八十人的衣服着装不统一的归藏家的人冲了上来。他们是归藏家在大陆上招揽的武学高手,并非一般的士兵。义信想依葫芦画瓢用火球杀死那些人,可是,那些人都有道符,火球在他们扔出的一道道的道符法力下消失了。

“五色魔羽翔天轮!”义信的绝技倾囊而出,一个人没有料到道符不能对这种五种魔法元素起作用的。因此不幸中招,当场毙命。其他人都学乖了,他们躲过那些义信手中所发出的魔法球或者五色魔羽翔天轮。他们的身手矫健,是可以很轻而一举的躲过这些杀招的。

义信从他们闪躲的姿势就可以看出他们每一个都比自己的武学修为只高不低。义信听说一个旷世的剑客,不屑于使用削铁如泥的宝剑,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拿了兵刃的,而且他们的姿势都很简练实用,并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姿势。

这些人的身手,义信早就知道非常厉害,可是当真正一交手后他还是大为震惊。他拔出的手中剑,刚和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矮小老者交上手没两招。他的剑就被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法夺了过去,同时他的左手命门还被对方扣住。

那老者此时一手拿着刚夺来的剑,一手扣住义信左手的命门。他看着义信满脸的震骇的模样,连连冷笑道:“下了地狱别忘了告诉阎王,是我‘过江擒龙’赵江卿送你下的地狱。”言罢,手中剑向义信的心脏处递来。他的另一只手绝没有闲着,他尽起自己数十年浑厚内力尽向义信吐去。

其实这“过江擒龙”赵江卿这一下绝对是画蛇添足。他要是光是刺剑,必会要了义信的性命。可惜他为了保险,另外一只扣着义信命门的手内劲狂劲一吐,而义信的身体犹如一面镜子将他的深厚内力完完全全的反射而回,而且还附带着同等量的火系魔法能量顺着赵江卿自己的手向他自己的体内涌去。

那赵江卿决计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有这般的变化,要知道被扣住命门的人如同人被锁住了琵琶骨一般是不能运功的,也不可能有功可运的。

可是,事实却是义信将他浑厚的内力挡回。赵江卿猛地一下喷出一口血,他的全身经脉被自己的内力尽伤,随即袭来的火系魔法能量更是将他的五脏六腑烧得通透。

“啊!啊!啊!”这赵江卿疯狂的叫了起来,他正刺向义信的剑已然坠地。赵江卿浑身皮肤通红,像极一个喝酒喝醉了的酒鬼。

那批人在亚德都是一些有名气的武学家,看见这景象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武林高手的荣誉感让他们袖手旁观。赵江卿这样的人死了对他们来说是少了一个未来的武学竞争对手。

“啊啊啊……”赵江卿最后狂叫了一声,他整个人颓然倒地,然后忽的“嘭”的一声熊熊自燃了起来。燃烧的过程很快,不到两秒钟,他就烧成了灰。他和那些士兵们不同,士兵们是从外面燃烧而死的,而这赵江卿则是因为激烈的火系能量涌入他的体内,让他从内部燃烧到外部而死的,所以赵江卿燃烧得又快又干净,风一吹,烧成人形的灰烬随风飘飞。让那些武学名宿们都为之骇然。

其中有四个年纪三十的高大威猛男子,他们是来自甸内的“天纵四龙”,擅长的是联击之术,四人眼光一交换,随即四人同时扑向地面,然后两脚猛撑,似箭矢般笔直射向义信。四人八掌,全部都拍在了义信的身上。四掌在前,四掌在后。

义信被这些八掌击中胸口,没有丝毫难受。而那四个所谓的“天纵四龙”则不走运了,他们击中的义信的胸口或者背后都是属于酮体的范围,在这里都是电元素。四人惨叫四声,先后从义信的身体飞跌开去。四人都被电成了黑炭,其中三人重伤一人当即死亡。这下“天纵四龙”只有改名为“天生三虫”呢!

剩下的那些武学高手,纷纷不服气的向义信招呼而来,有用腿的,有用掌的,有用拳的。义信倒也觉得好玩,每个人来什么招他就奉陪什么。腿来腿挡,掌来掌挡,拳来拳当。

所有的武学家都以为义信的内力深不可测,他们在出手的时候,腿上、掌上、拳上都蕴涵着自己的全部内劲,可惜他们全都兀自不知,伤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内力,而且还夹带着义信的五种魔力元素。这五种魔力元素对这些可怜不知真相的武学高手来说,是最致命的,因为这些武学高手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化解侵入自己体内的魔力元素。

凡是出招的武学高手就这样,都栽在了义信的手上,不是重伤就是阵亡。最后剩下的几位武学高手终于停止了出手。他们觉得自己保住性命都成问题,给他们再大胆子也不敢再偷袭义信了。就这样,在往后的岁月里,义信被人们误传颂为天下武学第一人,号称魔武双修第一人。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战场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在楚后军后方的本阵那里,羿飞日月苦苦支撑的着,到处是杀之不尽的鸦军士兵。刚杀完一批,又来了一批。要不是羿飞日月有着天下独一无二的轻功的话,羿飞日月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对这些鸦军士兵来说,生死己经没有感觉,他们眼中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同伴们一个个的死亡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震撼。他们的确不愧是归藏家的王牌,有着与千人军同样坚强的意志与斗志。真不知道同等数量的千人军的骑兵和他们相比谁才是骑兵中的王者之王。

忽然吹来一阵黑色旋风。最先碰到这一阵黑色旋风的是一队三十人一组的鸦军铁骑。只见,当那一阵黑色旋风吹抚过之后,这三十人只觉得银光一闪,他们就再也不知道人世间的事情了。当然,如果他们有看清楚的话。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再告诉别人到底那阵黑风到底是什么?只因,当黑风吹过,留下的是三十具那被切断喉咙的尸体。

死去的士兵们表情安详,恍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好半天他们的尸体才软了下来,重重的从马上萎倒在地上,激起了四散激射的尘土。

快速的神秘黑风连续的穿越过了一群群的鸦军士兵,同样的事情一再接连发生,当黑风抚过之处,一个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士兵们,立刻便变成一具具还有余温的尸体。很快的,凡是被神秘黑风碰触过了得士兵,都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细数来,已经有总数超过了三干人的鸦军士兵被神秘的黑风杀死,而且都是一击毙命,被切断了喉咙。

鸦军的士兵们呆愣住了,他们赶紧往回赶,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在逃跑,而是在重新排列阵型。严阵以待这黑色旋风再杀过来。

羿飞日月和手下的那四千近卫亲兵此时总共剩下不足一百余人,也趁鸦军重整阵型而退了回来,众人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不是周身挂彩,身上都是鲜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敌人的又有多少是自己的鲜血。他们都精疲力竭,周身都仿佛要力竭虚脱了,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笑对死亡的平淡神色。原本是初次上战场的他们,此时已经是久经百战的战士了。在敌人三万王牌铁骑下能活下来的只有这不到一百人,岂是普通的士兵。而依旧站在他们最前面的羿飞日月,他的身上倒是没有挂彩只是他知道这些士兵很可能的将来的命运,心中不由十分黯然。

神秘的黑色旋风停止了下来,在鸦军和那一百位幸存的楚后近卫亲兵的正中央,一位英俊潇洒至极的一袭黑色长衣的年轻亚德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长发黑衣随风飘拂,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折的王者之气。这人赫然就是阿吉秀的哥哥的好友——阿卡!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就这样一人喊杀,千人冲锋,归藏家的黑甲鸦军往杀了过去。

阿卡只是嘴角冷酷一笑,右手食指伸出一指向那冲在最前面的鸦军士兵。从阿卡的食指中无声无息的射出一道细如食指粗细的白色耀眼光芒。白色光芒穿过了那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的胸膛,也同时穿过了那个士兵身后一列人。那些人在白光通过时正好站在一条直线。

“这算什么?我什么事也没有!”最前面的那个中招的士兵兴奋的嚷道:“他不过是一个可恶的巫师。兄弟们让我们把这妖人逮了。”

“啊!”发出叫喊的是这兴奋自己没有丝毫受伤的士兵。众人只见他竟然忽然化作白色粉尘,一瞬间便随风而逝。而那些他刚才身后也中了白色光芒的士兵也是同样的遭遇,化作细细的白色粉尘消散于风里。“这是什么?”饶是不怕死的鸦军士兵们都策马停了下来,他们不敢盲目冲锋,他们中谁都没有见过也没有人听说过这种奇怪的事情。

“你是谁?”一个看似是鸦军长官的人策马跑了出来,他怒喝道:“为什么你这妖人要对我的弟兄们施妖法?”

听闻对方的质问,阿卡置若罔闻,嘴角挂着冷酷的笑意,他笑道:“妖人?哈哈^_^哈哈……”似乎他对这个称谓感到很好笑或者很新奇。总是众人被他笑声的搞懵了,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再笑什么。

羿飞日月也是第一次见到阿卡,他看见阿卡刚才露出的那一手,他忽然想起了一种难得一见有人使用的神圣魔法力量。那就是被奉称为神圣元素的光明和黑暗两种元素力量。看见阿卡刚才的那一手,羿飞日月猜他使用的是光明元素。其实阿卡刚才用的那一手的确是光明元素的魔法。

阿卡忽然侧迈开一步,然后舒展双臂,整个人了一个大字。就在众人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的时候,羿飞日月和那幸存的百名近卫亲兵看见,以阿卡那里为界线,鸦军那边的天突然黑了下来。

那里完全的黑暗下来,一时间马畜惊叫,鸦军士兵的身影只是依稀可辨。不过没多久那边的天又恢复如昔,明亮了起来。这一切都好像天根本没有黑下来过似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那些鸦军士兵连同那些马匹的皮肤都变得黑漆漆的了,羿飞日月和那一百名楚后军的士兵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惊讶得合不了嘴。鸦军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惊恐。“你到底把我们怎么呢?”先前的那位鸦军长官的怒喝道。现在每个鸦军士兵的皮肤都变成了黑色,黑色的人、黑色的装备、黑色的战马,所有的都是黑色,真不愧是鸦军的称号。

“你们死了还这么多话啊!”阿卡转过身,羿飞日月这才看见阿卡无比俊美的面庞,白皙细嫩不亚于女性的皮肤,五官棱角分明,没有任何可被挑剔之处。且风采明朗,给人举止潇洒文雅的印象。这个模样,就是男人看到都会嫉妒,女人看到他更是会欢喜得不得了,难有几人能抵挡他的魅力。可是从这样一个人的口中所说出的那句冷酷味十足的话让羿飞日月都感到心凉。

这还不是最让人抓狂和心凉的。已经所剩不足三万的鸦军,一个个变成黑漆漆黑人的鸦军,此时几乎是同时,每个人人都痛苦的呻吟起来。血液如泉涌从他们口中喷涌而出,这些血液已经不是鲜红色的了,而是黑暗的颜色。

鸦军坐下的马匹也是同样,纷纷萎然倒地,不住悲鸣嘶叫。

一时间那些士兵黑血狂拋,全身爆起骨折肉裂的声音,而且一个个仿佛是吹大了的气球。痛苦不堪的惨叫,绝望的哭喊,让在场的羿飞日月这边的一伙人感到毛骨悚然,心中惊恐不已。

“砰……砰……砰……”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所有的鸦军士兵和马匹都先后像吹破的气球那样爆裂炸开。人的、马的内脏器官抛撒四散。有些远抛到了羿飞日月和那些楚后士兵的脚下。器官内脏都和血液变成了黑色,一切都是那么恐怖,让人看见的人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幸好,这些东西风一吹很快消失了。他们不是像沙那样被吹走,而是真正的平空消失了。那里的一切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片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上干净如新,只有一些深深的马蹄印,和那些没人没有马匹披戴的盔甲以及武器。

在看到了这样恐怖诡异的景象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回过神来,然后,呕…呕…呕……面对着这样的景象,胆子小一点的人已经吓晕了,好一点的也不停的呕吐着,没有一个是脸色正常的。真正能站着的只有两个人羿飞日月和阿卡,而且只有阿卡一个人脸色是正常的颜色。连见多识广的羿飞日月,都忍不住脸儿变色,他心里隐隐猜到这恐怖的魔法一定是传说中圣元素中的黑暗元素的魔法。

阿卡看着这一切,像作了毫不足道的小事般,飘然去了。他又化作一阵黑风,继续屠戮着战场上的归藏家的士兵们。

不知有多少归藏家的士兵,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阿卡割喉而死。

刚才在楚后军本阵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少归藏家的士兵看见。因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拼杀,当然也可以说是杀红了眼,没有了理智。不管如何,战争的天平终于向人数远逊于归藏家的楚后家倾斜了。

战争上的小溃败,通常都是引发大溃败的根源,归藏家的军队在楚后军十万主力大军和一万五千人的千人军铁骑的前后夹击下,伤亡惨重。

这一战,义信这边阵亡将士不下九千,伤亡丧失战斗力的士兵有两万三千余人。而归藏家留尸一万四千余具,加上那被阿卡蒸发的三万鸦军,归藏家阵亡人数估计有四万四千人以上,受伤被俘虏者有十三万余人。

亚及亚大陆太阳历1004年8月8日的这一仗,使得精锐的归藏家的大军避无可避,死伤惨重,溃不成军,当真是兵败如山倒啊,共计二十六万的归藏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归藏家赫赫有名的号称“归藏十八猛将”也不剩几人了。

这一战极为惨烈,“归藏十八猛将”出席这场战争的马信涛、滕昌平、龙天兵等均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却一齐战殁于此。归藏家的核心人物归藏登、归藏光也为了掩护领主归藏崇逃走力战而死。归藏家的大军避无可避,死伤惨重,溃不成军,归藏崇仅以身免。归藏崇逃出时仅余一万余人,至于其他绝大部分没有阵亡没有被俘虏的人则已经变成了逃兵,四散逃命去了。

归藏军伤亡极其惨重,基本上将家底一次性输光了。至此,雄居战国历史七百多年的战国之雄的归藏家一蹶不振,等待他们的恐怕只有覆灭的命运呢!能和义信千人军争夺天下的只剩下北面的由古蒙族人构成的源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