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若霞纹话说得很暧昧，“跟着他，在白沙本地有，舷二川的意思，可又能理解成跟着他工作的意思，反正这就要看你怎么个理解了。

听了这话，张凌只能掩面败退，曲红艳的脸也红了起来，“若霞你说什么呢？”

“叫我若霞？真没规矩，得叫我小姑。”张若霞还来劲了。“这事儿办完了，我这小姑就没用了？”

要说今天来的时候曲红艳是叫她小姑来着，可是张凌在眼前，曲红艳就有些叫不出口了。

张凌一见，急忙打岔，“曲姐，证件办好了，咱们一块儿找一下施工单个，还有很多事情耍跟他们沟通呢。”

张若霞抿嘴一笑，“得了，不开玩笑了，你们忙去吧。

看着两个人如蒙大赦一样狼狈地逃开了，张若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隐去了，站在窗前定定地站着，看着两个人一起上了车，这才转身坐好，茫然地发呆。

白沙县村村通公路工程是通过公开扩标确定的施工单个，其中有两家是本县企业，有一家是文江企业。

要论起来，实力最雄厚的是文江的昆仑路桥公司，可是这么大的工程怎么也得照顾本地企业啊，所以白沙县市政公司和公路局下属的广通公司中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张凌第一站来到了庐政公司，市政公司是属于建委下属的公司，本来的职能主要是负责搞好城市规戈区内的道路、管网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可是村村通公路这样一个大蛋糕放在眼前，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所以很顺利地拿下了二百公里的工程。

市政公司是一个副科级单个，建委哥主任车德担任公司经理。看着站在面前的张凌和曲红艳，车德明白。这就是刚才刘中本电话里说的那今年轻的镇长。

这个镇长竟然如此年轻，论级别比自己高半格，车德心里隐隐有点酸意，但是混了大半辈子，他当然知道这样年轻的镇长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了

“张镇长，欢迎啊”。车德热情地与两个人握了手，闪身把两个人让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我刚刚接到刘局长的电话，说是你要来接洽一下关于河沙的事。说实话我心里很感动啊，像你这样肯亲自做事的领导不多喽

“哪里，车主任说笑了，这是我份内的工作。这份合同是曲女士签订的，具体的供应工作由她来负责。”张凌说着向车德介绍了一下。

车德转过头来笑着对曲红艳说，“能够与曲小姐合作是我们的荣幸，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

曲红艳也点头微笑，“还请车主任多多关照

张凌接过车德递来的烟点上，“车主任，今天来有个事情想来跟你商量一下，这个河沙的价格问题，咱们是不是提前定下来？。

“价格？。车德的眼睛眯缝了一下，“这个合同里不是说随行就市吗？”

“是啊，现在河沙的市价是每方二十五块钱，咱们就按这个开发票？。张凌前世时就明白这种政府工程的猫腻，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他们。

“二十五块？市场是这个价吗？我记着是三十多吧？”车德的眼神开始游离起来。

所有的政府工程的预算都是往高里套，各种原材料的价格自然是高的离谱，如果真的按市场价格开发票，估计这些施工单位得哭死。

“是三十多吗？可能是我搞错了。那就按三十的价格开发票怎么样？。

“三十？”

“当然了，我们现在还有一点点困难，如果车主任能帮着我们处理一下，我们可以考虑三十的价格添三十五的发票张凌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静静地看着车德。

这小子不是个好鸟，车德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供沙合同就是一根绞索，村村通工程是打的水泥混凝土地路面，没有河沙还干个屁啊？“说来听听，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商量着解决嘛

“沙场现在全部是人工作业，效率太差啊。怕是无法满足供应啊张凌盯着车德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车德心里一松，“这好办，我们这儿正好有几台推土机正闲着，不如暂时借给你们先用着如何？”

“那怎么好意思呢？”张凌假意推辞了一下，“不过要真是有几台推土机，相信工作效率会高上很多啊。”

“行啦，咱们合作愉快。就不要在乎这些了了那几台推土机放在我这儿也只能闲着。要是你们能用上。我十分乐意借给你们。”

曲红艳接过话茬，“要不然这样吧，推土机我们借来用。驾驶员和相关维修、燃油费用都算我们的，我们在开发票时每方沙再加上两块钱，怎么样？”

车德哈哈一笑，“张镇长，爽快，就按你们说的办。我这儿一共可以借给你们三台推土机。什么要用提一天打斤，电话来了”

张凌站起来，“理解万岁吧，互相支持。快到中午了，不知车主任能不能赏脸一块儿吃个便饭，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向车主任请教呢。”

车德自然不会反对，“请教谈不上。既然张镇长和曲小姐专程来了，中午当然应该是我请客了勺。

于是中，乱万顿猛喝，好在张凌的酒量在那儿摆着呢，市政公可”小副经理、两个科长全部壮烈牺牲，他还坚强地坐在那儿，连曲红艳也被逼着喝了点儿白兰地小脸儿越发红扑扑的，眼睛里的光啊水的更多了，随便扫一眼就能放倒一片爷们。

喝到这样自然不能继续跑了，张凌干脆带着曲红艳到宾馆开房间去了，不过却是开了两个房间。他和老邢睡一个屋，曲红艳自己一个屋，休息到下午三点多，酒气略消了以后，这才重新开始。来到了公路局下属的万通公司。还是跟上午在市政公司一样，很快以同样的价格搞定了两台挖掘机。

谢绝了万通公司的宴请，张凌带着曲红艳来到了阔缘居，他邀请了文江昆仑路桥公司的郑万里在这儿吃饭。

时间还早，老邪开车回镇上了。张凌坐在椅子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曲姐，这个活儿不好干吧？”

“哪儿呀，我看你干着挺顺手的。”曲红艳的脸蛋仍然有些红，眼睛里依然罩了层雾气。

张凌端起茶杯来喝茶，是啊，上辈子干着挺顺手的，也干出了点小成绩，现在嘛，一切才刚刚起步而已。

“曲姐，我看你今天配合也很到位，尤其是这身打扮加上你的气质，特别适合这种场合，估计他们得把你列为海归的大能张凌看了看一身职业套装打扮的曲红艳打趣起来。

曲红艳瞪了张凌一眼，“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东子最近常回来吗？。一看形势不好，张凌急忙转移话题。

“不大回来。有什么事打电话打得多一些。现在是正式民警了，工作比以前也忙一些了提起东子。曲红艳的话语里充满了慈爱，东子毕竟从十岁起就由她来抚养的，长嫂如母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回头得找东子谈谈，沙场建起来以后，他得常回去看看，他那一身警服在沙场里转悠几下，对盯着沙场是个事儿的人是个最好的警示。

尹翠悄悄推开门，“张镇长，晚上安排点什么菜？”

张凌抹了一把脸，“今天晚上吃饭的人不多，搞的精一点儿，有什么新鲜的海鲜上一点儿，然后多来点青菜，有上次的野菜也来一点儿。酒呢，还是来度数低一点的吧。上次的原浆太厉害了，就拿五粮液吧。

屋里的两个人关系不正常打手,这就是尹翠的结论。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询问了一下饭菜的安排情况，就转身出去了。

“这个女人真厉害，这么年轻就一个人开了这么大一个饭店曲红艳悄声对张凌说道。

“你更厉害。你的沙场一年能买这样的酒。”张凌回了她一句，呵呵地笑了。

郑万里四十多岁，高个子打手,白净脸儿，看起来很阳网的一个人。他也带了一个女人，号称是他的财务总监，现在流行把小三儿培养成财务总监，这样用起来放心。

看到张凌竟然如此年轻，郑万里心里一动，“张镇长，真不好意思，公司里有点事情，来晚了。对不起。”

本来两个人电话约好晚上六点半在阔缘居饭店见面的，可是郑万里却偏偏晚了半个小时赶了来，目的自然是要轧一轧张凌的势头，在随后的谈判中占点优势。

没想到见面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如此年轻，以至于他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真是越活胆越小，竟然会怕了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镇长。

不过作为生意人，他自然知道小心行得万年船的道理，能值得刘中本亲自打电话关照的人他自然不会小瞧，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镇长。一个二十三岁的镇长，听起来就觉着不可思议。

“哪里，郑总工作忙，我是理解的。”张凌站起来与他握了手，把他让了进来。

“张镇长，你可真是个雅人啊，竟然能找以这么别致的地方。”郑万里笑着入了座。反正就四个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都随便坐了。

“这地方还是刘局长带我来的呢，郑总要是觉着好，以后就经常来捧个场一边说着一边附到了郑万里的耳边，“老板是个大美女呢

“噢？是吗？”郑万里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乡遇到了故人一样，“这个我喜欢

曲红艳自然也是招呼那行，“财务总监。坐下了，慢慢地唠开了女人话题。要说曲红艳也真行，很多化妆、营养、品牌等东西都是她从书上、电视上看到的，而且是最近强迫自己学的，但是现在和那位总监一聊，好像都是亲身经历的一样，倒是让那个总监刮目相看。

张凌心里暗笑，拿过早已准备好的五粮液，“郑总，咱们今天晚上少喝点，就这一瓶，怎么样？别喝多了耽误了回头的节目。”

郑万里自然心领袖会，心说这位小镇长还真是个妙人啊。“行啊，那就少来点

张凌一边倒着酒，一边这话可就来了，“郑总，咱们是双重合作关系，所以今天晚上想跟你聚一下，一是喝个认识酒。二来有些事情也好提前理一理。”

听张凌如此直白，郑万里越发觉着有趣起来，“好啊，你是我的河沙供应商，我是你们镇的二，：逼商，的确是双重合作，不知道张凌有什么事情呢

张凌一听急忙打住。“郑总，你的河商供应商是曲小姐打手,而不是我，这个要先说清楚。”

郑万里点点头，“嗯，我明白

“现在的问题是，曲小姐开采河沙的地方有点偏僻，不利于河沙列小运，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郑总商量一下

“请讲

“能不能请郑总先把西北庄村对外的公路修好，另外比原计发打手,加宽一米。这样以利于河沙外运，对全县的村村通公路工程都是一斤小支持张凌端起酒杯，轻轻地与郑万里碰了一下，“吱”地一声干了。

郑万里把玩着乎里的杯子，细细品味张凌的话，“张镇长，这个不大合规矩啊

要是合规矩我在这儿和你罗嗦什么？张凌腹诽了一句，“可是非常时期要非常对待啊。西北庄村的出村路一共有十二公里，我想请郑总从路基开始修起，我们也好组织各村学习一下，也好保证将来其他的八十八公里的路基工程达标合格

由于是欠江企业，在白沙接点工程不容易，这点郑万里心知肚明，所以才能答应刘中本把玉林镇的路基工程转由镇政府来做，现在张凌提出要他做这十二公里的路基工程，他的心里犹豫了一下，这十二公里的路基工程这么弄可就成了无偿劳务了。

张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玩味地看了看郑万里两眼。伸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吃点菜。”

“好吧，就按张镇长说的办郑万里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干了杯中酒。

他突然间想开了。人家把自己请到这儿来，没有拿刘中本来压自己，而是坐下来商量，这本身就是一种诚意，钱是赚不完的，只要能交到合适的朋友，还怕将来没有机会赚钱？

“好”。张凌高兴地叫了一声，“郑总果然是个豪爽的人

“张镇长，如果不冒昧的话，我想叫你一声张老弟，哥哥这双眼看人从没有出过错，老弟绝非凡人，将来发达之时只要不忘了提携哥哥一下，我就感恩不尽了。”

“老哥这么说倒是叫我汗颜了。这么着吧，老哥在玉林镇的所有工程用沙，曲小姐全部免费供应。如何？。

“真的？那怎么好意思？”郑万里没想到张凌竟然会拿出这么诱人的回报，“只要每方沙略便宜点，优先保证供应，我就感恩不尽了，不要再说免费供应之类的话

“好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为了今后的长远合作，郑老哥，咱们兄弟走一个！”张凌一见对方如此上道，心里也十分高兴，到时自然不能免费，但是价格方面倒是可以降的大一点刁

“干一个郑万里也是豪爽之人，端起杯子两个人就干上了。他出身草根阶层，是从当包工头起家的，凭着脑子灵活、眼皮子准、做事大气才慢慢地结识了一挑中低层干部，慢慢地从小工程做起，直到这些人成为各单个的中坚力量，他的公司也由小变大，实现了质的跨越，当年那些称兄道弟的小科长小股长，现在都成了掌握实权的人物，自然得到的好处就更多了。

现在他看张凌确实有培养的潜质，所以才会大方地应下了张凌的请求，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便宜点儿的河沙，那点小钱他没有放在眼里。

张凌是真的很高兴，今天这一趟下来，自己的沙场算是可以开张了，这些机械设备一运回去，郑万里再把路一修好，河沙源源不断地运出去，钞票就会哗哗地从天上掉下来。这还不算，顶多再有两三年的时间，白沙县将迎来一个房地产发展的高峰期，到那时，自己手里的这些河沙资源就更值钱了，可以说什么也不用干。只要卖河沙一年赚个上千万不成问题。

两个人都高兴，又都是能喝之人，越喝越高兴，一顿酒喝下来，两个人各喝了一瓶半。原计划一共喝一瓶的。这属于超额完成计发打手,。

张凌还能坚持，郑万里却是连路也不能走了，自然后面的节目也就没法进行了，看着那个财务总监扶着郑万里上了车，张凌也有点站不住了，中午晚上连着喝，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张凌用力摇了摇头，原来还想拉着郑万里到豪门去康乐一下的，没想到这个哥哥喝酒也是个实在人，一斤半白酒下了肚，不要说豪门的小姐，怕是身边这位也享受不了了。

尹翠担心地站在张凌身后，“张镇长，要不要找地方你休息一下？。

张凌看了看尹翠，认出是老板娘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尹老板，谢谢你的招待，今天吃的非常好，气氛非常好，谢谢你。”

看着张凌满嘴酒气地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松，尹翠是又好气又好笑，“张镇长，你喝多了。”

“没事，尹老板，我没事。曲姐，咱们回宾馆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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