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夺权纳谏
作者:木皿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41

…虚侯刘章逼沂步。郎中叶亮就往后退让步。连带百。…身后的执戟卫士也跟着后退。

以一人独自面对十数人,朱虚侯刘章仍旧是不落下风。这种气魄,足见高后吕雅对其另眼相看,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你去叫魏勃出来见我。”从郎中叶亮的话语中知道齐王别襄可能变卦,朱虚侯刘章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去找大哥算账。

因为他明白,如果这样的命令真已下达,那在没搞清楚为什么之前,自己就贸贸然找上门去,结果只会是适得其反。

而先见一见使得齐王刘襄产生如此变化的那个人,搞清楚事态原委,才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郎中叶亮巴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做罢了,如今听得朱虚侯刘章指名要见中尉魏勃,自己终于可以远离是非,当真是喜出望外。

跨出半步,郎中叶亮忙不迭地躬身作揖,恢复了一贯的谦卑,道:“劳烦朱虚侯稍等片刻小臣这就使人去请中尉大人说罢转头对身后的卫士之一吩咐道:“还不快去请中尉大人过来。”

少一时,中尉魏勃在执戟卫士的带领下,施施然从前厅方向往这边走来。

行至朱虚侯刘章面前施了一礼,中尉魏勃笑道:“朱虚侯这么急着找某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欠揍。

经过这会儿的等待下来,朱虚侯刘章脸色正常了许多,虽然态度依旧没什么改变,却也不复之前的暴怒。

“哼”了一声。朱虚侯刘章皱眉蹙眼,显然是不吃这套,直言问道:“是你下令不让我进库房的?。顿了顿,不待中尉魏勃回答,又道:“齐王早已有命,让我全权负责长安城内一应事物,你难道不知?”

“自然知道。”中尉巍勃笑得愈发古怪,学着朱虚侯刘章的口气,反问道:“不过大王如今已将此事交由在下打理,朱虚侯难道不知?”

“你朱虚侯刘章顿时气结。

长安城,北阙甲第,汝阴侯邸“近我。”

车府令夏侯灶这日晚间时候,终于恋恋不舍地从温柔乡中出来,告别了“酒肉朋友”东牟侯刘兴居,踏上在外等候了整夜的马车,回到仅仅一街之隔的家中。

汝阴侯夏侯婴此刻就坐在前厅矮榻上,由长孙夏侯赐侍候着亲自等待儿子回来,面沉似水,一如现代那些等候子女回家责罚的父母。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果然不久之后,车府令夏侯灶就被左右两个侍婢搀扶着,脚下虚浮地从大门口进来。

汝阴侯夏侯婴见状。两道银白色的眉毛瞬间挤到一起,显然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夏侯赐站在边上看着祖父如此模样,心知他马上就要斥父亲,遂赶紧迎上前去,从侍婢手中接过车府令夏侯灶,又轻轻挥了挥手。

很快,众人尽皆识趣地施礼退下,偌大的汝阴侯府正厅中,就只余下祖孙三人。

这样的场景,在侯府显然不只发生过一次了。

车府令夏侯灶只是有些疲惫。才会让侍婢搀扶,并不是因为醉酒所致,此刻早已反应过来老父又要发作,一把便推开了儿子夏侯赐,独自上前给父亲问安,态度恭敬异常。

面色阴沉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汝阴侯夏侯婴也不叫他起身,问道:“你昨夜去了哪里?”

“儿与好友出去游玩,昨夜”车府令夏侯灶小心翼翼答道:“就,就在那边宿了一宿

“好友?”汝阴侯夏侯婴一听到这两个字,胸中火气便开始止不住地往头顶上冒。

左右看看没有趁手物件可用,于是“嗖”地一声,汝阴侯夏侯婴跳下矮榻走到儿子跟前,抬脚就往前踹去,嘴里骂道:“叫你不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如今才过了几日功夫?你这逆子,非得气死老夫不是!”

车府令夏侯灶委委屈屈地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被踹疼的肩膀,颇有些不服气地瓮声道:“儿与他们交好,不也是为了光耀门据么说着,还带出几分埋怨。

“你”汝阴侯夏侯婴一手指着教而不善的长子,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他都是不会听进去的了。

想起他近年来所结交的几个所谓“好友。”汝阴侯夏侯婴直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离体外,只剩下冰冷。

要是儿子只结交一般人家的纨绔子弟,跟冉们出去吃喝玩乐,汝阴侯夏侯婴还能稍稍放心,可是那几个人,哪里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夏侯赐此时上前,从地上扶起车府令夏侯灶,低声在他耳边劝道:“阿父,不要说了。”

车府令夏侯灶却是不听,抬头直视汝阴侯夏侯婴,倔强道:“为什么我就不能交几个自己的朋友?。

“你”汝阴侯夏侯婴举高了右手,作势欲打。

车府令夏侯灶不惧昂首,继续道:“要不是上月被父亲您拦在家里,天子的封赏诏书上,

长安城,代王邸。

代王刘恒扮了几天“用人不疑”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对那个位子**的煎熬,找个机会来到任书房间,做关心属下状,转弯抹角问道:“待皇帝元服之后,寡人就要返回代地,先生是与寡人同去,还是另有安排?”

言下之意是:等皇帝冠礼结束事情终结,我就能留在长安了吗?还是你一下子搞不定,要继续布置其他东西!

任书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装神弄鬼的感觉,连衣服都改成方士穿着的鹤氅注,捻须淡淡一笑,好像没有听明白代王刘恒话里的含义,自顾自说道:“大王以为,齐王此人如何?”

“刘襄?”代王刘恒听到“齐王”两字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跟自己争位的大侄子不怎么感冒。

而实际上,就算齐王刘襄什么都不敢,代王刘恒心里也是看不上他的。或者说,是看不上他们父子。

想了想,代王刘恒细细回忆,道:“高祖以齐地封与兄长,当时齐王食七十城,诸民能齐言者皆予之,那是何等的威风!”

说道这里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自己得不到这样的宠爱而嫉妒,还是真的为大哥感到委屈,只听代王刘恒继续道:“只可惜大兄守不住高祖给予的基业,献城阳郡于先,拜鲁元公主为“王太后,在后,身为一方诸侯,实在是屈辱至极!”

“悼惠王彼时尚有先帝庇护,先帝又经赵隐王之例在前,遇事不敢轻心,故而险则险矣,却未必难以保全。”任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说道:“此举混淆人伦,确是不妥

“而如今”代王刘恒不好说死去的大哥太多坏话,便将这不屑转嫁到侄儿身上,笑着接道:“齐王刘襄宠信小人魏勃,任由吕氏割齐地而王。若非如此。先生怎能如此轻易就施计让他就范,乖乖为我所用。”

“大王说的没错,齐王志大而才疏,兼之身边宠信的尽是小人,根本不足为虑。”任书肯定了代王刘恒对侄子的看法,道:“那么大王以为,楚王此人如何?”

“楚王叔嘛”代王刘恒沉吟片刻,道:“楚王随高祖定鼎天下,又忠心可嘉,以寡人只见:诸王之中,唯楚王最贤

“恩!”任书看来还不死心,继续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吴王如何?。

就这样被接连反问了三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代王刘恒也不着恼,不能不说这是性格使然,而这种性格,恰恰是上位者可以纳谏的基础。

只见代王刘恒耐着性子,认真答道:“吴王勇武,王三郡五十三城,铸钱煮盐,国用饶足,国中又无赋于民。”说着说着,眉头越皱越深。

“大王得之矣!”任书这才欣然拱手说道,搞得代王刘恒满头雾水,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先生,此话何意?”代王刘恒侧身靠近了些,不耻下问道。

任书收手坐定,双目微眯,道:“大王须知,天下诸王之中属齐王、楚王、吴王三人最为尊崇,齐王乃高祖长孙;楚王与刘氏最长;吴王国用最富。

代王刘恒点头,道:“这个寡人自然知晓。”

“那么如今齐王已迫不及待,吴王则依旧隐忍不发,大王以为,此二者孰优孰劣?”任书继续问道。

“这,自然是”代王刘恒说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任书这是变着法子叫自己继续隐忍啊!

可是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只要等捡便宜就行了吗?难道还要再灰溜溜地回去?

也许是感受到代王刘恒有些失望的情绪,任书淡淡一笑,道:“齐王此次如若能胜,那固然是好,但倘若事不可为,大王亦尽可从容回到代地,学那吴王积蓄国力,再做图谋。”

走了!任书之前所谓的有人迫不及待,除了齐王刘襄不做第二人想,因为在不举兵的情况下,能用大义争位的只有自己、齐王与淮南王三人。

但是齐王刘襄这种家伙做事。能不能成功首先就是一个问题,想要一心等他成了之后再出来捡便宜,还不如尽早多做一手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想到此处,代王刘恒站起自来,朝着任书拱手施礼,肃容说道:“先生良言,寡人受教了”。

任书的忠心母庸置疑,不过看来他忽悠人的把戏,是修炼得愈来愈炉火纯青了。

注:参见汉武帝时方士杂大穿着的羽衣,无袖披用,展如鸟翼,取神仙飞升之意。

好吧,我有私心,我希望汝阴侯夏侯婴不是那样的人!俺不想所有人的心,都是那么灰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