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早晨的天东市车站，人不多也不少。

楚志星和范晓志通过冷气开放的直快车候车间，检了**，登上了漂亮的川州直快大巴。

巴姐（直快车乘务员）穿着红色的套裙，那对胸口球儿和双腿看起来就相当的刺激，她站在车头面向乘客拿着麦克风说，声音很清甜，“谢谢各位光临本次天东至川州直快班车，全程高速一百三十六公里……”

快车启动，楚志星按下飞机座椅的按钮，将靠背倾斜，对范晓志道，“烧猪你看这妞又够正点，并不比桂水差呢，我看着都流口水了。”

范晓志狠狠地瞄了妞儿两把道，“是不错，不过桂水比她有味儿多了。”

嘿，手指头都没碰过，还跟我说味儿，楚志星心里说，他不想打击多年的同学老死。

“星哥今天怎不开车？”范晓志问。

“我跟星迷公司决裂了，车，还了。”楚志星说着还算平静。

范晓志有些可惜，“那，你的演出怎么办？”

“不演了，妈的，我当着公司老总面承诺，这辈子也不演了。”楚志星说到这里就有些火了。

“咋这么火？你这声喉形象不演了？太可惜了吧。”范晓志惋惜地道，“只是口头承诺吧，你照样演出她能吹你咬你呀。”

“是口头承诺，不过说不演就不演了，妈的，你不在场，这骚B装得要多斯文有多斯文，气人真他妈的有一套，你知道我是不耐激的，我当时气起来，提了二十万现金就往她桌子上砸，妈的，这说起来揪心呀，你说这二十万要拿到卫生学校或者师范那里一砸，能睡上多少学生妹妹呢。”

“什么？”范晓志瞪大了眼，“你是说把二十万给了公司老总？你行！欠日大英雄，我说是菊花痒了还是怎么的，我是服了U了。”范晓志痛心疾首，不亚于从他身上挖块肉。

“不就是嘛。”楚志星也相当的无奈。

范晓志道：“不给都给了，不说了，这初中到现在，你这牛脾性是一点也没改。”

“你说我你也不比我好得了多少。”楚志星笑道。

范晓志呵呵笑了两声。

楚志星在西装内袋摸出歌稿给范晓志，“我今天是要去川州的影音公司投稿，你看看这歌怎样。”

“哦。”范晓志认真看了一遍，递回给楚志星，说，“太好了，曲子好柔情，歌词又美，唱起来一定深得年轻人的心。”

“是不是实话？”楚志星将歌稿袋好道。

“实话。”范晓志认真道。

“好，又多一个肯定。”楚志星自信地道。

下了快巴，穿过走道，又踏上楚志星熟悉得不再熟悉的人行天桥，习惯性地给匍匐在地上的乞丐抛上一个硬币，然后迅速消失在人流中。

省城就是省城，人群就像是蚂蚁搬家，人挨着人，肩擦着肩，人在不停地走，这男人在路上一走，方圆百里之内，一双眼就离不开女人。

这女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却总是看了一个又一个，胸大的胸小的，青春的成熟的，楚志星向看得嘴巴张老开的范晓志交代了几句，独自奔向太海影音公司。

太海影音公司所在的大厦距汽车客运省站不远，位于川州最最繁华地段，阳光下十八层楼顶“太海影音”几个大字气势如虹，威风得很。

楚志星知道这家公司，是省广电局主办的，脖子粗得很。楚志星首先上这个公司，没别的，就因为近，顺路。

在楼层示意图前观摩了好一会儿，楚志星思忖，三不识七，九不搭八的，公司老总不可能管这鸡毛的事儿，副总也不管，只能找相关部门了。

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楚志星找到声乐部办公室，举手在门上敲了几下，一种作贼的心理油然而生。

没人应。

楚志星感觉到无助，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可怜巴巴地跟坐第一张台的同志说明了来意，该同志向后指了指，楚志星向第二张台的同志重复了一遍来意，该同志向后面指了指。

楚志星又耐着性子向第三张桌子走去，那是个女的，楚志星心道，妈的，这次再指老子老子跟你拼命。

楚志星保持着面部肌肉的放松和声音的平和清晰，第三次说明了来意。

“稿子呢？”那人扔出三个字。

楚志星马上将稿子毕恭毕敬地放在桌面上。

那人望了稿子一眼，两秒钟之后，发话了，“你的创作非常不错，不过跟我们公司目前的要求不太相符，如果

你有别的创作，欢迎你再来。”

靠你妈的直系旁系三十以下女性亲属，楚志星拎起稿子，人已经去到了门外，妈的B，装模作样也不装像点，看也没看就不符合，还欢迎再来，再来**的B，真气死人了。

楚志星马不停蹄，又照地址名单找了两家公司，情况竟然如出一辙，他泄了，这什么世道。

再找一家试试吧，楚志星这次找了星花娱乐公司，国内知名私企。

找到部门音乐采集负责人，妈的，果然名不虚传，就这态度就不一样嘛，楚志星跟着这个负责人在一个小室坐下，端起了小纸杯喝了一口水心里想。

负责人在掂量着楚志星的稿子，楚志星一边喝水一边眼尾余光扫着他，楚志星发现，其实他鼻梁上架着的玻璃片后面那对招子根本没看稿子，因为眼睛不骗人。

楚志星心想，一个音乐制作人看到我这首歌怎么能一点反映都没有呢，伯乐看到一匹好马怎能没有一点反映呢？难道没给他好处，没有熟人介绍真的就看也不看？

楚志星恼了，反正也不指望什么了，他凑了过去，抖了支中华烟递出去，又帮那人烧着，压了嗓子道，“这歌要能谈成，百分之二十你的。”

楚志星发现那人的招子燃烧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恢复了暗淡，又装模作样看了一会稿子，还给了楚志星，“兄弟，这歌写得不错，可惜目前我公司的曲库还不需要这首作品，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不好意思呀。”

说着手伸了出来。

楚志星心想，算了吧，也别生人家的气了，人家有人家的做法，楚志星跟他握了下手，平静地说了句，“那就麻烦你了。”非常有风度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