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82 鵺的旗印
作者:伽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24

如果是普通人对于乱世的最大印象,那么大概就应该说是饥馑了——即使是畿内已经有着各种高产作物让部分人逃离了饥饿外还有着大量的剩余农产品,甚至是像是牛这样不管是作为畜力还是作为农田当中劳动力都有着很重要作用的动物已经可以被少量屠宰用来满足口腹之yù的同时,因为某个家伙的从中作梗。 整个近畿还有浓尾的粮食甚至从来都没有流出过织田家的领地过。

通过界还有各地的商人,景嗣制定了相当严密的禁运制度,而违禁品当中并不包括火枪——每天织田家的大军都会淘汰下来一大批火枪,这些枪支的枪套寿命还有xìng能都已经并不适合作用武器的时候,与其让它们在仓库里慢慢的积灰还不如卖给其他的武家。既然铁炮技术根本就是已经无法垄断的时代,那么就索xìng干脆好好的利用完它们的最后剩余价值就好了,要是能够让对方在战场上出现炸膛这种事情,那么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反正这种东西商人们及时不出售自己也会出售的——战国最大的军火商本来就是上条一家,每个月光秀给各地的锻冶屋下达的订单估计要比今井宗久十年卖的还要多。

但是禁运品当中除了大炮,硝石等重要物资外,作为首先第一的禁运物资,自然就是粮食——宁可用去酿酒或者说是蓄养家畜甚至是烂掉也绝对不允许以任何形式流出织田家的控制范围,但凡如果被查出了这种事情的话,可是立即处死的。

不过仅仅如此的话,就想让敌国陷入饥荒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虽然说对于经济学概论这种东西景嗣是拥有着超前的理念的,不过古人的思想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武士也不都是肌肉多于脑浆的家伙,一些比较家门高贵的武士对于汉学都是相当有研究的。例如毛利元就,他就对于盐铁论以及管仲的学说有着一定程度认知,所以,对于齐国利用鹿皮打击楚国经济的事例他是不会忘记的,想要单单利用物流的方式来造成饥馑并不现实的情况下,景嗣采取了一种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就是战争,接连不断的战争。

rì本的耐受力,不得不说是即使在世界范围也是不一般的厉害——海那边的明国进行的是二十税一甚至是三十税一的税率,没有内乱还有辽饷负担的情况下,民众们的生活还是至少能够满足自己生活的。然而在rì本,像是景嗣这样实行浓尾甲三公七民,其他地方四公六民的大名不多——能够降低赋税,并非是因为景嗣打算实现什么仁政,而是因为有着商业的支持情况下根本没有太多的必要对于农民征收重税。不过像是毛利家的话,普通的情况下也只是旗早已经被蛇纹的靠旗取代,所谓的佛家的总山,现在却成为了武家的驻扎地,密密麻麻插在地上的数万面靠旗气势满满,而景嗣的话也非常有信心的亲自动笔写了一幅名为“佛陀无用”的旗放在了自己原先的大旗一边。连起来的话,似乎也是稍微的有一点意思——即使是有着远离秽土欣求净土之志,那也是不能依靠佛陀之类的东西来实现的。人之世的未来,当然是会由人来保证的。

“殿下,吾等乃是大殿派来的寄骑,愿意听候公方殿下的调遣。”

已经用黑红两sè分出景嗣方面的家臣以及少女主公的直臣,可是实际上景嗣手下拥有的家臣数量并没有想象得多——原先以为甲州的那些名臣们能够好好的充实自己的家臣团,但结果却是这些武士们不得不在关东防备上杉。单纯的以自己的力量来只会这样一支大军,果然还是力不从心的吧。而在这种时候懂得施以援手,也不得不说少女主公确实的成长了啊。

而像是如今的河尻秀隆,前野长康,金森长近还有池田恒兴等人能够一起来帮忙的话,也算是确确实实的助力了。说起来景嗣的家臣们似乎个个都被布置在了前线,如果说不是因为补给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的话,那么这场战争就是被称之为上条景嗣一人发起的战争也是可以的。

面对着虎视眈眈准备进攻西国还有九州的织田,于景嗣抵达大阪的十天后,也就是一月十四rì,为了抵抗织田家入侵,岛津,大友,龙造寺,赤松,毛利,大内以及尼子诸家终于结成了正式所谓的“西国联盟”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于织田家宣战,不……事实上,并没有对织田家宣战。而是仅仅向着上条景嗣一人宣战了——说起来也算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啊,如此的郑重的对待,只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说是一种礼遇也不为过吧。

然而现在的话,为了支持岛清兴,自己的第二个妻子,以勇武出名的岛御台,景嗣也准备一点惊喜——如果可以的话,真是希望这家伙能够穿着这身衣服带着自己的军团一直荣耀的回到对马啊。

相对来说通过配种而显得高大起来的骏马,加上各地的亲族武士组成的骑马队——富有特sè的黄sè流苏还有肩穗,富有着欧式或者典型的rì本维新后军校风格,领先于时代至少一个世纪,但是却依旧让人赏心悦目。毕竟某个很著名的家伙也曾经说过,军装一定要帅,这样子年轻人才会参军,而至于欧陆掷弹兵风格的军装,几乎是不破的经典。而更加醒目的,是一面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靠旗。

鵺,一种仅仅只存在于神话当中的生物,同样也算是一种妖怪当中的另类独行者,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种裁判者吧,拥有着猴子的外貌,狸猫的身躯,虎的四肢以及蛇的尾巴的妖怪,它并没有实际的善恶之分,而是两元的体现——如果被这种妖兽认为是恶人,那么一天之内就必定会死去,并且会以相当残忍的方式被杀,而如果说认为是善人,则会受到它的终身保护。就这一点来说,实际上还真是和岛清兴差不多的家伙呢,嫉恶如仇的同时也会奉行自己的善良,以这样的图案作为军旗其实也算是合理。

明明站着前方是那样威武的骑士,而身后却是穿着桶川兜带着阵笠的随从足轻,整整跨越了数个时代在同一时间出现的话,还真是大大的加快了历史进程——这样子的场景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那只是在倒幕运动刚刚结束的时候了。一边引进着西洋的军制,一边保持着国内的武士阶级的结果,就是传统以及现代并存,落后和先进同时出现,单单就是这份革新的魄力,想必都会对于这个国家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不过倒是在民间,对于岛清兴本人的评价也并非是完全正面的就是了——她不是花瓶这种事情当然已经可以证明了,历来死在她手下的武士不计其数,然而倒是也有人认为,她不是花瓶而只是傀儡而已。作为上条景嗣的傀儡,而没有本身思想的家伙,这是岛清兴似乎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放弃了思考,而专心的执行起来景嗣的意志——不论对手是谁,她都只是作为景嗣的剑而努力着。对于命令的合理xìng,或者说正义与否那种事情她真的已经放弃了去思考,或者说,在动脑之前,她的剑就会提前比脑更快的达成使命。

究竟是对是错呢?大概这种事情会很快的见分晓——西国的故事,也就是这家伙本人的故事了,自己和景嗣之间,dú lì的人以及傀儡之间的温柔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