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善后和各方反应
作者:猛将如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686

李沛霖虽然对安南各地、各种势力彼此之间错综复杂的格局有所了解,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势力对于南中讨逆的军事行动,反应如此激烈。

细想一下,他便释然了。安南这种诡谲的稳定局势,是建立在各派势力彼此都不敢轻易动武的前提下的。如今,从河静出来的这股汉人势力,突然灭掉了在安南、在南中也算是颇为强劲的阮家势力,无异于将鼎之一足斩断,各方势力格局要重新进行组合调整,这如何不令处于风暴中心的河静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

于是,从渡江以来,便有使者出入河静。近rì来,迎宾馆驿中更是人满为患。

“外面的事情,我们先姑且不去理他,”在将军府二堂的藤萝架下,十几把山间老藤制成的凉椅围坐成一圈,在长史李沛霖的召集下,将军府各方的主事和头面人物齐集于此,“大人吩咐的几件事情,大家议一议,该当如何落实?”

在场的各方主事彼此之间打量了一下,都低头默默的算计着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

“此间田亩、人口甚多,村寨稠密,望兄弟见信速组织符。

“大人,如果只要建设竹屋,我可以保证十rì之内完成此处营造,不会耽误大军伤病的将养。”

“十rì?不可以!最多七rì!”李沛霖也是不讲理的人物,“多招募些人手,多给菜金和加班银子,一定要在都随信附来了!”

“叫什么?”众人无不打起jīng神,数年来,除了当rì王宝的凤凰营、麒麟营、玄武营等营头之外,似乎还没有哪个营得到李守汉亲自命名的荣誉。

“卫生营!护卫众生之意!”

卫生营的建立,对于守汉来说也是一件措不及防的突然事件,原本在河静对民众和部队推行了多年的基本卫生习惯,在南下之后,却遭遇了麻烦。

麻烦的源头,一是那些铁肩队的小伙子,他们大多原籍灵江以南,对于守汉推行的不得喝生水、不得随地大小便等政策不是那么熟悉,只是在军训时勉强执行,南下后,每rì里不是行军便是作战,早就将原本就不是十分牢靠的规定丢到了九霄云外。喝生水,随地大小便等现象一时间此起彼伏。

二一个便是那些自新军的原阮家部队,这些人更是没有这个概念,营地之中屎尿遍地,污水横流,苍蝇蚊子乱飞。到处可见食物的残渣。

很快,被称为时疫的传染病便在军营之中爆发、蔓延起来。

起初,是在自新军中,不久便是铁肩队各营之中也发现了病人,逐渐的,凤凰营和近卫营各部也出现了数量不等的病号。

“丢那马!老子打一场大战,都没有这么多人丧失战斗力!”气的李守汉在自己的房间里大骂不已。几位营中病号多的营官,一个个灰溜溜的都挨了处分。

气归气骂归骂,这些人的病不能不治,于是,雷明生和王廷奇又开始忙了起来。

“各个房屋除了采光通风等必须条件之外,彼此之间的间距也要考虑到,以防止互相之间再度传染。”守汉在信中给负责营造的雷明生交代。

“除了药铺和药局的青蒿之外,组织人员去采集此物,此物的汁水对于疟疾有效!”

一场大战下来,并不是欢庆胜利,而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打仗容易,打胜仗也不难,难的是战前和战后啊!”打发走了一干人等,李沛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打开自己的护书,他要看看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我丢雷哥老母!”他骂了一句刚刚学来的粗话。护书里,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名。

都是有来头有背景的,从广西巡抚衙门、巡按衙门,到升龙的郑家代表,还有南掌的帕武吧玉瓦拉王特使,甚至远在高平,被郑家打得就剩下一口气的莫家都派了人过来。

哦,还有一个,是海的东面,琼州府的一位推官。

广西巡抚何士晋,巡按广西御史贾毓祥这二位,派来了自己的侄子和师爷,估计是来摸底的,毕竟眼下内地的奢安之乱正是到了关键时刻,如果要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引发了土司和安南的共同反应,同内地的奢崇明等辈南北呼应,那么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作为巡抚的何士晋倒还好些,他已经收到京中来信,不久就要调任广东,担任两广总督一职。而贾毓祥,对于广西的局势有着更加直白的说法,按照他写给朝廷的奏折上说的,“粤西之患有三,一为交夷,二为土司,三为瑶僮。现设之兵饷但防瑶僮,而交夷土司不与焉。今交夷擅兵,蚕食思陵、迁诸土司,逼我上石、西太平、思明,侵地计二百七十二村。水西之变,泗城、南丹,yīn通安酋,思州不受调,瑶僮伺同掠,宾州八寨为群盗根株。土舍名为我用,实相窥隙。宜相度险要,增兵防守。”

守汉很不幸,似乎他口中的三患都与他有关。

他的驻地就在安南,属于贾巡按口中的交夷,他的家族和主要班底,也是多年在这里形成势力,属于不是土司的土司,部队里又有大量的瑶僮苗彝等少数民族士兵,所以,他在广西的大佬们眼中,属于比奢崇明危险系数不低的家伙,如果不是他当rì用食盐贸易稳定了广西方面,谁也不敢想会有什么后续的招数出现。

如今,河静方面打出了南中讨逆诸军总统官的旗号,而且一举荡平了盘踞南方多年的阮家势力,这如何不令大佬们心惊肉跳?

虽然说这云南诸多的宣慰使司彼此之间大打出手的事情已经看得司空见惯了,但是一个守备衔千户,却能一战而灭掉另外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势力,这如何不令人心惊?

于是,这两位大佬,便派人前来一探虚实,当然,如果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好处自然更好。

久闻那阮家在会安等地同佛郎机人贸易通商,宫中蓄积甚多,而河静又是素有富名,那李守汉少不得会有一份战利品送上。

而琼州府的推官,却不这么想。

他来的目的很简单。那一rì海战之时,打着李字旗号的船队,却是那纵横海上的巨寇李旦,他见势头不好,在战斗开始前便转舵扬帆东去,洗劫了琼州府的几个州县。推官大人是受同僚公推,来找李守汉要些钱粮以抚恤难民,重修城池的。

这三批人,倒是都好对付,只要舍出去些钱粮利益便可以,比较令李沛霖拿捏不好尺寸的,便是北方的邻居郑家和更加遥远的莫家。

至于说那位名字比一匹布还要长的南掌或者说是寮国的王,李沛霖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很清楚,守汉的下一个打击目标里,南掌是已经排在前列的。

在守汉掌权之初,便将寮国作为扩张对象,此次南下,王宝更是占据了大片的南掌土地。这样的国君派来的特使,能够有什么作为?

至于说北方的郑家,如今是继续维护盟友的关系,还是立刻化友为敌,李沛霖不敢去想,他只能先去与郑家的代表郑杖虚与委蛇,一切,都要等待李守汉回到河静再说。

但是,即便是要动手,也要大军稍事休整,补充损失的兵员、物资、器械、弹药,同时,各个工场完成库存物资的补给,还要囤积大批的煤炭,防止战端一开,煤炭的来路断绝,这些如今河静的命脉停止跳动。

价码和生意

“这?。。。。。李兄也是忒特客气,太铺张了些。”

作为一省巡抚的亲信幕僚,胡永闻自然也是吃过见过的人物,但是,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生平所未见。

望海楼是眼下河静府最好的酒楼,一座四层楼的建筑,从三、四层的回廊栏杆向外望去,恰好可以看到海上的景sè。

河静府的商贾,无不以在三层、四层宴客为荣。

今晚,这里的一层、二层依旧人声鼎沸,生意兴隆,但是三四两层却被李沛霆包场。

四层的偌大空间里,如今只摆放了三张桌子。呈“品”字形摆放,在桌子的对面,用至少八张桌子拼起来的一张长长的条案,摆满了各类的吃食,各类的时新果子,干鲜果品,冷热甜咸俱备。

单单这个,还不足以令胡永闻同贾巡按的内侄关宝琼惊讶。

令这二人惊讶的是,在大厅的另一头,用巨大的玻璃窗隔开,在窗子的那一头,一个jīng赤着上身,只着一条犊鼻短裤的苗家汉子,正在那里舞动手里的牛耳尖刀,进行一项很是jīng细的活动。

庖丁解牛!

“河静僻处蛮荒之地,自然饮食不能与内地繁华之地相比,不过,倒也有些海外吃食,二位仁兄,切莫哂笑。”

这几天,李沛霆奉命与这二位打交道,充分发挥了他的特点和长处,同这两个公子哥、幕僚打得火热。

分宾主落座之后,关宝琼眼睛依然依依不舍的从那个一身jīng壮,满身花绣的苗家汉子身上移开,“这蛮子,好一身花绣!”他掩饰着自己内心的yù望和想法。

桌上,赫然是一件巨大的铜鼎。

“我家将军常言道,大丈夫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今天,我等便尝尝这鼎食。”

作为替何士晋掌管钱粮的师爷,胡先生用眼稍稍打量一番,便给眼前的这几具铜鼎估出来了价钱。“上好的黄铜,至少在百十斤以上,人工暂且不算,单单是这些许的黄铜,便值得几两银子。”

他的手悄悄的按了按那两份礼单。

赤金四百两。

白银三千两。

缅甸翡翠十块。

锡兰宝石十颗。

。。。。。

黄铜五百斤。

另外一份是他胡永闻的,虽然比不上给巡抚大人的档次,但也是价值千金,单单白银就有四百两。

这一趟到河静,没有白来!

东翁和他自己都是盆满钵满。

有服侍的侍女将酒具摆设上来,这一次,倒是关宝琼惊呼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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