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一拳砸在石桌上，顿时出现细细裂纹，虽说止步不前，但之前可不是白修炼的，所以，杜宇还是有点力量的。

对于这点，杜宇也是倍感奇怪，为什么明明自己只淬炼食指。身体却也在同时得到了强化，这就让杜宇有点想不通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将之归结为修炼过程也是在无形中淬体的过程。

心念一转，想着刚刚的对话，杜宇突然自嘲起来：“呵~可笑！”

“废体？我是废物？呵~”

“他妈的可笑之极！！”

猛地抓了把雪狠狠朝着门口甩去，却是刚好砸到了正巧踏进小院的菲菲。

“啊~”没有丝毫防备的菲菲，被这突如其来的雪扑面砸来，忍不住一声惊呼。当看到黑幕下那个趴在石桌上的杜宇后，菲菲连忙跑了过去，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胡石愣愣的站在那里。

望着杜宇脸上挂着的那一抹自嘲自讽的笑，看着那张平rì里对自己嬉笑的脸此刻愁容满布，菲菲心中隐隐作痛。蹲下身将下巴抵在石桌上，一双小手轻轻抚过杜宇刀削般的面庞，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泪珠在不停的打转。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当她看到他不开心时，她心里就会难受，心也会跟着疼痛，原本坚强的她终究也抵挡不住泪水滑过脸庞。

胡石走了过来，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看了眼杜宇，又望了望菲菲，低声问道：“他怎么啦？”

菲菲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想回答，也不想多问。她觉得就这样轻轻的抚着他的脸，静静的看着他，就是最好的安慰。

见状，胡石不再说话，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二人，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

寒风吹过，雪花飘落，不多时，三人几乎都快变成雪人了，却都没有要进屋的意思。菲菲看着杜宇一头被雪花渲染的短短的白发，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动间抖落一片雪花。心中泛起一丝甜意，菲菲忍不住笑了笑，露出那对可爱的小虎牙。

“宇哥！你老了！”

漫天雪花飘洒，飞舞中染了谁的黑发，执手间，似走过了人生的chūn夏。

杜宇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芒，原本茫然的眼神突然炯炯有神，盯着菲菲看了好一会儿，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了。

一旁的胡石见状，忙走了过来，将杜宇扶了起来，架着后者进了屋。

不多时，菲菲拿来火盆生起了火，紧闭屋门将烦人的寒气阻隔在屋门外的风雪中。三人紧紧裹着菲菲找来的几件兽皮大衣围坐在火盆旁，胡石不时瞥了瞥杜宇，似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答案，菲菲则是不时的向火盆里添柴火，杜宇那里眉头紧锁，脑中思绪乱飞。

又过了好久，胡石忍不住了，这样干坐着叫什么呀？忙开口道：“菲菲！要不我明天来吧！”

闻言，菲菲看了眼杜宇，对胡石露出歉意的微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也好，今天宇哥不知道怎么了，那胡叔路上注意安全！”

“恩，你留下照顾小哥吧！”胡石伸手拦住要起身送他的菲菲，回头看了眼在那里不知想什么的杜宇，摇了摇头将大衣递给了菲菲。

胡石走了不久，杜宇也站起了身，看着菲菲正望向自己，笑了笑“菲儿，去睡觉吧，明天跟我一起走！”

闻言，菲菲双眼露出惊喜之sè，看着杜宇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她之前找胡石商量了好一会儿才让后者同意，原本还在担心杜宇不会带着她呢，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转念一想，心中又是一阵欢喜。刚要说什么，抬眼一看，那人只留下有些落寞的背影。

回到房间，杜宇一头倒在了床上，心里被之前的一些想法惊的波澜起伏。

虽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多事已经见怪不怪，但有些情况，仍是杜宇不能理解的，细想下，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之前因为心中恼火，与那人对话那么久，之后想来，不由得从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那人是谁？”

“为什么他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还有，他为什么说在我心里，说我是废体，还加了一个‘又’字！难道之前还有其他的废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是人，还是？？”想到这，杜宇忍不住抓了抓头，却发现没什么可抓，最后抓了抓兽毛被子，发泄心中的情绪。

“他说累了，要睡会儿，他睡哪呢？为什么我感觉他就在我体内，又或者。。”

“他存在在我的脑海里~”

杜宇狠狠敲了敲脑袋，似要把那人敲醒，却发现这无非就是自残而已，丝毫起不到作用，只是徒增自己的疼痛罢了。

“尼玛的，还一念间，可掌我生死，究竟是谁？难道我脑袋里住着另一个人？”想到那人大言不惭的说掌握自己的生死，杜宇便忍不住。

“对了！”突然，杜宇脑中一亮，想起了那rì自己人在，但却不知道身处何处的情景了。

“按照菲菲所见，那天的我，或许说，我的身体，肯定没有离开小院。”

“那为什么我感觉被一股吸力吸到了另一个地方呢？在那之前，我感觉眼前一花，是不是我的意识脱离了身体？这有点类似灵魂出窍啊。。”想到这，杜宇觉得有些可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感觉这件事有点不简单。而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从接触了这套功法，杜宇对这些也是看的比较透了，毕竟，自己现在就在做着不可思议的事——修炼！

“我之后到的那个地方是哪？这才是关键，或许，或许那个鸟人就在那里！”

坐直了身，杜宇眸中闪过一丝杀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一抹讥笑。“废体？呵呵！老子不信，你说我是废体就是废体了？妈的！”

“我要好好研究那套功法，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话音一落，杜宇忙闭目冥想，将记在脑中的功法重新翻阅。过了好一会儿，只有那么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吾将境劫之前分四境，炼骨，凝魄，灵寂，涅槃！炼骨、凝魄二境同一。灵寂过渡，涅槃成圣！”

“按照我的理解，此四境！我之前修炼的应该就是炼骨境，那这凝魄境就是第二境，灵寂为三，涅槃即四！”

“炼骨、凝魄二境同一是什么意思？同一？”突然，杜宇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一个疑问似乎解开了。

同一，顾名思义，合一的意思。也就是说炼骨境跟凝魄境可以合一，看作是一个境界。换句话说，炼骨境与凝魄境互不相干，二者没有太大的联系。

“那就是说，我不能淬炼身骨，但我可以修凝魄境？”没有修炼经验的杜宇，将这一切归结为了一个简单的事。

“不会有副作用吧？”

“还有，那鸟人说我是废体，不知道还能不能修了！”

“草，管他呢，不试怎么知道！拼了！”杜宇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做了这个决定。话音一落便盘坐在床上，闭目进入修炼状态。

按照功法记载，杜宇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内视。顺着经脉游走周天，同时，游走了好多之前修炼时没有经过的经脉，最后心神来到眉心处。那里的经脉似乎闭塞不通，心神观察之下发现，这里似乎有道门，挡住了去路。

【命诀】上记载，这便是识海门，只要破了这个门，便能开辟识海，就算踏入凝魄境了。

催动心神继续向前，心念一动，心神朝着那无形的门撞去。

“砰~”杜宇顿觉脑中刚刚想爆炸一样，隐隐有道闷响传出，脑子一震，牵动全身，喉咙一甜，一丝鲜血溢出嘴角。

“草！这上面记载的不是说开辟识海很容易吗？怎么我修起来这般困难？”拭去嘴角鲜血，杜宇忍不住一阵腹诽，在心中将那创造功法的人骂到祖宗十八代，而后开口发泄一通。

“不行！这关要过不了，我就彻彻底底不能修炼了，那我还回毛的家啊！”想到这，杜宇再次闭目。

杜宇一次次控制这心神去撞击那道门，一次次被震的溢出鲜血。就这样，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杜宇只觉自己意识有些涣散，有种昏昏yù睡的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涌上心头。

“不能睡，睡了我就彻底不能修了！”狠狠咬了口舌尖，将自己意识提到最清醒的状态，杜宇继续催动着心神撞击那道无形的门。

窗外的飘雪变得越发的大了，漆黑的夜幕也是渐渐有消退的意思了，尽管被风雪掩埋，但东方依旧传来一道微弱的光亮。

杜宇依然沉浸枯燥乏味的修炼中，这期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经冲击了多少次，又失败了多少次，他唯一能感觉的就是，他的意识在一点点溃散，在一点点模糊。

“hold住。。啊！我。。一定。。要冲开识海！！”这是杜宇全力蓄势冲击最后一波时在心中发出的吼声。

他已经无所畏惧，更是不在乎其他，因为失败将意味着他不能修炼，不能回家，所以，他不能败。

只是，事与愿违，这全力的一次冲击，也终究不能冲破那道紧闭的无形的门，意识涣散前，杜宇吐出大口鲜血，忍不住骂了句“w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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