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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线，郑羽习惯性地先上了论坛，顿时被一条新闻吸引住了眼光。

《W市发生打砸抢烧严重暴力事件》！！

看完这条新闻后，年轻的郑羽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愤怒，或许有之，为那些暴行而愤怒，为在背后操控希望分裂中国的始作俑者而愤怒；更多的或是悲哀，一种无力感笼罩着郑羽，以他年轻的资历不可能明白那些原本也许善良、单纯的人，为何会对曾经生活的城市、曾经一起生活的人群残忍地举起屠刀。

政治，这是郑羽现在不懂，甚至将来也不会懂的一个命题。

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黯然关掉电脑——今天他失去了游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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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组长，这是调查报告，不知为何这两天游戏的在线人数突然锐减，大约减少了35％。”

李凉皱起了眉头，按照最近的势头《篮球天下》人气增长的非常快，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大幅波动实在很不正常：“对这异常你们有什么发现？”

调研小组的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凉；他们是李凉在张赫的授意下亲自组建的团队，首次出手便遭逢人气下滑的尴尬着实有些难堪。

看着眼前的几人李凉暗叹了一口气，这些精英都是他亲手挑选的，不过现在看来还需要磨练。

“李组，我想我知道这个原因……”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秦悠岚是张赫给李凉配的女秘书。初时，李凉一直看她不惯，觉得这女孩儿不过是个漂亮的花瓶，最多在办公室当个摆设；但后来发现她处理一些杂务时颇为细致，也解决了不少本来令他十分头疼的一些琐碎小事，就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李凉不动声色：“小秦，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他其实还有点不相信，手下那些精英都找不出的原因她一个小秘书又知道些什么？

秦悠岚偷眼看着李凉，心中也略有些紧张：“自从W市发生暴动以来，网民们纷纷群情激动在各个论坛上发帖声讨罪魁祸首……”

还没等她说完，李凉便反应了过来。《篮球天下》的玩家大部分都是热血激进的年轻人，遇到这事必然需要找地方发泄一番，网络、论坛无疑是他们最好的聚集地，这样一来游戏的人气可想而知。

想到这儿，李凉扫了一眼他手下的精英，微微叹了口气：这些组员和自己这个组长一样，都是一头深埋工作之中，两耳不闻天下事；如今国家发生这种大事，居然还要由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来告诉自己……

努力按下心头的些许自责，李凉立刻和他的小组开始商量起应对之策。

突然，他抬头问还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秦悠岚：“小秦，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来应对现在的局面？”

秦悠岚闻言微微一愣，她知道眼前这个自视甚高的男人一向都对自己的能力抱有怀疑，如果不是张赫亲自把她安插到这个位置，恐怕李凉早就拍桌子让自己走人了；可今天怎么还主动问起自己的看法？

但她也不多迟疑，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其实如果我们选择一直等到W市暴动事件政府出面解决，游戏的人气在这段时间过后终究还将重新增长，毕竟年轻人的热情会逐渐消退，他们不可能把注意力始终放在一件事上；但这明显会对公司最近的业绩造成一定影响，所以我想还是采取引导的方式比较好。”

“引导？”李凉承认自己对秦悠岚的印象有了改观，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尽管资历尚浅，在有些方面的处事也略显稚嫩，但她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

“对，引导。”秦悠岚看李凉低头沉思，并没有对自己的说法提出反对，于是继续道，“既然他们需要发泄的场所，为什么不引导他们进入游戏里呢？我们手头还有大量的资源，完全可以应付这一切！”说完自己看法后，她不免有些激动，脸上带着一丝潮红，更添了几分妩媚。

“我觉得小秦说得不错。”组里有人表示赞同，秦悠岚感激地看向对方。

那人发现秦悠岚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笑了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参考节假日的活动模式，对于这次事件做出相应的反馈，相信在同行里也能做出一个表率。”

另一组员似乎还有异议：“可我们毕竟是篮球游戏，和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相比我们能做些什么？”

看着讨论逐渐热闹起来，李凉起身踱步走了一圈，随即拍板：“就按小秦的想法来。至于采用什么方法，我希望你们下午能讨论出一个结果交给我。”

李凉此时发现自己开始领导手下组员之后也不再说什么“相信”，而是和张赫当初一样选择了“希望”，这个现实让他有些无奈；他向秦悠岚示意了下，转身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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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岚忐忑不安地跟在李凉身后，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一些什么，尽管刚才似乎帮他解决了问题，但秦悠岚的心中仍旧没有底。

“你说人的所谓成熟是不是必然要舍弃一些什么？”李凉没有回头，一直走到窗边，眼神渐渐飘远。

秦悠岚没想到李凉会问出这句话，略微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凉转过身来，靠着窗张开双臂：“你不用回答，我只是有些感慨。年轻时总是向往着所谓自由，梦想如鹞鹰一般翱翔在天际，无拘无束；可是人慢慢长大，发现这个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果不改变自己，就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他的双眼缓缓闭上，脸上的表情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原以为我会是最特殊的那个，可惜，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与世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看着眼前的男子，秦悠岚所有的心神仿佛都被他所吸引。她从没见过李凉这个模样，以往的他总是一脸自信、意气风发的神态……此时秦悠岚心中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脆弱，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抱住了李凉。

李凉浑身一紧，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怀里的秦悠岚，很是尴尬，可偏偏全身的肌肉好像都僵硬了，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好出声：“小秦……”

秦悠岚随即清醒过来，连忙放开李凉退后了几步，满脸绯红，双手不知如何摆放，只是拉着衣角不住打转。

李凉看到她这副样子，心中的烦闷不知为何突然消失无踪，于是他淡淡笑着：“有些话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当我的听众，改天请你吃饭作为答谢吧！对了，记得把他们讨论出的结果做成报告，下班之前交给我。”也不理会秦悠岚，径自离开了。

秦悠岚看着窗外的阳光在李凉身上带起一道身影，拖得长长的，看不到尽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就这样久久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