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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听到纪良材接下来的一句话后哪里还冷静的下来。

“尤其那个叫李尧天的，就是他把人打伤，你看这个队员现在都没法清醒过来。”纪良材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向李主任诉苦，“据医生说，除了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痕，身上各处都有瘀伤，还不排除脑震荡和内出血的可能性，可想而知那个李尧天当时出手有多重！”说完，还极富演戏功力的拍了一下墙，以示心中的愤慨。

郑羽则在病床上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纪良材是故意模糊概念，加重了他的伤势，还以为自己真伤得那么厉害，心里都慌了。可尽管身体不能动弹，基本的感觉却仍旧存在，某人慌张地调动身体技能，发现基本无大碍，最多只是淤青处还隐约有些酸痛后也就放下心来。再转念那么一思索，对纪良材的意图顿时了然于心。

这个老狐狸！

眼镜仔闭着眼碎碎念。

可李主任哪知道他的真实病情，眼瞅着郑羽在病床上的确一副伤得不轻的样子，也就信以为真。不过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小天？你是说李尧天！？”

李主任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出手伤人！

这事如果真的派人调查，把事实捅了出去，不光李尧天要受不小的处分，恐怕连他自己也得受牵连。

“你是说材料系的李尧天？”对这个状况难以置信的李主任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

纪良材一副茫然、惊奇的神情：“好像是吧……不过李主任你怎么知道？”

李主任和郑羽一样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这纪良材摆明了是装糊涂，就他和李瑞的那层关系纪良材能不知道李尧天是自己的儿子？何况当初李尧天也是经过他亲手挑选进入校队试训的，这方面的资料要说纪良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也不会相信。

可现在局势不由人，明知道纪良材挖好了坑让自己跳，却偏偏没有别的选择。

暗暗叹了一口气，李主任挤出几分笑意试探道：“老纪，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李尧天看上去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啊！”

冲动？

纪良材隐蔽地撇了撇嘴，想用冲动就直接掩饰过去，哪有那么简单。

“不会错的，场边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他出手打人，被人拉住后还使劲踢了两脚。”纪良材继续他的演戏，正直无私，“这影响太恶劣了，就应该像李主任说得那样严肃处理！”

如果不是动弹不得，郑羽就想在床上捧着肚子狂笑，这中年大叔装傻充愣的本事还真不错。

“可能是误会！”李主任忙道，这事最好在这里就处理完，闹大了无论对李瑞还是自己那儿子都不是好事，“老纪，那李尧天是我儿子，平时挺乖巧的，这次可能在比赛时候冲动了点。”

李主任第二次把字眼扣在“冲动”上，从一开始他就打算以这个说辞含糊过去，现在只希望纪良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放他一马。不过他倒不担心纪良材不买账，卖个人情以后的好处可想而知。

“李主任的孩子？”纪良材作苦恼状，“这事不好办啊，我们校队去年也有一个球员因为类似情况被开除，现在要是把李尧天……”他后面的话没有说，相信李主任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去年？李主任一愣，脑中随即浮现当时李瑞凄惨的模样，立刻明白过来。心中不由咬牙切齿：这老狐狸，现在就开始收账了！

可为了李尧天，他只能把这苦果咽下去，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恍然惊喜的神情：“对对，老纪你说得对。那个球员的审批我看到了，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我就给你答复。人嘛，总会犯点错误，可也得给人机会是吧！”

一旁假死人郑羽也反应过来了，这中年大叔果然棋高一着，竟然趁这个机会把一直久无音讯的孔森归队的事给顺手办了。念及自己平时占了他好大便宜，郑羽简直要泪流满面了：出来混，真的是迟早要还的！也不知道大叔准备什么时候收拾我……

纪良材哪里知道旁边这个作昏迷状的家伙心里还有那么多感慨，当即和李主任心照不宣地敲定了交易。

两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后，李主任也不好意思再留在病房了，何况他现在看见李瑞就是一阵心烦，若不是他哪会搞出那么多事，结果还得自己给纪良材那个家伙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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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良材在找来医生询问了下郑羽的情况后也匆匆离开了，虽然和李主任的交易算是达成了，可场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好在他只需要把李尧天的事抽出来妥善安置好，至于球迷们对于这个事件有何看法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

你李家三口背后遭人非议可不关我事。

纪良材存着这个念头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之前得到医生“郑羽身体无大碍”的答复更是让他一身轻松。

病房中只留下真假昏迷的两人。

静谧的环境让郑羽有些心慌，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就身处在太平间等人收尸，若不是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还能带来几分生气，他简直就要绝望了：MD，居然和半死不活的李瑞一个病房，谁出的馊主意！

就在他数羊数到六百多仍无困意的时候，病房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人未至香味先到，自称美食家的郑羽对于花卉虽无研究，但各种气味倒是敏感的很。

“淡淡的，让人感觉蛮舒服，这是什么花？”郑羽心里存着疑问，“这花是给谁的？”

听着脚步声，似乎是走到自己这一边的病床，香气也随之浓郁了些许。

“原来是来看我的。”郑羽很是开心，不过好奇心仍未消退，“是谁买花给我啊？”他估摸着，几个男生估计没这种心思，给自己带点零食就不错了，女生的话……

冯毓？

郑羽心头怦然一动，说不上惊喜，但总有种莫名的感动。

他忽然回想起冯毓满眼泪花扑向自己的身姿和最后昏迷前的那声惊呼……

心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