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三十六节 宝石的请求
宝石看着凯文，上帝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思考过，在他的信仰之中，上帝是无处不在的，是俯视着整个世界的。仔细想想，宝石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天空的方向，并不赶确定的他给凯文做出了这么一个无声的回答。
“在上面是吧？”凯文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确实在上面，在天上，和所有的神他们都是居住在一起的，那个地方或许和我们这个世界差不多，都各安一隅的居住在自己的领地之中。但问题出来了，你去过那里吗？或许你们土系巨龙是没有飞行能力的，但冰龙我还是知道的，他们可以凭借他们的翅膀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但终归结底你们还是没能走出这个世界。而瓦特，他曾经在一万年前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浩瀚的宇宙中寻找神的踪迹。”
“那他找到了吗？”宝石问的有些急切。
“你说呢？”凯文笑了，这一次他笑的很温柔：“宇宙是非常浩瀚的，那是一个根本就没有边际的空间，在那里，能够找到神居住的地方是非常不容易的，并非所有的神都住在一起，瓦特用了整整一万年的时间才找到了庇护着兽族的那些神明。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前往兽族大陆一探究竟。”
“你说他……”宝石在询问凯文的时候，目光却牢牢的落在了瓦特的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般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没错，他说的就是我。”瓦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答道：“一万年前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更加广阔无垠的宇宙去寻找真理，然而整整一万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我根本无法走遍这个宇宙所有的地方，甚至无法走出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系。”
“星系？”宝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感觉非常的奇怪，不过同时他也觉得这个机械族，不，机械生命的瓦特确实有些特别了。
对于宝石的询问瓦特干脆不予回答，如果连这个都要解释的话，就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帮着凯文把他撒下的这个谎给圆回来了：“一万年的时间里，我只是侥幸遇到了兽族大路上始终都在信仰着的一些神明，很可惜，我没资格留在那里。不过我却得到了他们的一些力量，虽然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兽神赐予了我他的分身，虽然和他的本尊相比，他分身的能力甚至不足他的万分之一，但他的这个分身放在兽族大陆甚至这个世界上都已经极其的强悍了。”
瓦特将手指向旁边的沙滩上那个盘腿而坐，膝盖上横着一杆长达十二米的长枪的兽神，这个龙海还没来得及收回到反物质空间里面的兽神成为了瓦特神棍的资本，他施施然的说道：“这就是兽神的分身，我访遍了整个兽族大陆才寻找到了龙海，只有身为兽族一员的他才有能力和兽神的分身合体，并且驾驭他。”
宝石的脑子忽然有些短路：“兽族？你说龙海他是兽族？？怎么看上去他和魔族的外表没什么两样，不是说兽族的外表看上去和野兽无异么？说起来倒是那边烤鱼的格桑看上去更像兽族。”
“的确，格桑他也是来自兽族大陆的。”瓦特有些痛苦，圆谎确实是一件难办的差事，该死的凯文把谎扯得那么大，面对这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宝石，他觉得自己这谎圆的实在有些苦恼，幸好“经验丰富”的凯文之前给自己做了一些铺垫，否则就这么顺嘴胡说恐怕早就露馅了，瓦特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不过确实向凯文所说的那样，格桑已经达到了剑魔的程度，一旦他拔出了他的斩马刀，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就会彻底的丧失理智。如果他不是兽族一员的话，刚刚我那不动明王咒对他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效果，那样的话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对你族人的屠杀了，不仅如此，恐怕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难逃一死的下场也正因为如此，发现了成为剑魔的格桑之后，我们就顺道把他也带上了，他改学弓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用刀的。”
听瓦特这样说，宝石有些咋舌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在身边带了一个随时可以变身的魔鬼呀，更要命的是，五个人的神龙佣兵团里面竟然有两个是兽族，还有一个居然是可以通神的机械族，这是在是太怪异了。他的目光重新审视了瓦特、龙海以及格桑一番之后，又极其不自然的落在了凯文和林锐的身上。
瓦特看着宝石的困惑，笑了笑并没有戳穿凯文和林锐的身份，而是话风一转，语气变得有些犀利起来：“我前往宇宙的旅程用了整整万年的时间，我所遇到的神明跟我说，他们在众神混战之后，要求世界上所有的遗族必须遵循他们留下的自然法则，可现在的魔族大陆上我根本看不到自然法则的影子，甚至所有人都忘记了神明留下的旨意。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只有机械族是彻底不把自然法则放在眼里的，他们破坏自然，破坏环境，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难道说魔族现在也开始学习机械族的做法，想成为整个世界的敌人么？要知道一万年前，那些上古的神族就是因为过度的破坏自然法则从而遭到了全体神明的讨伐，在众神混战之后千年的岁月里，自然的愤怒恐怕魔族大陆上还是有人能够记得的吧？”
“是的，是的，自然的愤怒在我们土系巨龙一族里面，历代的族长口口相传，包括自然法则。”宝石的脑门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瓦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分量实在是太重了，这样的大帽子是他宝石根本戴不起来的：“我们土系巨龙一族不敢忘记神明的教诲，一直铭记于心，也一直按照神明的旨意生活到现在，我们从来不敢对自然进行破坏，即使我们的房屋都是由我们的魔法制造出来的，平时所用的木材也都是树上的枯枝……”
“所以，在魔族大陆一路走到这里，我总觉得你们的信仰是被人利用了，他们假借神的名义，控制着整个魔族大陆的发展走向。自然法则中的自然选择被他们肆意的践踏，他们以个人的意志决定着这片大陆的种族淘汰与进化，这绝对是对神明的蔑视，身为神使的我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瓦特一脸的神圣，看上去真和神使无异。“虽然我并非你们信仰中上帝的使者，但胆敢践踏万年前众神制订下来的法则的人必将接受惩罚，而我将化身惩罚者让他们知道神明的旨意是不容侵犯的”
“你说神使？神使我们也有啊，”宝石惊讶的说道：“在教皇国里面，传说主教大厅后面的山上便住着神使，不过在我们魔族大陆上他们被称为天使，有两名四翼的大天使是真正的神使，上帝做出的每一项决定都是由他们传达的。而且几乎每一任教皇在故去之后都会成为永生的天使，在他们的背后会生出一双洁白的翅膀，这是上帝对他世间行者的眷顾。”
“天使？”瓦特听到这两个字忽然有些惊讶，难道自己顺嘴胡说竟然说中了？难怪自己说什么宝石都不会怀疑呢，原来在自己这些人之前就有人给自己打好了铺垫。
“不过是长了翅膀的鸟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凯文不以为然的嘟哝着，“说到底就是一伙神棍，装神弄鬼的每个准谱。”
“鸟、鸟人？”宝石无论如何也想想不到这样的称呼竟然会从一个魔族的口中听到。
不过由不得他反驳，瓦特便继续问道：“你说的这两名大天使在魔族大陆出现多长时间了？他们不会也是永生的吧？”
“事实上关于上帝的教义从一万年前的众神混战时代一直延续到现在，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教义并不像现在这么极端。直到一千年前两名大天使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发生了改变。”面对凯文和瓦特对他信仰的连续轰炸，宝石也有些不在乎了，他索性将心中的疑惑说给了这两个叛逆：“在大天使出现之前，魔族大陆上关于上帝的教义始终都是平和的，也是一直遵循着自然法则的大环境。但自从大天使出现之后，他们直接面斥了当时的教皇，甚至直接剥夺了教皇的权利，将当时的教皇下放，另自拥立了新任教皇。从那之后的一千年里，上帝的教义原本平和的风格也随之改变，特别是在成立了异端裁判所之后，所有的异族，不同于他们的信仰全都被逐一的抹杀，直至形成现在魔族大陆上宗教统一的局面。”
“一千年前？”瓦特的心中掠过一丝阴影，从兽族大陆一路行来，似乎很多事情都是和这个一千年有些瓜葛，一千年前正是机械族掠夺整个世界金属的时候，一千年前也正是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千年，还有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大天使，也是整整在这个大陆上作威作福了一千年的时间，一千年实在有些够长了。瓦特想了想突然问道：“他们出现在教皇国的时候，难道当时的教皇就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抵抗无效”宝石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道：“据说当时两名大天使仅仅凭借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就轻松的闯进了教皇的宫殿，所有敢于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无论是法师还是战士都被他们的光明系魔法给烧成了灰烬。还有传言说，所有历代教皇在成为了双翼天使之后也都拥有了这种光明系的魔法能力，只是具体这些传言是否可信就不好说了。”
瓦特和凯文听了宝石的话之后相视一眼便陷入了沉默，幸好格桑端着刚刚烤好的鱼放在了众人的面前才不致出现冷场。众人的话题重新回到了格桑烤鱼的技术上面，整整一天的时间众人都沉醉在了鱼味酒香之中，似乎完全忘记了关于宗教信仰以及上帝和那两个大天使，知道傍晚的时候，宝石的族人终于完成了自由女神像的修复工作。
眼看着自己的族人陆陆续续的返回土系巨龙部落，宝石轻叹一声彻底的放下了族长的架子，双手向天空一身，直挺挺的倒在了沙滩上：“哎，好久都没有这样舒服了。这个土系巨龙世代守护的禁地，事实上都是由历任族长一个人完成的。我们在这里修行，守护，独自一人。真不记得之前喝这么多酒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众人看着他的自言自语并未答话，果然，宝石仰望着天空继续说道：“说真的，有些时候想想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守护身后的这座雕像，而且是整整一万年的时间。直到我们土系巨龙一个叛徒的出现，我才终于明白这出禁地竟然会是如此的可怕。”
众人一听原来这小子是有故事的，顿时来了精神，除了林锐依然和手中的烤鱼较劲之外，凯文甚至一个骨碌爬到了宝石的身边，似乎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小心意义的打听，声音中却带着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轻轻的颤抖着：“我就说，能够被龙族守护的地方一定不简单。说来听听，那个叛徒究竟怎样了？”
“叛徒么？”宝石的眼中有些茫然，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丢失了一般，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完全没了精神：“原本族长这个位置根本不属于我的，我有一个哥哥，他的名字叫做重金属?岩龙，他曾经是我们土系巨龙一族里面最具权威，最有力量的，他也曾经是我始终追随的榜样。但就是这个曾经如同一座高山一般耸立在我面前的哥哥，在他成为了土系巨龙的族长，独自守护禁地的第一天，便悄然进入了这片禁地的领域之中。数日之后，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完全放弃了曾经的信仰，要知道曾经的他是那么的虔诚。而且他变得更加的强壮有力，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魔法，我们土系巨龙已经没有人能够压制他了。但那个时候的重金属还不是那么绝情，他单独传唤了我，将族长的位置交给了我，同时非常严肃的叮嘱我万万不可进入禁地之中。哎，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从禁地里面出来了。然后他就消失了，当我再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魔族口中的恶魔，传说他带着他的岩石傀儡军团横扫了小半个东部联盟所有的国家，他所过之处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佣兵工会那边怎么没见过关于他的任务呢？”凯文耐着性子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着，他关心的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重金属，他的心现在早已经飞到了那个不知名的禁地之中。财宝，武器，既然被称为禁地，既然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那里面一定有许多许多的好东西。
瓦特不着痕迹的替凯文擦了擦嘴角险些滴落的口水，问道：“一路之上我们并没有听说有关重金属?岩龙的消息。”
“哎，重金属的能力已经不是佣兵这种级别的战斗力可以抗衡的了，在东部联盟消耗了大量的士兵，以及教皇国折损了五名两翼天使之后才终于将他控制在一处险地之中，那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峡谷，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入山中。重金属据险而受，倒也活的逍遥自在。从那个时候起到现在整整十年都不曾听说他有过什么举动，哪怕是一个岩石傀儡也不曾走出那片峡谷。但我知道，重金属除非他死了，否则他绝对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他一定在密谋着什么。”宝石忽然一翻身坐了起来，他抓着瓦特的双臂声音中带着恳求：“神使大人，神使大人，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真正的见到过神明的人，我宝石?岩龙以一个弟弟的身份恳求您帮我把重金属带回来吧，哪怕是他的尸体以教皇和大天使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容忍重金属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但是一旦哥哥他落入了异端裁判所，他一定会遭到百般的煎熬，即便他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他留下尸体，他们会将他的身体烧掉，绝不会留下哪怕是一丁点的尸骸。纵然哥哥他违背了我们土系巨龙恪守了万年的诺言，但他毕竟还是我的哥哥，没有哪个当弟弟的原意看见自己的哥哥那样悲惨的下场。”
看着宝石?岩龙悲伤的表情，瓦特忽然想起了他在刚刚成为机械生命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家人和另一个自己幸福的样子，他无法忘记那个时候被楚门拎在那只容器中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悲哀以及那种无法言喻的无奈。他伸手拍了拍宝石的肩膀，轻声的说道：“去佣兵工会发布一个定向任务吧，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神龙佣兵团。”
“呃……补充一句，任务完成之后，除了该得的那份佣金之外，你要允许我进入你守护的禁地之中”凯文急匆匆的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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