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一

“蒋尊者害得我好苦啊！”

东来刚一坐下，那公子就发出这样莫名其妙的感慨，让大家疑惑不已。

东来却是心领神会，回道：“公子能让高人一等的雷音武师甘愿为部属，前来监视我们的行动，这份资历，这份底气足够让金真国所谓的第一世家汗颜的了。投桃报李，礼尚往来，蒋某人自然是得给于充足的回应。”

公子也不动怒，收起折扇说道：“如若这里是盛都，蒋尊者此举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过蒋尊者艺高人胆大，在雷音境界就可以与化劫武尊平分秋色，更不说如今的尊者之境了。”

盛都是云蒙帝国的京城，十分之繁华，一点也不在洪武王朝的燕京城之下。据说那里是最多草原贵族的地方，随便撞上十个人，其中至少有五个是某一个部落的族长，或者是某一商队的统领，剩余的五个不是这个族长、统领的护卫，就是慕名而去江湖游侠。

可以说，盛都是长生草原最为繁华的地方了。

东来问道：“公子是在提醒蒋某人不要太过狂妄么？”

公子摇着头回道：“的确有这么分意思在里边，但本人的本意是好心提醒蒋尊者别太过大意了，百年来，金真国都不知道埋葬掉多少才华横溢的雷音武师，武道尊者，也不多蒋先生一人。”

东来笑了笑，算是回应。

气氛稍微尴尬了一下，东来很是突兀地分析道：“公子的风度实在是少有，即使中原那些出自千年世家的公子也有所不及，看来公子在盛都的地位十分超然，否则是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

“泰山崩？这里还不够资格。”

公子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说：“等这一次的事情需要星河宗师出面再说吧。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把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夸张化，从而突出自己的不凡。”

公子对东来的用词很是敏感，马上露出鄙夷之色，虽然他的姿态还没欠缺，但他对中原人的观感不是很好是无庸置疑的。

东来对后边那句甚是感冒，反驳道：“游牧民族以武为尊，劫掠成性，对温顺善良的民族自然是不以为然。只可惜无论是在素养还是武力方面，你们与中原大地有太大的差距了。”

“是么？”

公子的民族自豪感似乎很强烈，话题一开，马上辩驳道：“你们中原汉人总是自以为是，天下第一人是你们汉人，天下第一强国是你们汉人的国度，连三大武林圣地也都是你们汉人的宗派。不过这些都是你们自封的，纵横无敌的元蒙帝国才是天下第一强国，战无不胜的天师皇甫无極才是天下第一人，至于你们所谓的三大武林圣地，恐怕加起来还不及我们的长生殿。”

“哈哈……”

东来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没有丝毫高手的风范。良久，东来笑得对方脸色阴沉之后才回道：“天师皇甫无極的确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他敢在天下第一人东流月面前说这样的话么？而三大武林圣地，他们可都是传承了数千年岁月的悠久宗派，哪里是你们那个仅有数百年历史的长生殿所能比拟的。”

至于天下第一强国之说，东来没去辩驳。因为在东来的眼里，洪武王朝才是天下第一强国，而不是反复无耻的开元王朝。

公子愤然而起，但很快就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之前的事态。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随便可以评价的，虽然这些东西说说不会死，但他们的身份十分敏感，不能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连自己的动态也不能泄露出去。

公子身边的长胡须智囊终于站出来了，替公子圆起话来：“无上宗师东流月纵横神州三百余年，从无敌手。只不过东流月归隐江湖数十年，一直都无其消息，不知其寿元是否耗尽，从此销声匿迹，所以我家公子才有如此一说。”

东来丝毫不去理会。

这天下间若要选一个最令人信服的人，这个人绝对不是开元王朝、洪武王朝、云蒙帝国的皇帝，也不是三大武林圣地的掌教宗主，而是无上宗师东流月。虽然东流月的来历已不可考，但他第一次出现于江湖就奠定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至今三百余年皆无敌手。他的强大已经达到无庸置疑，令人仰望，只能佩服的超然地步。

试问这样的人，如何是区区一个黄口小儿说不是就不是的呢。无论公子身边的智囊如何解释，东来都在这个所谓的世家公子身上打下了无知的烙印。

长胡须智囊又再解释道：“至于我们帝国的长生殿，晚生虽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晚生胆敢保证长生殿的实力绝对超过蒋尊者的预计，同时也超过大多数世俗人的想象。”

顿了一下，长胡须又再解释道：“至于强国之争，神州所谓的第一强国开元王朝，在这十年里，似乎还没赢过我们帝国一次，哪怕是一次小小的胜利都没有。”

如果在场有开元王朝的人在，脸色肯定会黑如木炭。

因为长胡须所说的都是事实，开元王朝在这十年里从没赢过云蒙帝国一次，甚至连一次小小的冲突也没赢过。这已成了开元王朝最引人诟病的事情，举国上下皆觉得此乃开元王朝的奇耻大辱，北疆那些将军混蛋如猪狗。

东来倒是笑了起来。

首先，他可不是开元王朝的人，甚至与开元王朝生死敌对。要知道数年前，刚刚与洪武王朝定下盟约的开元王朝骤然翻脸，杀了洪武王朝的第一高手苏丹心，百万大军直指燕京，让朝野震荡，举国愤怒，作为洪武王朝的子民，叫东来如何对开元王朝有好感呢。

“好了，今天说了许多不应该说的话，是时候告辞的了。”

那公子再度起身，略略地告别，转身就想离开。

“且慢！”

不过东来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他这一行的目的可是要把水给搅混了，如若现在就这样草草结束，那未免也太对不起那些静待事情发展的窥视者了吧。

东来喊住对方的同时也起身，追问道：“承蒙公子款待，蒋某人还不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呢。他日若是有缘分，或许还有相见的时刻。”

“本公子姓奥！”

奥公子仅仅留下这么句话，就飘然下楼去。

东来似笑非笑的呢喃道：“以前蒙人出征时，留在后方的家属、辎重称为奥鲁，于是这些家属便取姓奥鲁，后代改姓奥。而整个云蒙族也就只有一个主宰云蒙大军后勤物资的家族姓奥。”

公子和长胡须听得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强装自然地下了楼去。

不过东来最后的话足够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至于会演变成什么动乱那就不是东来所能想象的。反正云蒙帝国的介入，足够挑起所有人的神经了，这一场水越浑，东来的发挥空间就越大。

“师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都没架打的。”

白厚甚是扫兴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奥家一众人等，语气充满了唏嘘。

东来笑道：“要搅浑水不一样要打击，动动嘴皮子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没有架可打，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笨蛋愿意当人家的枪头，呐，他们就是你们的练习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