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天赐战神
作者:白无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1418

(小说巴士 www.xiaoshuobus.com 更新) 天非天,雪非雪,周继君置身霸道而又焕着蓬勃生机的火海中,周遭金黄一片,火光将天地隔开,幻化成万兽奔腾,凶猛地灼烧着周继君。【^仦讠兑芭士 哽薪蕞赽 wwω.ΧǐāοsHμǒЬùδ.com

君远伐出,携着君子道意欲要捅破火海,然而,这皇天大火虽只烧一隅,可三百六十五道教义博大精深,凝聚出漫无边际的火中世界,弹指刹那能飞行数十里的君子剑左冲右撞,数十个弹指刹那后亦未能寻得彼岸之途。

“棋差一招呵,没想到这皇天大火居然强悍如斯。”

周继君苦笑一声,原本他想施展万类臣吸收皇天大火,借其重压将自己的君子道意逼至巅峰,乃至突破下一个境界,顺便打断洛继伤修为上升的势头。一旦让他突破了通天境界,周继君将再无翻盘的机会,所布下的大局也将前功尽弃,成为洛继伤的嫁衣。却未曾料到皇天大火竟烧毁了他的精气漩涡,将他陷入火中世界,一如之前陷入时之意境中的洛继伤般,寸步难行。

君子道意化作莹白的光圈,环绕周继君四周,勉强抵御着皇天大火的侵袭。大火良久不息,君子道意却在不断消耗,每过半刻,君子道意就减弱半分,连带周继君身上的气息也一同变弱。

“莫非我真要葬生这火海中,装神弄鬼隐于平南府,布下所谓的滔天大局,却终沦为笑柄。”

伸手擦拭着颊边的汗珠,周继君自嘲一笑。生平无数次陷入死地的情形划过眼帘,九死一生方才拥有如今的成就,然而眼下却似再无转机。

皇天当道,我的君子道意真要沦为它的踏脚石吗。

双拳渐渐握紧,指甲嵌入肉中,周继君眼中浮起不甘。少年时候面对一次次绝境,他就是怀着这样的不甘和坚执一次次将它们打破,少年的热血涌上胸膛。

血未冷,心没死,那就还未败。

眸中重新焕出光彩,周继君张口吐气,满脸急切的三道蛇人流转生出。

“尔等这样便放弃了?”

周继君冷眼望向三道蛇人,喝问道。

“道主要战,吾便战”

面色狰狞的武道蛇人怒吼一声,死死盯着皇天大火,一旁的玄诡两道蛇人面色凝重,却都坚决无比。

“好,好,尔等且为吾护法。”

闻言,玄道蛇人脸上浮起喜色。

“道主可是有了保全之法?”

“公子曰,不可言。”周继君仰头哈哈一笑,许久未曾有过的豪迈之气升腾而出,“想凭这火就要困住我?他洛继伤也是痴心妄想。多少必死之地我都走了过来,这皇天大火又能将我怎样。”

银飘飞,随着火苗闪烁翻腾,头生白,可心中热血未冷。

周继君盘膝而坐,不再理会周遭大火,双眼闭合,心念穿越体内穹宇,直飞念海。身外大火如海漠,可念海之上的星辰却全都井然有序地运行旋转着。四颗已被炼化的念头主星,七杀、紫微、太阴和破军牵动各自星阵变幻轨迹,衍算这皇天大火的破解之法。

一弹指,三千变化,半柱香时间过去,短暂却又无比漫长。

周继君眉头微皱,却是隐约捕捉到那一丝机缘,然而机缘之说玄而又玄,虽存于冥冥之中,可大多不可信,只因它转瞬即逝。

君子道意轰然而出,周继君低吼着,硬生生地将星辰运转凝滞在那一刻。他强睁双眼,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倾天大火,射向茫茫苍穹。

在苍穹之中,有星炎炎,饶是皇者紫微也只是于它并行,丝毫无法遮蔽出它的光芒。【\説芭士 Wωω.χΙáosんǔōЪυs.℃ōm 哽薪蕞赽

中天太阳,为火之极,普照八荒四合,是为中天帝王。

“原来如此”

周继君嘴角渐渐扬起,下一刻他再次闭上双眼,心念飞升中天寻至那颗暗沉的主星念头。君子道意顺势而起,体内道力精气席卷而上,仿佛一只大手伸向太阳星,欲将它摘下。太阳星乃是天地间最为古老的星辰,太阴掌潮汐,却是借助太阳星的星力,拥有如斯星力的太阳或许不是星野中最强大的那一个,可却最难以炼化。

君子道意,先天精气,三道之力轮番流转其上,可半柱香时间过去,化身太阳星的念头仍旧纹丝不动。“不肯为我所用吗。”

深吸口气,周继君脸上浮起莫名的笑意。

“你乃中天帝星,化作炎阳普照众生,便如同我之君子道意,海纳百川,却又教化世人。”

天音回荡在体内穹宇中,君子道意轻轻触上主星念头,太阳星的化身微微摇晃着,似在犹豫。

“莫非你非要等到天下人人如飞蛾扑火般争夺皇天大道,而后世间紊乱方才甘心。”

君子道意轰然而上,将它牢牢抓住,中天的主星念头猛地一颤,暗沉的壳子瞬间碎裂,明亮夺目的星辰从中诞生。它甫一出世,就散出让群星为之黯然的光华,似巨大的火团燃烧于念海之上,倾洒出万丈光芒,牵引它身后沉寂已久的星阵运行变化。

睁开双眼,周继君站起身来,他的眸子中闪烁着明亮的火光,虽然弱小,可当他扫视四周时,皇天大火却尽皆退避。皇天大火虽盛,一旦成势,便能燎便天地,然则太阳之火却是天地间最古老亦最拥有生机的火焰,如中天帝王的威严,无人敢侵犯。

平南府外大雪纷飞,那团金黄色的大火却熊熊燃烧着,诡异无比。

皇天教一方早已欢呼雀跃,而北疆军中人人面如土灰,城头的百里雄亦是面脸忧色,却只有那个穿着红裙的女童目光平静,偶尔扫过立于云端的皇天教主,眼中满是杀意。

“还没烧完吗。”

洛继伤淡漠地看向皇天大火,脸色冷凝,此时他已是人尊上品,单论修为,这平南府城上下也是无人能比。强大的气势流转而出,携着皇天之威压向千军万马,洛继伤神情肃穆,低声吟念着梵音,良久,他俯身望向云颠之下,淡淡地开口道。

“尔等可愿入我皇天教,翻天而起,成就皇天?”

威严无比的话音传出,各方势力脑无不闻之色变。到如今,谁都知道皇天教义的强大,对世人来说诱惑无比,人人为皇,翻天而起,谁不想如此。然而,连强大莫测的君公子都被皇天大火烧得尸骨无存,他们又如何阻止洛继伤蛊惑忍心,阻止皇天教不可逆转的崛起之势。

“皇天当死。”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清朗的声音从大火中传出。银、赤足,那个一次次让七州轰动震惊的男子踏步走出,火光倾洒在他四周,宛如涅槃重生般,璀璨耀眼,让人目瞪口呆,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你还没死?”洛继伤眼中浮起一丝惊讶,转瞬即逝,他嘴角微微扬起,手中生出金黄色的火龙,“如此也不算太遗憾了,我便再送你一程吧,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吗也好。”

周继君淡淡一笑,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抽出了他的剑,神色渐渐变得肃穆而冷漠,可眸中却是无比的狂热。

洛继伤人尊上品巅峰,周继君则是人尊中品巅峰,足足相差了一个境界。然而,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君子者,不畏不惧,明知前路艰险,却仍旧逆流而上,

清远而又豪迈的鸣啸声回荡在平南府城上下,银飘荡一泄如瀑,周继君身如流星飞射向洛继伤。【.ミ尛誩兌妑仕 ωWW.χìaoShùǒЪυs.CǒM^^

多年后,许多人都还记得平南府前的那一战,那一飞而起只剑斩天的身影。

“皇天当死”

君子剑重重地撞击在火龙上,强烈的气波远荡开来,漫天飞雪为之静止。从那遥遥不知在何处的远方传来一声轰鸣,尔后天上地下,回响不觉。然而这一次却不是向洛继伤朝拜,而是拜向那个孑立天地间,拾君子道意欲平天下的男子。

皇天欲为天地之尊,众皇平坐。可天地有秩序,千万皇者共存,终究只能大梦一场。然则君子道意却是教化万类,苍生虽不平,但若人人为君子,天地可平。

一瞬间,周继君的君子道意疯狂攀升,直逼向那遥不可及的无上巅峰。穹宇之中,八荒四合,天地灵物,磅礴的拜服之意传来,附上君子剑。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赵国地界微微颤抖起来。

两人错身分开,一动不动地站立于半空。

平南府城前阒寂无声,数十万士卒,仙神将领,以及各方脑都屏气凝神地望向静立半空的两个人,神情复杂。几乎没有人能看出他们这一战的输赢,却像是不分胜负,然而平手又是众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一战的最终定属,等待着赵地乃至豫州的归属。

良久,银飘然的男子手捂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他的面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出,随风飘洒在雪中,宛如梅花凋零,点点滴滴看得人心惊胆战。

“拾得天下平等志,蝼蚁苍生皆为皇。我欲直上九重宵,不破皇天终不还。”

那个身为七州第一教主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自他眉心划下,压抑的恐慌从吴军阵营中蔓延开来,皇天教众们紧紧盯着他们誓死效忠一生的男子,却亦有些不敢再看。

百多丈的高空,洛继伤一步步走下,从天马行宫中传来哭泣声,那个甘心成为替代品寸步不离守护着洛继伤的女子终于忍不住了,梨花带雨,却是无痕*梦终破碎。

“教主,不要”

穿着淡薄裙纱的云若兮不顾行宫外刺骨的寒风,惨白着脸,踉跄着飞向洛继伤。就在她距洛继伤还有十来步时,银白色的巨剑从天而降,阻于她身前。周继君面无表情地望向跌倒在地的女子,心底深处却浮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君子可平天?”

洛继伤脚踩雪泥,遥遥望向周继君。

“不知。”周继君淡淡地答道,随后转眼望向无尽的天穹,“不过,皇天不可。”

“你错了。”洛继伤开口道,“皇天道意乃是万物众生心中最原始的野心,只要势起,终将如燎原之火,平定这天地。只可惜”

洛继伤环视四野,偌大江山尽收眼底,然而咫尺天涯,就算仅差半步,也只能沦为大梦一场。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哈哈哈,我的皇天遗志终有一天会被人重新拾起,到那时再无人能阻挡烧尽八荒四合的皇天大火。”

“天地属皇天,吾将永生。”

洛继伤仰天长笑,面色陡然凝滞,双眼合上坐倒于地。

“教主”

云若兮撕心裂肺地叫喊道,泪水已然模糊了双眼,渐渐溢出两道血泪,她挣扎着奔向洛继伤。半空中,周继君微微犹豫,就在这时,金黄色的大火自洛继伤身上燃起,三百六十五道教义化作火种飞射向四面八方,最后的皇天梵音回荡其中。

“皇天在上,人如蝼蚁,翻身而起,人人为皇。我得宏源,普渡众生,三百教义,皆为皇道”

“若天不公,吾率群皇上天,若地不道,吾率群皇入地”

“从此往后,八荒四合,千朝万代,人人为皇,皆可上皇天”

皇天大火蔓延开来,将洛继伤周身十丈之地变成火海,而那个女子的身影也没入其中,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平南府一役,皇天教主身陨

哄闹声渐渐平复,所有人都仰头望向那个只剑斩皇天的男人,如野火般蔓延在七州大地上的皇天教在即将登临绝顶时被他掐灭,那一剑的风华回荡在众人脑海中,天地万象齐拜服,虽不像皇天教义那般蛊惑人心,让人死心塌地的臣服,可却让人没来由地生出敬仰之情。

皇天当死,君子当道,天下定属渐晓。

“的确可惜呵,可惜了你的雄心壮志,可惜了你的绝世之才。我之剑库中竟无一把能配得上你”周继君缓步走下云头,看向身前雄雄燃烧的大火,沉思片刻,随后从天宫宝库中取出一块天陨,皇道精气和心火生出,慢慢锻炼着天陨,不多时,一只厚沉利锋的剑胎出现在周继君手中。

“我生平所铸第一剑,就用来葬你吧”

周继君翻手,剑胎飞入大火中,皇天大火将剑胎淹没,尔后龙吟声响起,剑壳碎裂,金黄色巨剑孑孓独立于火中,在剑身上刻着一个醒目的“皇”字。

葬剑?

人群中传出惊叹声,那些武者纷纷望向火中巨剑,面色复杂变幻。不允许葬剑乃是七州约定俗成的规则,触犯者必遭天下口诛笔伐,然而此时君公子铸剑以葬皇天教主,却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拦。他君公子想做的事,这七州之地又有谁能阻止得了。

“酒来。”

眼中火光闪烁,周继君突然开口道。

贪狼星主捧着两碗早已冷下的酒走到周继君身边,将酒碗递上,尔后盈盈一拜,退回城中。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从浮云深处传来长笑声,七八个身形相貌各有特色的老人出现在大雪纷飞的天头。

“许久不来七州了,运气还真好呵,居然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

“啧啧,这位君公子也算是七州的大人物呵,果然了得,年纪轻轻竟已是人尊了。”

“不过是小孩打架,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瞎掺乎什么。”

皇室一方的阵营中传来哄响声,十数名修士飞身而出,恭恭敬敬地拜服于地。

“师祖。”

“师叔祖。”

那些俯身而拜的修士们眼中闪过狂喜,再望向周继君时,冷笑连连。

“不想我们还有机会踏足七州呵,三百多年前修成通天,却有三百多年未曾出世了。”

为的老者淡淡一笑,开口道,话音传出,平南府城前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嘴巴望向天头,脑中一片空白。通天高手呵,那可是足以主宰七州的存在,世人所知的也仅有落云山上的大煜国御屠龙老人,今日却一下出现八个,而且还都是站在皇室一方的。

不约而同的,下一刻所有人都扭头望向站在火海边的男子,脸上或是冷笑,或是嘲讽,或是担忧,而北疆军上下包括百里雄早已是面色惨白,心如死灰。所有人都没现,银男子嘴角一闪而过的冷意。

“大局终于要收场了呵,可惜表兄你却看不到了。”

仿佛压根没有看见天头的通天强者,周继君对着渐渐熄灭的皇天大火喃喃自语道。

“兀那小儿,你姓何名何?”

眼见周继君仿佛面对空气般对他们置若罔闻,当中一名通天强者脸上恼怒之色一闪而过,他冷笑着,装作道貌岸然的模样喝问向周继君。

无比羞辱的话语回荡四野,北疆军上下和十二星主脸上浮起怒意,其余几方势力都幸灾乐祸地望向周继君。此时在这平南府中,他已不再是最强者,就算一次次令七州震服的君公子,面对通天境界的绝世强者,恐怕也只能退让三分,俯称臣。

雪花飞落上那头悠悠飘荡的银,男子缓缓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眼那名老者。

“别吵。”

“等我和洛教主喝完了酒,再来陪你们玩。”

飞雪连天,无数道惊骇的目光射向周继君,那名通天境界高手更是气得浑身抖。通天境界绝对是站在七州最高峰的存在,此时却被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毫不留情面的呵斥,他莫非是疯了不成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古怪的气氛所有人陡然想起,那个兀自站在洛继伤葬身之处喝着酒的男人是君公子,那个一次次带来奇迹、风华绝世的存在,面对高不可攀的通天境界强者,莫非他还想再次逆天而起那可是足足八名通天呵。

两碗酒,一座府城,天下英豪聚,风华谁能拾尽。

周继君仰头将碗中酒喝完,他轻咳着,良久,端起另一碗酒,倾洒在地上。

“洛教主,走好。”

“洛继伤也死了呵当年你说要将天行者变成你君临天下的犁剑,你做到了,却是用你创建的皇天教。只可惜,天下为平身先死。”

幽幽的叹息声回荡在军营某个逼仄的角落,赵国境外,驻扎着五万北疆后军,老者盘膝坐在营帐中,身前是一颗断成两截的筮草。或许是因为当年如猪狗般,被锁在皇室囚牢中太久太久,即便如今已成为北疆军中有数的大人物,位高权重,可他在占卜时候仍旧喜欢蜷缩在墙角,脊背颤抖,陈旧的伤痂似乎在隐隐作痛。

“千宁臣,洛继伤接连陨落,左游生隐遁七州,逍遥海外。剩下的那些人又会死多少,如今又多了个白启这七州大局究竟要走向何方。君公子已露峥嵘,一战灭皇天,强势而起准备接受这盘大局。那你呢,十七郎,莫非你真准备做那个看棋人,一直等下去吗不会,不会,若你不准备插手七州,又为何会在半年多前毁诺出现在京城。”

东来客,亦或者是叫古老先生,无论前者后者都只是这个心思叵测老人的化名。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几案前,拾起火折子,将檀香点燃。

“布局天下,可局中生局,你又能破去多少呢。”

东来客喃喃自语道,狂风携着大雪飘来,身后帐帘掀开,穿着小袄的男童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

“老师,外面雪下的真大哩。”

“是啊,好一场大雪。”

满脸褶皱的老人怔怔地望向营帐外,半晌不再说话。

“老师,你为何不随大军前去平南府。”

男童在帐内转悠了许久,却没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百无聊赖地问道。

“去了那就会身陷大局,我一把老骨头,如今只求安安逸逸,经不起什么波折了。”

男童眼珠滴溜溜一转,摸着下巴道。

“怪不得,怪不得老师几乎不去管军务,整天只是教无生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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