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六章 白鹿
作者:花惜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36

二二日,襄阳城中忽然传出件奇闻异事,说是昨日有才碘入在鹿门山砍柴,遇见了一只白鹿。

物以稀为珍,自古动物色白者便少见,尤其是不易出现白色物种的动物,反常的出现一只,更是珍贵异常,所以自来便被人们视为祥瑞,是瑞兽。比如白虎、白龟、白鹤等等。这只白鹿自也不例外。且由于“鹿”通“禄。”即便普通的鹿也被视为珍物祥兽,更常多见于神话与仙人的传说中,何况是与众不同十分少见的白鹿,自是更为珍贵祥瑞。

这一件异事传的很快,不过半天的时间便传遍了襄阳的大街巷,大大小小的茶馆、酒肆、食店这些公众场合中都有人在讨论,连街头巷尾也三五成群地聚着一些人在谈论此事。都说那名楼夫十分有福,有幸瞧见了这等瑞兽,今后必会要转运享福的。

此事传开没多久,刘表便在牧守府中得到了消息,不由恨道:“此必是刘子扬所为”。

他才不会轻易信这等事,心知定是刘晔欲借此来造势,让襄阳现此“祥瑞。”以显承运之兆,好促成天子迁都之事。可他虽知是刘晔所为,却也没法去阻止。众口难防。他难道还能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起来不成?更何况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若下令去做这样的事,后果比任其传播更加严重。他心中此刻实是对刘晔大恨,这“佐世之才”不来帮他,却转与他作对。

可恨归恨,他照样也拿刘晔没办法。刘晔所做之事,全无错处。更是站在大义的一方,他拿什么去指责阻止刘晔,更无理由去杀刘晔。且他恨归恨,也还没恨到非杀刘晔不可的地步。

他别无办法,只能命人去密切监察刘晔的举动,有任何异动,立即向他来报。这位他昨日还十分爱护与喜爱的“侄儿。与宗室晚辈,现在只让他感到恨恼与十分头痛。

周瑜一早醒来,刷牙洗脸之后,便寻来刘晔问起“鹿门山白鹿显祥瑞。的事情与进展如何。

这件事情。自然是他命人所做的。他昨日召来襄阳的秋毫负责人。便是嘱咐此事。让他们今日一早,便在城中散布此消息,传的越广人知越好。刘表只以为此事是刘晔所做。却不知刘晔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位化名“方南。的美周郎。

天子迁都襄阳之事,皆是周瑜在幕后谋划。无论明面、暗里。他异不露头。明面上是让刘晔出头。暗里则使徐庶出头,他只深深隐在幕后,做他的道家“逍遥”先生。

周瑜前夜在鹿门山庞德公的家中答应了黄承彦做襄阳学宫的乐课博士,昨日回襄阳的路上说好了是今日去襄阳学宫报道任教。向刘晔问讯过了祥瑞消息传播之事后,周瑜练了趟剑法与五禽戏,用过早膳之后,便乘马车前往襄阳学宫。

一路之上,周瑜已听闻几处街头巷尾所聚的人群在谈论“鹿门山白鹿显祥瑞。之事,不由面带笑意,对襄阳秋毫的办事能力十分满意。

到得襄阳学宫,黄承彦早已遣人在门口相候。周瑜随其进去。在黄承彦的办公房中见到了面色有些不太好的黄承彦,他眉宇间还有些隐忧。

周瑜对此也心知肚明,他昨夜已听徐庶从诸葛亮府上回来后与他说知的众人相聚之事,对于黄承彦的担心自也清楚。虽然黄承彦已经被诸葛亮他们劝慰住,答应了不拦阻他们行事,但明知他们要在学宫中弄事。挑动学生们,做为学宫的管理者与主事人,他自然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忧虑与担心。反正是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与不知情者那般一如既,往地轻松的。

见到周瑜,黄承彦还是含笑相迎,道:“南华,你终是来了,我还怕你不来呢?”

周瑜道:“黄祭酒多虑了,我既已答应。又怎会出尔反尔?”黄承彦笑笑,与他闲话客套几句,便引他去认识学宫中的其他博士,把他介绍于众人。

襄阳学宫乃是刘表到襄阳后所建,占地颇广,虽然比起后世的许多学府还是远远不如,但在这时却已是规模不在州学中算是最大的了,仅次于中央的最高学府太学。因四方士人多有避难荆州者,短短几年间,这所襄阳学宫便有学子一千多人,博士数十。比起周瑜在居巢小县城中所建的神农医学院来说。是要大多了。

周瑜昨日已看过襄阳学宫的资料。对这所学府已颇有了解。授课的博士中,其中不少都是荆襄名士,襄阳秋毫所提供的名士资料中也有列及。周瑜在那晚刘表所设的酒宴上也见过几位。

这几人对周瑜也皆有印象。能为刘表的座上客,自有不凡处。而黄承彦刚才介绍时。又提及了庞德公对周瑜的看重,还赠予了“逍遥。的名号。这更让这些博士们对周瑜肃然起敬。更加客气热情了几分。由此也可见庞德公在荆襄名士中的地位。

虽然周瑜太过年轻了些,但博士们对于黄承彦请周瑜前来任博士授课,都没有什么不满。即便没有庞德公的份量与作用,他们对于一个不太重要的乐课博士也没什么在意。这奴品沁中乐课博十倒也不是没有,但却只有两位,实是不,心二常需其他博士们兼任。

互相介绍认识了过后,黄承彦又为周瑜分配了办公地点,然后亲自带着他在学宫中转了一圈,大致介绍了一番。便引着他去一间课房授课。

黄承彦亲自向学生们介绍了他们新的乐课博士,然后嘱咐勉励了周瑜几句,便即告辞离去。

送走黄承彦,回返课房。周瑜望着下面跪坐了一片的数十学子。有些头大。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过做老师教课的经验,也就最多教过几个小孩子画画,还是非正式的。现在不但是正式的授课,下面的学生中还有不少比他的年纪都大。

这一刻,他又有些后悔答应黄承彦做这个乐课博士了。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反正他只是乐课博士,教好教坏也都影响不大。他也不管别的,只挑了曲子教学生们弹,挑的是他从后世改编来的《送别》。这曲子比较简单,又不长,曲调优美而易记,适合初学者,后世这歌可是有编到儿歌里的。

这节课他也不教别的,只教这《送别》。间或夹杂一些弹奏的技巧与知识。一节课罢,他也不管学生们学得怎么样,只自离席而去。

这一日的授课,他便是在反复教授这《送别》中度过。每堂课都教的大同小异,基本无差别。也就教到诸葛亮他们时,才振起精神,提起些兴趣,在诸葛亮他们面前摆了回做老师的谱。

课间时,他在博士与学生们当中,都有听到了他们谈论今日襄阳传的火热的时鲜新闻,自然便是他命秋毫所传播的那则“鹿门山白鹿显祥瑞。”还有人特地来说给他知,让他只是心中暗笑。他也有特地留意了诸葛亮、庞统与徐庶几人,注意到他们已有各自召聚了一些学生行事。

襄阳学宫的授课与后世的一些学校类似,只授上午与下午,中午学宫供饭,但只有博士们的份。学生们自带饭食。

下午授完最后一堂课,周瑜颇觉疲惫。有些感叹“老师真不是人干的让他终于体会了做老师的辛苦,感觉到了这一行业的伟大。不过伟大是伟大,他却也越没有投身这项伟大事业的心思了,只想早点结束自己的教师生涯。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回到住处,周瑜又向刘晔询问了番“祥瑞。消息散播的情况,以及刘表与赵歧方面的反应后,便自去休息。入夜时分。徐庶回来后,又过来向周瑜汇报了番他与诸葛亮几人今日的宣传联络成果。成果是喜人的,年轻的学子们果然都是热血与激愤的,很容易便能挑起他们对天子的忠义、拥护以及对迎天子驾入襄阳为都的支持。对于一起联名上书,游行起愿,他们也都无二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都答应了。年轻人又有从众心理,一人答应。便立马就有人跟着答应。在徐庶、诸葛亮他们的言说下。学生们也都认为自己所从事的是一件大义之事。是为了天子与朝庭,是为了大汉。在这一崇高的目标与宣传口号下。几乎是一呼百应,景从者甚众。只是限于时间,联络的人却还不多。但今日一天,也已有过百人了。

而到明日,这些人便都已是基础,百来人一起去宣传、联络,效果会比他们今日几人更大,徐庶估计明日便能够联结到行事人数的要求了,说不定所有学生都能一起动。一百人,只需每人再去说动十人,那便已是千人之数了。

周瑜点头道:“好,夜长梦多,迟恐生变,那便明日行事吧”。又向刘晔道:“子扬,你明日再把赵太仆请到刘表的府上,学生们请愿时也让他在场

刘晔点头应是。

三人又谈论了几句,便自散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朝食过后。周瑜与刘晔一起出门。不过两人的目的地并不相同,也是分乘两辆马车。周瑜是前往襄阳学宫,履行他今日的博士之责,刘晔则是前往驿馆去见太仆赵歧。

襄阳学宫与驿馆正巧在一个方向,两人同路了一段。到得驿馆两人在馆前分别,周瑜自去襄阳学宫,刘晔则下车向门口的侍卫递上名帖,求见赵歧。

赵歧此时正与随他一起到襄阳的几名随行官员议事,得闻刘晔在外求见,立即派了一名随行官员出去将刘晔请入。

刘晔进来时,赵歧已遣去了那几名随行官员,厅中只有他一人相候。见到刘晔,这位须皆白的老人十分高兴,不待刘晔行礼,便请刘晔入座。

侍女上过茶水。闲话客套了几句,刘晔剥。见山道:“老大人,不知可有听闻昨日坊间传言,有振夫在鹿门山遇白鹿之事?。

“有所闻赵歧抚须点头。道:“鹿门山原名苏岭山,建武中,光武皇帝驾幸游此山,与近臣习郁一起梦山神二鹿,遂命习郁建一祠庙于山,谓之鹿门祠,后便以祠名为山名,改称鹿门山。习郁因建祠有功,被光武皇帝封为襄阳侯。此山早有神迹彰显,今又有白鹿显现。实乃祥瑞之兆也,襄阳

刘晔道:“老大人所言不错。此正是襄阳承运之兆也,上天亦启示襄阳该以为都,应天子迁都襄阳。”

赵歧抚须含笑点头,心下对于刘晔更是暗暗点头,十分满意。他也是人老成精的精明人物,如何看不出这“鹿门山白鹿显祥瑞”来的有异?他们前日正议天子迁都,刘表曾以气运之言为借口,而第二日便有这祥瑞之事显现,预示襄阳有承运之兆,事情哪有这般巧的?

这显然不是天意,而是人为。而为者何人,也是显而易见。不过此事他却不需揭破,他也是十分支持天子迁都襄阳的,这人为的祥瑞既,于促成此事大有助益,他又何需揭破。

两人又谈论了几句,刘晔便请赵歧一起再去说刘表。赵歧自无推辞,当即便又与刘晔一起乘车前往牧守府。到得牧守府,两人让侍卫通传,侍卫却拦驾道:“主公病了,今日不见客!”

“病了?”这病与那祥瑞来得一样,却也太巧了。赵歧沉声问道:“何病?”

侍卫回道:“主公昨日饮多了酒,晚上又偶感了风寒,头痛得厉害,已不能起身。”

“竟这般严重?”刘晔惊问,关切之色溢于言表,道:“那我与太仆大人正该要探望!”

赵哎点头道:“不错。”

那侍卫仍是拦住不放,道:“堂公子与太仆大人见谅,医士嘱咐说要静养,不得让人打扰。主公因吩咐,今日一律不见客。

“老夫也不见?”赵歧有些生气地问道。前日宴上他或还有些看不明白,但此时他却已看得明白,刘表这分明就是借病推脱,避而不见,显然不想应承天子迁都之事。

“是!”侍卫被这位老大人威严的目光一逼视,有些怯意,不敢对视,垂避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好,好一个刘景升!”赵歧怒味一声。拂袖而去。

刘晔连忙跟上。

两人此来还是同车,乘的是赵歧的车驾。上车后,赵歧仍是怒气难平,气得白须抖动。刘晔忙劝慰道:“老大人切勿动怒,叔父可能是真的生病了,您老消气,勿要气坏了身子!”

“哼!”赵歧又是怒“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看着刘晔,“你也信他生病?”

刘晔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的样子,最后化作无奈地叹了一声。

他当然不信刘表真的生病。不过做戏须做全套。他还是要对这位叔父表现出足够的“关爱”替其开脱辨言。

赵歧长叹一芦,执着刘晔的手,道:“子扬才是一心忠于天子的我大汉忠良,将来大汉中兴还是要靠子扬大才。刘景升已然老了!”

刘晔道:“太仆大人言重了,晔如何能承此大任?”

赵歧用力握着刘晔的手摇了摇,道:“如何不能?许子将评你有“佐世之才”老夫与你相识这几日来,深知此言符实,恐还评价过低。子扬大才。又是汉室宗亲,正该助我大汉中兴。我此次回见天子,便要将你荐于天子驾前。让天子征你为官。”

刘晔忙拱手道谢,却又叹了一声,皱眉道:“只是叔父若不欲天子迁都襄阳,恐不会放老大人轻离荆州?”

赵技须风皆张,怒喝道:“他敢?”

刘晔心中叹道:“他有何不敢的?恐怕都不会放你活离荆州?”

赵歧又生了番气,道:“其实我便是禀明了天子,天子又答应了迁都之议。恐也不能轻易成行。天子身边,如今各番势力错杂。还有昔为黄巾余孽的白波军。欲东归洛阳,都一再多受阻挠,十分艰难,恐是迁都襄阳了?此事,还是须刘表承肯,出兵相迎,方才可成。”刘晔道:“老大人所言正是。此亦是我一再要求叔父承肯。”无奈叹道:“可惜,叔父可能真是年事已高,偏于守成而已无雄心!”

赵歧又对刘表“哼”了一声。问道:“子扬可还有它策?”

刘晔道:“晔还有一计,或可迫叔父答应。只是不到不得已时,我亦不愿用此策相逼。”

“哦,何计?”赵歧开口问道。十分好奇于刘晔还有何计策能迫刘表答应。

刘晔道:“老大人请在此相候,大约一个时辰后应见分晓。”

赵歧刚才气咻咻的上车,一时却还未吩咐驻手赶车,是以车驾还停在刘表的牧守府前。刘晔说罢,探头出车窗。召过自己的一名侍卫来,低声耳语吩咐了几句,命其去。

赵技颇为好奇,但刘晔既不打算说,他便也耐心等待,笑道:“好,我便看子扬的手段!”

继续求订阅,求月票。今天得了一票,感谢。凹川仙书友投月票,也感谢上个月的流浪在线书友投月票。最后再恳切地求订阅,订阅是根本,是基础呀,我的生活来源。我的写作动力,皆要靠订阅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