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大家一齐努力，应该会有一线希望。”天虎边走边回答。

远处，鬼子的军舰上爆炸声已经停止了，火光也基本已经不见了，但浓浓的黑烟，依然在滚滚地向天上飘着，把夜色染得更黑更墨更浓，依稀可以听到几声枪声，也不知道是海贝恩跟他们正发生枪战，还是敌人正在追击海贝恩。天虎不由替海贝恩感到担心：这姑娘好胜心与玛娃不相上下，只是没有玛娃的话那么多，可以说游击队的好苗子，要不是女性，完全可以拉一支队伍起来，让鬼子闻风丧胆。

天虎和老三转到了岩石洞顶。

那些船员看了都围了过来。

“怎么样，船长回来了吗？”

“船长安全吗？”

“船长怎么样了？”

……

大家看来对船长都非常的关心和爱护，都急着想知道船长的情况。

“船长刚下水一会儿，现在还在水里，情况还不明确，估计要过一阵子才能知道情况，你们都先别着急。一有消息，我会马上派人来告诉你们。大家要注意警戒，小心鬼子乘夜偷袭。如果船长回来，我们今晚就有可能突围。”天虎安慰他们说。

那些船员一听，又都坐回了原位，显得有些没有精神。

“老三，我看你还是在这上面负责一下。弟兄们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

“我也很担心船长的安危。我想下去看看情况。”老三说。

“船长临走时是怎么交待的？你如果关心他，爱护他，就应该听他的话，带着弟兄们好好守住这里，别让敌人有机可乘。”天虎转过身对着老三说。

“我……”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如果海贝恩真的是从那洞里出海去的，以船长的水性，一定也会没问题。再说，我们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还是认真把守好这里，等船长回来，我们才好突围。”天虎打断老三的话，继续说道。

老三只好听从天虎，不再回应地回到船员们中间。

天虎又到四周看了一遍，发现鬼子在快艇上也安静得很，除了比昨夜增加了岗哨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苗头。天虎心里惦记着老船长，见外面没什么特别的情况，也就赶紧往洞里走去。

“有动静了吗？”天虎一回到岩石潭边，立即问老二说。

老二摇了摇头。

“你了解船长，知道他在水里能呆多长时间吗？”

“正常人能在水里潜一分钟已经非常了不起，象我们的船员，一般也都在一到二分钟左右，船长自己发明了一种水里换气法，最长可以达到十分钟左右。但十分钟后就不行了，因为这种水中换气法很费力气，一久了人就受不了，也换不了气。”老二解释说。

“那么，按理说，船长这时侯要不能浮到海面，生命就会有危险？”天虎凝视着潭水的表面，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老二点点头：“所以我感到担心。按正常情况，在水里一分钟可以前进五百米到八百米，十分钟最多可以前进八千米，我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到岛外，距离差不到在两千米左右，如果这个洞确实能通岛外，船长应该是安全的，可如果只有两千多米，他这时候应该回来了才对。”

“我相信船长不会有事。我们再耐心等等，别着急。”天虎拍拍老二的肩膀说。

玛娃这时正好在天虎身边，便靠紧了他问：“听说外面军舰的爆炸是海贝恩弄的，是不是真的？海贝恩真的有这么厉害？”

天虎看玛娃说这话时，有一种不服气的神色，就笑着说：“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排除了所有一切的可能，也就只有海贝恩，才有这个可能。但猜测毕竟是猜测，要等到证实了才知道。是不是有点不服气？”

“才没有呢。”玛娃被天虎看破心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即使真的是她，你可不能学她这样没有组织纪律性。”

“嗯。”玛娃似乎对天虎说的组织纪律性感到很无所谓，嗯了一声，便站起来，走到自己的枪位上去看。

洞内的枪位在夜间向外看，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玛娃便拿着枪，自己慢慢走到了洞外去。

玛娃走到洞口，一股海风中那特有的腥味飘了过来，让她差点反胃吐出来，好在肚子里空空的，没什么东西。

她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远处那还在冒烟的军舰，心里不免对海贝恩升起了一股敬佩。她想，虽然自己的枪法不错，常常可以出风头，可比起海贝恩这种大手笔，自己的神枪显得就很渺小。她回忆起第一次跟天虎到山打根去侦察时，碰到几个鬼子在强*奸女孩，自己忍不住冲过去杀了他们，以致引起了一场血火相拼的巷战，差点害得天虎他们跟自己都出不来的事，不仅自个儿笑了起来。转眼间时间已经过了快一年了，自己跟着天虎打了山田、打了野口刚一、又打了杉三元茨，感觉实在很过瘾，比打猎过瘾多了。

在神山的那些日子，她过得实在很开心。她惟一的不舒服就是对龙芳兰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想过了，难道是自己恨龙芳兰？还是龙芳兰有什么地方伤害到她？她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才慢慢发现原来自己不喜欢龙芳兰跟天虎在一起。她一看到龙芳兰跟天虎在一起，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难受。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还有一种感觉，她自己同样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那就是跟天虎在一起，感到特别的舒服，特别的愉快。似乎总觉得自己愿意为天虎付出一切，为天虎做一切的事情。有时侯偶然与天虎的眼神相交，自己便觉得心神晃荡，一种愉悦感凭空而生。如果与天虎肌肤相触，自己的感觉就如同云里雾里一般，简直要情不自禁地投入到天虎的怀里。她不知道这就是爱情。但她知道，她恐怕永远也无法离开天虎。也许，这也正是她对龙芳兰看不顺眼的地方。因为龙芳兰与天虎在一起总是那么娇，那么缠绵，令她感到厌恶。

“喂，是女神枪手吗？”

玛娃正想着，突然岩石洞顶有人朝她喊道。

玛娃转身去看，只见黑暗中的岩石洞顶有一个黑影似乎正在朝她招手。

她站起来，往岩石洞顶走上去，边走边问：“你是谁？”

“我是海盗老三。”那人回答说。

“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没有。看来鬼子都睡了。”那海盗老三边说边走过来拉玛娃，“来，抓住我的手。”

那岩石壁确实有点陡，玛娃就拉住伸来的手，往上一跃，跃上了洞顶。

“洞里有船长的消息了吗？”海盗老三找了块地方，示意玛娃坐下问。

“还没有。”玛娃摇了摇头说，“大家正担心着。”

“你觉得有可能成功吗？”

“应该不会有问题。海贝恩都能出得了，船长的水性那么好，怎么会出不了？”

“你怎么知道船长的水性好？”

“刚才你们二哥说的。说船长会水中换气法，一口气可以潜十来分钟。”

“这倒是真的。但他很久没用了，再说岩石洞里黑不隆咚的，要前进很困难，所以，我很担心他没办法成功穿过岩石洞。”老三忧虑地说。

“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活路了，等也是死，试也是死。还不如试试看。船长可能也是这种想法，才斗胆去试的。更主要的是，他不愿意不做任何尝试，就让这么多的弟兄们跟着他死在这荒岛上。所以，虽然明知有危险，也要去试试看。你们的船长真了不起。”

“你们神山游击队更了不起，每个人都能讲一大通道理。你的年龄比我小这么多，想的问题可比我周到了。我刚才还在想，为什么我们要帮你们呢。”

“现在想通了？”玛娃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