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作者:野生QQ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99

“巴达耶卡,你会害怕吗?”

“不,为了公爵阁下的荣誉!”印第安战士猛虎般咆哮道。

“我们为了什么?”公爵阁下也厉声道。

“胜利、胜利、胜利!”所有的公爵卫队成员举起武器狂吼着。

“好,出发吧!”

“是,公爵阁下!”

塞拉弗命令舰队收帆,停止前进;巴达耶卡气势如虹地带着二十名桨手下到一艘大舢板里,随后由起锚架旁的滑轮组慢慢将船只放到水里。

桨手们一起划桨,巴达耶卡站在船头,向越离越远的“维多利亚”号敬礼。

迷雾忽然更加浓重了,水气密郁得已经在衣服上、脸上和手上凝结出细密的水珠。海水的颜色已经看不见了,天上地下都是漆黑一片,外面笼罩着的,仿佛是一口反扣的巨大铁锅,气氛一时凝固到了极点。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那团忽隐忽现的诡秘光团。

那也许离得格外遥远,依人的肉眼来辨识,那就像一根火柴在数英里外被燃着一般,然而在漆黑的空间里,这种微弱的光芒反而觉得异常耀目。

“一又三分之一沙漏!”

记时官的声音从甲板后面传过来,每隔三分之一沙漏时,他就会高喊一声。现在,只有沙漏这个仪器还是准确的,塞拉弗的心里也对自己英勇的士兵能否完成这个有点冒险的任务没有底了。

“一又三分之二沙漏!”

“二沙漏!”

“二又三分之一沙漏!”

……

“公爵阁下,我们是否启航?”

塞拉弗的手指,几乎扣进艏楼舷栏的木杆中去,他从牙缝里吐出字来,“再等!”

所有人都静静站在那里,充满了紧张,尤其是“维多利亚”号的大副约克上尉,他的脸上布满了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汗珠的东西,脸色苍白,还不停地用手帕擦拭。但没有人会责怪他胆怯,因为大家都感到心里发虚,即使如公爵阁下所说,死都不怕还怕其他,但总归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萦绕在心头。

“报告!”突然,一声张惶的大喊随着连滚带爬的声音出现在艏部。

“什么?!”塞拉弗回过头来,瞠目欲裂地暴吼道,他的声音甚至在空旷的海上似乎都产生了回音!

那名水手被他的表情吓得竟跌倒在地,不但是他,连斯科特中校等人也不禁为那股强烈的威势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我,我,报,报告公爵阁下,‘库亚巴’号派人传讯,说,说有一艘舢板出现在舰队的后方!”

他战战兢兢,结巴着,好容易将事情汇报清楚,看样子他刚刚也是被吓的。联想到此人的畏惧,再听到他说的‘舢板’等敏感词汇,塞拉弗额头上青筋一跳,他一个箭步从艏楼甲板跃了出去,穿过主甲板向后狂奔。

到这个时候,谁都能看出公爵的心中其实也不平静,他的焦虑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在木甲板上清脆无比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更多的人也跟随着跑起来,斯科特立刻高声下令,“约克,让宪兵来维持秩序,再重申一遍,没有值守任务的,任何人不允许上甲板!”

“遵命,长官!”

塞拉弗来到垫后的“库亚巴”号上,这是一艘远程火力强大的标准克拉克船,620吨,载有33门4.5米长的前膛36磅炮,全部是特立尼达钢铁厂的新品。

“库亚巴”的船长是从第6舰队因功调升的贝尔蒙特少校,他是红蝎子莉拉当年的心腹之一。

塞拉弗来到艉舷,从侍从手里接过望远镜,在一层层烟雾般翻滚的水汽中,他发现果真有一只大舢板在随波逐流着。由于舰队正在下锚,那只舢板虽然隐约有飘近的趋势,但速度非常低。

“下小艇,用绳索系上,派人去看看!”

水手们麻利地动作起来,一会儿,十名海军陆战队员全副武装地坐进另一艘小艇,艇的尾端用水手结拴了根铜钱粗细的麻绳。

四名桨手开始缓慢地划桨,陆战队员们端着枪,向四周警戒,并慢慢向浓雾中的舢板行进过去。

突然,一声惊叫传来!

“卡耶里尔!”在船上的一名下级陆战队军官辨识出那声音的来源,禁不住脱口喊叫起来。

塞拉弗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无比,他镇静地下达指令,“收缆!”

水手们奋力地拉扯着绳索,过了一会儿,汗流浃背的水手们发现,这艘小艇上的人一个没少,但他们都显得无比恐惧。

“是,是刚刚从‘多巴哥伯爵’号上放下去的那只舢板,上帝作证,我认得那只舢板!”说话的是刚刚惊叫的那位,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不过此时他面带惊惶,不停地咽着唾沫。

“巴达耶卡呢?桨手呢?”安蒂冈妮抢在公爵阁下前面问道,她一点没有发觉自己的一只手正死死地、没有礼貌地抓住塞拉弗的膀子。

“他们,他们都消失了……”卡耶里尔几乎要哭了出来。

除了公爵,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倒抽着凉气。

斯科特喃喃地念叨着“魔鬼”、“魔鬼”,还有许多欧洲籍的船员和士兵们闭着眼,不停在身上划着十字。

塞拉弗冷哼了一声,但他一时竟然无法辩驳对方的话,其实,用“失踪”这个词更符合他的心意,而不是怂人听闻的“消失”!可是,巴达耶卡他们去了哪里呢?难道他们找到了光源的发生处?可他们为什么会弃船呢?还是他们被什么东西掳了去?

一会儿,那只舢板被捞了上来,塞拉弗吩咐掌灯,并仔细地察看了空荡荡的座位,他尤其注意上面是否有新的痕迹,但很遗憾,这些人看起来不是被掳走的,因为船壁内外没有任何伤痕——随即塞拉弗又命令吊起这只舢板,他也没发现船底有任何漏水或被撞的痕迹,干干净净的座位舱表明,这些人是在平静的状态下离船的,但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这只舢板怎么会没被固定住,而且它为什么会飘到整个舰队的后面?明明它是应该在舰队的左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