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坚和瓦内尔相对而坐。洪坚主动倒好两杯酒，一杯被推到了瓦内尔面前。洪坚举杯主动一碰，喝了一口，啧了一声之后道：“不知道你想达到怎么样的效果呢？我不相信帝国愿意大规模地介入到这里。那显然不符合帝国的利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成为合作对象。”

“合作？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需要的是不同的东西。你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一个缓冲区。可是，帝国的目的，却不会是这个。失去了共同目标，也就失去了合作的基础。”瓦内尔并没有被洪坚打动。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非常不简单，他很有可能掀起整个欧洲范围内的腥风血雨。

“未必吧。无论帝国想干什么，都离不开时间。也许我们共同努力，可以加强对这一地区的影响力，最终达到争取时间的目的。我想你不是看不出来，这个西部联盟内部的矛盾可是不少。如果不能更为有效地使用力量。也许，这个联盟很快就会崩溃的。那么，我们的目的都难以达到，不是么？”洪坚对于对方能够猜测到自己的想法也不算太意外。至少双方暂时不是敌人。

“或许吧。”瓦内尔若有所思。对于对方的政治能力他早有准备，可对方说出来的话却仍然让他除了同意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海军军官，他在全局性问题上的眼光没有对方准确。他是个聪明人，这种情况下，他没有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

洪坚也是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具体目的了么？”瓦内尔完全把对方当成一个平等的对象在交谈，丝毫没有因为年龄有丝毫的轻视。

“整个北敖德萨，加上你手里的克里木公国！一个屏障一个牵制。我想这是个不错的结果！”洪坚淡淡地道。

“你！”瓦内尔失去了那份沉静，瞬间站了起来，双掌重重地打杂了桌子上：“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监视我？”

原本就有不少人注意着这个偏僻的角落。被瓦内尔突然来这么一下，自然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只不过，瓦内尔现在并不在意。他愤怒于自己被跟踪。

“不要那么夸张，将军！”洪坚的手往下压，示意瓦内尔坐下：“其实这问题你可以仔细想想。国家政治。什么是国家政治？你是一个军人。你也许对于政治的行径反感。当然，你有这样做的权利。可是现在呢？现在你也参与了政治，你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了。因此，你被监视也就变得没有什么奇怪的。难道，维多利亚帝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么？你相信么？你在比萨拉比亚的土地上，难道我的情报机关就不能够稍微地监视一下你的动向吗？”

“这——”被洪坚这么一问，瓦内尔还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了。心中虽然仍然不满，但是他还是首先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是盟友不是么？那你在担心什么？我会对你不利吗？”洪坚看到瓦内尔动摇了，马上接下这么几句。他要彻底击垮瓦内尔的心理防线。当然，并不是靠这三个问题。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瓦内尔哼哼地道。

“唉——这就对了嘛。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利益，我监视将军，不就显得很正常了吗？这其实是很平常的政治游戏。”洪坚抚了一把快要遮住眼睛的一下撮头发。这是时候，他不希望头发遮住眼睛。通过眼睛，他可以很大程度上把握住对方的心态。那样的话，剩下的一切就有把握得多了。

“算了，也许我真的还没有适应一个政治性角色吧。”瓦内尔突然之间有点黯然。他何尝不知道，一个真正的成功的军人，往往要具备相当的政治敏感性。这一点，看起来，此刻的自己也还不具备。

“将军，你不用这样。帝国能够派你来到这个关键地区，证明了帝国对于你个人政治能力的认同。你所缺乏的，不过是一些经验罢了。相信你在政治上，很快就会成长起来了。”看了看瓦内尔多少有点阴沉的脸色，洪坚却是轻笑了一下：“在将来，我们的盟友关系至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改变。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太在意这些呢？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已经能够接受这一切了。不是么？”

瓦内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基本上被说服了：“算了，我说不过你，这个事情就到这里吧。需要的时候，我会配合你的。也许，你比我更适合处理这里的一切。”

洪坚微微点头，而不推辞。他随手掏出几张传讯纸，递到了瓦内尔面前：“这样我们便于联系。只要你不误会我这是贿赂你就好了。”

瓦内尔拿了过去，却是疑惑地道：“我知道这东西在雪之城公开发售。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谁制作的。能不能透露一二。”

洪坚神秘一笑，摇了摇头。他相信，对于维多利亚帝国的最高层来说，谁制作的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个太大的秘密。只不过，能够少一个人知道，对于他来说也是好的。

“你不愿意说，那我也没办法。”瓦内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要去和其他人接触一下，就先离开了吧。”

洪坚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人默契地举起酒杯，一碰，都是一口饮下。

瓦内尔转身离开，洪坚却是一脸坏笑。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的说辞，这位将军竟然相信了。也许，缺少这份政治敏感性的将军，会在这里吃不小的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