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赫林斯基心中的自责那是不用说了。他很清楚，刚才的较量中，输掉的应该是自己。真斗到最后，洪坚恐怕会受伤，却绝对不会因为承受全部的斗气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自己这把老骨头恐怕保不住了。自己，应该抢先那样做的。却让一个年轻人那样做了。

……

呃……维赫林斯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那个大坑的中心，竟然冒出一只属于人类的手。

这么大的威力，一个三十米直径的大坑。维赫林斯基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够活下来。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不容置疑。尘土下，埋着的是一个活人。

……

洪坚感觉全身都在疼。他一狠心，忍着疼，从那因为剧烈撞击而带来的碎石粉尘堆中爬了起来。看到维赫林斯基，他不禁苦笑地吼到：“前辈，你看吧，硬拉我出来，现在把我打成这样了，这可怎么见人了。”

维赫林斯基也是摇头。眼前这人和他那个时候看到的冷俊青年几乎看不出是一个人。灰头土脸自然是不用说了。更为狼狈的，他全身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要不是有斗气的保护，在那么强烈的打击之下，这衣服也许就不存在了。只不过，现在也不能再称之为衣服了，叫布条显然更合适些。他一跃而下，对洪坚道：“你小子，怎么还活着？”

“怎么，前辈希望我死？”洪坚调笑到：“这个世界我还没有享受完乐趣，怎么舍得死呢？难道前辈觉得晚辈我应该死。”

“好了，就你这样子，不要说笑了。我把你小子送回去吧。也不知道你身体是什么做的。这样的打击，竟然都没死，还能跟我老人家贫嘴。”维赫林斯基不满的瞄了瞄洪坚：“不过你小子这脾气，我老人家倒是喜欢。”

……

“我也就把你送到这里吧。再往回，别人就该怀疑了。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今天晚上，你要好好调理下。虽然说你体质很好，但是这样的伤，还是要小心。别出什么问题，让我老人家愧疚才好。”维赫林斯基虽然表面上不假颜色，实际上却无法掩饰话语中的关心。

“没问题，前辈放心吧，我死不了。”洪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眨了眨眼睛。

维赫林斯基点了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洪坚的身边。

……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洪坚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四肢着地，勉强支撑着身体。摇了摇头，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味道。不过，既然维赫林斯基都走了，再说这也没意义了。幸好这里已经很近了，实际上就是院子里面。已经能够看到那扇因为自己离开而打开的窗户了。

洪坚勉力提起斗气，纵身一跃。

……

欧尔佳听到了一个声音，她紧张得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灰头土脸全身只挂着几片破布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虽然她是个武士，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她吓得就要大叫。

洪坚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走错房间。而且还错得这么巧合，竟然这里是欧尔佳的房间。看到欧尔佳要叫，洪坚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急忙伸出又手，堵住了欧尔佳想要叫出来的企图：“我是坚，不要叫，明白吗？”

欧尔佳点了点头。她的确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就是洪坚。她之前怎么也不可能将两个形象联系到一起。不过，在洪坚开口之后，她却算是看出来了。

洪坚一松手，全身无力地瘫软了，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一个柜子前，不断地重重地喘息着。

“我的窗户，为什么是关上的？”洪坚搞不明白这个问题。正是这个问题，让他走错了房间。

“科尼伦科侯爵遇刺，刚才有人来挨个房间搜查一个妖艳女子。可能是那个时候，搜查的人把窗户关上的吧。他们来问过哥哥和我你的去向。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罢了。”欧尔佳顿了顿，忽然有些犹豫，不过终于还是开口道：“我这窗户打开是为了看风景，谁知道你为什么闯进来。”

洪坚无奈地摇了摇头。竟然这样，他也想不到。只不过，他没有多少力气了，也不想多说话。

欧尔佳这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这个窜进来的人。打量了半天，她突然不屑地冷笑到：“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这次怎么就这样被人家打成这个样子？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总是仗着自己的那点点本事横行无忌，这次撞铁板了吧。做人要谦虚些，像你这样飞扬跋扈，怎么可能不吃亏。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最厉害。你要是还这样，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人啊，有能力是一方面，还要会做人……”

说着说着，欧尔佳突然觉得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洪坚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冷，冷到她的心里去了。那种冷，甚至让她有一种决绝的感觉。或者说，那是怨毒！

她张了张嘴，闭上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那种眼神，让她有心疼的感觉。

洪坚猛然起身。

欧尔佳拉住了洪坚：“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洪坚用力一挥，甩开了欧尔佳的手。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身子摇晃着走向房门。

……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欧尔佳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从自己要打击洪坚的角度上来说，自己成功了，自己应该笑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让一向沉稳的洪坚生这么大的气。可是，刚才洪坚没有一丝迟滞地甩开自己的手，让自己感觉仿佛将永远失去这只手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疼呢？自己为什么想流泪呢？

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着窗户。大概是不想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