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我住手！”从太和殿底传来一声大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和殿的周围已经围满了闻声赶来的甄族皇室族人。

殿顶上的上官莫歌与甄莫言齐齐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太和殿外围的人群，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全面爆发，这些人中除了刚刚大声阻喝的甄伐还有少数几个元老级人物，其他人恐怕都将被他们攻击余波殃及。

“不想死的人全都给我离开太和殿！”甄伐大喊一声。

可那些围观的甄族皇室子弟全都无动于衷，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级别的较量，是他们连做梦都想看到的。

甄伐见自己的警告无效，一个闪身来到一个佩剑弟子的身边，随手夺过他手中的阔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纵身跃起……

“还我的干将！”被夺剑的那名甄族皇室弟子大声喊道。

锵——

甄伐拔出手中的“干将”，随手朝上官莫歌掷去。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那名甄族皇室子弟口中“干将”快接近太和殿周围时，仿佛在无形中受到阻隔一样，由剑尖开始，随着剑的推进慢慢地化成一股黑色气体，缓缓从空中飘落，诡异得让这些看热闹得人全都张大了口，看着空中不可思议的一幕。

金属气化。

是什么样的能量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们这才明白，他们此刻离死亡竟然如此之近。

“啊——”很多人开始转身往皇城外跑去，这些人虽然实力不济，但是逃离的速度却异常惊人。

转眼间，在场的人只剩下了几个人，甄伐冷冷地看着上官莫歌，大声说道：“甄莫歌，就算你不把族规放在眼里，长老制定的候选人之间不得私斗的规定你总该记得吧！就算你能杀了莫言，你以为你能逃得过长老会的制裁吗？更何况，以现在的局面，你未必能胜过莫言，而且一旦开战，殃及了甄族皇室血脉，你们都将成为甄族的千古罪人！”

上官莫歌冷哼一声，“这我可管不着，我只问一句，交不交出甄胤？”

“除非我死。”甄莫言淡淡说道。

“这又有何难！”

上官莫歌刚说完，太和殿四周的显现出一层如水幕一般的圆形能量膜，太和殿顶上的上官莫歌身上迸射出一道道刺目的白色闪电，击打在四周的能量薄膜上，发出阵阵令人头昏脑胀的闷响。

“住手！”

一声颤抖的声音从太和殿下面传了过来。

“爹，莫歌叔，你们都住手吧，我已经出来了。”脸上缠满纱布的甄胤站在甄伐的身边，口里模糊不清地说道。

“胤儿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爹，莫歌叔说得没错，自己做的事，我要自己承担，不想连累他人，甄胤现在就在这里，任凭莫歌叔发落！”

甄莫言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般，眼中闪动着亮光，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却没有说话。

“甄胤，我问你，上官殇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下手竟如此残忍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上官莫歌在空中大声喝问。

看着空中的上官莫歌，甄胤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阴阴地说道：“谁让他扇我耳光的，谁扇我耳光，我就让谁死！”

上官莫歌微微一愣，感受到甄胤眼中那股怨恨，突然明白，原来是自己在醉仙楼门口的那一巴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使他暗生心魔，再加上修炼血沥功法的人向来都心性狠戾，以至于让他在出手时完全迷失了心智，不能自控。

他愣愣地看着甄胤，也许真的要改一改动不动就扇人耳光的毛病了。

只不过上官殇也没少被他扇耳光，可他倒也没有像甄胤这样反应激烈，跟甄胤不同的是，上官殇会咬人，契而不舍地咬，咬得上官莫歌不敢再打，而甄胤则是憋在心里，直到有一天爆发出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有时候就是一线之差而已，但处理事情的方式却会截然不同。

或许，所有的这一切早就有定数。

想着这里，上官莫歌心中怒意渐消，叹了一口道：“罢了。”

猛地收回真炎刀气，四周由两人的劲气对峙形成的防护罩如摧枯拉朽一般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

另一端的甄莫言陡不及防下，紫霞剑气顿时失去了平衡，再也控制不住，朝四周疯狂迸射。

看着脚下的太和殿瞬间化为一堆废墟，甄莫言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只是他的心神全都用在控制紫霞剑上的那道剑气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脚下的太和殿被自己的护体剑气削为平地。

几千年历史的太和殿，就这么毁在他的手里，身为甄族代族长，怎能不摧心呕血。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最令他感到沮丧的，是另一边轻松自如地收回真炎刀劲的上官莫歌，他这才知道，就算自己实力已经比上官莫歌差不了多少，但是在气势和心理上却早已输得一塌糊涂。

这场比斗看似不分胜负，甄莫言却知道，正如上官莫歌所说，胜负已分。

上官莫歌从空中缓缓飘落，径直向甄胤走来，淡淡地看了甄胤一眼。

手起刀落。

“甄莫歌，你敢！”甄莫言在空中大喝一声，不过他知道，有甄伐在甄胤的身边，上官莫歌不可能杀掉甄胤。

甄伐静静地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甄族皇城上空。

甄胤两条手臂飞离身体，掉落到地上。

“我留你一条性命，是因为你敢出来担当。”上官莫歌看了甄胤一眼，眼神中带着可怜，缓缓说道：“尊严的力量是让人奋发向上，而不是让人心怀怨恨，假如有一天你还觉得自己因为我的一巴掌而丧失了尊严，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要回去。”

说完，化作一团火焰，跃空而去……

甄胤脸上疼得直冒冷汗，眼睛变成了血红的颜色，紧紧地盯着上官莫歌离去的身影，冷冷地从口中挤出一句：“你等着，我会的！”

空中的甄莫言终于完全收敛起紫霞剑上的剑气，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睁睁看着上官莫歌斩去甄胤两条手臂，加上身上的断臂之伤，一时急怒攻心，呕出血来。

他顾不得擦去嘴角边的血迹，飞快地朝甄胤冲过来。

“爹！你没事吧？”甄胤忍着痛，声音微颤着问道。

“爹没事，胤儿，快，爹带你上医院。”甄莫言急忙扶着浑身是血的甄胤，转过头对甄伐说道：“爹，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甄伐望了两个血人一样的甄莫言和甄胤一眼，淡淡说道：“我也咽不下。”

说完转身离去。</li>